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繁复的历史化为通俗的人物逸闻,这部西方艺术史很“另类”

栏目:学前教育  时间:2023-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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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觉得看不懂现代艺术——那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有价值吗?

  作家李炜说,那些过度修饰、无谓夸大某一细节、大费周章地追求精致,以及急欲取悦大众、不冒险无挑战性的创作都不足以称为艺术;真正的艺术品是有品位、技巧和美感的,它们才是真的酷。

  那么,我们该如何读懂作品?李炜觉得,理论有时是一种障碍,会妨碍观众和艺术品建立关系,解读艺术作品最好、最安全的就是去了解作家的生平、作品的创作时间,以及当时的文化背景。

  《孤独之间(增订版)》作者:李炜 译者:于是、袁秋婷上海三联书店

  正因如此,李炜写出了《孤独之间:一部另类西方艺术史》(以下简称《孤独之间》),而且,在新近推出的增订版,他将之前各章题目中标注艺术流派的副标题都去掉了,由此解除那些自己的写作或读者的阅读上的束缚。《孤独之间》增订版比上一版多了14万字,增加的内容有一半写的是现代艺术,仅杜尚就用了5万字。

  最近,李炜在杭州进行了一场题为“酷”的现代艺术分享——结合近现代艺术作品以及受其灵感启发而制造的商品,和读者朋友们分享现什么是艺术,什么不是艺术,怎样叫土,如何算酷。

  《孤独之间》是一部另类的西方艺术史,整部作品包括了二十余位大师的故事、两百余幅名画的阐释、三千年西方艺术的简史。

  李炜将繁复的艺术史转化为通俗易懂的人物逸闻,涉及拉斐尔、乌切洛、艾克、博斯、丢勒、卡拉瓦乔、委拉斯凯兹、席里柯、德拉克罗瓦、惠斯勒、修拉、席勒、波丘尼、马列维奇、布勒东、杜尚、巴罗、菲尼、卡灵顿、里希特等艺术大师。时间跨度上,从古希腊罗马时期、文艺复兴时期,直到现代与后现代主义时期,将三千年间的流派创立与发展演进娓娓道来。

  李炜很传奇,他是作家曹又方之子,清末南粤状元梁耀枢之后。十五岁赴美学习,除了中文和英文,他还掌握了拉丁语、古希腊语、意大利语、德语和俄语,共八种语言,著有《书中书》《碎心曲》《4444》《反调》《无比的黑暗》《嫉俗》《永恒之间》等作品。

  李炜惊人的阅读量被很多名家赞叹,余光中曾说:“李炜读过的西书应该十倍于我,他虽然年轻,西学之博中有精却相当惊人。”而文坛前辈夏志清则惊奇于他的“读书之广博通达”。

  李炜在杭州分享新书

  评论家来颖燕是《孤独之间》的专业读者之一,她在评论文章《每个艺术家都是孤独者》中写道——

  这是一部不似史书的艺术史,如其副题,很“另类”。写作者在自由无拘的写作状态下,常会遭遇适合自己的文体,那是用来安放自己的灵魂的容器。“鬼才”李炜,在面临撰写艺术史这样传统而严肃的课题时,依然“任性”——他写得恣肆鲜活,无视传统艺术史的规制,以至于这部著述更像是一部关于艺术家的故事集——从拉斐尔起头,一路按三千年的时间脉络而下,直至马列维奇。全书共十章,每一章都由一位艺术家切入,继而扩展至其引领或是主导的艺术思潮,这种贴近艺术事件当事人的写法,让人不可遏制地想起贡布里希的名言:“实际上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而已”。

  《孤独之间》只有十章,显然不时一部“求全”的艺术史,那么,李炜选择的标准是什么?

  在来颖燕看来:“就是这样一部看起来散漫不经,无章可循的著述,但聚光灯所向,暗藏着作者的取舍标准——在弱水三千中上榜的这些艺术家们,大都特立独行,不合时俗,在各自所处的时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却最终历经时光的冲刷而散发出熠熠光辉,乃至影响甚至主导了之后的艺术走向。在浩瀚史实面前的取舍最能泄露撰写史者的史观,而史观背后,蕴藉着其对于艺术的终极认知和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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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开朗琪罗对决达·芬奇

  他(拉斐尔)的故事要等到青春期过完后才真正开始。那时,整个欧洲名声最响亮的两位艺术家正斗得不可开交。

  其实在决战前,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就互不买账了。虽已年过半百,达·芬奇照样浮夸招摇,周围总是簇拥着一批年轻俊男。他喜欢华丽的服饰,尤其是粉紫两色。他讲究卫生习惯,飘逸的长发永远整得一丝不苟。米开朗琪罗则刚好相反。不通人情世故的他,自然不拘小节——包括外表上,总是一脸胡须,一头乱发,可能还有一股汗味。他举止粗俗、言辞不恭,仍是个小伙子的时候就被好好修理了一顿,留下一个被打歪的鼻子做纪念。

  两人似乎都不爱红颜(达·芬奇甚至卷入过一桩男妓的丑闻事件),终生也都被性欲困扰(米开朗琪罗很可能一直到死都是处男)。但他们一个阴柔瘦削,一个粗犷壮硕,完全不合对方的胃口。至于年纪,虽然米开朗琪罗比达·芬奇小将近两轮,各方面的成就却不比前辈逊色。

  因此,年龄的差距妨碍了他们彼此走近,截然相反的个性让他们无法融洽,在相同领域的禀赋又促使他们把对方视如寇仇。

  这么一来,若前辈老是在文字里含沙射影,也算通情达理。他坚称绘画高于雕塑,因为后者无非是“最呆板的一种操练,常常带着汗水,外加灰土”。一脸大理石粉尘的雕塑家“活像个烤面包的师傅”,连“住处都脏乱不堪”。

  至于绘画,达·芬奇认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艺术家必须:

  从解剖学的角度了解骨骼、肌肉和筋腱,以及它们如何运作,继而了解不同的动作和姿态是由哪根经、哪块肉牵引的,以便在作品中凸显这些部位。不少人以为把全身肌肉筋腱巨细无遗地描摹出来就代表自己技艺高超,但画出的只是一个个僵硬如木、毫无优雅可言的躯体,不知道是人还是一袋胡桃,是肌肉还是一捆萝卜。

  从这两段关于雕塑和绘画的评论可见,达·芬奇的靶子是米开朗琪罗:当时最受推崇的雕塑家,在画中也特别喜欢描绘肌肉发达的裸男。

  不用说也知道,晚辈根本不屑于大师心目中的理想形象:“衣冠楚楚地坐在画架前,轻拂画笔,涂抹美色”。再过几年,他甚至宣称油画只适合供妇女和懒汉消遣。对他这样一个男子气概十足的艺术家,凿子和榔头才算是工具。

  根据当代文献,米开朗琪罗至少有两次在众人面前侮辱了达·芬奇,嘲讽他多年前无法用青铜铸造一匹大马。羞愤难当的前辈气得满脸涨红却又无言以对。这的确戳中了他的痛处。尽管大师费时费力又费钱,还是完成不了委派给他的一尊巨马雕像。当然这也将成为他创作的一大特色:半途而废,有始无终。

  两位冤家在一五〇四年正式对峙。一年前,达·芬奇接受了佛罗伦萨政府的邀请,为议会厅绘制一幅壁画。几个月后,米开朗琪罗也拿到了相同的项目。绘画的题材是佛罗伦萨打败其他城邦的两大战役。

  也许市政官员对两人之间的宿怨一无所知。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不仅心中有数,还希望鹬蚌相争,从中获利。一名艺术家负责一面墙,描绘一场仗。两人背对背同时创作。两件作品完成后面对面一起展示。势均力敌的较量想必能让双方针锋相对,耗尽心血交出两件跨世巨作。

  说实话,额外的动力一点儿也没必要。两人在各自领域都已登峰造极。达·芬奇在几年前就已经画出了《最后的晚餐》。此时他开始绘制一幅小小的、后人将称为《蒙娜丽莎》的油画。

  米开朗琪罗也刚完成一尊令所有鉴赏家叹为观止的雕像:《大卫》。虽然在政府官员还在替它寻找安身之处时,达·芬奇坚决主张把雕像移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以免“妨碍市政典礼”。换言之,他没把这件作品当一回事,更不想让太多人看见它,以免晚辈赢得更多的瞩目。

  至少在一开始,两位大师都倾尽全力,在各自的工作室里勤勉策划,以便及时呈交草图。但事情差不多就到此为止。没多久,米开朗琪罗便一走了之。教皇召他去罗马,赋予了他更为荣耀的使命。达·芬奇也离开了佛罗伦萨,虽然他还会复返,试图完成湿壁画的任务。这一回,他的另一个独门秘诀派上了用场。他调出一桶桶蹩脚透顶的颜料。据时人记载,这些颜料上墙没多久便开始溶解。整幅画在大师眼皮底下渐渐消失。或许这恰是他一直想要的借口,让自己无须直接毁约就能放弃项目。那时,他的心思早已飞到别处。他想造一台飞行器。

  可怜的佛罗伦萨,美梦落得一场空。两位大师加上两幅壁画竟然等于零。到头来,连两张草图也没能流传下来。

  (选摘自《孤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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