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万物皆可爱,美在时光间
巴金说:“我的脑子里有一个丰先生的形象:一个与人无争、无所不爱、一颗纯洁无垢的孩子的心。”
丰子恺先生作为一名散文家、漫画家,会用漫画勾勒烟火日常,也会用散文书写时光美好。先生的文章风格恬淡率真、意味隽永,极富天然童真之趣。先生的漫画幽默风趣,寥寥几笔就能彰显时光意境,所谓生而大美,正如先生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丰子恺说自己的心被四件事占据:天上的神明与星辰,人间的艺术与儿童。
在先生心中,万物皆可爱,美在时光间。
1
孩子的天性和四季的晨光
距离近、相似美
丰子恺的画很多都以孩童作为题材,或风趣幽默或深情温暖,被读者们评为“小中能见大,弦外有余音”。
先生说自己小燕子一样的一群儿女,就是他在人世间因缘最深的儿童。先生认为孩子的天性本就与自然相近,他们能看到事物的本相。所以才有了那句:“儿童天真烂漫,人格完整,这才是真正的人。”
有时候,孩子放学早了,天气又好,他会带着孩子一起出去放风筝。正值风轻云淡,远山若黛。孩子们围在他的周围,看着半空的风筝们竞相远去,欢呼不停。
回到家中,先生便画了一副风筝图。题上两句:“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和孩子在一起,大人的童趣也被渲染得恰恰好。说是为了孩子,还不如说因为孩子,又让自己有了做孩子的乐趣。
在孩子的身上总能发现小猫可爱,杨柳温柔,俯下身去,陪伴孩子在四季里成长,和自然那么近,发现世界那么美。
在《做父亲》一文中,先生写过一件趣事。
春天的时候,家门口有养小鸡的人挑着担子叫卖,因为价格没讲好,先生没买成小鸡。挑担人离开后,孩子们哭了很久。
先生想和孩子们解释,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原本要告诉孩子:“看见好的嘴上不可说好,想要的嘴上不可说要。”他还想说:“看见好的嘴上应该说不好,想要的嘴上应该说不要。”
可是,在一片天真烂漫光明正大的春景中,先生觉得这样讲话,让人无处可藏。
你看,在孩子面前,大人的世故和圆滑,总是羞于展示。毕竟,每一位父母都想给孩子最真的世界,最美的世界。如果不能,那就让孩子在童年,保持一种童真和童趣,也是很好的事情。
2
孩子能感受到生命的温度
最明确、最完全
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也一定是一位心怀希望的人。
丰子凯说:“人间的事,只要生机不灭,即使重遭天灾人祸,暂被阻抑,终有抬头的日子。”
没有人的一生可以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好像人在成年之后,更容易被物役,更容易被外界环境所影响。究其原因,无非就是攀比心太重,忽略了生命本身的价值和温度。
用孩童之心感受生命的温度,是先生的信条。他认为,天地间最健全的心眼,只是孩子们的所有物,世间事物的真相,只有孩子们能最明确,最完全地见到。
先生在一篇《儿女》的文章中,提到自己把小燕子似的一群儿女由上海送回到乡间以后,自己面对空寂的房间,觉得如同在虚空一般。
先生自己说,正是因为爱护儿女,才会不顾文笔拙陋,喜欢描摹他们的举动,这也是对普天下孩子们的关心和悬念。
虽然不知道孩子们长大后会怎样,但是和自己常常默想,枯坐、钻研、应酬相比,孩子们的天真、健全、活跃,才是更真的生活,才是更具生命温度的日子。
夏季的傍晚,先生看到四个孩子坐在院中吃西瓜。炎热还未尽消,偶尔的凉风让孩子们倍感畅快。他们围做在一起,充满了生的欢喜。
先是三岁的儿子,发出一种音乐之声,表示自己对于西瓜的满足,接着引出了5岁儿子对于西瓜的赞美,那是几句非常普通的话。然后七岁的女儿和九岁的姐姐连接发表了散文一样的归纳和总结,“四个人吃四块西瓜”。
简单不过的场景,简单不过的童语,单纯的看待孩子们对待西瓜的态度,就是明慧的心眼。
和孩子们相比,先生觉得自己真正的心眼已经被世智尘劳所蒙蔽,带有太多的功利色彩,而失去了对生命温度的体察和感受。
在先生的心中,孩子和神明、星辰、艺术占有同等的地位,因为,孩子们最完全、最明确的感受和体会着生命的真实和全部。
3
成年人需要一颗童心
感受万物可爱,美即无处不在
有人说:“世事之乐不在于实行而在于希望,犹似风景之美不在其中而在其外。”
深深地同意这种说法。
童年时,因为无所顾忌,所以,想哭的时候就会用全力去哭,想笑的时候也会用去全力去笑。面对喜欢的就表达,越过困难会欢呼。一切事物,好像只要用尽全力,就会抵达。
成年之后,或许是因为牵绊,或许因为规则,我们学会了掩饰,学会了说谎。日子过得游刃有余,但是内心活力尽失。
先生曾经赞美过杨柳,他说,虽然杨柳的美和牡丹不同。但是它最重要的美点,是下垂。很多花木都是向上发展的。比如红杏能“出墙”,古木能“参天”。但是杨柳不同,它也往上长,而且长得很快,但是它的纸条确是向下的,它念及滋养它的树根,常常借了春风之力,俯首亲吻自己的生命之源。犹如一个孩童和慈母游戏,可爱又不忘初心。
很多作者都在赞美杨柳的柔软和温柔,但是先生却认为杨柳有一种特殊的姿态,向上而顾本。如若我们的人生,能像杨柳一般,在成年之后,还可以常常温故童心,是不是可以感受到更多的人生乐趣和体会到更多的人生之美呢?
先生说:“心小了,所有的小事就大了;心大了,所有的大事都小了;看淡世事沧桑,内心安然无恙。一粒沙里看出世界,一朵野花里见天国。在你掌中盛出无限,一时间便是永结。”
生活中,我们匆匆赶路,一心向前。自己觉得心大了,其实不然。当一个人只把功名利禄作为人生目标的时候,心就变小了。
对于人生,我们应该竭尽全力的去奋斗,但是,不要太看重奋斗的结果。毕竟人生一世,生命的价值在于体验而不是彰显。
“这个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无钱人的世界,它是有心人的世界。”做一个有心的人,做一个有童心的人,去感受世间万物的可爱。如果你心中有美,那么你就会发现,美,无处不在。
生而为人,我们的失望大多源于希望太高;我们的勤奋又多断于对结果的不确定。
当我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生命便会打开一扇广阔的大门。当我们投身于热爱,你就会发现,人间四季,流传延绵,一生和一季,并没有实际的差别。过好当下,才能展望未来。
怎样才能让自己既成熟又单纯,不妨听一听丰子恺的建议:“走正确的路,放无心的手,结有道之朋,断无义之友,饮清净之茶,戒色花之酒,开方便之门,闭是非之口。”
愿我们终将和最好的自己相遇,体会万物皆可爱,时光尽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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