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一份流落的家书还给了它的主人

栏目:高等教育  时间:2023-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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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杰今年82岁,孙女处理外公后事的时候,联系到我们。

  

  2019年,我们在二手书店发现了一些40年前王荣祯写给李杰的家书(:)。

  

  内容朴实可爱,他会叫她“杰”,然后分享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我今天又吃了一家好吃的面馆”之类,结尾他落款“你的荣祯”。

  

  

  

  我们没想到这些失落已久的家书,会被失主找到,但又在冥冥之中觉得,这些信会总被失主找到的。

  孙女约我们和李杰奶奶见面。我们带了水果和一束花,她领着我们去了露台,那天阳光很好,植物晒得暖暖的。李杰说,老王每天都坐那张椅子,牵着他们的狗,把那里霸占着,因为他觉得那儿手机信号好。

  早上七点起来遛狗,回家吃早饭,在家走两圈之后,又睡到九点多十点,这时候小狗要闹他起床,他就带狗又坐在这儿,直到吃午饭,下午两三点他又坐在这儿了,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

  了解到更多信外的细枝末节,我们又回到了六十年前,这是一个“一生只爱一人”的故事,发生在一个距今已久的邮件时代。

  

  

  他们最早是在重庆认识的。

  李杰是东北人,在内蒙出生,齐齐哈尔长大,母亲重男轻女,希望早早把她嫁出去,初中只能读不要钱的师范,正巧,赶上鸡西技校招生。

  她想去,唯一问题是她年龄太小,够不了标准,她的老师知道她的心思,偷偷填大了她的年龄,15岁变成了18岁,她说现在都还记得那位老师的名字叫“朱丹田”。

  李杰跟着两个个头很高的社会青年身后体检,医生以为是一伙人,没仔细看,直接批了合格,就这样,李杰混过去了。

  坐了一夜的火车才到鸡西,一上课,学校发现混进来几个小学生,就想把她们退掉,好在因为她读过小学,考试成绩很好,才有幸留了下来。

  学校的目的是“为国家培养第一批技工”,说年龄实在小的,就读五年再去工厂。

  只读到一半,遇到抗美援朝,重庆江陵152厂缺人,需要100个同学调到重庆,她因为成绩好,被选中了。

  当时小孩子只觉得重庆远,但不知有多远,结果火车开了之后,大家才知道这下再回不来了。

  过牡丹江、吉林,当时宝成铁路还没有通,到天津又转了一次车到武汉,武汉等船又停了几天,当时的船晚上不通航,只在白天有。她记得在万县可以下船去玩,万县就是如今的万州。

  一路奔波南下,李杰小姨不会打包,行李散了又散。

  坐了好多天,终于来到了军工厂。在一座山上,宿舍是席棚搭起来的两层,男女宿舍只隔着席子,两边都能吵起架来,当时只觉得愉快。

  从宿舍下来去食堂吃饭要走十分钟,食堂再爬一个坡,就到工厂大门,走一点路,再下一个坡,再上一个坡,才到了工作单位。

  她被分配到中央测量室,是厂里最高的质量检测机构,负责光学仪器工具检验。那时候制作螺丝需要丝工套丝制作,他们使用的制造工具就需要光学仪器保证绝对精确。

  李杰现在都能说那个精确的标准:“螺纹角度分为英制和公制的,英制的55度,公制的60度。”

  刚进厂实习工资二十八元,两月后三十多元。伙食相比东北很好,几乎每顿饭都有肉。她说以前在鸡西技校,吃饭就是莲花白、土豆、胡萝卜,以及一个星期有一次大米饭。

  王荣祯比她大四岁,那时候已经中专毕业,在厂里工作四年,他负责国家进口新机床的安装与检测,当时进口的机器来自德国、苏联,油印的说明书非常不规整,他一整天就抱着说明书啃。

  机器安装了就要做产品,李杰负责检测质量,就这样,两个人慢慢认识了。

  除了白天的工作,老王还要在工厂的夜校教物理。有天放学,两个人路上遇见了,老王说:“去不去图书馆?”

  逛了逛厂边的小河,去了图书馆,两个人确定了关系。李杰爱看书,翻苏联小说、杂志,也借书回来看,老王看得杂,社科、古书,她不爱看。

  虽说在同一个工厂,但见面很难,上班在各自的岗位,又因为是军工,为了防止事故,岗位之间离得很远。每周没有双休,只星期天休息。

  她记得刚恋爱时遇到中秋,她在宿舍楼下的小公园,带着两个月饼等他放学。两个人对着月亮匆匆忙忙吃完月饼就回宿舍了,真的是没时间谈恋爱。

  周日,他们偶尔会去重庆逛,早早起来,在嘉陵江赶两个小船过河,一船只载三十人,排了很长的队。过了河,要挤公交车,去七星岗、解放碑、劳动公园……他们第一次去照相馆照相,觉得很不好意思。

  

  李杰喜欢看电影,看话剧。他们就一起看,看完之后老王要去重庆大学上夜校,她就自己回来,转车排队,回宿舍都多晚了。

  

  慢慢地,她知道老王有个学物理的梦想。

  老王学习很好,甚至中学考上了南开,但读了一年就没钱了,最后读子弟中学,在一所中专学机械制造毕业。虽然工作了4年,但还在想考大学,研读物理。他很执着:“一个人应该在历史上留一点痕迹。”

  工厂里有很多青年技术员,每个人都有很多考虑,最后只有两个人考上了大学,一个改了专业读外语,只有他选择了物理。

  他想去兰州大学学理论物理,忽然听说川大也有,于是改成川大。毕竟川大离重庆近一点。

  老王开始为上大学奔忙,东忙西忙,忙到9月2号,开学报到前一天,他对李杰说:“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

  

  恋爱也有两年了,李杰说:“你比我大些,你怎么说怎么是。”领证那天天气很好,领证很简单,去了厂里的登记处,给了一张纸。回来路上,他们走到厂区花园,几个小男孩笑他俩说:“真是一对洋鸽儿。”老王觉得这句话真可爱。

  买了一点糖散给同学,就算结婚了。

  

  

  1958年末,四川在省体育馆对面成立了西南技术物理所(中科院西南分院),在川大拔青苗,老王才读到大二,就被调到了西物所工作。他读大学的梦想,最终还是没有完成。

  西物所的条件很艰难,没有科研地点,只有几栋四层楼的房子,他们把宿舍、厕所都改成了实验室。西物所外面,是一条小河沟,他们中午就去钓鱼吃。

  因为两地分居,老王开始给李杰写信,一个星期再忙都有一封信。老王爱写信,有一点什么小破事都要写下来,有的信也不是一天写完,有空写一点,累积下来写了很多,他为了寄信不超重,每次都用最薄的纸,字也写得很小。

  

  持续了两年,1959年春天,152厂来了些成都的实习工人,工人就和厂里的人谈恋爱了。有人想来重庆,她想去成都,正好,借此机会,李杰“对调”到了成都。

  来成都的第一天,老王要去广州出差,去做原子能展览馆的解说员。两人在成都火车站相遇,见个面就离开了。

  李杰自己来的成都,街道边上都是门板房,有许多农田。

  她的工厂在如今的东郊记忆旁边,条件比较好,是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156项工程之一,做无线电元器件,工厂分配给她一间13平米的房子,她心想:“我们有一个小家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床在隔壁,是个全木的双人床,她说起来自己都不相信,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女生,分了两次,居然把那张床拖回了家。

  过了个把月,老王回来了,提着广州买来的礼物,有一个潮流塑料编织包包,两件半袖,还有一对代表他们的洋鸽儿。

  这鸽子后来打烂过一回,他仔细黏上了,跟新的一样。

  

  西物所的同事都羡慕他有房子住,还是13平,有厨房有厕所。

  她记得两个人不知怎么抓了一只滴点大的小老鼠,朋友拿了一个罐头,放了点小米养着,这是他们的第一只宠物。家具左弄一样,右弄一样,就成立了最初的家。

  

  很快有了孩子,两个人的生活变得忙碌了起来。

  生大女儿产假只有56天,休完之后她就抱着孩子上班去了,工厂有婴儿室,一个个小萝卜头躺在一起,到吃奶的时候,阿姨一人一个奶瓶塞到嘴里头,娃娃们侧起脑壳来吃。

  她中午有空就去看一看,晚上再抱回来,就这样,大女儿长大了。二女儿生了之后,奶奶把大女儿带去了沈阳,李杰继续带二女儿,早上送到幼儿园,然后去上班。那几年,一天到晚忙到睡觉时间都不够。

  电影还是会抽空看,她记得有一天去看卓别林,孩子都睡了,她披着刚洗的头就跑到沙河电影院,赶上最后一场,看完都夜里11点钟了。

  老王也忙,带孩子帮不上什么忙。每天早上饭也不吃,七点钟就要从东郊骑车去西物所,晚上吃了食堂才回来。同事说:“你这样就像个单身汉。”也就是因为他这么忙,她才把他惯得现在什么家务事都不会做。

  有一次老王还主动洗了被子,隔壁邻居看见了,很好笑,回来告诉李杰:“你们老王今天给你洗被子,结果晾出去看了一眼没洗干净,又拿回来重洗。”

  到了周末,他们要花大量时间处理家务:洗衣服、做模具打蜂窝煤、买米、给孩子准备吃的。空下来的时间,也就只够在猛追湾建设路的游泳池附近逛一逛。

  生气也是因为孩子,比如给孩子开家长会,他总不去,李杰就说他:“学校要误会孩子是单亲家庭。”

  吵完架,两个人就冷战。老王不理她,自己拿本书回来看,最气人的是这本书还好看,李杰挡不住这个诱惑。每次吵架到最后都是用一本书解决。

  老王在西物所搞激光,需要经常出差,聚少离多的生活成为了他们的日常主题,一去就是几个星期几个月,来一封信都要好长时间,看地址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家人们知道他平安也就好了,也习惯了,孩子们反而高兴:“爸爸一回来就会买北京的糕点了。”

  有一年他在搞基建,忙到春节晚上十点还没到家。去之前他说去汉源拉水泥,那时候也不比现在可以打个电话,完全只有担心。

  孩子睡下了,李杰在楼下院子里徘徊,最后看他骑着个破自行车回来了,才放下心来。他说路上又出了点事。

  路上总出事,特别是老王,因此还得了个外号叫“军车王主任”。

  他开车拉货的时候,看到有些农民过得苦,他就要帮,他身上总揣一些药,连云南白药的保险子送给别人了。和他打交道的村民觉得他好,对他没什么了解,见他开军车,就喊他“军车王主任”。

  

  13平米的房子一直住到生了老二,妈妈奶奶过来帮忙带娃,一家五口实在住不下,于是她就向厂里申请,拿到了一个套二的房子,有30平米了。

  这段时间,老王自己装了台电视机。因为李杰在无线电元器厂,可以自己做零件。老王就自己画电路板,李杰拿去厂里涂蜡腐蚀,晚上回来又是电钻又是锤子,最后居然装出来了一台电视机。

  每天整个单元楼的小孩都跑到老王家来看节目,电线信号不好,需要有人站在旁边捏着天线,七八个孩子坐在床上,把床板都压塌了。

  时间来到七十年代,李杰所在的科室选拔工人学习课外技能,人们觉得她心眼好,就喊她去学医学。她在成都第一人民医院学了半年,伤风感冒很是可以,回来在工厂医院做了五年医生。

  医生和后勤常打交道,得到些优惠,她因此申请到一个更好的套二,不算厨房厕所,光是住的面积就有29平米。这间房子一直住到80年代,西物所发展起来,分了老王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这才搬到了人民南路。

  搬家的时候,人们说老王家里电视是最大的。邻居还帮忙做了一个大木壳子,装起了那些裸露的电子元器件。

  搬到人民南路之后,她才知道老王每天上班有多恼火,骑车经过九眼桥要堵,自行车得扛过去,上班一趟要花45分钟。

  她忍不了,一年后,她决定换工作。考虑到自己从工厂开始从事光学仪器检验,已经是行业老资格了,她想找的工作就要专业对口。

  一开始去四川省计量局,但位置在水碾河,老王说距离还是远;后来又说不如来西物所一起上班?可她不愿意,一是因为车间太小儿科,根本不够她施展才能,二是因为总觉得有人嫌她沾了老王的光,得到什么荣誉都不那么纯粹。

  最后她去了机械设计院,位置在体育馆对面的一个马路,很近,上班就可以看到家里的窗子,通勤十分钟不到。

  

  老王一直在西物所做技术管理,后来提拔干部,把他提成了副所长,管人事和教育。可这是他最差的,他说:“我是属于狗头军师那一类人,做决策最不好。”

  每年涨工资的时候,家里就会来很多人,讲自己有十大贡献,工作怎样优秀。一谈就几个小时,老王心里很烦,又不能把人赶出去。

  做了几年副所长,他心里很厌烦工作了,直到正所长要退休的时候,他一算年龄,很危险,自己很可能就要做正所长了。

  他有几个朋友在做科学管理协会,正好这时候想搞一个中加合作的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几个人相谈甚欢,于是老王离开了西物所,不当所长,去跟朋友筹办学校了。

  学校有出国的任务,因此老王得到了一个去加拿大的机会。

  他已经49岁,他想:“我必须50岁之前出国,不然我老了,出国就没意思了。”出国要考英语,他就尽快地学,凭着以前在工厂夜校的一点基础,加上在家里自学的一点本事,居然就考上了。他说:“有a,b,c、d、e, f 班,我肯定是 f 班的最后一名。”

  考试地点是在北京,中途还发生了很多插曲,他回程坐火车到阳平关,遇到铁路塌方,一车人走不了,饭都没有,甚至在吃西瓜皮了。等了很久等来汽车,一趟趟把人们运过塌方区,才又重新坐上火车。

  半夜三更回到家,他短裤短袖一身泥巴,还扛着给家里买的一只圆桌木腿,像个流浪汉,总算回来了。

  在出国培训班学习了四个多月,他的英语从最差考到了及格线。走的时候,李杰去北京送他,当时穿西装打领带都不会,他们还去找出国回来的人,学习怎样打领带。

  

  在加拿大,老王觉得这又是个学习的机会,除了在阿尔伯特学院学习,还给自己额外加课,在麦吉尔大学读书。

  

  他和留学生也逐渐打成一片,星期天一起做饭、互相理发,不会做饭的老王也学会了黄瓜炒肉片,放多少酱油放多少盐,还会包饺子,附近城市的留学生要找过来一起玩。

  出国那段时间,家里电视坏了一次,原来老王拍拍弄弄就修好的,现在完全看不成,只剩一台老王学英语的收音机。

  隔壁家属出国之后,他们的电视也坏了,只有图像没有声音,于是两家人一合计,把电视和收音机拼在了一起。那时候在演山口百惠的《血疑》,于是她每周六早早吃饭,提着收音机去隔壁家看电视。

  老王在国外生活省钱,省下来的钱都用来买书了,从加拿大回来,没有买什么别的东西,买了十几箱书,包括图书馆下架的全英文百科全书,把家里堆满,书房一直堆到房顶,什么书都舍不得丢。

  李杰说谁会看这种书,老王反驳她:“孩子可以看,就算没人看,可以捐给图书馆。”

  出国20个月时间很快结束,等他要回国的时候,大使馆想留他管理留学生工作。老王拒绝了:“我不能留在这儿,我是学院派出的,留在这儿,我对不起学院,对不起朋友。”

  老王回来给妻子说:“其实我舍不得家。”李杰说他就是个一根筋的人。

  再后来,他们两口子就跟大女儿一起在川大对面买了套电梯公寓,人民南路这套房,交给了二女儿。

  忽然二女儿中风得病,要把房子拿去出租,只有两天时间,收拾得仓促,漏掉了很多不该漏的东西,项链、手杖、一车一车的书……那份家书,估计也是这时候流落的了。

  “不过想想,现在电子书什么都找得到,也就想通了。”

  

  退休以后,还没闲下来几天,二女儿就把孙子带了回来,老两口开始带孙子,从娃娃40天大,带到现在研究生毕业才算完事。

  2015年3月,春季体检,医院发现老王肺上有个小东西,马上跑各个医院,查到5月份,在肿瘤医院确诊肺癌,还是最凶的小细胞肺癌。

  原因就是老王抽烟。家里书房有张靠墙的书桌,墙都被熏黄,拿洗洁精喷水都擦不掉。为此她跟他吵了一辈子,直到看见手术通知单的那一刻,一秒就戒烟了。赶忙把家里剩下的两条中华送给了别人。

  做了4个化疗,肿瘤缩小了,又做了30次放疗。回来也没什么药,在家养着,稳定了下来。她说:“他能够活过来,我觉得一个是他运气好,一个是他身体好。”

  两个人讨论过,说:“我们要病得晚,死得快,不要去拖;死不下去,又活不好,这样子是很痛苦的。”

  老王说:“我们都活过中国平均年龄了,是赚到了。”李杰说:“老天还是很眷顾我们了,让我们两个在一起六十多年。”

  2015年生病之后,两个人就没再出去玩过,之前还是挺爱到处跑的,他们去泰国、去西雅图,去加拿大维多利亚看花……

  

  李杰回过一次东北老家,从内蒙草原,一直走到满洲里,完成了回家的心愿。他们还回重庆去看过,工厂现在盖成了大楼。

  

  前几年,二女儿的同学养的小狗生了5只,拿来送给老王一个。他本来不喜欢养狗,说不养,但养着养着有了感情,小狗名叫卷卷,还欺负他,出去遛狗,都是狗坐车,他推车,吃饭的时候,小狗就钻到他的胳膊底下,等肉吃。

  饭桌旁边,挂着一家人的合照,大女儿自己创业,跟一位律师结了婚,二女儿嫁去了香港,幺女在上海,不太喜欢工作。二女儿的孩子,今年28岁了;幺女的女儿,今年也读了高二。

  

  更多的过去照片还没整理,那些信也是,最近还不能看,看几行就看不下去了。

  老外以前请朋友给他写过一幅字,叫“人到无求品自高”,在家挂了很久,后来搬家不见了,但这就是他的人生理念。

  

  他是个学霸,自学能力很强,是个天才,遇到的事情也够多。

  李杰说:“总之,在这种纷乱的社会里头,王荣祯保持了他一个人的纯真,做人的本分。他无欲无求,我给他五百块零钱,到他走那天早上包包里还有四百多。我给他买衣服,他总是说我有,但买了他也高兴,他走了以后我再看,给他买了那么多衣服都没穿。

  ”他还有一个保持了五十几年的习惯,每天晚上要烧一壶水,早晨起来用最大的水杯,喝满满一杯,少一点都不行。他说是看到日本的一个研究,说可以清洗肠道。

  “一个习惯只要他觉得好,就会一直坚持到底,他就是这么个人,一根筋。”

  

  

  说完这些,李杰说:“自己的故事可以孩子们作为一个婚姻上的对照,我们两个这辈子也过得算顺畅,我想就这点好处,其他也没有什么。”

  2023年1月26日李杰王荣祯夫妇,和二女儿两个外孙及大外孙女在外面吃饭。十八天后王荣祯爷爷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些就是那份二手书店的信带来的缘分,好像不是一个故事,是一段真实的人生。

  

  今日编辑 | 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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