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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种男主小变态,完了女主还特别宠他的文,类似《赠我予白》《黑莲花攻略手册》酱紫的,爱你,感激不尽~
泡澡时,我听到了身旁小太监的心声:
【媳妇好美!想吃掉她!】
【媳妇嘴嘴好红,想亲亲。】
【媳妇皮肤好白,想跟她鸳鸯浴!】
【啊啊啊十三王我憋得好苦,装不下去快要!】
我:十三王?当今摄政王???
1
我望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太监,一时有点懵。
他微弓着背,恭恭敬敬侍立在旁,目不斜视。
但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乖乖媳妇看我干什么,看得伦家都脸红了。】
【哎呀她什么时候洗完啊,好想看她出浴……羞羞……】
我这才想起来,我在木桶里泡澡呢!
而这个小太监却在旁边觊觎我!
为了确认那个声音是他,我朝他招招手:「过来,把毛巾给我。」
「是,郡主。」他恭恭敬敬地走过来。
【哎呀她要我靠近她!】
【怎么办好紧脏好紧脏!】
晕,那个色狼的声音果然就是他!
「站住,出去!」我尖叫。
他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乖乖媳妇怎么了,突然跟本王凶凶?】
【凶凶不好,本王会生气气的。】
【谁让本王生气气,谁就要掉脑袋。】
我被最后一句惊住,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镇定了一下,挥手:「小六七,这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是。」
他一脸懵,转身出去。
留下我,独自凌乱。
这是啥!情!况?
十三王,本名项胄,当今天子的堂兄。他虽只有十六岁,已是雄才伟略,不久前成功镇压五王之乱,扶两岁太子登基,一统天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而他,则成了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可怜的是我爹康王,因为参与了五王之乱,被削爵囚禁,我作为他唯一的女儿,被送到都城当人质。
今天上午我刚到都城,身边的人就被赶走,换成了十三王安排的人。
其中就包括这个叫小六七的小太监。
刚开始他挺老实的,又长得唇红齿白,像个女孩子,颇得我的好感和信任。
于是,晚上便让他侍奉我沐浴。
结果,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
我是巫女接生的,从小就有一些魔力。但读心术这种魔力,今天还是第一次获得。
穿好衣服,我琢磨着,要不要再试探一下小六七。
于是,将他叫进来。
他低头哈腰,恭顺地站在我面前。眼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如扇面。
这么乖巧可爱的少年,会是传闻中那个杀伐果决、对敌人毫无仁慈之心的铁腕摄政王?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说:「小六七,你跑一趟摄政王府,禀告摄政王,康府郡主诸葛乖乖想在明日求见。」
小六七蓦然抬眼,惊讶地望着我。
【糟糕,她要见本王,要露馅了!】
【还不想这么早亮明身份,想在乖乖媳妇身边多待一阵子!】
【怎么拒绝?唉好烦。】
「呃,回禀郡主……摄政王近日不在京内,恐怕要过一阵子才能见您。」他为难地说。
「啊?不可能啊。」我故作惊讶,「上午我还听王府参事说,王爷在宫里呢。」
【傻帽吴参事,本王回头就把他废了!】
「王爷……王爷是下午离京的。」小六七说。
「好吧,那就再等等。」
「呼……」他松了口气。
【太好了,可以和乖乖媳妇继续过二人世界了。】
我蹙眉。我之前都没见过他,怎么就成他媳妇了?谁要跟他过二人世界啊喂!
但我不敢发作。
因为如果他真的是十三王,我惹他不快,后果会很严重。
十三王对付政敌的狠辣手段,天下皆知。
连我爹那样善弄权谋的老狐狸,都被他折腾得只剩半口气。
现在,我只能静观其变,配合他玩一玩。
反正,这十三王年轻俊俏、秀色可餐,玩一玩我也不亏。
嘿嘿。
2
晚上,我要睡觉。
小六七还杵着不动。
我说:「你可以下去了,不用守着。」
他回:「王爷吩咐过,要时刻守在郡主身边,不能有半点闪失。」
我翻白眼,「在京城里,天子脚下,哪那么容易有闪失。」
他说:「天子脚下,坏人最多。」
我心说,你就是最大的坏人吧。
突然起了坏心眼,我笑眯眯地说:「那好吧,我恭敬不如从命。你过来,睡在我边上。」
小六七虎躯一震。
我朝他招手,柔声道:「快来吧,小六七……」
然后,我听到了他狂躁的心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上,还是不上?上,还是不上?不行不行,本王是正人君子……】
他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道:「那个,我还是去外面守门吧,屋里……屋里太热了。」
说罢,风一般消失了。
我把头埋在枕头里,笑得肝颤。跟我玩?玩死你。
第二天,我伸着懒腰起床,看到了一双黑眼圈的小六七。
看来是没睡好。
我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蛋,「小六七,你怎么脸色苍白,没事吧?」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回郡主,我、我没事。」
我凑近他,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小六七,在主子面前,你应该自称什么?」
他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奴、奴才?」
「对,你不能自称『我』,要自称奴才。这点规矩,你怎么都不懂呢?你到底是不是太监?」
「我是!」他急忙澄清,「哦不,奴才是太监!」
【糟糕,差点被媳妇怀疑!】
我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不久之前,我爹还被迫在十三王面前下跪求饶,如今十三王就在我面前称自己为奴才。虽然他才是玩游戏的那个人,我还是觉得好解气,爽!
「小六七,我想打猎,你去备马。」我继续使唤他。
「回郡主,王爷不准您出门。」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打猎!你陪我一起!」我拉着他的袖子撒泼。
【媳妇跟我撒娇了!走,陪媳妇打猎去!】
我和小六七一人骑着一匹马,带着弓箭,直奔京郊猎场。
天高云淡,草木葳蕤。小兔子小松鼠满地跑,我却目不斜视。
小六七问我:「这么多猎物,郡主都不感兴趣?」
我遥遥一指:「我想要它!」
小六七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只小山一样的野猪,正靠着树蹭痒痒。
「猪宝宝,我想要猪宝宝。」我朝小六七眨巴眨巴大眼睛。
【还猪宝宝呢,明明就是猪霸天……】
他在心里吐槽。
脸上却满是宠溺:「好,郡主想要猪宝宝,奴才就给您把它抱来。」
说罢,他翻身下马,拿着弓箭,轻手轻脚靠近野猪。
离野猪还有十丈远的时候,他搭起了弓箭,对准野猪后背……
而我也搭起弓箭,对准了他的后心。
不好意思,这才是我今天出来打猎的真实目的——
猎杀十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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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会愚蠢到相信我是来做人质的?
我来京城的真实目的,是刺杀十三王。
我也不是什么康王府的郡主。说好听点,我是康王的养女,说难听点,我是帮他干脏活儿的杀手。
康王可不舍得把亲生女儿送来做人质,他不甘心臣服于一个十六岁的兔崽子。于是派我假扮郡主,来到京城,伺机刺杀十三王项胄。
本以为这场刺杀会很艰难。十三王身边守备森严,他本人据说也是武艺超群。
只是没想到这小乖乖自己送上门来。
我不知道他和真郡主有过怎样的故事,但那肯定是很久远的故事了,以至于他都认不出我是假的了。
于是,他的性命现在攥在我手里了。
只要我松开弓弦,利剑就会在刹那之间射入他的后心。
而我,骑着马一直朝西去,很快就能离开京城地界。
我又留意了一下,周围没别人。
手指发力,把弓弦又扯得紧了些。
这个蓄力,足够把他刺个透心凉。
千钧一发之际,小六七突然回头了!
他这一动,准头就偏了,而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顺势把箭射了出去。
羽箭呼啸着冲向他。
从他的面前擦过。
「噗——」剪头扎在野猪身上。
「嗷嗷嗷嗷——」野猪尖叫起来,发狂暴怒,冲向小六七。
小六七瘦瘦的身躯面对肥壮如山的野猪,毫无胜算。
我只需要远远看着,等野猪把他撕成碎片就好。
只见小六七一个侧闪,躲过了野猪的冲击。趁野猪回头之际,他拔出腰间长刀,对准野猪。
神色云淡风轻,毫无畏惧。
野猪第二次向他冲过去,吼声震山,沙土飞卷。
我闭上眼,不忍看。心里已经想好了项胄的葬礼——
他将身首异处,陈尸于闹市口。爱戴他的百姓流下泪水,憎恶他的宗室贵胄吐他唾沫。
然后,我提着他的头,回康王府复命。
我爹说过,他不喜欢软弱无能的女儿。如果我能自己证明自己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女儿,他就让我成为真正的康府郡主欧阳乖乖。
而原本的真郡主,会死在我的刀下。
「嗷嗷嗷——」只听野猪一阵惨叫。
我睁开眼,看见小六七不知何时窜到了野猪身后,手里的长剑滴着鲜血,而野猪已经肚破肠流。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凭一己之力,把一只野猪干死了。
他完全不像看上去的那样文弱无害。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刺杀这样的人……难度有点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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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餐:烤野猪肉。
「郡主,您的战利品,请享用。」小六七把盘子放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说。
我连忙跟他谦虚:「不不,是你的战利品,你把它杀掉的。」
「郡主两箭射中了它要害,奴才才轻易将它放倒。」
我望着盘子里的野猪肉,非常忐忑。
我射向野猪的那两箭,本来是打算送这个十三王去西天的。当时千钧一发,不知他是否起了疑心。
哎对了,这会儿我怎么听不到他的心里话了?
拜托!说两句,让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可他目不斜视,木然站在一旁。
我更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图谋刺杀他,应该是被他发现了!
接下来,怎么办?
逃?恐怕逃不出这个屋子,就会和他的刀来个亲密接触。
等?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救我,我现在就是老虎爪子下的小鹿。
直接投降?交代罪行?把责任都推到我爹身上,说一切都是他指使?
就这么办了!坑爹自救。
打定主意后,我怀着人生最后一顿饭的心情,吃了一口野猪肉。
脑中一道闪电霹雳,真特么!好吃!
又吃了一口,又一道闪电,好吃爆了!
「郡主,好吃吗?」小六七试探地问我。
「好吃好吃。」我大快朵颐。
【太好了太好了,乖乖媳妇认可我的厨艺,这是何等的荣耀!】
我惊讶地望向他,他依旧平静地侍立在旁,微微垂头,目不斜视。
我大大松了口气。看来,我没被发现。
兴奋之下,我邀请他同桌而食。
他也不客气,又端来两壶酒。看这架势要跟我血战到底。
来嘛,谁怕谁。
我和他边吃边喝边聊,突然觉得一见如故。他好像很懂我,我的理想、追求、快乐、苦闷,他都洞若观火。
可明明,他不会读心术。
酒劲不知何时上了头,眼前的这个男人,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可口。
我的眼睛像长了钩子,一瞬不瞬地瞄准他。
我……想吃了他。
而他,因为酒劲,看我的眼神也恍惚起来。
……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羞的梦。
我梦见,摄政王搂着我,吻我,宠溺地在我耳边说:「我的王妃,我的媳妇儿,我的乖乖,我把全天下都给你好不好?」
日上三竿,我睡醒了,枕边无人。
美梦醒了,有点空落落。
喊人来伺候我起床,进来的不是小六七,却是一个大丫鬟。
「密儿见过郡主。」
「小六七呢?」
「回摄政王府了,摄政王回京了。」
哦!小六七要变回摄政王了么?
不知为啥,我突然一阵强烈的失落。
回想起那个梦,感觉好真实,难道……那不是梦?
要不然,他怎么会趁我醒来之前就落荒而逃。男人总是在得到了女人之后就逃避责任。
我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呆。最后猛呼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淫笑。
摄政王大人,你逃不掉的,我会追责到底。
我诸葛乖乖,岂是好惹的泼妇。
5
摄政王回京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汇报工作的、巴结送礼的、请托办事的在摄政王府外排成了长队。
我右手放在额头前挡着太阳,瞭望了一下,等我排到门口,起码要到太阳落山。
我也是来拜见他的。
就是做做样子。我嘛,降臣之女,来京做人质,态度当然要积极点,否则显得我们康王府投降投得不诚恳,给十三王落下话柄。
至于他见不见我,那是他的事儿。
反正我们已经进行了非常密切、非常「深度」的交流。
不过,我猜他现在不敢见我。
果然,当我终于排到王府门口了,管家挥挥手:「康郡主回去吧!王爷累了,不见客了,您的心意王爷已经知道了。」
我故作可怜,揪着管家的袖子,「大人,您行行好,让我跟王爷见一面吧!就怕礼数尽不到,王爷到时怪罪下来……」
管家拂掉我的手,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康郡主,不是我不让您见王爷,其实是王爷专门吩咐了,不见您。什么意思,您明白了吧?」
我一脸茫然,「不明白啊,王爷为什么不见我啊?」
「因为不待见康王呗!要这么看,您和您爹都凶多吉少啊,您得想想办法咯!」
我心说小六七你这个极品渣,得手了就把我一脚踢开,看我到时候不把你碎尸万段!
管家见我在那咬牙切齿,赶忙挥手:「快走吧快走吧,不然侍卫要赶人了!」
我转身欲走,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他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悄悄在我胸前蹭了一把。
咸猪手?!
我回头,怒目。他却当什么都没发生,对王府管家说:「兵部尚书之子吴飞,求见摄政王。」
管家恭恭敬敬把他迎进去了。
王府大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
我回到住所,准备更衣泡澡。侍奉在旁的是丫鬟觅儿,我竟怅然若失。
我居然有点想念被小太监偷看洗澡……
好羞耻?(????ω????)?
接下来的日子,蛰伏。
我不再去摄政王府门前排队,也不打猎了,连门都不出,销声匿迹在京城的喧嚣里。
我爹给我送了几次密信,问我怎么还不动手,他等不及了。我烧了密信,爱谁谁。
苟了俩月。
这天,我正准备更衣泡澡,密儿说,有人求见。
我不耐烦,随便裹了一件绸衣就出去了,刚到院子里,就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终于又见到乖乖媳妇儿了!】
【她穿得好少,想诱惑本王吗?】
我扭头,看见一个小太监规规矩矩站在院子中央,半垂着脑袋,目不斜视。
哎哟,十三王大驾光临了。
我猜,他本来想吊着我,结果自己先忍不住了。
嘿嘿,跟我玩,你还嫩。
我故作惊讶:「小六七,你这么晚来,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本王想看你洗澡,嘿嘿。】
「回郡主,王爷这几日不在京,奴才继续回来伺候郡主几日。」
「哦?那太好了,我正要泡澡呢,还是你来伺候比较习惯。」
他抬起头,两眼放金光:「是!奴才这就来!」
我躺在木桶里,温热的羊奶水亲吻着我的肌肤,漂亮的小太监给我喂水果,人间极致的享受。
我嘴里含着葡萄,含含糊糊地说:「小六七,离开这些天,想不想我?」
「想啊,可想郡主了。」
「想我什么呀?」
【想你的人儿。】
「郡主是个好人。」
「唉,可惜,咱们能相处的时间不多啦。」我忧郁道。
「哦?怎么啦?」
「我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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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更新)
听说我是反派灭世的理由。
我知道后,强行从闭关中出来,而后温柔地走向反派。
在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确保他魂飞魄散后,我慢慢露出了笑意。
1
我穿越了,穿成了掌管祈愿的女神——祈瑶。
我有一个哥哥祈安,他掌管的是平安与喜悦。
神仙也要历劫,就这样,我带着记忆和哥哥一起投到一个贫穷破败的小村落,成了农女。
这里多生贫苦,年轻一辈的大多出外,盼着多挣些银钱,村里剩下的多半都是老弱。
而我与哥哥,一直在村里,不曾出去。
这个时代妖魔肆意,正道式微,我与哥哥因妖魔横行,已然失去了许多信力,导致实力低微,无所施展。
看着天都变得黑了些,我抬头问哥哥:[哥哥,是否会有天亮的时候?]
哥哥摸着我的头说:[会的,因为人会找到一条对的路的。]
我的身边,充斥着的都是绝望,我已然忘记自己原来该是什么人,忘记我穿越的身份是掌管祈愿的女神。
我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别人的愿望了……
妖魔肆意致使多数人信奉的并不再是神灵,而是邪恶的妖魔,正道一时之间变为大肆打压的对象。
我与哥哥尽全力救下一些人,可还是杯水车薪。
村里人都满了,也依旧不够。
那天我又看到褐色的河水之中飘着一道影子,我慌忙把他救起来。
是一个男子,看得出来是被妖魔吸食了精血的人。
看着他浑身残破、鲜血淋漓的样子,我照常把他带回村子。
我并不知道,这是这勉强能遮蔽悲苦的村子的灭顶之灾。
看着哥哥面色苍白地走进来,我问:[河水今日净了吗?]
哥哥点头,只是眼神带了破碎的苦痛,[我的法力越来越少了,只怕撑不过多久了。]
我给那人上药的手一顿,而后笑了笑:[明日换我的时候,我尽力多试一试。]
哥哥没有说话,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却似坚定了许多。
不错,这个村子,我们走不出去。
外界情况更为危险。
许多人已然变成了半妖。
变成了妖魔的驱使。
变成了丧失人类神智的半妖。
我和哥哥连这些半妖都打不过了,只能靠着半身的修为锁下这个村子,勉强撑着一席之地。
外界听说河水已经变成了黑红色,饮下就会变成妖魔的奴隶。
正当我在想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小石子蹦蹦跳跳过来了。
[瑶瑶姐姐,今日又来人了吗?]
我捏着小石子的脸,见他眼底盛满的懵懂与天真,才带了几分笑意。
许是看到几乎没再见过的笑容,心底多少也放松了些。
那个我救下的男人醒了。
他直直看着我与哥哥。
良久我才问他姓甚名谁。
他摇头,依旧不答。
像是没了记忆。
哥哥反复确认过他的身份,确定是人类无疑,才让他好好在村中将养。
我与哥哥不曾过多关注他,因为这样的,被妖魔伤害的人……太多了。
这日该是我净水了。
村里只有一条供以吃用的水源。
哥哥将它动用神力阻隔,但依旧还是会被污染,要每日除去妖魔之毒,才能继续饮用。
我拼力将积攒的所剩不多的力量笼罩水源,白雾茫茫下,褐色的水慢慢恢复了原貌。
我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半晕半醒间见到那个我救回来的人。
模糊中,黑色的阴影慢慢接近我。
2
我被他抱着。
衣摆拂过地面的杂草,浑身动弹不得。
我抬头轻轻看着他,低声道了谢。
他面无表情也没有开口。
我身体有些僵硬,不习惯陌生人抱着。
只是在心底默默数着一二三四,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
压抑的鼻息却无法阻挡一股青草香气萦绕。
浑身有些不自在。
微带灰色的天空云层渐渐,我有些手足无措,不敢乱看。
哥哥晚了一步,到哥哥来接我的时候,我与哥哥郑重对他道了谢。
我不曾察觉,他在深深地凝视着我,便是我和哥哥走了,依旧在原地看我的背影。
自然也不会察觉,那双眼睛慢慢变成了红色,慢慢带着嗜血的可怖。
躺在哥哥怀里的时候,我心底才慢慢觉得安静下来。
我问哥哥会不会有一日,那些人再也喝不到干净的水了?
哥哥微微一愣,面带笑容,疼惜地看着我:[不会的,哥哥会让所有人都能健健康康的。]
我望着哥哥的笑容,心底也慢慢放松。
我与哥哥相伴已经十多年了,一直都是哥哥护着我的。
哥哥说的诺言都会做到的,我相信哥哥。
哥哥收紧双臂,抱着我稳稳当当的。
和煦的风轻轻传来,像是柔和的拂过我的面容。
[哥哥会让大家都健康,也会让瑶瑶开心。]
彼时沉浸在难得的轻松之中的我不曾发现哥哥越来越坚定温柔的目光。
那是包容万物的坚定,也是热爱大地的赤诚。
3
哥哥最近总是很忙。
基本见不到面。
可我知道,只要三餐,他都会替我做好饭食。
而这段时日我经常见到那个我救下的人。
他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去净水时,替旁的人疗伤时,他总会默默守着。
我问过他为什么。
他从不曾回答。
我以为他不会说话。
奇怪了,明明他不似有疾。
最近河水干净得快,净水不是很费力。
哥哥偶然见我时跟我说过,外面情况好些了。
我心底看到了希望。
前些天钱婶子家的翠娘生了个小女孩,我去见过,那纯澈的、干净的眼神让我希望更深。
今日我照常去找翠娘。
[翠娘姐姐,小宝可睡了?]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孩是我极为开心的事情。
村子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新生命了。
翠娘满面温柔,以往破败的眼神中透着许多活力,满满的母性光辉笼罩着她。
[瑶瑶来啦?小宝刚睡下,你大声些无妨,她乖,睡了就一觉安稳。]
我笑着点头,而后看了眼小宝,慢慢闭上眼为她祈福。
我虽已没了多少神力,但为一个婴孩祈福还是可以做到的。
翠娘如今不再苦闷,我心底多少有些安慰。
钱大哥当年为了挣些银子离了家,不多久妖魔横意,钱大哥也因此亡故,只留下翠娘和钱婶。
幸好当时翠娘有了身孕,不然她也不愿离了钱大哥。
[刚刚鲁七叔和宋家老祖奶来瞧过了,小宝也不怕生,可喜欢这些长辈了。]
这座勉强救下的村子,因为有了这个小生命,多了些轻松和欢笑。
比之从前的苦闷,现在的村子渐渐有了些欢声笑语。
[这两日不曾看到祈安,好似只小宝出生那日祈安来瞧过,总见他来去匆匆的。]
我微愣,原来不止我一人少见到哥哥吗?
心头莫名有些慌乱划过,可我许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翠娘见我面色不对,眉头一皱,忙安慰道:[别担心,祈安这孩子本事大着,前些日子他来看小宝,还对着小宝说咱们村子有救了,许是去忙救村的事情了,瑶瑶你别忧心。]
我艰难地扯动唇角,暗暗劝自己哥哥不会有事的。
翠娘像是懊恼自己说错了话,才扯过话头:[你瞧,才一会儿,那小伙子就来寻你了。]
我按照翠娘的示意往门外看,不远处的梧桐树,那个我救下的人,散散靠着树,面无表情地看着树叶落下。
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直直向我看来。
【结】
撞见高冷校草掐着夹子音,对着家里的猫喵喵喵撒娇,以及对我表白那天。
我单方面认为这个世界要完蛋了。
直到他变成猫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只是他的攻略对象。
对话如下:
「你们两个不要再喵喵喵地吵架啦。」
「小橘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喵?」
「喵呜,这才是乖宝宝,我们要好好相处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情节展开啊?!
1
现在这年头租房是真的费劲。
我在写满租房信息的A4纸打了个叉,拨通最后一个号码,「你好,请问您是××小区9栋一单元801的房东吗?」
「是的。」电话那端是个好听的男声,「情况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看房子,我随时都在。」
「方便问下房租为什么这么便宜吗?」
他的租金比市价低了几百块,有点奇怪。
「是这样的,」那人耐心地解释,「因为我养了两只猫,平时可能有一些吵,公共区域会有猫毛什么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及时清理干净。」
是可以忍受的范围,我应了下来,「这周四过去看房可以吗?」
「可以。」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所以我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纪溯轻笑了下,眼里闪过兴奋的情绪。
大概是对猎物即将上钩这件事,很满意吧。
『已完成“初识”任务,攻略进度9%。』
2
约了今天去看房。
我敲了门,开门的是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纪溯?」看到他的脸后,我不由得一怔。
纪溯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认识,」我点点头,看到帅哥让我心情大好,「我也是A大的,那时候你可是远近闻名的校草啊,我室友还暗恋过你呢。」
我也短暂地喜欢过。
纪溯轻咳一声,似乎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夸赞,「先进来吧。」
一切都符合我的要求。
待出租的房间是次卧、朝阳,二十平左右,有基本的家具,还是我喜欢的北欧风格。
更不必说我的室友纪溯,家世清白、人品高尚,读书时还因为抓到偷拍女生裙底的变态受过表扬。
我当场就签了租房合同,并且在这周末把行李都搬了过来。
纪溯是完美的室友。
讲卫生懂礼貌有边界感,他会主动打扫公共区域,会在上班前带走垃圾,也会在下班回家后顺手整理玄关的杂物。
他养的猫猫也超级可爱!
合租的这一个月里,我对他的好感再次呈现了爆炸式增长。
3
今天照常下班回家,还没开门就听到了里面的嬉笑打闹。
哦对,纪溯提前和我说过的,他的同事今天会来家里聚餐。
于是我正常开门进去,和大家打了招呼。
准备回房间时,一个微胖男人从纪溯的房间走了出来,左手拎着星黛露右手抓着玲娜贝儿,语气极为夸张,「不会吧纪溯,你竟然会抱着玩偶睡觉,也太娘娘腔了吧。」
于是大家齐刷刷看向厨房门口的纪溯。
「我去真的假的,纪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
「好恶心啊。」
…………
纪溯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地端着一盘蒜薹炒肉,向我投来求助的眼神。
那可是有脆弱感的大帅哥啊。
正义感油然而生的我走上去,夺过胖子手上的玩偶,开始疯狂输出:
「首先,这是我的娃娃。
「其次,你进的是我的房间,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现代社会很少见到你这种没礼貌的人了。
「还有,你那句娘娘腔是什么意思,你妈把你养大不容易,是为了让你用这个词来骂人的吗?」
全场安静如鸡。
「那什么,」一个短发女生站出来打了圆场,「外卖到了,谁跟我下楼取一下啊?」
「我去!」胖子逃也似的离开。
我没说话,冷酷转身进了纪溯的房间。
做戏要做全套的,绝对不是因为我想看一眼他房间里有什么。
有点……出乎意料。
怪不得纪溯一直关着房门,那张一米八宽的大床上摆满了可爱玩偶,谁看到都会觉得有点违和吧?
读大学时,他是公认的高冷校草,作息规律、爱好单一,衣服的颜色只有黑白灰,从不跟人多说一句话。
「原来你家主人这么闷骚啊,」我撸了把纪溯那只橘猫,任由思维进入专业领域,「按理来说,过度依赖毛绒制品的人,一般都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我们还没说完悄悄话,纪溯就打开了房门,「出来吧,大家都去KTV了。」
他还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没事,这个还你。」我把手里的紫兔子交给纪溯,「大家都是室友,互帮互助嘛,我还没谢你上周帮我抓变态呢。」
他低着头,看起来有些难过,「你不会觉得我很……」
「很可爱啊。」我伸出手,捏了下纪溯怀里那只星黛露的长耳朵,「原来你这张冰山脸下面,有这么软和的心脏啊。」
我抬头看向他,露出今天最真心的笑容,「我很喜欢。」
纪溯红了耳朵尖尖,举着星黛露的小手和我拜拜,「晚安,向同学。」
「晚安啦,纪同学。」
『叮!您已成功激活病娇救赎系统!』
离开他的房间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上面这个声音。
病娇?系统?
最近好像在某乎上看太多病娇文了啊,都出现幻听了。
4
半夜突然下起了暴雨。
但是吵醒我的不是雷声,是隔壁房间惶恐不安的啜泣声。
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他有影响吗?
左思右想无果,我去了纪溯的房间。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我看到了蜷成一团、满脸泪痕的纪溯,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听不太清。
不能突然叫醒做噩梦的人。
我抽了张纸巾,大概擦了擦纪溯脸上的泪。
然后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轻声叫他的名字,「纪溯,纪溯。」
睡梦中的纪溯皱了下眉,缓慢睁开了眼睛,「你怎么在这啊?」
声音还黏糊糊的。
我把手里的纸团放到桌子上,「听到你说梦话了,过来看看。」
『叮!检测到攻略对象数值变化,好感度88%,黑化值82%。』
谁在说话?!
『是我啦!无所不能的宿主啊,我是……』
「你闭嘴。」
纪溯怔了一下,用了些力气抓住我的手指,语气委委屈屈,「我没说话。」
「继续睡吧。」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我收回手,「我先回房间了,明天还要上班。」
就连回房间的这一小段路上,那个声音都在叭叭叭个不停。
「所以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小说看太多了,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东西的存在。
不过着实被「纪溯竟然对我有好感」这个事实震惊了一把。
『把纪溯的黑化值降到30%,超简单的对吧?』
「我懒得管,找别人吧。」
『可是如果宿主不做,放任黑化值达到100%的话,纪溯就会……』
我眼前闪过数帧画面,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强制猥……全是限制级内容。
犯罪对象还都是我?!
然鹅,基于前两天撞见的那个对话,我单方面为纪溯做了辩解,「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这种张口闭口都是喵喵喵的可爱鬼,会是病娇?!
『宿主似乎对纪溯有一些误解,他只是看上去像个好人哦。』
眼前又闪过数帧画面,是纪溯小时候的样子。
用某种不会被发现的方式,把嘲笑他的男孩推下楼梯、往孤立他的同学书包里倒胶水、亲手将死去的宠物做成标本……
系统最后留下了一句话,『纪溯是有一些“潜质”的,好啦,本系要睡养生觉啦,不然要脱数据的,晚安晚安!』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睡不着。
于是摸出了手机,打开某租房APP,准备找房子跑路。
神经病吧?谁没事干去救赎病娇啊?
我又不是小说女主。
5
四天后。
我到家时,纪溯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东西。
等下,那好像是我昨天刚签的租房合同!
『叮!检测到攻略对象黑化值已达99%,请宿主立刻采取行动。』
纪溯抬眼看了过来,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
暴戾因素在空中炸开,凝结成尖锐飞刃,随时都有可能刺穿我的喉管。
所以我可耻地说了谎,「我表妹下周来A市工作,小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呢,我就顺手帮她租了个房。」
『叮!黑化值90%。』
好险。
「这样啊,」纪溯把合同放到一边,不着痕迹戴上温和面具,「我还以为你要搬走,正在反思我这个室友哪里做的不好呢。」
「怎么会呢?」我继续装,「你可是最完美的室友啊,长得好看不说……」
「你喜欢我这张脸?」纪溯抓住了关键信息。
「啊对对对,」我连忙点头承认,「很喜欢的,其实我这个人特别肤浅……」
闪电骤然在屋内亮起,雷声随即到来前,我看到了纪溯脸上不达眼底的笑。
「所以,长得好看的你都喜欢?」
『叮!黑化值95%,宿主你快做点什么啊,本系要被吓到宕机了嘤嘤。』
这个人怎么反复无常啊?!
「也不是,」莫名其妙提高的数据乱了我的阵脚,我开始疯狂找补,「还要结合性格啊人品啊……」
『叮!黑化值98%。宿主你听一下自己在说什么啊,不要期待病娇的人品好吧。』
算了,说多错多。
我选择直接放大招,「纪溯,我喜欢你。」
既然纪溯对我有好感,那么我跟他表白的话,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但是有个bug。
所以我后知后觉补了一句,「现在表白是不是有点突然?」
纪溯大概有些失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起来,「不会。」
『叮!黑化值92%,宿主加油,现在就算你去亲他他也不会拒绝的,去勇敢地拿下吧!』
所以为什么我的系统是一个话唠呢?
纪溯又看向我,用那种孩童一样纯真的表情。
他在期待后面的内容。
我没准备,于是直接套用了室友的情书模板,「第一次见你是在图书馆,你就坐在我斜对面,那天我怎么也打不开水杯……」
「没有这件事情。」
纪溯低下头,自嘲笑了笑后,突然朝我走过来,「和你的有关的一切我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小礼堂,那天你穿了一件烟粉色的裙子……」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第六感不断发出嘀嘀嘀的警告,我极力遏制后退的本能,冲上前一把抱住纪溯的腰,「饿了,我们出去吃晚饭吧?好不好?」
我不敢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我真的不是小说女主。
8楼楼道里。
电梯打开,我低头刷着手机的搜索界面,『怎么欺骗病娇』,同时往前迈了一步。
却被纪溯猛地拉住手臂往后拽。
手机掉在地上,钢化膜碎成蜘蛛网。
我抬起头,刚才差点踏进去的,是深不见底的电梯井。
……
纪溯拉我在墙边坐下,柔声安慰,「没事了啊没事的,不怕,等我一下,我去通知物业处理。」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头皮止不住地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野重新聚焦,我看到了左边小臂内侧上那个鲜红的数字,『8%』。
「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甜腻腻的机械音响起,『啊,这是宿主今天出门的存活率。』
「百分之八,」我念出那个数字,「所以,我的存活率和纪溯的黑化值成反比?」
『是的所以宿主要努力完成救赎任务哦,不然你会挂掉的嘿嘿。』
「你去死吧!」
几乎是拼命压制,我才没把这句话吼到让整栋楼的住户都听见。
但还是吓到了从逃生通道上来的电梯维修人员。
纪溯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抱歉,这件事情给我女朋友留了心理阴影。」
他个子很高,又常去健身,肩宽腰窄的模特身材把我眼前的光挡得严严实实。
也足以把我留在阴暗里。
「走吧,我们回家。」
他抱起我,手臂用力时肌肉线条尤其清晰,是我挣脱不开的程度。
随时随地的死亡威胁,他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以及被不断蚕食的自我意识。
当我置身其中时,我终于体会到了病娇文女主的绝望感。
6
纪溯带我回了家,帮我脱了外套和鞋子,扶我坐到了沙发上。
「休息一下吧。」他拿来一条毯子,又弯下腰,看着我的眼睛温柔询问,「我去做饭,想吃点什么?」
『叮!好感度92%。』
『温馨提示,好感度超过90%后,黑化值会暂时停止上升。』
我随便说了几个菜名糊弄过去。
纪溯进了厨房,我终于有了整理乱麻的时间。
作为实习期的心理医生,我试图以专业知识分析现在的问题。
师姐说过,所有成年人的心理问题都能归因于童年经历。
但我对纪溯几乎没有了解,只好给大学室友发了消息,「宝贝宝贝,纪溯那份资料发我一下嘛!想了解一下大帅哥。」
当年她明恋纪溯时,整理过一份关于纪溯个人信息的Word文件。
室友的消息比我早了一秒:
「向霁月你太狗了,你竟然悄咪咪搞定了纪溯啊啊啊啊啊!」
「快把前因后果给我如实招来!」
「啧啧啧,你那个男高小狼狗知道这事得多难过啊。」
我点开她发来的截图,是纪溯一分钟前发的动态。
没有文案,只有一张照片,我穿着那条烟粉色礼裙的那张照片。
拍得还挺好看,构图、光影什么的都是专业水平,但这很明显是偷拍视角啊!
头疼。
我打开放在茶几上的电脑,开始查看纪溯的资料。
出生日期、个人爱好、家庭成员、性格分析等等,应有尽有。
等下,我又看了一遍他的家庭地址,这是……A市最贵的别墅区?
所以富二代也需要找人合租吗?!
再加上低于市价的租金、合我心意的装修,以及可爱爆表的猫猫。
被骗了啊。
我不理解,既然纪溯说什么“记得和我有关的一切”,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喜欢我的(虽然不清楚原因)。
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追求呢?
费解。
室友发过来的资料写得极尽详实,我读得入神,没留意到厨房那边的动静。
察觉到纪溯正站在我身后时,他已经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我分了屏,左半部分是关于那个Word文档,右边是只写了个开头的治疗方案。
「Step 1,了解纪溯的童年。」
他放缓了语速,念出我刚打出的那行字,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这算是……喜欢我吗?」
「是的。」
这种情况下还是承认好一些。
「我会告诉你的,」他俯下身,小臂撑在沙发靠背上,「关于我的一切,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后颈有微弱气流停驻,是针尖刺破皮肤的战栗感受,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纪溯皱了下眉,伸手虚握住我的脖子,「为什么要躲开?」
「其实,我对你有过好感的。」我选择实话实说,「但是现在,你突然就和原来不一样了,我怕你噶了我。」
「怎么会呢?」放在颈侧的手掌上移,纪溯捏了下我的耳朵,就像他对猫猫做的那样。
「那你发誓,」我拉开他的手,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你说,你永远不会伤害我。」
纪溯认真看着我,「我喜欢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我抓紧手边的毛毯,「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他没有动,低垂着眼,「向向,也喜欢我一点可以吗?」
看上去,像是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
我没回答。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7
熬夜刷了十几本病娇文,但没总结出一条有用的应对措施。
我给师姐发了消息求助。
丁紫,我的直系师姐,也是我在实习期的带教老师。
上次聚餐结束后,她那个英国的小男朋友来接人,我们也就打了个照面。
他的谈吐举止都很谦逊温和,但直觉告诉我,这绝对是个隐藏极深的病娇。
「很简单的,」师姐秒回,「首先你要购买一根趁手的魔杖。」
「我认真的,这是紧急求助!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搞定一个病娇啊?」
「今天准时上班,不许迟到。」
「今天请假,出门会有生命危险的。」
消息刚发出去,师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向霁月,我今天一天有十二个预约,你现在跟我说你你要请假?!」
我快速说了一遍前因后果,附带适当撒娇,「师姐,我真的会死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把你家地址发过来,我下班后过去一趟。」
这个回复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了一眼房间门口,压低声音,「师姐你相信我?你不觉得,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吗?」
电话那端,师姐的声音冷静到让人心安,「放心,比这更离谱的我都见过。」
这话倒是真的,她的病人总是奇奇怪怪的,或许我这种情况真的不算什么?
抱到了可靠的大腿,我很放心,关掉纪溯的资料,打算美美补上一觉。
快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个烦人的声音。
『叮!系统更新完毕,好感度达到90,已解锁神秘礼包。』
『叮!可获取攻略对象“节点”记忆3次,请问宿主是否使用?』
『叮!默认使用。』
………
这个梦非常奇怪。
意识不再由我控制,而是被不知名的力量胡乱团吧团吧,塞到了一个陌生的小房间。
在房间的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可爱男孩晃着小腿,直勾勾盯着餐桌上小巧精致的蛋糕。
一个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亲昵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妈妈去超市买饮料,宝贝在家乖乖等妈妈回来,不要偷吃蛋糕哦!我们要……」
男孩奶声奶气接上妈妈的话,「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吹蜡烛。」
女人拿上手提包,离开房间。
钟表的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但是谁也没有回来。
我也就陪男孩等了很久。
最后等到的,是满脸焦灼的邻居阿姨,「小溯快跟我走,去医院见你妈妈一面。」
这是纪溯,我瞬间明白过来。
我的视野开始跟着纪溯移动。
我们走过堆满杂物的昏暗楼道,坐上邻居阿姨的电瓶车后座,穿过表情麻木的人群……
但是我们没有见到妈妈的最后一面。
「快说话啊,叫你妈妈一声,她能听见。」
我们不断后退想要逃开,又被一遍遍用力推到病床前。
「说句话啊小溯,你妈妈能听见的,让她安心去吧。」
胸口堵到快要爆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我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这一刻,我和纪溯有了共感。
我们走出太平间时,那个一直板着脸的男人递过来一个东西,「你妈妈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纪溯没有拆开。
我伸出手,抽开仔细捆扎的绸带,撕开浸了血迹的包装纸,打开变形的礼物盒子。
里面是一只长耳朵的灰色兔子。
我想起了纪溯床头,那个破烂到看不出原型的玩偶。
画面在我的眼前飞速闪过。
在今后和过去的一个又一个夜晚里,纪溯孤零零地抱着这只灰兔子,坐在那个小沙发里继续等待。
但是没有人回家。
男人在酒桌上谈下一单又一单生意,又在酒店里昏睡一个又一个白天。
纪溯被送进全托管幼儿园,被接回这套老破小;被送进寄宿制小学,被接回江景大平层;被送进寄宿制中学,被接回A市最贵的别墅区……
尽管早已过了童年,可他还是偏执地收集着各种玩偶。
蜷缩在那堆毛绒玩具里时,我好像回到了被妈妈抱在怀里,听着儿歌安心入睡的那些夜晚。
8
可靠师姐来的时候,甚至给我带了楼下便利店的关东煮。
「你有他的资料是吗?我看一眼。」
我递过去。
快速翻了几页后,她说,「典型“病娇”,原生家庭对他影响很深,成长过程中缺乏引导,有严重的心理缺陷。」
我乖乖奉上拆开的薯片,「还有吗还有吗?」
「段位很高。如果没有系统的“提醒”,纪溯会按照他的计划,慢慢毁掉你的一切,让你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我回忆了下最近的合租生活。
的确,纪溯替我打理好了所有琐碎事项,以至于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交水电费。
我在不知不觉地依赖上他。
师姐合上电脑,点了根烟,「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去我那里暂住……哦对,你不能离开这套房子,难办啊。」
「那个系统,」她没给我插话的机会,「给了你什么任务来着?」
「把纪溯的黑化值降到30%以下。」
「真倒霉啊。」师姐笑笑,弹了烟灰,「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只能说是跟风喜欢过。」我试着整理好自己的感受,「但是见到他的玩偶那天,才算真的对他有了好感,因为我看到了他不完美的一面。」
「我明白了,」师姐捻灭烟头,「再完善一下你的疏导方案,然后具体实践吧,就当这是你的第一个病人。」
纪溯下班回家时,师姐正要准备离开。
「这是?」
「我的师姐,丁紫,也是我实习期的带教老师。」
师姐微笑点头,「听说向向身体不舒服,顺路过来看了一下,方便留我吃个晚饭吗?」
是疑问句,但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纪溯压下心中的不快,露出完美的礼貌笑容,「可以,麻烦来厨房帮我处理一下食材吧。」
厨房里。
纪溯从冰箱取出食材,装作不经意问起,「丁医生好像和向向认识很久了。」
「说正事吧,」丁紫没有废话,「我见过很多不健康的两性关系,你们算是比较正常的那种。」
纪溯停下手上的动作,「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我现在是在警告你。」丁紫收了笑容,眼神很冷,语调却是懒懒散散的,「如果向霁月出了问题,我会先毁掉你。」
「丁医生不觉得自己太过自信了吗?」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来试一下。」丁紫扫了一眼料理台,「吃咖喱饭啊?不要辣椒,打包带走,谢谢。」
纪溯没动,定定看着案板上的刀具,「我们会有未来吗?」
丁紫习惯性摸出烟盒,借灶台的火点了根烟,「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9
向霁月,很好听的名字。
纪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时,想到的是初夏、夜晚和清爽的风。
不过向霁月本人给他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眉眼飞扬、笑容恣意,她拥有独一无二的、舒展自由的灵魂。
这让纪溯不自觉想要跟随她,繁星旷野或者钢铁森林,去哪里都无所谓。
但是最后一定要留下她。
纪溯做了周密的计划。
从调查她的一切开始,然后尽可能自然地和她相遇、相知、相爱,最后得到一个童话书上那样完美的大结局。
准备实行计划那天,纪溯去上了和向霁月一样的课。
那节课是变态心理学。
教授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疾病成因、具体特征、治疗方式……
坐在后排的纪溯清楚地感觉到,身体中最隐秘的角落里,潮湿阴暗的东西被一点一点抽离出来,和死刑犯的尸体一起,被丢在烈日下曝晒。
无所遁形,无处可逃。
纪溯落荒而逃。
他开始慢慢明白,起初对向霁月的痴迷,是因为人类向往美好事物的本能。
因为她拥有爱与被爱的魔法。
后来这演变成了一种假设,他在幻想,如果能够早早遇到向霁月,或许他的生活就不会这么痛苦。
人类总是不自觉地通过幻想来逃避现实的苦痛,谁也逃不过的。
10
趁着师姐和纪溯说话的空隙,我叫出了系统,「那个梦是什么情况?」
『就是宿主看到的那样啦,是每个病娇文男主都有的悲惨童年诶。』
「不要学人类说话。」
我真的受够了这个甜腻腻的嗓音,以及强行撒娇的语调,听着胆寒。
『叮,恢复默认设置。那个梦境是纪溯成为病娇的原因。』
原始的机械音听起来不错,我继续问,「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故事线就是这样的,你应该可怜他、关心他,然后爱上他,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这不可能。」我看到了师姐的背包,是她去做讲座时主办方发的纪念品,「我喜欢他,不等于我要牺牲自己去救赎他。」
我首先应该是我自己,其次再去爱人。
『所以?』
所以我决定和纪溯摊牌。
师姐走后,我拿出了藏在沙发抱枕后的那只灰兔子。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离谱,」我低下头,极力逃开纪溯的惊喜眼神,「我在梦里看到了你的童年,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
今天下午醒来后,我去他房间里找到了这只兔子,填充丝棉、缝补裂口,又做了小衣服遮挡住不好修复的破损。
但我没预料到师姐会提早下班,因为莫名心虚,就把兔子藏了起来。
「谢谢,谢谢你。」纪溯有点语无伦次,「我不擅长这些,怕弄得更糟糕,真的很谢谢你。」
我抬起头,撸起卫衣袖子,「能看到吗?」
「8%?」纪溯皱了下眉,看向我的眼睛里还保有笑意,「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存活概率。」我继续说,「这个数字和你的黑化值呈负相关。」
「所以你会死是吗?」纪溯放下那只兔子,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翻来覆去查看,又抽了湿巾用力去擦那个数字。
然后我们一起,看着数字从8%变成了10%。
我回答他,「有可能的,这取决于你的选择。
「或许你是被上天偏爱的,所以即使你的思想背离了正常的道德准则,也会有喜欢的女孩子来救赎你,无论她是否自愿。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能逆转时空,回到你的过去拯救你;我也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叮。已激活超能力盲盒,恭喜宿主获得读心术能力,时长1分钟。』
我说,别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出来搞笑啊。
我努力回想台词,「纪溯,我真的喜欢过你,那个……不会伤害我的你。」
下一秒,我读到了纪溯的心,「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
读心术哈,搞这些复杂问题娱乐化有一套的,情绪全断,谢谢(微笑脸)。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所以纪溯,我恳求你……恳求你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几十秒钟的沉默。
我在等待。
「如果,」纪溯看向我的眼睛,试探着问,「如果我做你的病人呢,这可以让你靠近我一点吗?」
他的语调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到了我的心上。
我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融化,「我不想让你做我的的病人。」
「为什么?」
「基于心理咨询师的职业道德,除了治疗以外,我们不能和病人发展出别的关系。」
最后一秒,我读到了纪溯的想法,「别的关系别的关系别的关系,好耶!」
你倒是抓住关键信息啊!
11
讨论未果,但是还要睡觉。
醒来后又是新的一天。
刚打开房门,一只猫猫就扑倒了我的脚边,「喵呜~~」
我低头看了一眼,蓬松柔软的白毛毛、玻璃似的蓝眼睛……
是治愈系小猫咪!猫门永存!
我一把把它抱到怀里,狂吸可爱猫猫。
「喵呜喵呜~~」小猫咪发出惬意的叫声。
恢复些许理智后,我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纪溯有两只猫,一只是大胖橘,一只是银渐层。
家里什么时候有的第三只猫?
『这是纪溯的选择。』系统适时出来解释。
「什么意思?」
『他不愿意伤害宿主,同时也不愿意离开宿主。』
我默默把猫放下,「所以呢?」
系统的电子音没有一丝起伏,『这也不失为一种得体的陪伴方式。』
我尽力压下怒气,「……把他变回去。」
纪溯的灵魂绝对不能被禁锢在动物的躯壳里。
『抱歉,这不属于我的能力范畴。』
『叮。恭喜宿主完成救赎任务,死亡威胁已接触。』
我看了眼手臂内侧,那个鲜红的数字已然消失不见。
大梦一场。
我帮纪溯请了今天的假。
原因显而易见,因为猫咪是不能去敲代码的。
人事批得很快,因为公司是他爸开的。
…………
我又追加了两周假期。
纪溯变成猫后,多了很多看似荒诞但也合理的爱好。
比如把我怀里的小银挤走,拱起脊背要我给他梳毛。
比如趴在玩偶上打盹,呼噜呼噜的,一点也不在乎玩偶的想法。
第13次把他从玩偶堆里捞出来时,我挠着猫咪下巴问,「你同事要你发文件过去,你的电脑密码是多少?」
猫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我去翻了纪溯的备忘录。
意外找到了他的日记。
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要做一个尊重他人隐私的好孩子。
可惜我不是好孩子。
大概猜到了里面会是什么内容,我瞄了眼趴在腿上撒娇的纪溯,「先说好啊,就算你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看完后。
「好吧如果你不那么病态的话我还是可以喜欢你一点的。」
系统跑了出来凑热闹,『宿主改变了想法?纪溯写了什么?』
「你不识字吗?」
『认识,可是我无法理解。虚拟世界的情感真的可以延续到现实中来吗?』
「这就是爱情好吧,爱情的事你们这些人工智能怎么会懂啦?」
就算可以做到像人一样说话,本质还是只看数据没有情感的机器。
12
重新上班的第三天,回家路上买了新鲜的牛肉。
刚打开门,纪溯就追着毛线球扑了过来,「喵呜~~」
我放下购物袋,把猫抱起,「我回来啦!纪同学想我没有啊?」
「月月你终于回来了!」
身后响起一个突兀的男声,我转过身,是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陈苔。
AKA纪溯前段时间帮我抓的那个变态。
陈苔上前两步,摆出自以为深情地的表情,「月月我真的很喜欢你,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喜欢……」
无语,我就这么招变态吗?
「喵呜!」
纪溯忍不了这个,直接跳到地上,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脚踝。
「啊啊啊快把这只死猫弄走!」
陈苔吃痛,一脚把猫踢了出去。
「陈苔你大爷!」
我冲过去抱起纪溯,飞速回家、锁门、报警、联系宠物医院。
门外的陈苔丝毫没有正常人的自觉,一声接一声地敲门,「月月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喵呜喵呜!」怀里的纪溯扑腾个不停,还想再出去战斗三个回合。
「好了好了,」我抱紧他,不断顺毛安抚着,「警察马上就到,不需要你去冲锋啦,痛不痛啊?等会就送你去医院。」
今天来的还是上次那两位警察。
「呦呵怎么着这是,」年轻些的女警瞥了一眼陈苔,「刚放出来就要二进宫啊?」
「这是情侣吵架,」陈苔死不承认,「就不能让我们自己解决吗?」
「我不认识他。」
女警收了证件,直接拿人,「走吧,跟我们回去录个口供。」
陈苔自顾自表白,「月月,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确实,」女警抓住他的小细胳膊,一把把人拉进电梯,「她是跆拳道黑带,你的确很幸运。」
………
我送纪溯去了宠物医院。
等待检查结束的间隙里,我忽然感觉纪溯也没那么变态。
起码他还有张好皮相。
系统给我看的是今后可能发生的事,一定要用将来的罪行审判现在的人吗?
13
医生说纪溯没有问题,就是最近吃太多了,题中略微超标,要注意控制下饮食。
我把纪溯抱回了家,继续养猫。
路上我问,「今天吃牛肉还是鸡肉,牛肉喵一声,鸡肉喵两声」
「喵喵喵~~」
……
到小区门口时,我看到了公交站牌上的广告。
『月下江湖将于6月1日重新上线,诚邀共享。』
「要重新上线吗,」我颠了下怀里的纪溯,「快变回来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刷怪啦。」
月下江湖是款冷门游戏。
我是大一暑假那年入坑的,玩得得心应手,很快有了点名气。
后来发现,总是有个级别特低的小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给小孩发了消息,「别跟着我。」
小孩回,「我不会玩,可以做我的师父吗?」
我不想管。
但是我用做一个月的好人好事,换了这次的期末考试不挂科。
再加上小孩的游戏建模很可爱,我就顺手带他过了新手期。
后来我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不涉及个人隐私那种,喜欢什么电影、音乐,最近看了谁的livehouse……
我承认我对他有了好感。
月下江湖关服前,我在复习大二的期末考试,忙得昏天黑地,没查收关服消息,也没来得及和小孩交换联系方式。
后来在论坛发了帖子找人,但是无人问津。
莫名有种失恋的感觉,可他还是个未成年,做个人吧。
到家后我放下纪溯,拿出平板,打开他最近在追的剧。
然后去厨房做饭。
出来时小猫咪已经睡着了,我把猫抱到床上。
我打开电脑,重新注册了月下江湖的账号。
「如果你恢复正常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约会,」我顺着猫咪脊背的毛,礼貌问他的意见,「先从看电影开始?」
纪溯换了个更奇怪的睡姿。
睡吧睡吧。
生活艰难,但还是要睡觉的。
醒来后又是新的一天,这次我看到的是纪溯的脸。
人脸。
「早安。」他说,「先从一起吃早餐开始吧,可以吗?」
【番外】关于纪溯为什么会变成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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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有什么特别好看的娱乐圈文?
在我即将脱离小世界时。
男主抓着我的手,求我别走。
“难道我的脸不像他了吗?”
1.
“陛下,逃奴已经捉回来了。”
我被按在地上,刺骨的寒意顺着膝盖传入四肢百骸。
昏暗的大殿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视线余光处只见他不断摩挲着白玉指环。
“你,一个奴隶,怎么敢欺君罔上的?”
他声线冷淡,带着些不容置疑。
嗯……怎么不算呢。
三年前,我绑定攻略系统来到了这个奴隶社会。
攻略对象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姬蘅,但是系统坐标估计错误。
我掉落在了临海的村庄里。
异于常人的白色发丝让我被人当作了妖孽,他们将我架在火上,准备将我祭天。
恰好碰上了班师回朝的姬蘅,他凤眸微眯,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我的眼睛兴趣盎然。
“做孤的奴隶。”
我死死抓住他的裤脚,“你会把我祭天吗?”
“呵,孤的东西,他们不配碰。”
到了姬蘅的王宫后我才发现,他宫里收集了许多各有特色的美人儿。
其中最为受宠的便是西域求和送来的碧眼美人儿,很像我从前养的长毛波斯猫。
精致,漂亮,很适合被人捧在膝上把玩。
在我来之前,她一直是姬蘅最受宠的嫔妃。
我来之后,瞬间就取代了她在姬蘅身边的位置。
她也由此记恨上了我,处处给我下绊子。
“不过是一个奴隶,怎么敢与我相提并论的。”
她的官话带着别扭的口音,但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带着毒液,“肮脏下贱的奴隶,只配在殿外。”
她指使着宫女,将我压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正午的阳光晒得我脑袋浆糊一片。
“她的头发是白的,会不会是雪妖变得怪不得有这么多勾人的本事……赶紧让她多晒晒,去去妖气,免得惊扰了王上。”
我陷入了昏迷之中,再次醒来看见的却是姬蘅的脸。
他淡漠的说句,为什么不反抗。
我说,不想给王上添麻烦。
他满意的笑了,拍拍手,让人抬上了个大箱子,眼神示意我打开。
里面显然是被做成人彘的西域公主。
“孤说过,孤的东西别人不能碰。”
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从未直面过这样鲜血淋漓的场景。
吓得我连烧了好几天的烧,直说胡话。
2.
姬蘅看着我,淡漠的如同是那日看着西域公主的眼神。
“脱掉。”
我白色轻薄的寝衣抵挡不住丝毫的风寒,他略微粗糙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我细嫩的肌肤,直到那块肌肤通红发烫。
他搂着我,浓郁的龙涎香将我裹挟,淡淡丢下句。
“杀。”
暗处的人影,将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杀了,血色沁染九层台基,包括将我抓回的那些人。
姬蘅不喜欢别人指染他的所有物,就算是触碰,他也觉得十分的厌恶。
大殿后便是人工凿砸的汤池,常年从宫外百里的温泉山里引来活水专供帝王使用。
金色的薄纱与乳白色的烟雾交织着。
姬蘅将我按进温热的泉水里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
“王,奴,没有想逃,请宽恕奴。”
我朝着残暴的帝王求饶,却得不到丝毫的垂怜。
冰凉的金属碰上脚踝,立马激起了一阵战栗,我忍住想要躲避的动作。
“给孤记住,你是孤的奴隶,不是谁都能使唤你的。”
姬蘅湿漉漉的指腹碾压着我的唇瓣,水流滑过肌肤勾起痒意。
熏腾的雾气将我的思绪搅乱,霸道的龙涎香无孔不入,嘤咛的破碎声被我压抑在喉咙中。
“王,求你,疼疼奴。”
我抽泣着,泪眼朦胧,柔顺的将细嫩的脖颈暴露在他面前,如同是一只进行虔诚祭祀的羔羊。
他很满意我的乖顺,摸着我的发丝,“你想要什么奖励?”
不等我开口,他便做了决定。
“把那些老鼠都杀了,给你解气。”
我只是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又凉了几分。
这个时代奴隶的命算不上命。
脑海里又想起了,前殿里死去的那些人,难免心里一阵后怕。
今天要不是多了个心眼,没有完全听从那些人的话出殿门,恐怕死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3.
作为奴隶,我本是没有资格留宿在大殿之中的。
但姬蘅搂着我,雪山晴空般的眼眸带着些许温存。
“今晚留在这里。”
我借着烛光看着姬蘅头上的好感进度条,快满了,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这个想法让我顿时充满精力,后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就算姬蘅只有少许美人,但这些也足够我受的了。
妇人磨人的功夫有很多,她们将绿豆和小米混在一处。
让我跪在地上分拣,石子路搁着膝盖生疼。
但,这些刁难换来的是姬蘅进一步的偏爱。
我原以为,不出几月,任务就可以成功了。
意外却比成功率先到来。
草原和亲去的嫡长公主要回来了。
“嫡长公主回来了,那个奴隶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我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明白话中的含意。
直到我看见了她,那个灿若朝霞的女子,
我藏在衣袖下的指尖掐的发白。
真的很像,除了发色,我几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就是把皇兄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奴隶,长得,呵……”
我跪在地上,只能看见她镶着珍珠的不染灰尘的裙摆,耳边是她淡淡的声线。
“算了,皇兄喜欢,那便留着,切记不能为了个玩意儿寒了大臣的心。”
一字一句直戳我的心,我跪在青石板上,没有嫡长公主的命令自然是没人敢让我起来。
数不清的视线扫视着我,麻木的心里甚至生不出半分异样的情绪。
嫡长公主的手段可比后宫的那些人高级多了。
到了半夜,我才一瘸一拐的回了大殿,侍奉姬蘅。
跳动的烛光下,他深邃的眉眼显得柔和了几分。
“过来,”
我柔顺的窝在他怀里,极大的手掌抚在我的小腹上,隔着轻薄的衣料,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温度。
“给孤生个孩子。”
语气不容置疑,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我心软了。
几乎就要答应,他却发了脾气,将我按在了桌案上。
幽幽的眸子中酝酿着黑云,“你,一个奴隶,怎么配生下王嗣的。”
我原以为要接受狂风暴雨的袭击,但他只是拂袖走了。
4.
之后几天,姬蘅便像是遗忘我了一般。
王宫里都是捧高踩低的人精,见我不受宠了,便故意安排我一些重活。
我捧着极重的花盆吃力的行走着,转角碰到了人连着花盆一起摔在了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
我抬眼看去,顿时愣在了原地,掌心火辣辣的痛意刺激着我的神经。
“姑娘对不起,是在下没看路,姑娘哪里伤着了。”
他眼里带了些担忧,看见我蹭出血渍的手心,又带了几分自责。
替我包扎伤口的间隙,我们聊的很开心。
“姑娘是通过我在看着谁?”
临别时的这句话问的我一愣,他羞赧的笑了笑,“姑娘是在下冒昧了,不知姑娘在哪个殿里当差,日后在下也好送膏药来。”
我颤抖着眼睑,真的很像,他比姬蘅还要像他。
绑定系统时,系统说,只要我完成任务,它就可以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就算是复活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那时候,我的手里捧着未婚夫的骨灰,仿佛刚刚有团火焰在灼烧着我的神经末梢。
我犹豫了,系统循循善诱。
最终,我还是同意了,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是现在眼前出现的一切好像已经要脱离我的预期了。
胸口处的伤疤开始泛起绵绵的痛意。
为了攻略姬蘅,我无所不用其极。
替姬蘅当刀,试毒,这些我一样都没少干。
虽然有系统替我保住命,但是该受的疼一样也不会少。
临近深夜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
有宫人闯了进来,把我拖了出去。
5.
大殿上,长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手里还玩着一个手帕。
万籁俱静,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蠕动着。
“陛下,臣绝无二心,臣与洛姑娘一清二白。”
是白天的那个太医!
跳跃的烛火间,我看不清她们的神色。
耳边只有太医的声声泣血。
她们说,太医和我私通,那个手帕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本就生性多疑的姬蘅,让人拷打太医。
但太医没有任何松口的痕迹。
长公主捏起我的脸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戳破我的脸。
“你的小情郎对你,可真是情真意切呢?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就不知洛姑娘是不是也是个痴情种了。”
她的眼里带着威胁,“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真是让本宫都想成全你们了。”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要是我不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个太医他就得死。
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着急让我认下。
可在我看到她看向姬蘅的眼神我便明白了。
她对姬蘅可不止是兄妹情。
我想起了宫中关于长公主的传闻。
姬蘅是奴隶之子,自幼生活在冷宫,是当初还是婢女的长公主照顾的他。
可以说,没有长公主,便没有如今的姬蘅。
所以,姬蘅已登基便封了她为长公主。
后来又逢草原进犯,又是长公主自愿去和亲,中原才得了数十年的和平。
冰凉的砖刺痛着我的神经。
所有人都在等姬蘅最后的宣判。
他骨节分明的手拨弄着珠串。
“那便杖毙吧。”
清淡的声线打破沉寂,姬蘅雪山晴空般的眸子淡漠扫了地上的我一眼。
痛苦的闷哼声飘荡在大殿内。
“皇姐满意吗?”
帝王的漫不经心压得嚣张的长公主知晓,这宫中早已不似从前。
而帝王也不再是个任人瞒骗的小孩了。
6.
帝王走下十九层台阶,抬起我的脸。
“不要试图惹怒孤,没有下次。”
冰凉的珠串刺得我从骨缝中生出寒意。
我知道,我被派遣去干苦力是长公主的示意。
今天的这个太医也是长公主故意为我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除去我。
我也利用了这个局重新回到姬蘅的身边侍奉。
今天是我赢了。
姬蘅看我的眼神,充斥着狩猎者对猎物的独占欲。
我柔顺的垂下脑袋,将细嫩的脖颈暴露在他眼下。
“王,不要厌弃奴。”
红烛燃了一夜,藻井上的盘龙不断地晃动着。
经此一夜,姬蘅对我的控制欲越发的强。
我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视线下。
张御史上奏时,说我发色异于常人,必定是妖星,希望陛下能将我献祭于苍天。
姬蘅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既然张御史这么喜欢觐谏,那便栓在宫门口当个看门犬吧。”
宫门口人来人往,所有人都看见张御史跪在地上,每见一人便叫一声。
他血溅朱雀门,指着我,骂我是妖女,骂皇帝是昏君,我们都会遭天谴的。
“狸奴,你怕吗?”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跪在他的身后三步,仰起脑袋,“奴不怕,奴愿做妖女,只要与陛下一起,奴便是死也甘愿。”
他满意的笑了。
7.
姬蘅对我越发的好,他甚至将我抱在膝上处理政务。
朝堂之上对我愈发的颇正严词。
他们认为我是霍乱朝政,帝王被我迷惑。
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跪在殿外的九层台基上。
要求将我处死。
我穿成了狗血虐文女主,为了摆脱被男主虐的命运,自请去和亲。
和亲队伍都要出发了,男主却掀开了我的帘子,一把将我从马车上扯下来。
他双目赤红,语气冰冷:「昭平,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大声当着众人道:「为了大胤和草原的友好邦交,我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和亲。」
我又问他:「你难道想成为大胤的罪人吗?」
狗比男主沉默了。
1
我穿书了。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穿成公主了。
坏消息是我穿成了古早虐文里的女主——
中毒断腿毁容挖肾流产,被各路男配女配侮辱虐待,被男主虐身虐心的女主。
最后一章大结局。
男主幡然悔悟,流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女主表示原谅。
然后,HE 大结局。
OK,fine。
如果不能骂脏话那我无 fuck 说。
穿书之前,我的毕业论文被隔壁系同学的毕业论文拱了。
还特么是系蝴蝶结的实验组!
收到延毕的通知。
无所谓。
我会在深夜的农大实验室亲手炖了隔壁养的猪猪。
大概是猪猪主人的怨念太深,所以第二天我就穿书了。
我穿来的时间点比较巧妙。
女主还有半个月就要嫁去草原和亲了。
这是比较关键的剧情点。
在这之前,女主承受的都是精神上的摧残。
而她嫁去草原守寡回来之后,经历的全都是身体上的折磨。
真要命!
我的便宜父皇愧疚表示,我的一切要求他都可以满足。
那敢情好啊。
于是我眼睛都不眨地,要了双倍的珠宝首饰金银珠宝。
还有大量粮食种子茶叶布匹等一切实用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还挑了八百个人。
包括能工巧匠、庄稼好手、农学畜牧学建筑学专家。
当然,还有二十个厨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去了草原。
结果半路就被狗比男主给拦住了。
男主是个大将军。
是那种会在战事吃紧时,因为女配手指受伤就不顾将士死活鸣金收兵的大将军。
有这样的战神保家卫国,大胤王朝未来可期。
男主掀开帘子,一把将我从马车上扯下来。
他双目赤红,语气冰冷:
「昭平,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开玩笑。
你的底线比我家门槛还低,还需要挑战?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
按照原剧情,我应该在被赐婚以后,找男主一哭二闹三上吊,上演一出「替你姐姐去和亲是你的荣幸」「你的心好狠,我的心好痛」的戏码。
但现在我来了。
为了自己的心肝脾肺肾着想,当然要躲得他们远远的。
什么被迫和亲草原,我分明是去草原对口支援!
请狗比男主对尊贵的援藏干部放尊重点!
然而男主的大脑好像被牛犊舔过,一点褶没有。
他攥着我的手,继续他的智障发言:
「从我身边逃走?休想!
「昭平,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好家伙,不喝二两油说不出来这么腻的话。
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一个大将军对一国公主这样大逆不道。
但想到男主的逆天武力值。
我服软了。
「为了大胤和草原的友好邦交,我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和亲。」
我又问他:「你难道想成为大胤的罪人吗?」
狗比男主沉默了。
狗比男主不说话了。
狗比男主怎么还攥着我的手不放?
一整个大写的不要 face。
欺负我是吧?
行,等着我摇人来。
2
人来了。
男主趴下了。
被二十几个庄稼汉屈辱地按在地上。
有点刺激。
啊不是,有点解气!
随行的将士试图阻拦。
我笑着问他们,是想违抗皇命吗?
他们说不敢。
他们说公主一路顺风。
他们说公主的手下力气有点小,他们愿意代劳。
于是男主昏迷不醒、鼻青脸肿被马拖在后面回京了。
呼,好险,我的编制终于保住了。
历时一个月,我终于顺利到达草原。
我的未来夫君勒古正在马车下等着我。
见他的第一面,嗯,怎么说呢。
他的上半张脸和下半张脸得分开来看。
上半张是稚气未脱的小奶狗。
下半张是胡茬丛生的粗犷糙汉。
而且很明显。
他十分不待见我这个大胤来的和亲公主。
我从马车上下来。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跟老汗王见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跟他问好。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拽什么拽?
个哼哼怪。
在一千多章的大部头里,你都没活过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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