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花喻人,刘姥姥是什么花?
众所周知,红楼梦中的十二钗都对应着一种花。林黛玉如芙蓉,薛宝钗比牡丹……美艳的女子们就像一朵朵的鲜花,充满了美感。那么,与美丽好不沾边的刘姥姥能对应上哪种植物呢?
以花喻人自古 有之。陶渊明以菊花为知己,周敦颐自比莲花等。红楼梦中以花比人是作者有意而为之,以具象花植展现意向的人物性格,更能通过人与植物的这种对应关系,引领读者体悟人与自然宇宙以及道法自然的理念。
红楼梦中的以花喻人,不论人物的外貌性格与花有相似之处,更有人物的命运结局与花有共同之处。
比如,林黛玉“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这外貌姿态像极了微风吹过颤巍巍的荷花。林黛玉性情冷傲清高,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与荷花倒也相似。薛宝钗“品格端方,容貌丰美”,这外貌性格都与牡丹相称。
人物与花对应的这种关系,书中都有所体现。人物或多或少都与这种植物有过交集或联系。抽花名签,作者直接指明了群芳所对应的植物,这是最直接的方式。但也有较为间接的方式。
比如,秦可卿、王熙凤并不参与抽花签,但王熙凤一出场的时候,贾母就直接说明,大家都称王熙凤为“凤辣子”。王熙凤对应“辣子”这种植物也就最为贴切和顺理成章了。秦可卿房间书中明确写了摆有“伤了太真乳的木瓜”。这里的木瓜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杨贵妃用过的木瓜,这里不过是一个意向的代指。不过是要表明秦可卿有不正当感情的事实罢了。所以,用木瓜来比喻秦可卿就比较恰当。
那么,根据这样的对应关系,我们或许也能找到刘姥姥对应最恰当的植物。
刘姥姥是一个典型的“农妇”,最大的特征就是“贫苦”,性格“朴实善良“,且懂得报恩,曾设法救助落难之后的贾家人。
刘姥姥与鲜艳的千金小姐不同,刘姥姥有”土“气,也更”实“。相比于大观园的繁花娇草,刘姥姥更像农家庄稼地里的植物。
刘姥姥曾在游玩大观园,被贾母款待的筵席上,猜酒令说了一句: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刘姥姥二进荣国府,给荣府带来了第一波摘下来的枣子倭瓜和野菜,孝敬给太太奶奶们尝鲜。书中与刘姥姥有最多关联的植物就是倭瓜了。
倭瓜就是南瓜。原产于南美洲,明代时才从日本传入中国,所以被称为倭瓜。南瓜既可以做菜,又可以当作粮食,一经引入便受到了国人的喜爱。是中国人生活中很常见的一种食物。在清朝高士奇所编撰的《北墅抱瓮录》中,认为南瓜可以与东坡肉相媲美。可见,南瓜是一种很美味的食材。
南瓜结于藤蔓,匍匐在土地之上,这是南瓜接地气“土”的一面。这与刘姥姥的“土”相对应。南瓜肉“实在”,口感“硬朗”,这与刘姥姥朴实的性格及硬朗的身体相对应。因为刘姥姥常在农田干活,所以,七十五岁高龄时依然硬朗。即使在大观园喝醉酒摔了一跤,也没有什么关系,爬起来就走。这与南瓜皮实的特性很相像。
倭瓜外形“圆”却并不“滑”。刘姥姥虽然贫苦,却并不愚钝,反而经历诸多生活磨练,积累了待人处事的大智慧。不管是一进荣国府面对王熙凤展现出的卑躬屈膝,还是二进荣国府笨拙的讨好逗乐,这背后都是她积极的心态和善良的祝福。两次进荣府都让贾府人心理上得到了满足,这正是刘姥姥“圆”的一面,但这背后都并无恶意,是刘姥姥却并不“滑”的一面,
倭瓜肉“实”而“空心”。刘姥姥朴实,说的也尽是心里的话,所以,贾府人并不反感,还引得众人欢笑满堂。这是刘姥姥“实”的一面。但刘姥姥的见识又是极小的,小到只能看到庄稼地里的那点东西。在别人看来,刘姥姥的心里是空的,空得装不下最基本的胭脂女工,更装不下爱恨情仇。因此,刘姥姥的心是空的。
更重要的是,各美艳女子对应的花,一旦凋零就花落人亡,而刘姥姥的花儿落了,却能结个大倭瓜。这与大观园的女子们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刘姥姥从某种角度看可以被视为护花人。
刘姥姥第三次与荣国府有交集,那就是在荣国府彻底败落之后,那时候的王熙凤已经奄奄一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贾巧姐,也是贾府最后的一代娇花。王熙凤将贾巧姐托付给刘姥姥,刘姥姥也不负众望,变卖家产尽力救出了贾巧姐。做了一次真正的护花人。
刘姥姥接地气、皮实、空心等一系列特质与倭瓜极其相似。用倭瓜必须刘姥姥是极其贴切的。但刘姥姥正是因为这些特质,也是在逆境中最具有生命力的一个人。她不像娇嫩的花朵,一经凋零便意味着死亡。刘姥姥生长于逆境,扎根匍匐在最底层,当花朵凋零,她不但不会死亡,还会收获更好的结果。这也正是刘姥姥珍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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