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鸡养到》魏晋战争小说 第32章 五将山上

　　第32章 五将山上

　　

　　尽管如此战局，整个长安城周边都是反叛者的人马。但是，久经沙场的苻明涛的吃食却不曾减少，他很爱好“周八珍”，那可是周朝天王老子传下来的八种菜肴的总称，其分别是淳熬、淳母、炮豚、炮牂、肝膋、熬、渍、捣珍。周天子食用的八珍的制作，选料精良，制作复杂，不仅具备烤的技艺，还采用了烘干、腌渍、烹煮及生食加工等多道工序，上好的厨子才能制作出美味佳肴。

　　素扁食讲究清淡味鲜，入口滑爽，是老天水一道风味独特而最受人们青睐的面食小吃。 在外地人看来，扁食与馄饨“长像”一样。但素扁食要比馄饨大，包的馅也要比馄饨更多。而且一般的馄饨都是肉馅的，而扁食则是荤素都有，尤其以素馅居多。至于素馅的配菜，则是根据季节不同有所变化。天水扁食的吃法分为干拌和带汤两种，带汤的也可做成荤的，也可做成素的，这就看你的喜好而定了。捞在碗里的扁食已有几样配菜，仔细瞧瞧：里面就有菠菜、海带丝、鸡蛋丝、木耳、香菜等，带汤的还有一点肉臊子。当然了，配菜上面一定少不了红红的油泼辣子。就这样，一碗有红有白有黄有黑有绿，味道香浓，色、香、味、形俱佳，辣味却很温柔的天水素扁食已呈放在你面前。你只需调上少许醋、盐即可食用。

　　五月，慕容国主慕容霸之派大军，以慕容冲为前锋，协助姚苌攻打长安。苻明涛亲自督战，被慕容大将苏百花部下飞来的乱箭射得遍体麟伤，鲜血淋漓。慕容霸之放纵军队残暴掠夺，关中世家大族还是平民百姓大都流离失所，道路被阻绝，千里不见炊烟。却有三十多个堡寨营垒，推举平远将军赵敖为主，互相结盟，冒着危险派兵送粮救助苻明涛，大多都被慕容霸之的将士逮住杀掉。

　　《古符传贾录》是长安城内流传已久的古老书籍，书里面有这么一段话 ：“帝出五将久长得。” 直白一些的意思就是：让苻明涛到五将山躲躲，之后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又有秦人谣传说道：“坚入五将山长得。”这样两句话下来，秦王苻明涛就发现了在长安城的东北方的五将山，并且，坚定地认为：只要自己前往五将山，就能把当前的所有危机都消除。

　　苻明涛面对如此的残局，心里还没有绝望，可是，他听了市面上的谶言，经道家的解读之后，心里却十分害怕。依据谶言中所说，帝王若出走五将山，才能得到长久的命运。于是，苻明涛决定利用手上还有几十万大军：吕光的20万大军，杨忠的十多万大军，苻少鸿指挥的十几万人马，以及散落在各地的氐家人所指挥的10万大军，共计55万人马，对于任何军阀割据都有一战的资本。为此，他心里还是图谋着收复失地，确定好五将山之行后，苻明涛先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大将杨定到长安城西门应战，以牵引住前慕容霸之，留下太子苻少鸿守卫长安，对他说，上天大概是想引导我外出。你好好地守卫京城，不要与寇贼争锋，我要走出陇地招集兵众运送粮食供给你。说罢，苻明涛就率领数千百骑兵与张夫人、中山公苻明诜及两个女儿苻长宝、苻长锦，一路直接奔往五将山。

　　出得城来，再回首望长安，长安城头风雨飘摇，不觉泪目。想家里的妻子儿女，是多么地无助；想当年一起去江南的几兄弟，还有自己的学生姚苌，大难临时，为一己私利反目为仇。如今深处险境，心若刀绞，不觉悲天地之苍凉，痛人间没有了良心，恨兄弟、下属、学生的反目为仇。情难尽，吼起《夜奔》：

　　望家乡，去路遥，想妻儿，将谁靠？

　　我这里吉凶未知，那里生死应难料。

　　呀！呀！呀！唬得我......

　　汗浸身上似烫浇，急煎心内似火烧。

　　母老妻少子幼，今何在？

　　红尘中误了我氐人年少。

　　悲兮，嚎兮，痛哉！

　　叹英雄气咋消，叹英雄气咋消！

　　此一去，博得个斗转星回，

　　管教你地动山摇！

　　苻明涛刚发下“此一去，博得个斗转天回，管教你海沸山摇“的英雄誓言。回头一望，伤心顿起，纵使英雄也弹泪。

　　深夜、古道，逃跑，离家，家是什么？

　　想起故去的母亲，又想妻儿，将谁靠？

　　苻明涛不觉间，也是抛不下的。随行的官兵们，听见这唱词，都抵不住这一句更能直击人心。转过身而去，都是眼泪。没有他乡与故乡的人，身后却是众多的仇家和追兵，没办法体验这句的情感力量。

　　远远地传来的桄桄子声，“红尘中误了我氐人年少”，拓跋豪不觉心痛，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心情，千回百转但对他人的惦念还是胜过对自身的慨叹。

　　沿途，不断向各州郡公开宣布，约定在初冬时，大军回来拯救长安。

　　血腥的风放肆地嘲笑着漫天的新叶，长安城里的满大街已是饿尸遍野，苻明涛却消失在前往五将山的路途上。八百里秦川之上的夜空，出现了红色的月亮，弥漫在打了败仗的氐国将士的心头，久久不散。浓雾弥漫，夜幕低垂，只剩下红色的月光穿透过来，人影在水面闪耀，红红的月亮却挂在人心之中。

　　沿途不断出现残破和荒无人烟的村庄，以及战死疆场的尸首无人埋葬。

　　惨状使人心慌慌，自然景观加重联想，苻明涛能听见有人猜测：你是敌人潜伏的内线，和你相知多年，我确信对你的了解，在以前你舍命救我画面，一一在眼前浮现。可如今，司空见惯了鲜血，如同天上出现的满月，忘记你强悍的本颜。

　　苻少鸿折返在长安城墙和皇宫之间，他提着刀，已经杀红了眼，不依不饶；苻少鸿能感应到天上逐渐显现的红月亮，如打开的锁链，正在浅浅笑和他拥抱。苻少鸿从来没有想到的是，没有父亲的掌舵，自己很快就要远离这尘嚣。他闭着眼感受此刻幸福的微妙，丢弃了带血的刀，带着浅浅的笑。

　　血月高挂在头上，按照民间传闻：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

　　所以，见此离奇之情景，氐国将士灰头丧气，慕容军和姚苌的军队却是高兴万分：改朝换代的时机来到了，更加努力不懈的投入人力物力，攻打氐军。

　　兵变之后，姚苌并没有立即称王，而是准备采取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稳定局势。姚苌首先准备攻入长安后，安定首都和各大城市的秩序。此后，对氐军加以整合，继而以军队为后盾，铲除氐国各地的割据势力。继而，准备在大权在握之后，随即对氐国官员们进行降级、撤职，以打造以自己的核心的领导班子。但是，今见慕容霸之和拓跋豪带领大军前来协助自己攻打长安城，他知趣地只留下少量部队，自己率领大军直接追赶苻明涛而去，擒贼先擒王，他明白这道理。

　　此刻，在外地养足了精神、积蓄了一定的力量之后，慕容冲率领3万大军又来围堵长安城。到达长安城外的第二日，慕容霸之为其接风，在去约定地方的路上，他却惊奇地看见，长安城上空盘旋着几万只不知道哪里来的乌鸦，凄厉的叫声不仅扰乱了长安城里百姓，也影响了守城士兵的战斗力。

　　慕容冲知道，乌鸦是不详的象征，被几万只乌鸦围着的长安城，自然也没有人觉得苻明涛可以保住它了，连长安城内的术士都预言：长安不久之后，就会被攻破。慕容冲觉得自己等到了一个成熟的时机，但是，在赴宴的路上却被弓箭射伤，不得不停返回军内修养，准备日后向长安城进攻。

　　君主都不在了，满城的文武百官们自然是匆忙逃走，甚至有几百名司隶校尉权翼投奔去羌国。姚苌得知苻明涛离开长安城之后，就打算在半路拦截他。这个时候，又刚好遇到投奔来的将领们，就更加清楚苻明涛现在的详情。

　　得知苻明涛正前往五将山，姚苌马上派出派骁骑将军吴忠率领人马以埋伏；等到苻明涛一行到达了五将山，在奸细的煽动之下，兵败如山倒般地全都溃散逃走，只有十几个侍从官留在苻明涛的身边。面对山崩地裂般的兵败，苻明涛神色仍然自若，坐在那里等待吴忠的军队攻打，召唤掌管膳食的官吏进上食物。不一会儿，吴忠一伙人提着刀枪近前而来，不容分说就拘捕了苻明涛及其随从。随后，吴忠把他们送到新平郡的静光寺，幽禁在特设的房间内。

　　见此，氐国的兵众已经感到非常的悲观失望；但是，他们还是前来新平郡的静光寺前，从一声、二声，到合唱桄桄子腔《叹英雄入罗网》，感叹前主子：

　　叹英雄失势入罗网，大将难免阵头亡。

　　早知宝座被贼抢，就该差能将来提防。

　　爷我洪福齐天降，诸葛亮八卦也平常。

　　我生来在高堂上，那里来一个疯婆娘。

　　这一足踏在身上，若坠埃尘见阎罗王？

　　你若不念君臣义，千万莫忘来生还网。

　　在新平，为了显示自己的尊贵，姚苌故意不接见苻明涛。但是，姚苌这一次前来，本来就打着如意算盘：逼苻明涛交出玉玺，并让位于自己，使自己名正言顺地当氐国天王。起先，派吴忠去向氐国氐国天王苻明涛索取传国印玺，传话说，姚苌国王按顺序承接天命，你可以把玉玺交给我，代交。

　　苻明涛怒目斥责吴忠说，小羌胆敢威逼天子，五胡的次序，没有你羌族的名称。传国印玺已经送到了庆国，你们已经无法得到她了！

　　苻明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对着姚苌派来的吴忠便破口大骂。

　　随后，姚苌派右司马严世纬劝说苻明涛，要求苻明涛把君主之位禅让给他，苻明涛说，禅让，是圣贤的事情，姚苌是氐国的叛贼，怎么能让他继位呢！

　　苻明涛与严世纬谈论了一番，问严世纬，你在吾的朝廷里做什么官？

　　严世纬说，尚书令史。

　　苻明涛叹息地说，你是王蒙那样人才，具有宰相的才能，然而吾却不知道你，这是老天安排的氐国，应该要灭亡了。

　　苻明涛自认为平时对待姚苌有恩，越发愤恨他，多次痛骂姚苌，以求一死。

　　苻明涛对张夫人说，岂能让羌奴侮辱吾的儿女。

　　侄孙苻长登为了干掉姚苌，他训练出了一只特别能打的精兵，为了让他们能够鼓起杀敌的勇气，苻长登精雕细刻了一个苻明涛的神像，供奉在军队中，并命三百多名氐国勇士保护着，每到打仗之前，都会在苻明涛的神像前焚香祷告，让自己和部下获得必胜的勇气。

　　苻长登的神兵，真好像获得了苻明涛的保佑，每有战事，只杀得姚苌的羌国将士望影而逃。姚苌在苻明涛的手下干过多年，知道这位氐国世祖的厉害。如何能战胜苻长登的神兵？姚苌经过自己的思考，加之高人的点拨，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雕刻一个比苻长登供奉的苻明涛神像更大的神像，求苻明涛原谅的同时，并获得苻明涛的保佑。

　　不久之后，用檀香木雕刻的苻明涛神像被塑造出来，姚苌不仅领人亲自祭拜，而且还让身边的诗人写了一首诗词，其内容明白地告诉苻明涛：

　　命断时分随运短，

　　兵荒马乱坏方圆。

　　为臣尽力少忠厚，

　　后患无穷在血缘。

　　24日，慕容大军面对多日攻打不下的长安城，又一次加大了攻城的力度。

　　攻城的慕容大军联合慕容冲、李纲，使用投石车和弓弩攻城，利用守城的氐国军无暇顾及攻城部队的时候，通过巨木撞击城门以及云梯攀爬城墙进行兵分两路攻城。巨木负责撞击城门，而云梯则是搭在城墙上，后军士爬着梯子攻城。

　　守城的氐国士兵需要还击对方的弓弩。因此，能用来对付爬梯部队的力量其实就是石头和砖头、弓箭、刀枪，以及燃油的火把烧灰云梯和登梯子的士兵。

　　因此，攻城一方冲在第一排的士兵，牺牲概率并不比远处弓弩手的牺牲概率大。工程战中都有督战官，一旦发现有逃兵，肯定是格杀勿论的；即或是逃离部队，也找不到可以容纳自己的地方，不如留在部队，最起码还有口饭吃。由于各个工程兵种的风险差不多，排头兵没必要逃跑；并且，排头兵有个其他兵种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福利高。慕容霸之命令前线和氐国交战的部队，最先攻上氐军城楼的那个士兵，事后会被册封为云中侯。要知道，许多名将忙了一辈子，也未必能混上伯爵，更何况侯爵这样的高官厚禄的待遇，子孙几代人都可以享福。

　　攻打长安城，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而且还未必能攻下城池。前排的战车和撞击城门的巨木车一路领头推进，走走停停，采用抛石车向城门和城墙抛打石块，以其击伤守军，或是砸毁城墙。跟在战车后面的是盾牌手和弓箭手的混合兵种，他们以战车和盾牌为掩护，不断跟随战车放箭，杀伤敌人。紧跟着的便是步兵，随后才是骑兵，都是为城破后的巷战做准备的。

　　情况危急，可是苻少鸿派苻长登几度从周边的县镇集结兵力之后，兵力仍只有18000人，城中百姓逃跑后，留下的老弱病残者只有3万人。此刻，苻少鸿面对慕容、拓跋的联合大军约20多万大军，似乎结局早已尘埃落定。

　　没有办法，苻少鸿首先清除了内部叛将田中秀，以振奋士气。

　　郑真华急于邀功，兵临城下，凶猛攻击，城上却毫无动静，放置攻城梯，待爬至梯中间时，城上箭矢如雨，郑真华所率领的士兵慌忙撤退，亦死伤众多。苻少鸿再出城袭扰慕容军，缴获大批车马牛羊补充军粮。

　　凭着长安城墙高耸坚固，所以苻少鸿勉强带兵和慕容大军拉扯激战了10日，俘虏敌将约百十人，歼灭两万余人，使得郑真华不得不退兵。

　　12日后，郑真华等到援军，又将长安城团团围住，而后苻少鸿通过在夜里吹角造势，却按兵不出，吹的慕容大军精神疲惫，多次行骗后，上演一手狼来了，突然杀出斩杀敌人数千。

　　在对阵中，苻少鸿命令士兵把一支野蒿削成的箭射入敌阵，慕容大军拾得此箭，以为城中箭矢用光，并将此箭带给郑真华通报，

　　这时，长安城墙上的几十个神射手盯着，在郑真华到手此箭后，十几个神射手一同射击组成箭阵，其中一支正中郑真华左眼令其跌落马下，苻少鸿即下令出城冲杀，再次击杀慕容大军得胜。

　　此时，长安城内军粮告急，全城军民每日每人分米1勺，与树皮、茶叶、纸熟牛皮混合煮食，将士们虽日渐消瘦，但高昂的士气不减。

　　就是这样，苻少鸿利用各种手段消耗击杀慕容军，直到兵粮耗尽，守成士兵锐减到2000人时，长安城南门已经洞开，城池即将陷落。

　　眼见着，慕容大军的士兵已经攻上了北面的城墙，南面的地道也已经打通了，慕容军已经爬出地道与氐国军进行巷战了，见此情景，只有尽快逃出城为上。

　　苻少鸿和一伙卫士为了保命，假扮成城内商贾，在一千多名禁军护卫下，匆匆逃出京城，向关中西部的新平郡方向撤退。

　　出逃时，一些没有跟上太子脚步的公主和皇妃，都被禁卫军弃之不顾，丢在了城里，就被慕容、拓跋军进城后，美貌的年轻女人被官兵抢走，其余人屠杀。

　　太子苻少鸿出逃，全城动摇，此消息由上朝的官员昭告全城。一时间，火灾四起，城市彻底的失去了秩序，富人家也遭流民抢夺。京城士人，纷纷逃亡，金银财宝，散落一地，逃难的队伍东西绵延四五里，

　　慕容霸之借口“要粮”事件，配合姚苌要清除朝廷内一些奸佞官员而率军发动叛乱。这场血风腥雨才结束，在慕容霸之攻进长安城时，有许多忠于苻少鸿的大臣都不幸殒命。原本，程百鸣已经和几位大臣约好，誓死不降。但是，谁能想到事到临头，在慕容、拓跋联合大军破城进入之时，程百鸣却违背以前的约定，自己亲自前去迎接慕容霸之，做了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冲在最前沿的便是慕容冲，攻入长安城后，他命手下大肆杀掠，血洗长安。慕容冲郁积了十几年的仇恨之火终于有机会爆发，几个兄长相继死后，他在阿房城继位，做了前慕容国王。真巧，此处长满了梧桐和翠竹。传说中的凤皇看到梧桐，常落下来休憩，用竹食填肚子。如今绿影婆娑的阿房真引来了火凤凰。歌谣传曰：凤皇凤皇止阿房。桐竹纷披，玉面罗刹横刀跃马，真是花间喝道的场面！

　　慕容霸之进入长安城后，开始了杀戮，许多忠于苻少鸿的大臣都被杀死。

　　当慕容霸之见到程百鸣后，十分高兴，当场说道，吾故人也！

　　慕容霸之对程百鸣很好，厚遇之，任命其为御史大夫官职。

　　氐朝老臣则很看不起他，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言而无信、投机取巧的小人。

　　其实，慕容霸之之所以要反叛苻明涛，一是因为苻明涛在即位之时，灭了他父亲的王国慕容国，慕容家族失去了应有的权利和势力；二是他在道安和尚的影响下，很早就生了反抗朝廷的意思，再加上他本来就有雄霸中原的野心。因此，在苻明涛威胁到他的时候，找到机会毫不犹豫的就起兵反了。

　　慕容霸之看到前来迎接自己的程百鸣，非常开心，他觉得他们好兄弟二人，可以共同操持霸业，是一件美事。而且，慕容霸之也非常清楚程百鸣颇有才华，且能力出众，是自己日后不可多得的帮手。因此，慕容霸之对程百鸣非常友好，不但没有罢免曾效忠于苻少鸿的程百鸣，反而对他大加赞赏。

　　程百鸣不仅善长于文字修为，出名的便是他草拟的《讨氐檄文》，更是一个有些头脑的人。今日他见此官职，并未推辞，而是“高高兴兴”地上任了。前朝老臣或是慕容霸之手下认识他者，都暗讽他贪生怕死，他也不加以反驳。

　　既然氐国天王已经跑了，太子也要逃走，长安城的繁华对慕容大军来说就不再是可触不可及的东西，军旅生活有多么辛苦自然不必多说，打仗时连饭都吃不饱的士兵们突然来到充满各种诱惑的长安城，士兵们压抑许久的欲望终于在进城的那一刻爆发。慕容霸之熟知将士所思所想，也没有对大军下达一些规范命令，任由来士兵们撒欢。

　　长安城被攻陷了，不受约束士兵们在城里烧杀抢夺，能抢走的就抢走，抢不走的就杀了；奸淫妇女，醉生梦死，下至12岁的女娃，上至60岁的老太太，都遭到了轮奸。带着心中的想，要把长安城据为己有的想法，慕容霸之任由将士将长安城洗劫一空。百姓们无法在洗劫后的长安城里生存下去，在城里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抢，会不会被杀死。为了活下去，长安城的百姓纷纷出逃，曾经在长安城安居乐业的百姓一夜之间成了流民，以城市为中心，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飘零在四野，曾经繁华的长安城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空城。

　　为了避免被抢夺，只能留在城里的百姓们都过着小心翼翼的生活，不只是晚上，就连白天也不敢出门。社会群体中作为弱势群体的女性更是只能整天躲在家中，只要出门结局就只有三种，要么被抢夺，要么被掳掠，要么被奸淫。

　　手下将士如此，进了长安城皇宫的慕容霸之，更是过分了。

　　慕容霸之成立慕容国，并且坐上慕容国皇帝的时间很短。但是，他在刚进入氐国西宫的时候还是很威风的。此时，慕容霸之头戴头盔，一身颜色鲜亮的盔甲，骑着一匹白色纯正的汗血宝马，就这样威风凛凛地一路杀到氐国西宫门前。他是何等的威风，大有一股指点江山、唯我独尊的磅礴气势。

　　不仅如此，慕容霸之的身旁还带着拓跋豪、高招、梁赤石、上官三彪等将领有一百余人。慕容霸之是从正南门进入的西宫之前，他看着这个大门，有些恨意，也有些得意，临时起意，立即弯弓搭箭。还对身边的上官三虎说，如果他此箭能够射在面前这道大门的中间，那自己必为天下一主。

　　话语刚说完，长孙相位首先鼓掌，其他人自然兴致勃勃、拭目以待。

　　慕容霸之直接从牛皮箭筒中拿出一支箭就开始对准前方大门的匾额射了一箭。当然，让一个射箭神手，在这样近的距离射箭，自然射中靶心。

　　对于这种结果，慕容霸之自然很是满意。但是，此时的长孙相位很会察言观色，立即上前开始拍马屁。他直接说，这支箭落在了天字，这就是正中天帝的意思啊！也就是说，慕容霸之射出这支箭以后他就是上天中意指皇帝。

　　这种说法，慕容霸之自然十分满意，立即带领手下士兵，骑马冲进了西宫南门，直接进入氐国西宫。

　　此时的氐国西宫的官吏和将士已经跑了，只剩下一些宫女和妃嫔。

　　看到这种情况，慕容霸之自然很失望，他的内心自然想要和苻明涛打个照面的。虽然，苻明涛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但也无伤大雅。既然没能见到苻明涛有点遗憾，那就使用他曾经用过的东西作为心理补偿吧，慕容霸之这样想着。

　　此时此刻，慕容霸之没有忘记王蒙当年害死长子的事。今日想起，依然牙齿痒痒的，恨不能咬其一口肉下来。于是，他让梁赤石去宰相府将王蒙家人，全部抓来。同时，他让卜计敌将王蒙的棺椁掘开，乱箭射其死尸，然后碎尸，最后焚烧。不久，王蒙的子孙后代及其五府之人，共计302口人，只有一个外嫁到吐谷浑的女儿除外，全部被慕容霸之砍掉脑袋，大火焚烧。

　　之后，慕容霸之就到了后殿开始休息，开始使用氐国天王的御用品了。

　　一路征战，好不容易才来到西宫，自然不可能使用什么自己随身携带的生活用品。就算有，那也是极其简陋、早已破败不堪了。可以说现在慕容霸之已经是这偌大的氐国西宫的主人了，他可以在这里享受自己的生活。但是，这种美梦还没过多久，有人就打破了他的美梦。尽管前几天晚上苻明涛天王还住在这里，他为了让自己更像一个帝王，配得上这种栩栩生辉的宫殿。

　　于是，他还使用苻明涛的澡盆洗澡，使用苻明涛的御用厨房。反正只要是氐国天王用过的，他都想使用。他还让苻明涛的妃嫔宫女陪他睡觉，这一切让他觉得很满足，仿佛现在他已经是氐国天王了，在这皇宫之中无人敢反抗他。

　　不得不说慕容霸之还是挺会享受的，主要是他认为用过氐国天王的东西那就是天王了。更主要的，使用这些，还没有人前来打搅他，自然他很得意。

　　也许，歌谣之意是真的很灵，慕容冲的光辉岁月，也开始了。鲜卑人在破败的长安城中拿够了，撑足了，打着饱嗝，泛起了乡愁，都嚷着要回家。

　　东北华北的慕容国故地，却是叔父慕容霸之的势力范围。现在，慕容冲骑虎难下，一旦东归，皇位必然受到威胁。慕容冲思来想去，同手下将领进行了沟通，却没有说服对方，两方就产生了意见分歧。

　　柔然国、庆国、凉国、西域各国的大军陈兵边境，以及氐国残余军队还在垂死挣扎，试图恢复已经灭亡的氐国，意欲把战争和暴政强加于人民。北方大地的百姓历经长久以来的战乱、动荡，促使反抗的三个国家同盟逐步发展和加强。

　　占领长安城后，面对错乱复杂的国内外的局面，姚苌、慕容霸之、拓跋豪三伙势力在长安城汇聚一堂，商讨着下一步的发展大事。

　　当天，拓跋国国王拓跋豪发表演说，宣布对羌国给予力所能及的援助，齐心协力打击敌人。慕容国国王慕容霸之也发表了愿庆国援助羌国的声明，彻底剿灭氐国的军力和剿杀苻明涛。随后，姚苌发表演说，表明羌国的卫国战争“将同各国人民争取他们的独立、和平、共荣的斗争汇合在一起”，结成“统一战线”的联盟。晚餐后，在长安城的战火还没有完全地熄灭之时，三国国王签订了慕容国、拓跋国、羌国对氐国作战联合行动协定。

　　姚苌、慕容霸之、拓跋豪还同流亡在庆国的、柔然国的、凉国、凉国、西域各国各国的原本氐国的老臣子孙后代签订合作协定，承认了“独立的羌国、拓跋国、慕容国”。

　　与会者和其他人，表达了共同反对氐国暴政、重建和平的独立国家的决心。签订了三国互相帮助、提供兵器、粮草等军用物资、提供原料的协议。倡议所有对庆国、柔然国家作战的国家，就同盟宣言草案经与其磋商修改后，签署了《联盟宣言》。宣言表示赞成三国联盟和平共处、共同抵抗外敌的宗旨和原则， 强调战胜共同敌人的重要性；签字国保证用自己的全部军事和经济资源与柔然国、庆国、凉国、西域各国国家作战，与盟国合作，不单独同敌人缔结停战协定或和约；现在或可能将在战胜称王称霸的斗争中给予物质上援助和贡献的其他国家可加入本宣言。宣言的签署和发表，标志着三国同盟正式建立。

　　《联盟宣言》签署后，国王们焚香祭拜，感谢天地厚重、感谢祖宗恩情。

　　把不同庆国识形态、不同种族、不同语言、不同宗教信仰的国家集合到了反称王称霸的大旗之下，为最终和平共处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它团结了可能团结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孤立了庆国、柔然国侵略势力。

　　道安法师劝诫苻明涛失败，知道氐国命运也快走到终点，他感到自己任务已经完成了。此后，他在五级寺继续主持译经道场，翻译佛经，不再理会朝政。

　　不少跟随苻少鸿一路西逃的人，他们相信氐国天王在的地方一定安全。

　　虽然，跟随苻少鸿出逃长安城的一千多禁军，得到可观的金钱奖励。在逃难的过程中，粮食却往往比钱更重要。沿途，皇室在各个郡县寻来食物，禁军的温饱问题需要自行解决。士兵的家人还有很多在长安城未能出逃，如此一来，军中怨气滋生，部队即将失控。

　　苻少鸿带着已经不多的将士，一路艰难地直奔新平郡而来。没成想，半路上碰到已经逃出来的弟弟苻少蒙，二个兄弟悲痛的哭了一场，还是决定生要同父母亲一起，死也要和父母庆在一起。于是，带兵出征攻打姚苌在新平郡的大军，没有想到，军队刚进新平郡地界，就遭到姚苌派出的大将吴忠的陷阱，全军覆没，兄弟被活捉并一起被押送。姚苌也不客气，先杀掉了苻明涛的这两个儿子。

　　苻明涛曾被关在寺庙里，凄风苦雨，倍觉伤感。但是，慕容部落、拓跋部落、羌族部落始终不放心，苻明涛只要还活着，氐国王室还在，就有反抗的实力和资本。虽说，苻明涛已经是阶下囚，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有苻明涛彻底被消灭，他才能被北方士族们彻底忘却，“联盟者”们才会放心。

　　放心不下苻明涛还活着，最担心的便是羌族部落的姚苌。姚苌刚刚坐上羌国王位也没有几天，只有结果了苻明涛的性命，才能“一了百了”，大家都放心。

　　临去世前，苻明涛悲愤地做了一个预言，余之后人，皆不得良死！

　　苻明涛做出这一个咒语并不过分，他被流关押在这里，对慕容部落、拓跋部落、羌族部落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在此地平平淡淡地了此一生也就罢了。

　　此时已是乱世，诸侯争霸形势越发激烈，留着苻明涛始终是个隐患，尤其是距离他最近的姚苌。所以，等待苻明涛的只有死路一条，自己也没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远没有当年苻大洪、苻恒健、苻明浪等历代先王的处境。不过，苻明涛的咒语却无比精准，姚苌及其后人，没有一个是得以善终的。

　　26日，姚苌派人追问传国玉玺，不得。来人问，你还有什么遗言？

　　苻明涛也就不再多言，竟然唱起桄桄子腔。每一个末代国王，都有着一个不同的悲惨人生。苻明涛唱得如此的激昂、淋漓，在一组排比唱词中最能体现这种悲惨的境遇。这一句，画面感极强，每每都在想狂风暴雨、怒波愁云下，这一叶小舟的悲情、孤愤。

　　苻明涛认真地长桄桄子腔，越唱越伤心，让看守他的人也能感受到伤感。

　　姚苌其实也来了，但他一直躲在寺外。今日，姚苌一直最爱听桄桄子“哭别”，听到那个回答的甩腔，眼泪都会出来。听戏文，姚苌不觉想起很多的前情往事，他的哥哥姚襄也爱唱桄桄子腔，每一次唱桄桄子腔都是投入感情的唱，陇西老家人都说他是个戏迷。每一次，姚苌能从唱腔里听到了哥哥内心深处的伤；似乎，哥哥被杀的场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自己的老父亲姚传，也爱唱桄桄子腔，每一次回家，老远听见就有种世事苍茫的惆怅，思乡的愁肠。

　　如今，父兄皆被杀害，已经远逝；姚苌泪窝子浅，不觉流泪。

　　这一生，苻明涛经历过太多了，几起几落，尝到很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更多的则是经历过生死离别失去，至今为止还在经历的国破家亡。这些，都被苻明涛寄托在歌词、戏腔里的感受、成长、伤痛。曾经高飞云霄，后又低落到尘埃里，挣扎飞起，又被打落地下，还能再飞入云霄高处？

　　姚苌虽不是皇家权贵之家出生，作为世家大族人家的第二个儿子，纵有风雨雷霆都被父亲挡住在门外，不说娇生惯养吧，至少衣食无忧，生活无虑。又有哥哥姚襄护着，各种资源不缺，自己的青少年也是被安排的顺风顺水的人生。如今，父亲、哥哥都被眼前的这个人杀了，苻明涛也落在自己的手上；唱戏需要感情融入，姚苌却有一种词强说愁的感觉，想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不觉间，姚苌面对苻明涛问，天王，你可知杀我大哥，发动南征之错误？

　　苻明涛说，世上之人本无对错，只有因果。老天爷造就人来世上走一遭，是好是坏，或贫或富，做对做错，都是老天爷事先安排好了的因果，这那里是世人自己可以做主的事情。所以，世人所言所做，其用意或结果就没有对错好坏之分，只能是按天意而为矣！

　　姚苌问，你杀我父亲，以及姚家100多口人之时，就是天命所然？

　　苻明涛头都不抬地说，然也！

　　姚苌见苻明涛如此这般，听起态度之坚决，也就没有更好的说辞。

　　随后，姚苌命令把苻明涛吊在寺内的大槐树上，活活地吊死。

　　姚苌为了给部下做做样子，标榜自己，随后将苻明涛葬于水口镇九田村。

　　听闻苻明涛吊死的噩耗，张夫人、中山公苻明诜，全都选择了自杀身亡。

　　氐国原来的将士，也为苻明涛吊死而悲痛，发誓要雪耻。姚苌听到风声，心里也在打鼓，他想隐埋苻明涛的名字，才给苻明涛定谥号为壮烈天王。

　　随后，氐国的小天王苻长登，在长安城外的翠华山脚的军中继位。

　　苻长登继位后，派出了氐国军队攻打姚苌。双方交锋多次，不管姚苌多少计谋，却是连连败北。多日战事不顺，担心、恐惧等情绪俱来，姚苌夜里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中的傍晚时分，姚苌正在家里吃饭，有肉有菜有酒，正吃的开心。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一样的东西要把姚苌往里面拉，感觉到了浑身无力挣扎，意识也逐渐模糊。姚苌挣扎了好久好久，猛然发现自己是被苻明涛用铁链子拴住拉着走的。自己反复挣扎，喊叫，别人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看的很真切 ，就是没有人敢救自己。真的，看的很真切很恐怖的感觉，感觉自己要死了。

　　姚苌依旧使劲挣扎，但作用不大。瞬间，觉得天上一道亮光射来，能够听到很像是玉皇大帝的声音，说，姚苌！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然后，那个玉皇大帝就变成了苻明涛。姚苌看见了苻明涛，就特别害怕，先是很暴躁，然后是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就感觉天要塌下心来，天地一片昏暗。

　　惊醒后，姚苌知道这是一个梦，这是第三次也是和第一次一样的梦。

　　梦里，姚苌意志力没有这么坚定。现在，姚苌醒了，想想还是很后怕的，之前也做过二次被苻明涛索命的梦，真的很是吓人。转身问巫师，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必怕。但，心病日生，日生。

　　气急败坏的姚苌，却很是相信天命。在巫师的指点下，接着干了两件“惊悚”的事，第一件事儿就是，砍了偶人苻明涛的脑袋，并将苻明涛的脑袋给苻长登送了过去。第二件事儿则是将苻明涛的尸体从陵墓中挖了出来，扒光了衣服。姚苌和苻明涛两个人相遇相生，家族却苦苦搏杀了10多年的朋友和对手，一直都只是相互朝夕相处，想不到今日会以如此奇特的方式见面。姚苌放眼望去，但见苻明涛的尸首：胡须微白茂密，头秃无发，左臂股左膀尚有肉，两腿之间却是个大家伙。验明正身，举起皮鞭对着苻明涛的遗骸，就开始了“噼里啪啦”的鞭尸。

　　本来晴空万里的日子，突然狂风骤起，暴雨袭来，约半时方歇。

　　躲过了暴雨，姚苌断然下达了最严厉的惩处方式，戮尸，烈火而焚之！

　　于是，苻明涛的尸体再次被拖了过来，被刀戮、火焚。焚尸后，姚苌根据手下人的建议，命人把骨灰和猪饲料拌在一起，按照1:30的比例做成猪饲料，亲自带队，挨家挨户的拿猪饲料喂猪吃，亲眼目睹猪欢快地吃完饲料才罢休。目的是要让苻明涛彻底灰飞烟灭，尸骨无存，阴魂归猪，更可以使氐国军的旧部失去了精神象征，其子孙丧失战斗的意志。

　　可是，一顿“乱七八糟”的折腾，姚苌该打败仗还是打败仗，打败仗后退到新支堡的时候，终于病倒了。病中的每天，一到晚上就做梦，还是噩梦。在梦里，每一次都能梦见苻明涛领着一帮人马“嗷嗷”地怪叫着找自己索命。

　　败仗越大越多，这是姚苌从来没有过的；日思夜想，越想越觉得惆怅，百思不得其解，他也被每晚的噩梦所扰，几乎到了被逼“疯”的地步。随后，他命令手下在大帐的门外，对着天空抛射长矛，意思是驱除苻明涛的鬼魂。

　　氐国大将杨忠的一支军队却在不断发展壮大，大举占领陈仓。

　　三月，周至县城被卜计敌攻破，苻长登带着部分将士外逃陈仓。然后，卜计敌带着几万装备精良的氐国降军和慕容军追到陈仓，战况更加复杂。

　　陈仓守军和慕容战将卜计敌苦战多日，杨忠一举打败卜计敌。姚苌一直在暗处静候，他抓住杨忠的人马正是战后疲惫之机，率精兵出击。

　　姚苌祭起鬼神这法宝，由一个巫师做法，说，周公旦托梦给他，一定会保佑姚苌的大军此战大胜。姚苌部下的主力人马都是陇西士兵，陇右人历来最信巫术，大家信心满满，纷纷请战。于是，精选步兵两万，骑兵二千出击。

　　偏偏氐国军队此时发生内讧，杨忠杀了大将张让，人心不安。

　　姚苌在前一天深夜，事先安排了一支骑兵埋伏在北山，第二天开始向杨忠阵营发起进攻，双方正胶着缠斗，北山的伏兵猛冲下来，杨忠的阵营被冲乱了。

　　姚苌事先准备了一个长相很像杨忠的人，此刻将其反绑着牵到两军阵前，其手下的人大声喊叫，杨忠被活捉在此！羌国士兵们同时高呼“万岁”。

　　乱哄哄的战场上，杨忠人马正被羌国士兵们冲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突然听到这样的呐喊声，大都信以为真，氐国军队顿时大溃。

　　随即，姚苌率军乘胜追击，一路接连打得杨忠大军狼狈溃逃。

　　姚苌的势力逐渐强大起来，虽然自己立国做了国王，还嫌不过瘾，却动起当羌国天王的念头。一个道士进献了一张图，画着一个妇人拿着桃木竿子正在赶一只趴着吃草的兔子。道士说，夫人和桃木竿，合在一起就是‘姚’字，氐国天王姓苻，乃是趴着吃草的兔子。姚在苻后，羌国必将代替氐国，你将为羌国天王。

　　姚苌听后，多日的愁容一下消散，破涕大笑，这是上天的旨意哟。

　　苻明涛的妻子毛清荠，其父亲毛兴是镇守上邽的将军。她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白晢，身材修长而且强壮，最难能可贵的是毛清荠自幼习武，善骑射。

　　毛清荠堂哥的孙女毛凤凰，是一位大美女，自幼习武，粗通文墨，经过姑奶奶的认可，长大后嫁给了皇太孙苻长登，苻长登当氐国天王以后她被册封为皇后。

　　苻长登的祖父苻明涛是被姚苌所杀。所以，姚苌是苻长登不共戴天的仇人，双方一直都在寻求机会，击溃对方。毛凤凰是将门之后，在这一场战争中，她统军一万人马，驻守苻长登辎重粮草集中的大界营。

　　毛凤凰还曾和苻长登联合，在一次战斗中击败了姚兴，成功斩杀其两万将士。正是这一系列战争的胜利，为毛皇后的日后被俘埋下了伏笔。有了这一次胜利，苻长登竟然天真地以为是自己是能征善战的大统帅。

　　没想到，姚兴亲率三万大军偷袭毛凤凰镇守的大界营。毛凤凰只有一万兵马，处于劣势，姚兴前来偷袭，毛凤凰事先没有消息，被偷袭后，已经有些措手不及，很快就抵挡不住姚兴的进攻。毛凤凰并没有放弃，率将士和女侍卫拼命力战，张弓发箭，虽射死羌军无数。无奈羌军人多，待她箭射完后将被羌军重重包围，左右均被杀死后，她仍拚死格斗，终因寡不敌众，被敌将生擒。

　　经过战斗，毛凤凰的浑身已经血迹斑斑，依然无法掩饰她那漂亮的脸庞，加上她是皇后，将士们均欣喜若狂，将其五花大绑，对她进行羞辱和嘲弄，把她推到了姚兴面前。姚兴看到氐国皇后惊为天人，竟然冒出了纳其为妃的念头。

　　没想到，毛凤凰听到姚兴无理之言，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纵然有千般劝说，她誓死不从。她骂：姚兴无道，前害天子，今辱皇后。皇天后土，宁不鉴照！

　　姚兴看她坚贞不屈，知道无法让她就范，一怒之下将毛凤凰施以裸刑，并斩首示众。毛凤凰死时，只有二十一岁，年轻漂亮，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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