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视剧中,故事结局的理想化,用超现实影像如何表达?

栏目:教育平台  时间:2023-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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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结局理想化是超现实影像惯常承担的戏剧任务。

  可以说,超现实影像在制造理想结局上具有先天的优越性。

  

  创作者之所以要在结局发明出短暂的和谐,目的在于超脱现实的决定性和局限性,并“让魔力确立为广为接受的自由”。

  《第三种温暖》结尾处,失落的民工小刚推开出租屋的天花板,来到一望无垠的“世外桃源”。

  

  《推拿》结尾处,双目失明的小马在虚化朦胧的主观视角中,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小蛮。

  《大路》《生死同心》《寻枪》《周末情人》《飞驰人生》皆属于理想化的结局处理方式。

  

  超现实影像表现的死而复生并不是传统电影技法里的闪回,它是往生者在现实世界的一次灵魂回归,是一种生死、虚实、真假莫辨的状态。

  它建立在生者所在的现实时空之中,并以死而复生的方式用在场去掩盖缺席(肉身真实的不在场)。

  

  当我们用现实规律的眼光去审视被超现实影像包装的理想结尾,这种割裂感则更为强烈,因为它已经成为了一种“虚构的虚构”。

  中国的戏剧结构和西方的差异,让超现实影像在理想化结局上具有了发挥空间。

  

  中国戏剧的情绪节奏是“喜-悲-小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天下人和乐安宁、善恶有报,自古以来的宗亲的价值观、中和之美和朴素的理想主义导致我们对理想化结局的偏爱。

  即便超现实影像让悲剧在“小喜”的氛围中结束,但事实的残酷性依旧在弥漫。此时不得不提到中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

  

  当没有叙事逻辑可以提供有效的力量推动故事发展,往往会用观世音等仙家出面解决问题,降服、消灭或净化妖魔,化解矛盾、转危为安。

  观众之所以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尾,主要是因为《西游记》本就是志怪类神话小说,虚构的世界观是承载“机械降神”的基础。

  

  相形之下,现实题材电影需要依据现实的规律法则,超现实的技巧只负责给人物起到启示、抚慰、提振、警示的作用。

  它无法简单粗暴地扭转结局,它的理想化,是主体精神的理想化,而非现实本身。

  

  成功的理想化结局,需要创作者积极调动超现实影像的暧昧性和多义性,创造可被解读的空间,同时保留对现实冷静的审视。

  在《立春》里,导演顾长卫用理想化的超现实结尾诘问了残酷的现实,达到了“以乐写哀”的境界。

  

  132秒的长镜头中,王彩玲站在音乐厅的舞台上放声高唱咏叹调,让观众凝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歌剧演出。

  演唱者并不是功成名就的美貌歌唱家,而是相貌平平、终其一生怀才不遇的歌者王彩玲。

  

  这一结尾之所以是超现实的,因为它表现的是“现实中的不可能”,结尾前的最后一场戏已然交代。

  曾经自命不凡的王彩玲放弃了歌剧理想,余生泯然众人矣,由此,这场世俗神话是创作者献给王彩玲的一份心理慰藉。

  

  即便这一结局“看上去很美”,但唱段中“上帝啊,为何对我这样残酷无情”的歌词同时警示我们,现实的残酷性不容小觑,以貌取人、阶层固化、权钱交易、文艺失落等社会问题依旧在银幕之外喧嚣。

  我们从超现实影像中看到了导演的温柔,也体悟到他对现实的一次反击。

  

  木心曾言,“中国人有个情结,姑称之为‘团圆情结’,不团圆不肯散……中国人看完了大团圆,嘻嘻哈哈吃夜宵,片刻忘其所以”。

  对故事启示性的思考随着理想结局的铺陈戛然而止,这是中国观众对待理想结局的高发症候。

  

  诚然,超现实影像以其自身的特性,可以为任何悲剧捏造一个理想的结局,但如何让理想落地现实,不让现实观照在幻念中流产,不至耽于虚幻的美梦,却是现实题材电影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诸多理想结局中,青年导演张先在《最佳导演》中的超现实影像为我们提供了有益的参考范本。

  

  故事在黑白的影像中展开:导演章章携未婚妻回到山西老家结婚,两位新人决定以旅行结婚取代传统的婚礼仪式,却遭到长辈们的一致反对。

  同时双方父母在结婚日期、婚礼场地、彩礼金额、南北婚俗等问题上产生了严重分歧,二人的婚礼成为了一场由长辈操办的荒诞真人秀。

  

  不胜酒力的章章,也在仪式当天酒精中毒身亡。

  而在章章暴毙后,电影为我们呈现了一个超现实的理想结尾——开头的黑白画面以彩色的方式重现。

  

  章章与未婚妻表达他们旅行结婚的意愿后,长辈同意了他们的决定并给予新婚祝福,故事在一片祥和中再次走向结束。

  章章在现实时空中长眠,却在超现实时空中苏醒,174秒的理想结尾如同章章人生游戏的再度重启。

  

  当结尾的归家镜头与开头完全一致时,这种游戏的重启感则更加强烈。

  导演张先为我们呈现了同一事件的两种待选结局,并用黑白/彩色进行区分。

  新旧观念在博弈中的两种结果,分别指向了截然相反的两种命运。

  

  当人物在同一个故事中面临不同的命运选项,在终局提供了不同的人生终点,会导致观众从情节的迷失中醒来,对讲述行为本身进行理性审查。

  黑白镜头下的社会悲剧和彩色镜头下的家庭喜剧,究竟孰真孰假,导演并没有给观众明确的选择。

  

  他把结尾的选择权留给了观众,但当我们得知繁冗的仪式和婚俗就是山西婚礼的真实写照,则又会产生新的震惊体验——现实比超现实更为荒诞。

  《最佳导演》结局的处理方式与汤姆·提克威的《罗拉快跑》不同。

  

  《罗拉快跑》以其三段式的时间结构(游戏规则的强设定)展示蝴蝶效应下的命运无常,三种结局的并列共同指涉人类命运的不可知。

  但《最佳导演》的人生重启是抛出可供选择的待选项,用174秒的理想反衬1小时27分钟的黑暗,继而将故事的主导者从述者转向观众。

  

  《立春》和《最佳导演》都为我们展示了重生式的结局,它们都用超现实影像营造了“现实中的不可能”,就像两把温柔的刀子,对现实问题进行鞭尸。

  结局的理想化并非虚置一个完美无缺的空中楼阁,也不仅仅稀释电影的悲剧性因素,而是让理想与现实形成巨大落差,最终在现实中翩然降落。

  

  结尾决定了观众离开故事的方式,理想化的结局是对时间的锁定,是人类对肉身永驻的痴迷,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精神抚慰。

  《百鸟朝凤》去世的唢呐匠在唢呐声中渐行渐远,传统乐器在当代悄然走向消亡;《春潮》无源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汇入河流,女性的自我意识在三代人中觉醒、解放、弥漫、滋长……

  

  超现实影像在表现理想化结局时虽具有先天优越性,但应兼顾超现实的手法与现实精神,积极的调动观众的审美体验和解读欲望,避免刻板、烂俗、机械的复制,陷入盲目的自我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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