至味在人间

我的外婆家在美丽的千岛湖，那儿有一道传统小吃，叫做米羹。外婆做的米羹味道鲜美，配料丰富，是我的最爱。

每年放假，我们总会去外婆家住上个两三天，知道我爱吃米羹，外婆早早地就做好了各项准备。白嫩的豆腐、五颜六色的香料，火红的辣椒，还有豇豆干、船豆干、芥菜干、蕨菜干，摆了满满一灶台。我倚在厨房门上，心中充满了期待，外婆看我那馋猫的样儿，也笑得合不拢嘴。

“外婆，米羹好了没呀？”看到锅子里沸腾着的米羹，我已经急不可耐了。“你这个馋猫儿！”外婆轻轻地刮了刮我鼻头，随后从米羹里勺起一些豆腐，手腕一抖，豆腐便一块块滚落于汤汁中，一阵诱人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让人直流口水。

“丫头，再着急，就不给你吃啦！”外婆笑着递给我一碗豆腐最多的米羹，我笑嘻嘻地接过米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夹一筷子米羹放到嘴里，鲜嫩的豆腐入口即化，菜叶子变得十分有嚼劲，一股淡淡的辣味从嘴中弥漫开来。外婆不停地用手捶着自己的腰，看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米羹，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正吃得津津有味，妈妈把我叫到一边：“你太不懂事了，外婆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催着她做好吃的给你吃！”原来外婆心脏不好，胸闷喘不上气来，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医生建议她在家静养，不能干太多活。我赶紧放下碗筷去厨房找外婆，这时我才发现外婆看起来很憔悴，也瘦了一大圈，但是看到我来了，疲惫的眼睛立马又精神起来，边擦灶台边说：“米羹好吃吗？刚刚烧出来很烫的，你要小心点，别烫着了。外婆这次做了很多，你们回杭州再带些回去，让妈妈热给你吃……”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外婆，泪水早已止不住了，豆大的泪珠无声地从我的脸颊上滚落下来：“外婆，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做米羹给我吃了。是我太不懂事了……”外婆转过身，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说：“傻孩子，外婆不累，你们能回来看外婆，外婆高兴，病自然就好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外婆的背渐渐弯曲了，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可是那米羹的味道却没有改变，那是人间最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