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裔学者为何能当选美国大学校长

　　本文转自：中国科学报

　　

　　■田贤鹏

　　作为一个备受关注的高竞争岗位，大学校长的选拔任命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未来一段时期内一所大学的战略发展方向和创新路径举措。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华裔学者走上国外大学校长的岗位，在高等教育中的国际影响力和领导力受到了愈来愈高的关注。

　　近日，美国伍斯特理工学院（WPI）发布消息，华裔材料科学家王劲柳将担任该校第17任校长，于2023年4月3日正式上任。这位本科和硕士均毕业于北京化工大学的华裔科学家，将成为中国大陆留美学者中第一位女大学校长。

　　同样是在今年，出生于天津、在香港读中学的华裔科学家蒋濛也当选美国普渡大学校长，将于2023年1月上任。他也是普渡大学有史以来第一位华人校长。

　　华裔学者纷纷当选美国高校校长的现象，引发了人们对于相关问题的讨论。

　　担任大学校长需具备三大特质

　　尽管美国高等教育类型非常多元，不同高校对于校长的选拔标准也有差异，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即担任美国大学校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经过重重选拔。

　　与我国自上而下的政府任命制度不同，在美国，董事会通常是高校的最高决策机构，校长的选拔标准和程序主要由董事会负责。一般情况下，大学校长的选拔任命至少需要经过以下五道程序：一是成立校长选拔委员会；二是讨论决定校长的任职资格要求；三是发布校长公开招聘通告；四是选拔委员会确定校长人选；最后是报董事会批准。

　　除了程序上的规范性要求外，能担任美国大学校长者通常还需要具备三方面特质：一是在教育界具有较高的个人威信；二是表现出较强的教育领导力；三是善于沟通协调、处理对外事务。当然，绝大部分美国大学校长还要有过硬的专业能力，在学术研究的专业领域也要具有很高声望。

　　从刚刚当选校长的两位华裔学者——蒋濛和王劲柳的资历看，他们全都符合这样的标准和要求——蒋濛为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电子工程专业教授，曾获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艾伦·沃特曼奖；王劲柳个人成就横跨政府、产业、学术界，当选校长前担任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教授，并曾就职于IBM等高新技术企业。

　　华裔学者担任校长说明三大问题

　　事实上，在蒋濛和王劲柳之前，已经有多位华裔学者担任过美国大学校长一职。比如早在1983年，华裔学者吴家玮出任旧金山州立大学校长，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华裔大学校长；1994年，华裔学者杨祖佑担任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第五任校长等。

　　对于美国学者而言，担任大学校长尚且是一项巨大挑战，需要在各方面表现出卓越的综合能力，更遑论在美的华裔学者。对他们来说，要想担任一所美国大学校长，还会面临各种各样特殊的挑战。

　　众所周知，大学校长是学校的代言人，对内负责行政管理事务，对外负责资源统筹事务，在价值观上要确保符合美国利益的政治正确。在选拔过程中，华裔学者自然要接受更多的质疑，部分群体甚至面临种族歧视。为了证明自己能代表美国利益，华裔学者往往要经历更多、付出更多。当然，越来越多的华裔学者担任美国大学校长，至少说明三方面问题。

　　首先，卓越的综合能力表现是担任美国大学校长的首要条件。尽管种族身份等可能会是影响个体发展的重要变量，但具有卓越综合能力的人永远能够打破常规、创造历史，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只要华裔学者具备这样的综合能力，从机会上讲，都是均等的。无论是华裔还是其他族群，要想成为美国大学校长，必须经过严格的筛选程序和综合能力考查。

　　其次，美国大学校长任命具有较高的开放性，高校本身也具有较高的自主性。美国大学校长的选拔任命是一个自下而上与自上而下相结合的过程，在选拔任命中，董事会以及由董事会推动成立的校长选拔委员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美国联邦教育部和州政府无权直接干涉，行政管控色彩较弱。华裔学者能否担任美国大学校长，与政府没有直接关联，高校有更高的自主性。

　　最后，华裔学者在美国高等教育发展进程中的贡献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美国是一个由移民组成的多元化国家，不同族群之间的矛盾比较突出，华裔想要获得更高的社会认可和社会地位，必须建立在一定的贡献基础之上。当然，随着华裔学者在美国贡献度的不断提升，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华裔学者走上类似的高层次工作岗位。

　　大学校长的教育领导力如何养成

　　校长是大学的掌舵人。为保障大学发展航向不偏离正确的轨道，无论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校长的选拔任命都需要经历严肃且慎重的酝酿过程。一位学者想要担任大学校长，也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协同支持。

　　从育人角度看，卓越的教育领导力是成为大学校长的核心要求。然而，教育领导力是一个复杂概念，从国内外大学校长选拔的标准和要求来看，至少应当包括三个维度。

　　一是基于高校内外职能的统筹协作能力。大学具有对外和对内两方面职能，校长则是统筹对内和对外职能的核心中枢——对外需要加强与政界、学界、产业界的沟通协作，以提升学校的综合影响力和资源获取力；对内则需要加强与教师、学生和其他教职员工的沟通协作，以激发学校发展的主体能动性和生态系统活力。想要成为大学校长，需要强化统筹协作的国际化交流能力、管理沟通能力、资源获取能力等。

　　二是基于教育改革创新的战略规划能力。作为一校之长，需要有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战略思维和创新思维。战略决定了学校的发展方向和格局，创新决定了学校的发展动力和能力。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变革时代，大学校长需要有敏锐的创新改革意识和超前的战略规划能力，从而带领学校在激烈的竞争发展中获取更加有利的社会声誉和综合影响。

　　三是基于个人威信声望的独特领导人格魅力。纵观人类历史，任何伟大的大学校长都具有一个共同特征，即基于个人威信声望的领导人格魅力。个人威信声望是影响校长的决策能否得到高效落实与执行的重要因素。与行政组织不同，大学校长岗位异常特殊，不能完全靠自上而下的权力来管理教师和学生。想要成为大学校长，需要注重自身威信和声望的积累，打造具有个人特质的独特领导人格魅力。

　　（作者系江南大学教育学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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