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虽是动物世界,折射的却是人性,“90后”女博士获得坪山自然博物图书“青年原创

栏目:教育培训  时间:2022-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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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创/深圳商报记者 张妍

  11月26日,国内唯一的自然图书奖——坪山自然博物图书奖揭晓,为了鼓励青年博物作家、学者,特设“青年原创大奖”。本届奖项由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博士后研究员,中国科学院深圳理工大学(筹)讲师王大可(本名“王云珂”)摘得。

  

  王大可在牛津大学就读博士期间,主要研究原鸡在不同社交环境下的性行为策略、精子分配策略与认识决策机制。她以自己的学习笔记为蓝本所写的这本《它们的性》,以生动而有趣的形式描写了动物世界千奇百怪的“性”,归根结底是在反思人类的性与爱、进化与文明。就在11月初,这本书还获得了第二十三届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

  

  王大可是位才思敏捷的女子,语速快得惊人,为了在单位时间内获取更多的信息,看视频常以两倍速播放,连手机按键都要调至最快反应速度。到底是什么让这位“急性子”犯了“拖延症”,从签约到出书花了两年有余的时间?

  接连获得“年度十大好书”和“青年原创大奖”

  王大可本科学的是分子生物学,而博士研究方向却选择了“动物性”。为了“恶补”演化生物学理论,她阅读了大量文献资料,《它们的性》最早源于她2017至2018年所写的学习笔记。后来,她在一个平台上开设了《动物性》专栏,让这些学习笔记得以逐一刊发。

  2020年对于王大可来说,是一个转折之年,她来到了深圳,任职于中科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也是在这一年,她与出版社签订了出书合同,向“作家”的身份迈开了新步。

  当年6月,她向出版社提交了第一版书稿,“虽然主线已经出来了,但还比较粗糙,整体不够流畅”。尽管认识到书稿的不足,但刚到深圳,工作强度很大,她挤不出时间继续修改文稿。

  身体在忙,思想也在不断“演化”。王大可希望自己的书不光停留在观察动物这个角度,更要反观和反思人类自己,她说“希望在自己在人文层次上实现突破,因此需要时间去沉淀思想”,迟迟拿不起笔来修改。

  “续更”,得益于今年初新经典文化主编杨晓燕的不停催促。“明天书号就下来了,下来后就会要印刷”,王大可说,几乎每天都会接到杨晓燕的电话,第一次出书的她处于一种“明天就要付印”的紧张感之中,幸好有一位得力的编辑助她一臂之力,“我很感谢这本书的编辑赵慧莹,这也是她编的第一本书,她付出了很多心血,帮我核对了很多资料,还帮我把一些不够连贯的地方‘缝’起来”。

  基于科研工作者严谨的科学态度,王大可在书的结尾处不光列出了全部332条参考文献,还把书中出现过的105种动物中英文对照名称都加上了,有的甚至还附上了拉丁名。“因为核对参考文献花了很长的时间,当时出版社曾劝我不要加进去,但我坚持了下来,因为可能有的人看了我的书后,想要进一步了解这种动物”,在每次加印时,她还会对一些细节进行修改,最近的一次,她发现一个物种的拉丁名两个字母倒过来了,仔细修改后才再送印。

  王大可形容自己的这本书写得非常“诚实”,把自己所掌握的所有内容都展示了出来,“如果有人检查出来还有什么错漏,我也非常乐意接受”,她说,幸好这本书出版后经受住了众多专家的审核,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的第一本书算是“合格”了。

  除了专家认可,这本书先后获得第二十三届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和第三届坪山自然博物图书奖“青年原创大奖”。奖项加身,会不会让她未来的创作方向受到限制?

  “写书不是为了得奖,也不是为了教育读者,当你很真挚地在写一本书时,读者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她说,“就像我最近看的意大利作家埃莱娜·费兰特所写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她在写第一本书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一颗文学界新星冉冉升起’,也会很关注她未来要出什么书,这种赞美和期待容易变成枷锁。我警惕赞美,我接下来要写的作品会顺应着我的成长而自然生长出来的,我对它没有预设”。

  去人类中心是一种美好的向往,但却是失败的尝试

  王大可多次表示,《它们的性》写作的出发点是解决自己成长中的一些迷思,她希望能够探讨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爱往往会伴随着伤害,它是具有两面性的,因为当两个人足够亲近时,很多人性的东西就会暴露出来”。

  在《它们的性》中,王大可的探索分成了三条线索,第一条是同性之间的强弱势,以流苏鹬为例子。这种鸟的雄性演化出三种形态,其中有一种是外形酷似雌性的“伪装者”,混迹在雌性群体中,通过降低雌性的警惕性而获得生殖机会。

  “它长成这个样子,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基因调控。”她说,择偶中往往更强壮的雄性占优势,而长相酷似雌性的雄性难获青睐,如果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规则下的弱者,为了生殖,如此“不择手段”是它的错?还是“规则”的错?

  第二条是异性之间的强弱势。在动物界,性资源和生殖资源通常是掌控在雌性手中的(无对雌性的物化),所以常是“雌性选择、雄性竞争”。雌性更强势,除非雄性通过暴力、“欺骗”等手段去获得资源。人类社会中女性却总是以“第二性”的形象出现,这种反差引起我的思考。”

  第三条是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强弱势。她认为,传统中总是讴歌父母对子女无私的爱,但这容易掩盖一个事实,对于孩子来说,与父母之间关系非常不平等,孩子依附父母度过人生的初始阶段,一旦父母的权力过界,子女能做的反抗非常有限。一种存在“杀婴行为”的三趾鸥,会生两个蛋,第二个蛋是个“备胎”,如果第一个蛋孵化,第二个蛋你就会被它踹下去了;如果第一个蛋孵化不了,它才会孵化第二个蛋;有时候两个蛋都孵出来了,父母会让兄弟姐妹之间互相残杀,最终只留下一只。不过子女也并非完全无能为力,哺乳动物的胎儿可以和母体竞争养分,甚至试图释放激素控制母体进食行为。

  上面这些例子都把性放在博弈框架之中。但她在书中的最后一章《爱与和平》探索有没有可能跳出博弈的框架,寻找到了很多例子证实动物不仅仅追逐自身利益。

  王大可笔下虽然是动物的世界,却处处流露对人类世界的关照。正如她在后记中坦承,自己曾经试图“去人类中心”,最后发现永远无法摆脱人的身份。“去人类中心是一种美好的向往,但却是失败的尝试”,最终她回到了内心的秩序上来,试图跳出进化论的框架,用心去感受“为什么要生”“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会爱”。

  不排斥“美女作家”的设定

  作为一名研究人员,王大可工作时间都在埋头科研,只能用下班和周末的时间进行写作、接受采访和参加其他活动。

  

  7月,《它们的性》出版以来,她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出席各类活动。她的研究方向和她靓丽的外形,也增加了不少人对这本书的兴趣,这本书已先后加印了三次,销量不俗。

  王大可一头长卷发,长睫毛下闪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说到一些词汇会辅以可爱的手势。作为一名“90后”,她写作语言通俗有趣,书里常蹦出很多网络用语,因此还被编辑专门“纠正”了一遍。

  对于“美女作家”这个头衔,她表示,写书是写书,卖书是卖书,从商业角度来说,并不排斥这个设定。就像她书中有一篇《颜值即正义?》里提到的,一份1970年的美国调查显示,颜值高的女性收入比颜值中等的女性显著高8%,颜值低的女性收入比颜值中等的女性显著低4%,颜值高的男性收入比颜值中等的男性显著高4%,但颜值低的男性收入比颜值中等的男性收入显著低13%。这意味着女性更需要追求外表的完美,因为成为美女带来的收入效应更显著,而男性只需要保证自己不丑就行,因为帅气的外表并不会给收入带来显著影响。

  “我觉得她吸引我的首先肯定是有趣的表达、流畅的文笔,再加上学历高、外形好、气质佳,当时我见到她是就我觉得后续宣传上会很有特点,能够是一位让大家都能记住的科普作家。”主编杨晓燕在见到王大可第一面后这样表示。

  “坦率来讲,在很多场合,我可以感受到我化妆和不化妆的气场和受重视程度是不一样的。”王大可说,既然外形可以后天通过穿搭、发型、化妆去进行改造,有选择的时候为什么不呢,况且这次活动为了节目效果也配备了化妆师。

  “但如果说你被别人对你的外形评价控制了,或者你觉得当别人在评论你的外形时,你的主体性被冒犯了,感受到了压力,因此不能素颜出门,或者不能怎么样”,那就有可能被异化了。王大可表示,如果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外形,可以坦然接受别人的评价,那么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就不会是一个负担。

  也许在不断成长的人生之路上,王大可可以“生长”出一本新的佳作,继续带领人类去反思性与爱、进化与文明这个永恒的话题。

  审读:喻方华 蒋祝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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