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秦始皇本纪》精讲细读(15):会稽刻石,芝罘射鲛
前言:这是秦始皇即位后第三十七年发生的事情,是秦始皇生命的最后一年,晚年一直在追求长生不死的他,生命最终定格在了50岁。秦始皇共有五次出巡,五次刻石,这是他最后一次外出和刻石,在归途中就病死了,没能活着回到咸阳,也正是这次出巡,使得他临时的传位计划被彻底打乱,从而把大秦帝国送进了万丈深渊。
秦始皇这次出巡的行程非常远,从咸阳出发往南,到达现在位于湖南的南郡,然后沿长江而下,到达丹阳,然后渡过钱塘江,前往会稽山,祭祀大禹,刻石颂功,然后又北上琅琊,前往芝罘,还出海射大鱼。本篇解读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到明天的篇章,终于就到了秦始皇去世的章节了。
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少子胡亥爱慕请从,上许之。十一月,行至云梦,望祀虞舜於九疑山。浮江下,观籍柯,渡海渚。过丹阳,至钱唐。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其文曰:
1、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左丞相斯从,右丞相去疾守。
出:外出,动词。
游:巡游、游览,动词。
从:跟从、跟随,动词。
守:留守、看守,动词。
译文:赵政三十七年十月癸丑,秦始皇外出巡游。左丞相李斯跟从,右丞相冯去疾留守咸阳。
2、少子胡亥爱慕请从,上许之。
少子:年少的儿子。
爱:喜好、喜欢,动词。
慕:依恋、向往,动词。
爱慕:动词近义词连用。
许:许可、应允,动词。
之:他,代词,指代的是胡亥。
译文:秦始皇年少的儿子胡亥喜欢和向往外出巡游,请求跟从外出,秦始皇答应了他。
3、十一月,行至云梦,望祀虞舜於九疑山。
行:出行、出动,动词。
至:到,介词。
云梦:云梦泽,古代大泽名,大致就是现在的洞庭湖,但是,范围比今天的洞庭湖要大。
望祀:遥望祭祀,动词。
九疑山:又名苍梧山,位于中国湖南省南部永州市宁远县境内。
译文:十一月,出行到了云梦泽,在九疑山遥望祭祀了虞舜。
4、浮江下,观籍柯,渡海渚。过丹阳,至钱唐。
浮:漂流、漂浮,动词。
观:观看、观赏,动词。
籍柯:此二字暂时无解,有人认为是地名,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前面的动词“观”,注定这不是一个地名。
海渚:湖泊中的岛屿。
译文:乘船顺江而下,观赏籍柯,渡过长江中的小岛,经过丹阳,来到钱塘。
5、临浙江,水波恶,乃西百二十里从狭中渡。
临:来到,动词。
浙江:即,钱塘江。
恶:凶猛的、凶暴的,形容词。
译文:来到钱塘江边,河水的波浪凶猛,于是向西行进一百二十里,从河道狭窄的地方渡过去了。
6、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其文曰:
立:树立,动词。
石:石碑,名词。
刻:刻字,动词。
译文:登上会稽山,祭祀了大禹,遥望南海,然后树立起石碑,刻字歌颂大秦的恩德。碑文的文辞是: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立石,此处的立石就是树立起石碑的意思,而其他地方的立石则是站立在石头上的意思,而且,正因为此处是树立起石碑,所以才会消息的无影无踪,刻于泰山和琅琊的石刻,因为是刻在山体上,所以,还能残留下很少的一部分到现在。
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脩长。三十有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遂登会稽,宣省习俗,黔首斋庄。群臣诵功,本原事迹,追首高明。秦圣临国,始定刑名,显陈旧章。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恆常。六王专倍,贪戾泬猛,率众自彊。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阴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义威诛之,殄熄暴悖,乱贼灭亡。圣德广密,六合之中,被泽无疆。皇帝并宇,兼听万事,远近毕清。运理群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黔首脩絜,人乐同则,嘉保太平。後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1、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脩长。
休:美好的、美善的,形容词。
烈:光明的、显赫的,形容词。
休烈: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平:平定,动词。
一:统一,动词。
平一:动词近义词连用。
宇:国土、疆土,名词。
内:…之内,地点副词。
德:恩德、恩惠,名词。
惠:恩惠、恩泽,名词。
德惠:名词近义词连用。
脩:即,修,高大的,形容词。
长:高大的,形容词。
脩长: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皇帝是美好显赫的,平定和统一了疆域之内,恩德和恩惠高大长远。
2、三十有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
周:转一圈、环绕,动词。
览:观察、考察,动词。
译文:三十七年,亲自巡视天下,环绕和考察边远地区。
3、遂登会稽,宣省习俗,黔首斋庄。
会稽:指的是会稽山,因为前面的动词是“登”,会稽山位列中华九大名山之首、五大镇山之一,文化底蕴深厚,是我国上古时代的治水英雄大禹娶妻、封禅的地方。
宣:广泛地、普遍地,副词。
省:减少、精简,动词。
习:习性、习惯,名词。
俗:风俗,名词。
习俗:名词近义词连用。
斋:庄重的、恭敬的,形容词。
庄:恭敬的、庄重的,形容词。
斋庄: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于是登临会稽山,
4、群臣诵功,本原事迹,追首高明。
诵:述说、详述,动词。
功:功业、功绩,名词。
本:推究、推原,动词。
原:推究、溯源,动词。
本原:动词近义词连用。
事:事业,名词。
迹:通“绩”,功劳、功绩,名词。
事迹:名词近义词连用。
追:追溯、追究,动词。
首:还原、缘起,找到…的起始,动词。
追首:动词近义词连用。
高:崇高的,形容词。
明:聪明的、明智的,形容词。
高明:形容词近义词连用,此处用作名词,崇高的人和聪明的人。
译文:群臣们述说功业,推究和溯源事业和功绩,追溯和还原崇高和聪明的人的经历。
5、秦圣临国,始定刑名,显陈旧章。
秦圣:大秦的圣上,指的就是秦始皇。
临:治理、管理、统治,动词。
始:开始,动词。
定:确定、确立,动词。
刑:刑罚,名词。
名:名称、名字,名词。
显:传扬、显扬,动词。
陈:宣传、宣扬,动词。
显陈:动词近义词连用。
旧:旧有的、原有的,形容词。
章:法规、规章,名词。
译文:秦圣治理国家,开始确定刑罚的名称,显扬和宣传旧有的法规。
6、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恆常。
初:首次、初次,副词。
平:统一、齐平,动词。
法:刑法、法律、法度,名词。
式:法度、规矩,名词。
法式:名词近义词连用。
审:详尽地、仔细地,副词。
别:区分、辨别,动词。
职:职位,名词。
任:职位、职责,名词。
职任:名词近义词连用。
以:助动词,表示目的。
立:确立、树立,动词。
恆:同“恒”,恒久的、长久的,形容词。
常:规则、法式,名词。
译文:首次齐平了法律和法度,详尽地辨别了职位和职责,以此来确立长久的法式。
7、六王专倍,贪戾泬猛,率众自彊。
专:全、都,副词。
倍:通“背”,背叛、反叛,动词。
贪:贪婪的,形容词。
戾:暴戾的,形容词。
泬:水从洞穴中奔泻而出,动词。
猛:凶恶的,形容词。
彊:通“强”,强横的、蛮横的,形容词。
译文:六国国君全都背叛秦国,他们都是贪婪和暴戾之人,为人凶恶,率领他们的族众自我强横。
8、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
暴:凶恶的、残暴的,形容词。
虐:凶恶的、残暴的,形容词。
暴虐:形容词近义词连用,此处用作副词。
恣:放纵,动词。
行:行为,名词。
负:依靠、依仗,动词。
力:武力、威力,名词。
骄:傲慢、骄横,形容词。
数:数次、多次,副词。
动:发动、发作,动词。
甲:披甲的人、甲士,此处指代战争,名词。
兵:军事、战争,
甲兵:名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凶恶和残暴地放纵自己的行为,依仗武力而骄横,数次发动针对秦国的军事行动。
9、阴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
阴:暗地里、暗中,副词。
通:往来、沟通,动词。
间:参与、从事,动词。
使:使者,此处的意思是派遣使者。
以:助动词,表示目的。
事:从事,动词。
合从:即,合纵。
行:行为,做事方式,名词。
为:是,形容词。
辟:通“僻”,邪僻的,形容词。
方:通“旁”,邪偏的、非正道的,形容词。
辟方: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暗地里往来派遣使者,目的是从事合纵抗秦,行为是邪僻的,不走正道的。
10、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
内:对内,副词。
饰:表扬、奖励,动词。
诈:奸诈的,形容词。
谋:策略、计谋,名词。
外:对外,副词。
来:前来,动词。
侵:侵犯、进攻,动词。
边:边界、边境,名词。
遂:最终,副词。
起:兴起、造成,动词。
祸:灾祸、祸患,名词。
殃:祸害、灾难,名词。
祸殃:名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他们对内奖励奸诈的计谋,对外前来侵犯我边境,最后造成了无数的祸患和灾难。
11、义威诛之,殄熄暴悖,乱贼灭亡。
义:正义的、合理的,形容词。
威:威力、威风,名词。
诛:讨伐,动词。
之:他们,指的是六王。
殄:消灭,动词。
熄:消亡、平息,动词。
殄熄:动词近义词连用。
暴:凶恶的、凶暴的,形容词。
悖:惑乱的、糊涂的,形容词。
暴悖:形容词近义词连用,此处用作名词,凶恶的人、糊涂的人。
乱:叛乱的、做乱的,形容词。
贼:作乱叛国危害人民的人,名词。
灭:消灭、灭亡,动词。
亡:灭亡,动词。
灭亡:动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正义的威力讨伐他们,消灭了他们这些凶恶和糊涂的人,做乱的贼子重要消亡了。
12、圣德广密,六合之中,被泽无疆。
圣:皇帝的,形容词。
德:恩德、恩泽,名词。
广:普遍的、广泛的,形容词。
密:稠密的、厚多的,形容词。
广密: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六合:指上下和东西南北四方,泛指天下或宇宙。
被:通“披”,覆盖,动词。
泽:恩泽、恩惠,名词。
疆:止境、极限,名词。
译文:皇帝的恩德广泛且厚多,天下之人都沐浴在无边的恩泽之中。
13、皇帝并宇,兼听万事,远近毕清。
并:兼并、吞并,动词。
宇:国土、疆土,名词。
兼:同时,副词。
听:治理、管理,动词。
毕:全、都,副词。
清:清平是、太平的,形容词。
译文:皇帝兼并四方的疆土,同时治理天下所有的政务,远方和近处都是清平安乐的。
14、运理群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
运:运行、运转,动词。
理:治理、管理,动词。
运理:动词近义词连用。
群:众多的,形容词。
物:事情,名词。
考:查核、考察,动词。
验:检查、检验,动词。
考验:动词近义词连用。
事实:事情的真相、事情的实情。
载:记载、记录,动词。
其:他们的,形容词性代词。
名:名字、名称,名词。
译文:运转和治理众多的事情,考察和检验事情的真相,分别记载它们的名字。
15、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
贵:贵族,名词。
贱:贱民、平民,名词。
贵贱:名词反义词连用。
并:同时、一起,副词。
通:往来友好,动词。
善:好的、美好的,形容词。
否(pǐ):不好的、坏的,形容词。
善否:形容词反义词连用,此处用作名词,好的和不好的事情。
陈:陈列、展示,动词。
前:前面,名词。
靡:无、没,否定副词。
隐:隐藏的、隐匿的,形容词。
情:实情、情况,名词。
译文:贵族和平民同时交往,好的和不好的事情陈列在前面,没有隐藏的实情。
16、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
饰:表扬、奖励,动词。
省:节俭、节约,名词。
宣:宣传、宣扬,动词。
义:正义,合宜的道德、行为或道理,名词。
子:女子、女儿,名词。
嫁:嫁人,动词。
倍:通“背”,背叛,动词。
死:处死、处决,动词。
贞:坚贞的、忠贞的,形容词。
译文:表扬节俭,宣扬正义,有女儿就嫁人,背叛就会被处死,没有人不忠贞。
17、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诚。
防:防止、防备,动词。
隔:阻隔、遮断,动词。
防隔:动词近义词连用。
内外:指的是男子和女子。
禁:禁止、制止,动词。
止:制止、阻止,动词。
禁止:动词近义词连用。
淫:放纵、恣肆,动词。
泆:放纵,动词。
淫泆:动词近义词连用。
絜:同“洁”,操行清白的、品德高尚的,形容词。
诚:诚实的、忠诚的,形容词。
絜诚: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防止和阻隔男女私下交往,禁止和阻止发生放纵的事情,男女都非常清白和忠诚。
18、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
夫:成年男子,名词。
为:做、成为,动词。
寄:寄居,动词,此处用作形容词,寄居的。
豭(jiā):公猪,名词。
寄豭:寄放在别家传种的公猪。喻指在别人家淫乱的男子。
秉:秉持、主持,动词。
义:正义的、合理的,形容词。
程:法式、法度,名词。
译文:成年男子在别人家淫乱,杀了他没有罪过,(杀死他的)男子是在主持正义的法式。
19、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
妻:妻子,名词。
逃嫁:弃夫逃跑而改嫁。
得:应通“德”,感激、感恩,动词。
子不得母:孩子不必感恩母亲,也就是不用奉养母亲。
咸:全、都,副词。
化:教化,动词。
廉:正直的、品行方正的,形容词。
清:清正的,形容词。
廉清: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妻子做出逃离家庭再嫁的事情,儿子不必奉养母亲,把百姓全都教化得正直清正。
这里这条和上面这条,都很有意识,基本上就是秦始皇因为自己的老母和嫪毐的所作所为而规定的处罚,现实生活中,尤其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已婚妇女逃出去另行改嫁的事情真可谓是少之又少。
20、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
大:伟大的,形容词。
治:统治、治理,名词。
濯:洗涤、清洗,动词。
俗:风俗、习俗,名词。
承:承受、接受,动词。
风:风纪、教化,名词。
蒙:遮蔽、覆盖,动词。
被:通“披”,覆盖,动词。
蒙被:动词近义词连用。
休:美好的,形容词。
经:常道、准则、法制,名词。
译文:伟大的统治洗涤天下的风俗,天下人都承受了教化,被美好的常道所笼罩。
21、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
皆:全、都,副词。
遵:遵照、遵守,动词。
度:计量长短的标准,尺码、尺度,名词。
轨:轨距、两车轮间的距离,名词。
和:和顺的、和睦的,形容词。
安:安宁的、安乐的,形容词。
和安: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敦:勤勉的,形容词。
勉:尽力的、全力的,形容词。
敦勉: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莫不:双重否定。
顺:顺从、顺服,动词。
令:法令,名词。
译文:百姓全都遵从相同的尺度和轨距,大家和顺安乐,勤勉尽力,没有人不顺从大秦的法令。
22、黔首脩絜,人乐同则,嘉保太平。
脩:良善的,形容词。
絜:同“洁”,操行清白的、品德高尚的,形容词。
乐:乐于,动词。
同:相同的,形容词。
则:准则、法则,名词。
嘉:赞美、赞许,动词。
保:应通“宝”,珍视、珍惜,动词。
译文:老百姓都是良善和清白的,人们都乐于相同的法则,都赞美和珍惜太平的世道。
23、後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
後:子孙、后代,名词。
敬:恭敬地,副词。
奉:遵守、尊奉,动词。
法:效法,动词。
奉法:动词近义词连用。
常:长久地、恒久地,副词。
治:治理、统治,动词。
极:极限、尽头,名词。
舆:车辆、马车,名词。
舟:舟船,名词。
倾:倾侧、倾倒,动词。
译文:后世子孙恭敬地遵守和效法,长久地统治下去没有极限,如同车船永远不会倾倒。
24、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光:光耀地,副词。
垂:流传、留传,动词。
休:美好的,形容词。
铭:为着确立持久的或公开的记载而刻写或题写的文辞(古多刻于钟鼎,秦汉以后有的刻在石碑上),此处指的就是刻在巨石上的碑文,名词。
译文:随行的大臣们述说功业,请求在此巨石上刻字,光荣地流传下美好的碑文。
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邪。方士徐巿等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原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问占梦,博士曰:“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候。今上祷祠备谨,而有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乃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
1、还过吴,从江乘渡。并海上,北至琅邪。
还:返回,动词。
过:经过,动词。
吴:吴国旧地,在今江苏省南部和浙江省北部。
江乘:江乘县,故址在今南京市栖霞区仙林大学城一带,为长江下游重要渡口,当南北交通要冲。
译文:返回的时候,经过吴地,从江乘渡口渡过长江。摒弃了海路,从陆上北上到达琅琊郡。
2、方士徐巿等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原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
谴:斥责、责备,动词。
鲛鱼:鲨鱼。
苦:困扰、困苦,动词。
原:通“愿”,希望,动词。
与:和、同,介词。
俱:在一起,动词。
连弩:可以同发数矢或连发数矢之弓。
译文:方士徐市等人入海寻求神药,好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得到,耗费非常大,害怕被斥责,于是假托说:蓬莱仙药可以得到,但是,经常被大鲨鱼困扰,所以,不能到达那里,希望请求善于射猎的人与我们在一起,见到大鲨鱼就使用连弩射击它。
3、始皇梦与海神战,如人状。
战:作战、打仗,动词。
如:如同、好像,动词。
译文:始皇做梦,梦到与海神战斗,海神如同人的形状。
4、问,占梦,博士曰:水神不可见,以大鱼蛟龙为候。
蛟龙:古代传说中指兴风作浪、能发洪水的龙。
为:作为、是,系动词。
候:预测、占验,动词。
译文:问下属,为梦占卜,博士说:水神是不可能看见的,就以大鱼或蛟龙作为占验吧。
5、今上祷祠备谨,而有此恶神,当除去,而善神可致。
祷:祷告、祈福,动词。
祠:祭祀,动词。
祷祠:动词近义词连用。
备:谨慎的、警惕的,形容词。
谨:谨慎的、小心的,形容词。
备谨:形容词近义词连用。
除:去除、去掉,动词。
去:除去、去掉,动词。
除去:动词近义词连用。
译文:现在皇上祷告祭祀非常谨慎小心,如果有这种恶神,也应当能去除掉,而善神可以前来。
6、乃令入海者赍捕巨鱼具,而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
赍:携带、拿着,动词。
捕:捕捉、捉拿,动词。
具:用具、器械,名词。
候:等候,动词。
译文:于是,命令入海的人携带捕捉大鱼的器械,而他自己使用连弩等候大鱼浮出水面就射击它。
7、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
译文:从琅琊郡北上来到荣成山,没有见到。
8、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
并:通“摒”,摒弃,动词。
译文:来到芝罘,见到巨大的海鱼,射杀了一条大海鱼,然后摒弃大海向西前进。
如果认真品读这些文字,就会如同当年站在太史公身边,在昏黄的油灯下,亲眼看着他写下的这一行行的文字,如果品读地再认真一些,仿佛能看见太史公一笔一划写下的每一个字,历史仿佛在一瞬间被拉回到两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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