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天财

　　年轻时候，经常幻想能捡到金银宝物，或捡一大笔钱。然而大半生过去，终无所验。也没听说身边有谁天降横财。

　　清代《翼駉稗编》里讲：京城隆福寺每到初九就举行庙会，商贩云集。有王翁带幼孙前往游玩，看到一个紫檀旧戒尺，孙子非要买回家玩。有一天，王翁无意间把戒尺磕在桌上，上面掉出一个很小很小的抽屉，内藏东珠十颗（产于东北地区的珍珠，清朝时十分名贵）。卖掉后以此经营起家，成了巨富，人称珠子王家。又有一个士人在旧货店花二百文买了一个小皮凳，后来皮面裂开，里面藏有苏东坡行楷十幅，鉴定后都是真迹，卖了一千两银子。

　　又，杭州张某，游历京师数年，一事无成，回家的路费都成了问题。他听说旗杆庙很灵验，如果命里有财的人，祈祷后可以提前获得。验证后就到庙前竖旗杆酬神。张某到庙里祈祷，看到周围旗杆林立，想来庙神灵验非凡。张某祈祷后，夜梦神灵教导，去往金武门等候。

　　张某去金武门等候一个月，毫无动静，疲惫万分。有一天他等到中午，去买饼吃，在旁边的杂货店看到一副黑黝黝的铁象棋。他喜欢下棋，就花几百文买了下来。回到住所被门槛绊倒，棋盒摔破，一个棋子磕在地上，里面露出一点黄色。仔细检查，棋子都是合金铸成，外面上了火漆。熔炼后得到一百多两，张某酬神后带着钱回了家乡。

　　

　　故事里的横财窖金一般都是有缘人才能获得，《野语》里讲，有个农夫刨地，刨出一罐银子。他认为这是天赐之物，必须祭拜供奉才能获取，于是重新掩埋，回家卖了媳妇的头钗，买来香烛供品。夜间去田里祭拜，然后挖掘。瓮里的银子却变成一坛清水。农夫失望至极，把清水四面抛洒，不小心弄湿了一片衣襟。

　　回家后，发现衣襟上镀着薄薄一层银子，刮下来正好抵那根钗子的价值。而一个牧童早晨从田边路过，发现地上有很多银子，捡走后成了小康之家。

　　有兄弟二人隔院而居，哥哥淳厚嫂子贤惠，而弟弟吝啬弟媳贪婪。哥哥在古墓旁发现一罐金子，回家和弟弟商量共取。夜间，弟媳对丈夫说：“不如趁夜独取。”弟弟以为然，夫妻二人来到古墓旁，却发现坛子里只有零散枯骨。

　　弟媳怒其兄欺骗，带着坛子回家，把枯骨抛到哥哥院子里。早晨，听到哥哥在院子里惊奇自语：“天降横财也！”弟弟隔墙偷看，哥哥院子里洒落很多黄金。他紧忙回屋检查罐子，不小心扭伤了脚。罐子底部遗落一个元宝，正好够他治疗脚伤的费用。

　　我小时候听老人讲，从前有个人看到老房子墙角一群黄色鸡仔出没，人靠近却不见了。挖掘后得到了黄金。志怪故事里的财宝常常以动物的形式出现，以前我讲过一个铜钱变蛇的故事。

　　《野语》里又说，青浦赵巷孙姓人家的后园有竹林，经常看到里面有白鼠出没。人追过去，白鼠就钻进地里不见了。孙氏认为那里有窖银，挖了多次却没找到，于是放弃。离他家六里外的方家窑有个方氏女，丈夫故去，回娘家守节，侍奉母亲至孝。现在母亲已经去世，方氏也已经六十多岁，没有儿女，孤单一人。

　　某天夜里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飞来很多白雀，早晨看到满院白银，大小不一。那天晚上，孙家人听到竹林里鸟雀嘈杂，早晨去看竹林里出现一个大坑，旁边还有一块银子。于是，大家知道方氏女家的银子就是孙家竹林里的。这些银子对方氏没有用，族人报告官府，用这些钱给她立了牌坊，盖了好房子。

　　

　　《辍耕录》里说：有个姓赵的人砍柴为生。有一天伐木溪边，忽见一条白色大蛇，对着他昂首吐舌，好像要咬人。赵某吓得扔了斧子跑回家。妻子得知后说：“窖银经常变成白蛇白鼠，这条蛇是不是银子变的呢？”于是让丈夫带路，一起来到溪边。

　　那条白蛇还在，看到夫妻二人，它摇首摆尾顺着小溪逆流而上，最后钻入一个石洞中。夫妻二人跟踪，在石洞中发现无数金银，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名字和日期，原来是黄巢留下的。赵某只拿了少许回家，过上了小康的日子。

　　《酉阳杂俎》里说：虞乡有座很幽静的山，一个道士住在里面，太和年间（唐），道士看到院子里异光发出。仔细辨别，原来出自井里。接着有个金色的兔子随着光芒跳出，盘旋一阵又回到井里。道士觉得这件事很奇异，不敢告诉别人。

　　后来淘井的时候，得到一个金子做的兔子，非常小，放射着灿烂的光芒。道士起初把金兔藏在箱子里，后来送给了好友御史李戎。李戎做忻州刺史的时候，金兔忽然不知所踪。一个多月后，李戎得病去世。

　　

　　志怪故事里有些珍宝的来历很奇怪，《琅嬛记》里讲，白胡山曾经有个胡人居住，他没有什么产业，只养了一只猫。有一天猫死去，胡人非常伤心，把猫埋掉。

　　半年后，那只猫给他托梦说：“我已经复活了，不信挖出来看看。”胡人挖掘，猫的尸骨都已经腐烂，两只眼睛却变成了宝石，坚硬润泽，中间的白道还能随着早午晚变化，和活猫的眼睛一样。

　　胡人又梦到那只猫说：“你把这两只猫眼埋到山的北坡，就会生成好多宝石。你找到一颗红色的吞下去，就会成仙。”胡人把猫眼埋下后再挖掘，果然得到一颗红色的珠子。他宴请邻居告别，然后吞下珠子，立刻出现一只猫，像狮子一样大，巨猫背负胡人腾空而去。

　　后来，这座山就出产猫眼石，而且分两个品种，一种叫猫睛，一种叫狮负。

　　

　　《无锡县志》记载：洪武戊午年四月横山地区下起冰雹，居民萧某当时进了县城，不在家。三天后萧某回家，发现台阶下有四个小石子，一块纯白，一块隐绿，一块深红色，一块浅红色，都像宝石一样散发着彩色的光芒。（县志里只记录捡到小石头，是否真的宝石，萧某是否因此致富，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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