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纷于空缺的斑斓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喧闹、嘈杂的尖叫欢笑，不知何时退出耳畔，就连明黄的灯火也仿佛只剩下一片涟漪，眼前只剩那一支摇曳不定的烛火，炽热、明艳。

可那最后的火光也虚化，缥缈，渐渐地离我远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而明天却是爷爷的祭日。

回想起爷爷，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了，那个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爷爷。可回回听奶奶叨叨爷爷，又觉得他的形象在我心中鲜活起来，有时甚至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的音容笑貌。

而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便是奶奶笑着，与我一起倚在床头，讲述爷爷的故事。

“宝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老说冷吗？”

“嗯……没印象。”

“我们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你爷爷听见后，帮你做了一件大花背心！”

“啊?”

“但是啊，你嫌难看，也没穿过……”

我以前从未体会到爷爷对我的爱，因为每年过年他不会给我包红包，不会给我买新衣服，不会跟我多聊天……不懂事的我甚至在他入葬那天，我只是麻木地跟随大人，因哭泣而哭泣。

岁月流逝，时过境迁。我对爱的理解不只是停留于物质的表面，而那段对爷爷的留白也开始增添新的色彩。

每次去病房，是爷爷留着我最爱的水果；每次回老家，是爷爷催促奶奶往我碗里一次次夹菜；每次离开老家，是爷爷紧握住我的手不放，满目的欣慰与希望。某一刻，我才明白，爷爷对我的关心不只是一片空白，它缤纷绚烂，它光彩夺目，它胜过百花齐放的春，清凉酷暑的夏，丰收凉爽的秋，暮雪皑皑的冬。那抹斑斓终于在记忆的空缺里绽放，那般明媚，那般璀璨。

“祝寿星在……”思绪回游，对着那一跳脱雀跃的烛光，漾开一抹浅浅的微笑。

而那抹温情的斑斓终究还是圆满地填上了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