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风景

冬风呼啸，冲上天穹，撞开云层。云一层叠着一层，漫不经心地走着。虽不见落日，可却总有种看见了夕阳染了云层的美好感受，是景？还是人情？竟是让鼻头如此酸涩。

我手拖着腮，温热的气息从鼻翼喷出指尖，不停地划着手机屏幕，翻看着小说。

厨房又是敲又是打的嘈杂声，像老鼠一样钻进耳间。我不以为然，眼眸盯着屏幕，双脚前后摇动着，一副无所事事、懒洋洋的样子。

一会儿，厨房门被人拉开，随后是一点带点不耐烦的语气：“你就不能帮个忙吗？累得死你？”

我一惊，头缓缓抬起：“你也没说。”

像是看到我这一副懒散的样子，她剁了跺双脚，气轰轰地朝我走来，一把抢过手机，将它塞进口袋，眸中闪着点点星光，凌乱不堪的黑发随意地搭在肩上，大红色的围裙皱巴巴地裹着她瘦小的身躯。她用厉光盯着我，使得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起身，准备去厨房洗碗，她瞬间怒了：“你想干嘛？造孽是吗？怎么？现在还学会不理人了？你是不是……”

“妈——”我立刻打断，“我洗碗去的，你别……” 不知是因为什么，感觉有一丝烦躁涌上心头，语气变得不耐烦。

她立马掉头，打开门就往外走，一会儿又握着扫把进来，她拿扫把指着我数落了几句，就打了我两下。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扫把与皮肤的亲密接触形成一种麻木，把杆落下的地方像是无数只无头蚂蚁在那处乱爬。还挺疼，大概是习惯，手不知所措地放在背后，脑后一股热气上潮……

不知觉，枕边已湿透。干涸的眼眶无声地搭在脸上。“咔嚓——”门开了，为是母，头闷被中也。纸袋“窸窣”之响，未抬眸，闻弟唤：“姐姐，我今天洗碗赚了十块钱，我买了个三明治。你不是喜欢吃吗？你今天没吃午饭，我偷偷买给你的，不要告诉妈妈。”

说完，他嘴角浮起两个小酒窝，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放着光的眼睛瞪得圆溜地看着我。

——曾天天与我吵架的弟弟。

我靠着栏杆，眼角眯起，一年前的事再次回到山谷底下。似有似无的酒窝，为脸增添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这便是世上最美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