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老,为什么越怕死?89岁的外公,给了我答案
作者/同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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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外公又去医院了。
下午的时候,我妈这样告诉我。我问,外公身体怎么了?我妈说,饭吃多了,撑着了。这不是反讽,外公是真的饭吃多了,肚子太撑,他非要去医院看看。无奈,一家人只好把他送去。医生检查完说没事,我外公不肯回家,非要住院,说他要好了才回来。
外公今年89岁,自从80岁以后,性格越发像个小孩子,喜怒无常,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喜欢住院。是的,喜欢住院。但凡身体有任何不舒服,医生都说不用住院,外公还是要住院。
我们县里的医院住了个遍,市里的医院也去过不少次,甚至去年的时候,我的外公听某个人说,镇上有个医院的医生医术好,外公也跑去住了一周才回来。每次都没什么事,但外公总是嚷嚷着要去,大家也没办法。
外公的六个子女,其实都还是比较孝顺,老人要去的话都还是安排好时间送去,照顾的活儿也没落下,当面没人敢说任何一句重话,但是背后还是免不得吐槽:“爸爸现在老了,怎么这么怕死?”
以前,在我的想象中,总是认为人越老的话,越是应该对生命有一种超乎岁月的看透,毕竟活了这么多个年头,应该更要比年轻人多一些坦然。
就像是周国平说的一样,老年来临的时候,应该站在躯壳之外,笑看自己满头华发,满脸皱纹,脚步蹒跚,心态平和,恬然欣赏自己人生最后一道风景。
后来发现,不是每一个人到老了都是生活中的思想家。大多数人还是普通人,依旧有着自己看不开的结。比如,后来的某一天,害怕自己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
说起来,我的奶奶也是如此。
奶奶今年80多岁,身体还不错,尤其注重身体亮起的每一个关于健康的信号,真的是比我们年轻人注意无数倍。老人也不懂,总是认为吃药就能治病,一丁点小事就要去拿药。我奶奶有时一天要吃三四次药。最夸张的一次,是我去奶奶家吃饭,饭后准备回家,奶奶说和我一起下楼,我问奶奶做什么?
奶奶说:“早上一直打嗝,我去楼下药房拿点药。”
我听到都惊呆了,告诉奶奶是药三分毒,打嗝这种事不用特意去买药。接着,我就听到我婶婶吐槽,说还是让我奶奶去吧,不然奶奶又要有意见,说是害怕她花钱。
婶婶说,奶奶走多了路后,脚稍微有点痛要去买药,稍微咳嗽两声要去买药,肚子胀了要去买药,在家里待久了头有点痛,奶奶还是要去药店买点药。
不管谁说,奶奶也不听,有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她自己就一直强调吃药有用,吃了就好了。
人越老,为什么越怕死?
人越是年轻,越是容易无惧,大概是因为死亡这件事的本身,在自然更迭这个规律上离自己还很远,所以没有任何概念和担忧。
但是,老人却完全不同。人老了,就意味着死亡这件事越来越近,但究竟在什么时候离开,谁也不知道?
这种将尽未尽的感觉,往往最容易胡思乱想,进而产生害怕的心绪。
打个比方来说,读书的时候,我们参加一场考试,复习的时候完全不紧张,考试的时候其实也还好,反正都习惯了,考完以后不知道成绩,照样可以放松两天。
最紧张的一瞬,是老师拿着卷子站在讲台上准备发给大家,可能还要念分数的时候。
这个时候可能念一个人,你会希望念到自己,却也害怕念到自己。这种明白马上揭晓答案,但是你却不知道何时真正揭晓的感觉,是最难熬的。老去和死亡之间的关系,也同理。
所以,外公现在很怕一个人在家,他总是说要是自己在家,走了都没人及时发现,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就开始各种担心,可以说是满满的求生欲。
人老了以后,各种改变肯定是能够看见的,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走路的蹒跚,不再有年轻时候的力气和精力,有时只是想要出门走一圈,可能都变得费力。
老了,总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局限于方寸之间。
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外公走路还是健步如飞,我用平常的步子压根跟不上,需要一直小跑。那个时候外公和外婆还住在农村,还没被接到城里,隔三差五去赶集,每次去都要买很多东西,用一个背篓背回来,毫不吃力。
但是,现在我大学毕业5年,外公已经要靠着拐杖走路,出门的话需要人搀着,要么就要停下来一直等着。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外公脾气没有以前好了,也没以前喜欢说话了,经常闹着去医院。身体体能的衰弱,肯定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精神压力,这点毋庸置疑。
后来你会发现,生活中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看透生老病死的勇气。
当一个人越是明白活着的美好,活的时间越长,可能就越是缺少面对死亡的勇气。
不光是我身边的亲人,我曾经在网上看到一个陌生的网友说,自己大学的时候去养老院做过义工,他发现那些老人不少都是随时把药揣在兜里,生怕一旦出了事救治不及时。
这很正常,求生才应该是多数人的本能。
但是,不管怎么样,生老病死始终都是避不开的规律,不管你愿意与否,害怕与否,最终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一关。这个中间,可能需要我们每个人花一生的时间,去建设自己的心理,才能尽量在多年后的日子里,做到坦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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