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河南老乡,接着杜甫写成都

栏目:成人教育  时间:2022-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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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人书写过成都?不可计数。而最为称道的,自然是诗圣杜甫,居住三年多时间,留下了关于成都诸多众口称快的诗歌。鲜有人知的是,杜甫是河南人。

  最近他的老乡写了一本《成都的细节》记录生活在成都个人体验的细枝末节,作者张丰,河南人,也是一名新成都人。

  

  ·图源/成都书语

  张丰,实在是,当下中国最优秀的专栏作家之一。

  媒体人谭缘认为他:除了能精准抓住事件脉络的核心,美妙之处在于,还能将这些脉络予以解构,诠释出背后的含义。而在集火实验室主理人Judy看来:张丰的时评直接,一针见血,他是成都知识分子的代表之一。

  写时事评论的作者,肯定,一定,绝对,不像写生活方式,分享经验的作者。除了对发生事件的及时掌握、了解以及解构,同时间,还要快速吸收输出不乏尖锐的态度、观点。

  这样的作者,抛开专业素养,于个人来说很尖刻,很不好相处吧?其实,不然。严苛、尖锐、犀利,这些带着极强攻击情绪的词汇都离他太远。

  包括,我问,你认为自己尖锐吗?他拉长了眼神答道,我并不尖锐。

  这是由于他高度近视的关系,只能拉长了眼神,作为“客观视角”的旁人,很容易主观臆断,那是闪烁的智慧光芒。

  

  张丰

  资深媒体人,专栏作家,读书人。原《成都商报》编辑中心副主任,现为澎湃新闻、新京报、凤凰网等国内媒体撰写专栏。

  01#

  用学术的方法做文娱

  “那些明星我都不认识,就看成一个个知识点”

  跟张丰约在了龙湖三千集附近的咖啡馆。站在二环高架桥底等红绿灯的斑马线上,我就看见了他,黑色短袖,跟照片对比没有太大变化。

  他拿着手机,脖子前倾显得背些许佝偻,头顶上的发茬子隔着半条街的距离都看得出更花白了。

  2005年,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张丰自来到成都做了报社的文娱编辑。成长在河南农村,高中没有通电的生活环境里,径直错过了电视时代。记者发来的资讯里出现的明星常使得他犯糊涂。这是谁,那是谁?

  

  

  ·“瘦身”前后的张丰

  他必须上网查询,认识、消化对别人来说构成了生命体验,但是跟他毫无关联的明星名字。“完全是把他们,当做是知识点一样的。”

  在文娱编辑岗,张丰用做学术的态度和方法做娱乐,持续三年时间,他复盘认为自己没有太大的成长。毕竟,中文专业毕业,硕士期间读完米歇尔·福柯,或多或少做娱乐会不会压抑了自己?

  他坦言倒不会觉得压抑,只是自己不满足这样的状态,也算是在那个时期,遇到了另一种形式的工作瓶颈。于是,他便想改变,想去突破这种困局。

  像没安定下来的候鸟,最好的改变就是离开成都。

  

  ·2018年起,300多个“成都通”报刊亭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图源/网络

  这个念头疯狂盘旋,瞅准了他,擒住了他。他在等一个机会的时候,地震来了。这次亲历的体验,张丰与成都这座城市,这城市的人产生了“共同体”的感觉。

  “整座城市处在悲情之中,却是积极向上的。因为,这次事件把成都人凝聚起来了。”

  “离开”,这件事便搁浅起来。“蓉漂”张丰感觉自己的血脉正在触及这片土地,在生长,在蔓延。2009年,他又调到了国内新闻版块,尔后,工作的一切变得很顺利,自己的成长也很快速。

  直至2013年,纸媒最后的黄金时代,张丰经历了,见证了。回溯那段时间,最令人兴奋的事,就是每一件大事件的发生。北京奥运会、巴西世界杯,他被抽调去专项小组负责专栏版块,追热点写评论,尽管版面不大,他感到不可抑制的兴奋。

  

  

  

  ·2019年,玉林最后一个报刊亭歇业,图源/成都同城会

  门户网站的出现,再到微信的出现,人手握着一支手机掌握着信息的输出终端。传统媒体彻底迎来了寒冬,要么沉于潭底,要么及时革新。包括,现在的澎湃新闻,便是那时期《东方早报》转型产物,也是冒险之举。

  后来,他主动离开了报社,加入了探索做新媒体小分队,做了一段时间新媒体,时间不长,一年的样子。

  也就是2015年左右,他尝试为腾讯大家撰写专栏,做时事评论,随后专栏作者的身份就成了张丰撕不掉的标签之一。

  02#

  全职专栏作家的日常

  “甚至要比工作的时候忙,并没有周末的概念。”

  辞职后,张丰依然保持着在报社的工作习惯。每天早上八点多起床,然后,翻看朋友圈,就大概了解一天发生的事情。哪些是重要的、次要的;哪些正在被人们讨论;人们正在想着、思考着什么。

  

  ·张丰的书房

  这种职业习惯是在报社长达四五年的时间里训练出来的。

  值夜班的时间段,自下午四点至第二天凌晨一点,而张丰习惯在去报社前就阅读国内海量新闻信息,通过经验判断给信息们做主次排序。

  扫一眼标题就知道大致的内容。看见感兴趣的就深度阅读,不感兴趣便带过,但是,必须了然于胸。在脑海里,张丰构建了一个全面的、系统的资讯网络,用自己的经验、智识介入事件的舆论场。

  

  

  

  ·五月的咖啡口粮

  就算是现在做自媒体,他没有摒弃过去的工作习惯。早上捕捉新鲜资讯,喝咖啡,接近十一点左右,各大媒体的编辑们开完选题会,就会向张丰发出约稿邀请。

  下午时间段,张丰正式开始工作,工作场地没有限制。场地是咖啡厅,也可以是茶馆,他点一杯咖啡或茶水,随时随地可以写稿。

  

  

  

  ·和寻麓书馆的朋友雨中漫步浣花溪,感受并抓拍的“成都的细节”

  前两天,他在街边便坐下来,点了一杯茶水。写完稿子的时候,水还没有喝过一口。喝什么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有一张舒服的座位,两耳边的嘈杂和声响就自然过滤了。

  进入了一种思维流动的状态。有时候写前散步、跳跳绳的过程里就酝酿清楚了,有时候下笔都不知道会写什么内容,在状态、语境里了,手指尖就冒出了文字。过去的经验,经历的事件,储备的知识,充分调动起来在数字屏上排列组合。

  写稿的时间不定,半小时,一小时,快速、精准切入事件的中心、重心,解释事件背后,引导读者思考。

  这得益于过去传统媒体的训练,张丰有感道。两只躲在眼镜后面的眼睛看上去游离不聚焦,却是深邃的,看起来是思考的情状。

  “我想解释世界,而不是改变世界。”时间在加速,这变化的世界,认清,再解释,已是不易的事。

  03#

  不背离写作的初衷

  “有读者问,为什么没有群。我觉得太麻烦了。”

  传统媒体人,转型自媒体人,不再躲在报纸、杂志背后,站出来需要直面复杂性,有问题,也有诱惑,直接刺激肾上腺素。

  这个兴奋点,叫做,流量。

  传统纸媒是看不见读者、用户的阅读量,即便是有订阅量,反馈不是及时的。门户网站时期,浏览量后台可见,直到微信时代,每篇稿件都有清晰的流量印迹。

  好像把作者直接拖到了战场,每个事件选题,每句观点句式直接拿捏着读者、用户的每个情绪点,这都反映在稿件尾部的阅读数字上,也反映在赞赏的数字上。

  

  

  ·在院子举办的国际黑胶唱片节,张丰抓拍并评论:国际黑胶唱片节……很多人在抢购黑胶唱片,有一个你不知道的“音乐成都”。

  张丰,没有心动过吗?

  他说,的确,自己的稿件收到过赞赏,高则万,低则无。通过写稿赚赞赏,不是常态化,他也不想常态化,感觉那样不纯粹了,还是想自己愉悦地写作。

  为了保持这种自由度,纯粹性。张丰没有社群,除了写作本身,甚至没有下一步的“运作计划”,比如:顺便开个读书栏目,分享下读书心得,顺便收取门槛费用;或者成立团队,“产业化”运营运营。

  “太麻烦了,”他说,自己不想这样做,不想去招聘小编来帮自己。

  写作者,需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成立团队看起来是在帮助自己,其实反向会裹挟写作者的写作初衷。因为,抛开写作这件事,写作者兼具经营者的身份,要考虑团队的生存问题。写作进入了常态化的生产机制,就是生产的产品。

  媒体积累的经验,张丰知道一件事在不同阶段,读者、用户想看到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

  拒绝,他拒绝一切的迎合与附和。所以,才有了不同于别人,只属于张丰的看世界的视角。

  

  

  ·张丰参加小酒馆活动抓拍,张丰说:今朝有酒。用欢庆《走》的那句歌词,“我…你…”

  2008年,动过离开成都的念头,现在还想离开成都吗?

  几年前在城市的角落,张丰已经买了一套小房子,现在已经成了他的理想居所,成都已经成为了他的“基地”。

  成都,就是你离开了,去其他城市住一个月两个月,终究会回来的地方。他自己也说过,对“我是哪里人”和“我将去向何方”这样的问题,他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

  2005年到2022年,他已经在成都待了17年。17年,是一个孩子已近成年的年纪了。

  X:小都;Z:张丰

  X:过去有句玩笑话,“一块板砖砸下去砸晕一群专栏作家”,为什么专栏作家现在越来越少?

  Z:对,实际上是因为平台少了,以前是杂志时代报纸上有专栏。比如:《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是有专栏的版面的,写人物、写生活的都有。然后,每个城市都有好几本杂志,杂志是专栏的主力,报纸副刊也有许多专栏阵地。现在这些没有了,大家都转到自媒体上去了。

  但是,你会发现几乎所有的专栏作家都有自己的公号,也有一些就没写了,就转行了。比如:张晓舟,以前给《成都商报》写过体育专栏,写过乐评专栏,阵地都没有了,他也没有去写公号,后来就转型做音乐,去了摩登天空做音乐总监,去做音乐、乐队的包装,和五条人这些乐队/音乐人的关系很好。

  实际上,现在的专栏作家应该没有变少,只是都在自己的公众号上。

  以前有500个专栏作家,就非常了不得了。但是,现在做公众号的几百万人,成为普及的事情。而且,视频时代,这是另外一种生产方式,人人都能参与视频,做直播。总的来说是进步,每个人都可以做,只是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好。

  X:意见、观点漫天飞,这样读者在文字迷宫里迷失,也不会有忠诚度。

  Z:对,过去你认为媒体是正规的,权威的。因为媒体确实有自己的一套机制,总得来说,保证了报纸印制的内容都是有责任的,不会乱说的。

  机构媒体的公信力就是这样的。自媒体本质上来说没有公信力,随便说,但是,其实在公众号最终你会发现读者会有忠诚度的,因为他要为作者打赏,花钱。

  有时候,他看了某一篇文章很受感动,打赏了几百块钱,他都不关注公众号,纯属这篇文章让他感到有收获或者开心,满足了他某种情绪。

  但是,也会有人就关注一个号,他会长期看,如果我的公众号20天不更新了,可能会有人留言,你怎么回事,怎么好久都没有更新了,说明了这部分人是铁杆读者,他不需要看热点,就关注这个号,就要看。当然,这种是非常少数的,可能连1%都不到。实际上,它建立了读者和作者个人的连接,以前是没有的。

  成都还有全兴队,有足球队的时候,李承鹏写体育写得特别好,很多人因为他才买《成都商报》。如果他到了另一家报社,读者就会转向购买别家的报纸。那是非常非常罕见的例子,大多数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可以说,在网络时代之前,记者和编辑个人是和读者没有连接的,这也保证了他们不需要对读者负责。

  X:您没想过专业化运营自己的公众号吗?

  Z:我想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一定要克制住这样的想法,不要成立工作室,不要搞成公司,也不要去招聘人,这样才能够保持比较愉快的心情。

  假如说我要花钱请小编,你至少要每天更新,固定时间推送。我又何必给自己搞这样大的约束,非常累。到那个时候会挺可怕的,还是想保持着个体写作,我想写就写。有一次,我凌晨1:00睡不着觉,就写了更新一段。这样比较灵活,不会牵涉到你全部的注意力,如果那样专业运作的话,就会很焦虑。

  我也不想建群,那样的话要维护群和大家讨论,得有人帮你来维护,不然,你还得在群里和大家聊天,太牵涉精力了。

  X:多年的媒体人经验来看,您预感城市媒体未来的发展方向在哪里?

  Z:YOU成都开始做有公共性的话题、内容,比如:艺术、展览、读书,偏文化生活的,以前我想可能是不行的,恐怕做不起来,现在它坚持了那么久,成为成都最好的本地公众号。

  不过,想想成都是2000万人口的大城市,相当于欧洲的一个国家,匈牙利、克罗地亚、捷克这样的国家都才几千万人。就成都这个城市而言,值得再有更多元更好的内容载体,承载公共生活,讨论公共话题。

  我觉得应该会有的,早晚会有的,在新闻之外,像《纽约客》这样子的,更深度触及城市精神的平台载体。甚至有一个说法是:看了《纽约客》的人才是纽约人。

  X:最近在看什么书?

  Z:魏斐德的《上海三部曲》:《红星照耀上海城》《上海警察》《上海歹土》,都是十年前出版的书,不好买了。

  还有米兰·昆德拉,上海译文出版社重新出版了他的系列作品。过去读书的时候,看过他的作品,但是更多是从文学性的角度去看,没有个人的体验、共鸣。现在,过了很多年,感觉写的内容跟自己正在经历、体验的有相似的地方。

  X:除了最新出版的《成都的细节》,近期的写作计划是什么?

  Z:《成都的细节》是一个系列,国际上选了德国、日本几个国家,国内城市的系列选了四个城市,成都、杭州、上海、深圳,比较有代表性。

  后面,还会计划在写一本关于成都的书,计划今年内会写完,写法上会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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