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 宁革：教育不是流水线作业，尽量让我们的学生“吃小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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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雅、谦和、亲切，一见到罗湖外语学校校长宁革，脑海中就能闪现这些词。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教育老兵，本该冷静从容的他在谈到自己深爱的教育事业时呈现的是抑制不住的激情。

　　他曾先后担任罗湖区教研中心教研员、滨河中学副校长、罗芳中学校长，经过全市公开选拔，2013年10月荣任罗湖外语学校校长。在他手中，罗外从一校两部发展到罗外教育集团；获评第二批省级＂双新＂示范校；作为第一批主动拥抱互联网的学校，互联网+学本课堂在这里掀起了课堂革命；首创每天4:30后的个性化辅导……而这一切，都指向培养面向未来的人。

　　

　　在他的办公室里，宁革校长为我们勾勒了一幅新时代教育生态蓝图：课程教学、教师队伍、学校文化、信息技术、校园环境以及流程再造，围绕学生，几个要素实现动态平衡。在一个平衡态当中，老师、学生、技术、课程等要素，几百年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但随着社会的进步，某些要素疯狂增长，原有的平衡被打破，随之也需要新的运作方式。而宁革校长，则正在探索未来教育的罗外表达。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希望带来教育的真正革新。

　　“生产线是没有情感的，而教学面对的却是活生生的、有情感的人。我们不能把学生作为冰冷的零件去刻画，这是教育最大的要义。怎么才能够既讲效率，又讲品质，还要顺应人的天性？它应该是有教无类的，是因材施教的。”

　　

　　面对大事君，这位专家型校长剖析当今教育“流水线”现象，理性思考chatgpt等强人工智能对教育教学的影响，畅谈美到极致的新校园，描画了一幅未来教育的盛景……

　　

　　

　　

　　面向未来，培养有素养、有担当的人

　　教育大事：您认为教育的理想状态是什么样子？罗外在培养什么样的人？

　　宁革：我们一直在追求理想状态的过程之中，要说心目当中真正的理想状态，其实几千年以前，孔圣人早就给了我们答案，就是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不管是什么样的孩子，都应该受到适合他的好教育。

　　这种理想的教育，和我们的培养目标是有关系的，我们希望罗外的孩子，拥有全球视野、文明优雅、善于学习、敢于担当。全球视野就是能看到当今世界的变化和趋势，这说明你的思想、眼界很高；文明优雅，是个人的气质与素质；善于学习包括德智体美劳各个方面，是一种自我反省并且反省之后能够提升的能力。

　　

　　当我们有了视野，个人也很优雅文明，能力也很强，但是你不担当，要你何用？敢于担当其实就是要有家国情怀。所以罗外培养什么样的人？其实就是视野、素养、能力、情怀四个方面，前三个都勾勒了一个完美的人应该有的样子，但最终要为国家做点事儿，才是你应有的责任和担当。

　　教育大事：罗外学子与众不同之处在哪里？

　　宁革：自信自主。怎么才能自主？就是能够放手的地方都放手。所以我老喜欢用这样一句话：放手是为了让你走得更远。让学生自己去做策划，自己安排，自己学习，从而获得这种成就感。

　　

　　

　　学生活动

　　

　　教育大事：您至今从教30多年了，能讲下您教育生涯中与学生之间最难忘的一件事吗？

　　宁革：其实每年都有好多故事，分享一个小故事吧。

　　有天晚自习，我在办公室听到窗外叽叽咕咕的声音，以为是某个老师在外面和学生谈话。过了好长时间，我就好奇去看看啥情况，原来是一个孩子在这读书。我就问她怎么不在教室读。她说晚自习期间，怕吵到其他同学。外面挺热的，我就叫她进来，办公室里光线好也有空调。但她怕打搅到我，执意不进来。我就把窗帘打开，把光线透出去，把门也打开，让冷气送出去。她也能感受到这份善意，读完以后，她就进来说，老师我读完了，我给你把门关上。我以为就没事了，过了一会儿，她送了一盒牛奶过来。

　　我被学生感动了，学生可能也感受到了校长对她的关爱。故事很小，但是我觉得很温暖。

　　教育大事：在教育生涯中，您认为自己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是什么？

　　宁革：谈不上最成功，一直都在路上，一直在努力构建我们心中的理想教育的样子，因为不能再用过去的内容和方式教今天的学生去适应未来。把我们心中理想教育形成一个样板，在众多的学校当中，有我们罗外人的思考和实践。

　　

　　我们不能把学生当作冰冷的零件去刻画

　　教育大事：作为老师，您认为自己是一位怎样的教师，作为校长，又是一位怎样的校长？

　　宁革：李希贵曾经写过一本书《学生第一》，这是从对象的角度来讲，要做好服务。后来他又写了本书《学生第二》，这是从管理的角度来说的，要真正做到关注学生，首先应该从关注教师开始。当学校把教师放在第一位的时候，老师也会把学生放在第一位。

　　作为老师来讲，蹲下来，把姿态放低，这样更有利于和学生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亲其师信其道。作为校长来说，人是第一位的，老师是促进学生发展的第一要义，促进教师发展就是促进学生发展，老师有了幸福感，学生才有快乐感。

　　教育大事：罗外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办学理念体现在哪些方面？

　　宁革：个性化课程、个性化辅导、教育定制，都是各美其美。每年，都有一些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的学生，有科技的、艺术的、体育的方面，我们就在这个方面帮他找资源，专门为他一个人服务。如果学校提供不了，就到社会上去找，这就是教育定制。我们有一个学网球的孩子，他初中就是全国网球冠军，我们的老师都打不过他，所以网球专业训练就在体育局，文化课我们负责。现在他在美国进一步学习，拿了好几个offer。

　　

　　▲院校合作

　　我们还和好多企业在合作，比如说华大基因、深大医院、罗湖医院，我们的孩子周六周天在这些医院做专门的生物和医学方面的课题研究。前不久，我们又和深大医院签订了合作协议。他们高端人才来指导我们的学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课题研究，培养一种科学研究的意识和基本的科学素养。

　　教育大事：您曾对当今教育的“流水线”现象提出过担忧，能否详细解释一下？

　　宁革：为什么说在19世纪期20世纪初，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就是流水线？从工业的角度来讲，它大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也提高了生产的品质。教育的形态和那个时代的生产方式是相呼应的，我们能在教育当中看到时代生产方式的影子。

　　开学初教务处是最忙的，从管理的角度来讲，首先在时间上要排课表；在空间上，哪个班放在哪个教室；在对象上，哪一部分学生进哪个教室，哪个老师来教这部分人；还有教什么内容，进了这个课堂，先干什么、后干什么，在一堂40分钟的课当中，老师一定是要走这样一个流程。从教务处的安排，到老师这一堂课的流程当中，所有的东西都是被精细地刻画好的。

　　我们现在这样的教学流程的安排，和大工业时代那种流水线，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但这里面最大的区别是什么？生产线上的零件是没有情感的，而教学“流水线”上老师面对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有情感的人。我们不能把学生作为无情的零件去刻画，这是我们最大的要义。怎么才能够既讲效率又讲品质，还要顺应人的天性？它应该是有教无类的，应该是因材施教的。

　　

　　我们倡导让学生吃“小炒”

　　教育大事：要改进这种教育“流水线”现象，罗外有哪些做法来实现流程再造？

　　宁革：我们其实就想打破“流水线”，但是打破了之后新的秩序如何建立？我们还是很谨慎的。因为这跟做杯子不一样，废了就废了，孩子是不能废的。因此我们也要考虑传统课堂的管理优势、情感优势，是在继承中发展。我们的目的是因材施教，逐渐走向教育的个性化。

　　我们现在的高三到了下午4:30以后就不上课了，但是学习还在继续，一个老师只陪伴那么三五个学生，实行个性化辅导。把有限的老师资源，放在最需要帮助的那一部分学生身上，尽可能地实现教育公平。这种流程已经不是说像“流水线”一样，四五十个孩子“一锅煮”，老师同一套课件从头讲到底。这个时候我们就是吃“小炒”，而不是吃“大锅饭”。

　　▲个性化辅导

　　比如高三15个班，一节课只需要安排15个老师。现在我们不上大课，整个高三60个老师全去辅导，师资的投入就是60:15。60个老师全去上课，只有15个教室，到哪儿去上课？教室、走廊、办公室、会议室、实验室，凡是能学习的地方，全部都拿去用。这就是流程再造。

　　教育大事：一个老师只带三五个学生，剩下的学生怎么办？这些学生是如何实现跟老师对接的？

　　宁革：哪些孩子受益是一个问题。一个人只带三五个学生，60个老师最多就300个，但是我们有600多个学生，还有一半是顾不上的。我们要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有一些孩子是可以不用老师教的，他可以自己学。

　　另外，我们每个月要开一次班科联络会，这个班所有任课老师一起来讨论，最近哪个孩子哪个学科学习有困难，这段时间这个孩子你来辅导，这是从老师的诊断和判断来确定。所以，老师的个性化辅导是面向全体学生的，只是不同时段而已。老师像老中医一样，判断出学生的问题究竟在哪里。

　　

　　教育大事：每天都要辅导，会不会给老师增加负担？

　　宁革：这就涉及到老师的工作量问题，以及对这种运作方式的认同性问题。但其实，我们的老师不但认同，他们还主动这么干。按照时间规定的话，你可以从4:30干到5:30。学生这个问题没讲完，老师说今天就讲到这，明天再讲。老师他不会这样想的，他一定会想把这件事处理完，一讲讲到六七点了。这就是学校文化的力量，体现在对待事情的态度和行为处事的细节上。

　　

　　

　　

　　

　　

　　

　　

　　教育大事：这种模式已经实施了多久？

　　宁革：好多年了，高三一直都这样。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高一高二年级也会这样推行。

　　

　　让信息技术成为师资力量的倍增器

　　教育大事：“互联网+学本课堂”是罗外首创，这种基于互联网的教学方式的优势在哪里？

　　宁革：如果一个老师凭着经验去做分析，往往会不准。这个时候信息技术就成为诊断的有力抓手。教学都没有诊断清楚，就给学生辅导，不是在浪费时间、谋财害命吗？我们这种模式的好处在于可以把模糊评价与精准评价相结合。

　　通过平常的课堂观察以及信息技术来分析过去几个月的作业，分析学生究竟存在什么问题？应该给这个孩子辅导什么？我们老师会专门给他命几道题，这就是精准下料。

　　以数学为例，今天考了6道题，学生做得怎么样？我们一统计，就能发现学生的主要问题。如果第五题错得最离谱，就先从第五题开始讲。也就是说，通过信息技术帮助老师获取学生学习困难的信息。相当于说，老中医把脉觉得可能是什么问题，再拍个x片，帮着老医生进一步确诊，诊断的精准性、针对性就提高了。

　　▲互联网+学本课堂

　　也并不是每个学生都需要进行学科辅导，有些孩子可能是情绪低落、意志品质、身体原因或者同学关系等等其他问题，所以，我们从知、情、意、行等维度进行综合诊断，因材施教。

　　我们刚才说了，60个老师就算1个老师管5个人，最多也就只能管300个学生，还有一半的人顾不了，对不对？当然这一半的人是因为他自己可以学，可是他自己怎么学？你就看这本书。这是第二册的数学，我们的老师已经把有难度的题全部都做成带二维码的码书了，哪道题做不出来，学生拿自己的平板一扫，就能看到讲解微课视频。这样一来，学生可以自主学习，老师也能做更有针对性的辅导。

　　▲可扫码查看解析

　　▲可扫码查看解析

　　教育大事：咱们学校每一科都有这个书吗？

　　宁革：大部分的理科都在干这个事儿，数学已经做了七、八千道题，基本实现全覆盖。有些题太简单，属于应该掌握的基础知识就没有二维码。凡是有难度的，我们都做了视频。这个书还在不断更新，现在已经升级到了4.0版。

　　

　　▲自行研发教材

　　这样一来，不需要老师在身边就把题给讲了，老师的力量就被复制了。我们说信息技术就是孙悟空耳朵里的金箍棒，拔出来一吹变成无数个孙悟空。它可以成为师资力量的倍增器。你说你师资力量不够吗？我这里就已经够了。那个性化教育是不是就已经达到了？

　　教育大事：所有学生都有平板，学校是如何管理的？

　　宁革：要是拿平板玩游戏怎么办？上网又怎么办？岂不是害死人对不对？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统一管控。成本最低的就是大家买一个型号，只要做一个方案。我们只定义买这个品牌这个型号。去哪买、买不买都没关系，你自己决定。你不买也没问题，没平板看不了怎么办？坐下来，老师给你改。

　　平板买来了以后是需要管控的，通过设置白名单，学生可以获取课程资源，但自己没办法安装游戏，也不能随便上网。微信QQ都不能上，这个平台本身有互动功能，发短信都是真名实姓的，还可以给家里打电话，这样手机就可以不进校园了。

　　另外，离开了学校的WiFi，学生也可以使用自己流量，在地铁上也可以继续浏览学习内容。

　　

　　教育大事：全面推行平板，实施多久了？

　　宁革：6年前我们就全面推行了，我们是全市最早也是唯一一个全面推行互联网+学本课堂的学校。

　　教育大事：最近ChatGPT风头无两，您如何看待人工智能应用对教学活动的冲击和影响？

　　宁革：对于ChatGPT这一类的人工智能，我们应该主动去拥抱、去接纳，这是大势所趋。ChatGPT等人工智能也不是万能的，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应用强人工智能，来辅助老师训练学生的审美能力、学习能力、批判性思维、创新能力等等。现在职业围棋高手都是用机器训练，比如阿尔法狗，还有腾讯的野狐围棋，这些人工智能都是工具。

　　人类发明了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又反哺于人类的发展与成长，这是个好事情。当然，可能也有风险，这是需要去管控的。目前，我们学校也在关注它对教育教学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并且把这种强人工智能以积极的态度引入到我们的流程当中来，至少可以帮助我们增加师资力量。

　　

　　对于中小学生来说，利用ChatGPT一类的人工智能实现一对一的个性化教学是完全是有可能的，尤其是小学生。刚才我们就说师资不够，高中是25个学生配2个老师，这是市教育局的标准。有些人就问我，你们学校怎么能够这样去做，你们哪来那么多师资？我们不需要所有的人都去给每个人做个性化辅导，只要针对那些有困难的孩子去辅导。其他学生怎么办？我们有老师自己编的题库，每一道题都是老师精心挑选，然后把解题方法录成微视频，学生用平板就能练习，这就相当于最初期的机器训练。

　　教育大事：题编好了，要是学生不看怎么办？学习效果怎么保证？

　　宁革：一个大厨师做的菜色香味形俱全，但学生就是不吃，怎么办？就是学习主动性的问题。我们罗外课程建设4.0已经彻底把之前的版本否掉了，比如我们要求学生做微课，学生能把问题讲明白了，那他就是真的学明白了。

　　这样一来，角色互换了，学生成为讲授者，有时候学生对学生的影响可能比老师对学生的影响还大。一是同学之间的心灵距离比较近，他用自己的语言去教，学生更容易接纳。第二个，谁能把这事讲明白，谁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学习的金字塔理论强调，讲授给他人这种主动学习方式能达到90%的知识残留率，遗忘得最少。费曼学习法也强调“讲给别人听是最好的学习方法”。所以老师要扮演一个弱者，给学生让出表现的机会。每个学生都有平板，一边讲一边录，老师收视频，学生相互看，这样的学习是高效的。

　　

　　教育大事：学生自己把题做了，也把题讲了，老师的作用体现在哪里？

　　宁革：老师就要去想，让学生讲什么才是最有成长价值的知识？学生重复讲1+1=2，这就没有意义了。你的思路是什么？讲一道题的思路显然比讲这道题本身更有价值，因为这可以促进学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于是，就需要我们的老师进行设计，老师的教学研究就从关注怎么讲转向怎么促进有意义的学习发生。教师要研究给学生布置讲的内容，让学生在它的结构当中更加完整、丰富、深刻。

　　▲刘夙鑫老师开展“互联网+学本课堂”公开课

　　讲完思路，还要讲流程。好像炒青菜，菜拿回来以后怎么摘菜，怎么洗菜，洗完菜以后为什么要放到漏水的篓子里面？因为刚洗的菜叶子上挂着很多水，如果直接放到锅里就是水煮菜。所以晾跟不晾到底有什么区别？水分不同，炒出来的菜就不一样，这就是流程。

　　老师设计的问题，要让学生能够思考、总结，从而讲结构、讲思路、讲方法、讲逻辑、讲流程。这样的话，学生每讲一次都能受益匪浅。

　　

　　把校园建到极致的美，每一处都有惊喜

　　教育大事：听您讲过罗外的新校区，令人十分期待，新校园什么时候能建好？

　　宁革：我们明年年底就能搬到新校园了。

　　教育大事：新校园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宁革：环境育人，以美育人。只要确定了这个方向、这个理念，我们会把所有可能遇到的美好都聚焦在这里。

　　校园的环境、景观，我们都在反复斟酌，要怎么去设计，每一个校园环境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感受？每一个细节设计是不是赋予了美感，孩子在其中能不能感受到美。

　　▲罗外新校园

　　当下学生不缺知识学习、不缺刷题，缺的是审美素养、好奇心、主动性。审美能力怎么培养？如果仅仅只靠国家课程的几节美术课、几节音乐课，那是杯水车薪。我们对于孩子的审美能力，一个最朴素的认识，就是先把校园建到极致的美，让学生在一个极致美的校园环境中感知美。这种感知的前提是要有环境支持的，都没见过、没听过，到哪里去感知美？所以环境的美学设计一定是新建校园不可或缺的。

　　我发自肺腑地希望把校园环境建到极致的美，然后在美的环境中让孩子感知美好并表达美好，引起他的情感共鸣。这就是以德育人，以美育人。

　　教育大事：怎么才能营造一种极富美感的氛围？新校园有哪些创意？

　　宁革：现在有种新的材料——柔性屏，它像一张柔性的塑料纸，往玻璃上贴，是可以变的。如果我们就把柔性屏贴在玻璃上，今天是语文老师来辅导，讲的是古诗词，这个屏幕上全部呈现都是古诗词。明天要讲自然科学、讲物理，我就把物理的氛围布置出来，营造出浓厚的学科氛围。

　　又比如我们的图书馆会有一个茶台，中间是清澈的水，放一些绿苔鲜花，外面就是梧桐山，我们把自然的景观引到图书馆里面，仿佛是自然的延伸。在这种清爽、舒适、自然的环境中，再去叠加人的精神需求。大家坐在一起讨论今天学习的内容，这里会成为一个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罗外新校园

　　今年春节，西安有一段视频特别火爆，树上挂了诗词，夜晚灯光一打开，就特别浪漫和震撼。这个场景为什么不能在校园里出现？我专门找了一个在陕西师大读研的学生了解是怎么做的，原来是一块有机玻璃，背后是灯带。我们新校园的森林广场就可以这么做，元宵节、春节、端午节、中秋节、24节气，可以根据时节和节日变换场景。孩子们抬头念这些诗，它就是一种熏陶，一切都是最好的相遇。

　　再比如说，我们的楼梯没有“行人向右”的标识，改成了钢琴键，黑白分明。所以只要我们朝着这个方向想，会有更多的创意。环境可以从梧桐山自然环境、建筑、景观、绿植、装修、课程等等方面进行系统性规划设计。

　　教育大事：在现在这么功利化的教育环境下，您认为审美的熏陶对人能产生多大的影响？

　　宁革：我们现在的学生营养不良，不是生理的营养不良，而是精神上的，或者说成长过程中发展要素的不平衡，其中最不平衡的就是美学。我先给你营造一个极富美感的环境，你在这里去感知，有一天你到了另外一个环境，可能会感觉很别扭，因为那种美感缺失了。

　　▲罗外新校园

　　教育大事：您刚刚还提到学生缺自主，在培养学生自主管理这一块，新校园是有什么独特的设计呢？

　　宁革：具体的方法、方案还有很多，比如我们的新校园设计了15米宽的走廊。拿5米做老师的办公室，右边是教室，中间10米的交合区就成了师生共同汇合的交流区。为什么这么布局呢？首先，老师备课改作业需要安静。其次，老师去学生的教室要方便，距离要近。另外，师生找到一个共同的个性化学习的地方，要能随时随地进入学习。

　　这个走廊刚好满足了这三点，学生可以开展自主学习，老师随时能够提供服务。校园环境要考虑功能与分布以外，还要看学生。今天在课堂里的学生，高中3年，本科4年，研究生再来3年，10年以后，就是这个社会的主要力量。如果我们用过去的教学方式去培养未来的人，是满足不了未来的。所以这种教学方式就变得特别的重要。

　　▲罗外新校园

　　我们已经提供了这种空间了，但还不够美。走廊有10米宽，我们还可以考虑把室内的绿植、竹子移植到这里，它是移动式的，可以实现各种围合。在这样的绿植充盈的艺术环境当中，你能感知到美好，人的内心是非常愉悦的，这个场景又跟学科紧密关联在一起了。

　　作者：陈乏术

　　图片：罗湖外语学校

　　编辑：陈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