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七到第一的考卷
◎刘永加
张孝祥历阳乌江(今安徽和县乌江镇)人,是唐代诗人张籍的七世孙。靖康二年(1127年),北宋灭亡。张孝祥的父亲张祁带着一家人避难移居到明州鄞县。南宋绍兴二年(1132年),张孝祥出生在这里,并在鄞县生活到十三岁。
由于张孝祥的父亲张祁只做过很小的官,张家在鄞县又无田产,家境十分贫寒,为了生存,绍兴十四年,张孝祥随父亲迁居于芜湖。张孝祥自幼资质过人,“幼敏悟,书再阅成诵,文章俊逸,顷刻千言,出人意表”,大家都称他为神童。
绍兴十七年,张孝祥十六岁,考上了秀才;十八岁,张孝祥在建康求学;二十二岁时,“再举冠里选”。张孝祥所在的芜湖正属于江南东路所辖,经过在江宁府参加的乡试,张孝祥被解送京城参加了绍兴二十四年的省试。
其实,在此之前南宋大诗人大词人、名门之后陆游也参加了绍兴二十四年省试,本来文采飞扬、学识渊博的陆游正在一路高歌猛进,大有夺状元的势头,然而就在省试之后,却突然就此罢止,再也没能向前一步。
因为陆游是标准的官二代,而宋代的官二代参加科考有一个特殊的政策,需要参加别头试以回避,避免作弊。绍兴二十三年陆游参加的别头试是由两浙路转运使组织的漕试。
而当朝宰相秦桧的孙子秦埙,也参加了这次漕试。主考官叫陈之茂,他很公正,若是秦埙的答卷与别人不相上下,放在第一是可以的,可惜秦埙很不争气,与陆游水平相去太远,所以他大着胆子让陆游做了“解元”,而将秦埙照顾性地排在第二,陆游与秦埙都被解送参加省试。
第二年,即绍兴二十四年,由礼部主持开考了省试。虽然主持考务的多是秦桧的人,但陆游的答卷实在是太突出了,又被列为第一名,秦埙还是第二。当拟好的试录取名单上报到秦桧手里时,秦桧一看又是陆游居首,他再也掩饰不住了,立即拿红笔一勾,直接将陆游的名字划掉,秦埙递补成了榜首。
在陆游的状元梦破灭的时候,张孝祥这位来自江南东路乡试考上来的寒门举子,也参加了这次省试,并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殿试。
在殿试中,秦桧为了让孙子稳拿状元,利用手中的大权亲自布置了多名亲信作为初考官、复考官、编排官、详定官等,通同作弊把秦埙的卷子排在首位。待宋高宗赵构看过秦埙的策论感觉陈词滥调,毫无新意,就大笔一挥,没有让他当状元,直接降为第三。
让谁当状元呢?高宗又亲自挑选试卷。排在第七名的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份考卷正是张孝祥的。殿试考试时,思维敏捷的张孝祥,看罢考题,略加思考就濡墨疾书,洋洋万余言,文不加点,写得比别人都多。文章长,纸卷自然大。因为纸卷大,才引起高宗的注意,高宗拿起来读了一遍,感到文章写得十分犀利,很有见解,也很得体。尤其是张孝祥的书法遒劲有力,满卷都是可以乱真的颜体字。正巧高宗也是书法爱好者,不禁拍案叫绝,于是越过好几份,将它置于首位。张孝祥就这样当上了状元。
当然,浩然正气的张孝祥中状元后,并没有与秦桧同流合污,而是成为了坚定的主战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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