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幼儿园生源之争
日前,有媒体发布调查称,首轮幼儿园关停潮已到来,在一些地方,民办幼儿园在近两年开始出现招生难,少部分公办幼儿园也存在招不满的情况。
从几年前的“入园难”“入园贵”到眼下的“一孩难求”,造成幼儿园当前招生困境的直接原因是适龄幼儿减少。自2016年起,我国出生人口逐年下降。根据全国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2021年全国学前教育在园幼儿4805.21万人。如果2019年至2021年间出生的幼儿100%进幼儿园,也只有3727万人,幼儿园学位将“多出”将近1100万个。
由此看来,因适龄幼儿减少,幼儿园关停将不可避免,这是按照当前的幼儿园班额以及学前教育模式作出的判断。但如果以此为契机,提高幼儿园建设标准,推进“小园小班”建设,提高师幼比,并推进托幼一体化,把2至3岁幼儿的托育纳入幼儿园,将有助于拓展和优化现有学前教育资源的配置。
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我国学前教育专任教师为319.10万人。由于幼儿出生人口减少,很多幼师担心自己的职业前景。然而,从教师幼儿比例来看,我国当前学前教育的专任教师师幼比是偏低的,只有1:15,而发达国家这一比例则在1:10左右,部分国家甚至达1:7。
师幼比的高低,直接关系到学前教育的保教质量和幼儿园教师的工作压力。如果把师幼比提高到1:10,我国幼儿园的专任教师并不会多出来,幼师的工作环境也能得到相应改善。当然,与之对应的是,需要加强对学前教育的投入,尤其是对民办普惠园的扶持力度。
此外,我国当前存在幼儿园学位数“多出来”、托位数“严重不足”并存的问题。统计显示,我国3岁以下婴幼儿在各类托育机构的入托率仅为5.5%左右。《“十四五”公共服务规划》提出,到2025年,努力实现每千人口拥有3岁以下婴幼儿托位数达到4.5个。为此,我国各地相继出台政策,鼓励社会力量举办托育机构。笔者认为,其实完全可以把幼儿园多出的学位作为托位,为2至3岁幼儿提供托育服务。国家层面《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提出,鼓励和支持有条件的幼儿园招收2至3岁幼儿。而从现实看,随着适龄幼儿减少,几乎所有幼儿园都具备了招收2至3岁幼儿的条件。
要让幼儿园招收2至3岁幼儿成为一个制度性的举措,上海的做法或可借鉴。去年,上海对推进托幼一体化进行立法,制定《上海市学前教育与托育服务条例》,以此统筹学前教育与托育服务。目前,从责任划分看,3至6岁学前教育由教育部门负责,0至3岁托育服务则主要由卫健部门负责,由此可能会出现各管各的问题。发达国家发展普惠托育,普遍采取的做法是把2至3岁幼儿纳入学前教育,因为这一阶段的托育已不只是看护,还具有了早期教育的功能。因此,推进2至6岁学前教育是适当的。
鼓励幼儿园招收2至3岁的幼儿,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根据区域内幼儿园的学位情况,确定新的幼儿园班额,把“多出”的学位用于招收2至3岁幼儿,对幼师进行适应托育的相应培训。同时,对幼儿园招收的2至3岁幼儿,给予一样的生均经费拨款,保障幼儿园的办学经费。
(作者:熊丙奇,系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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