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苑芳华

栏目:教育资源  时间:2022-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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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文章来源于光阴的眼中 ,作者西安胡杰

  光阴的眼中.

  这是胡杰的纪实频道,发表散文、随笔、评论、报告文学及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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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杰,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文联首批签约作家,西安市公安局新闻中心三级调研员。曾获立个人二等功两次、三等功六次。纪实文学集《歧路人生》曾获第九届金盾文化工程图书奖;长篇纪实《中国西部秘密战》曾获第十三届金盾文学奖;曾受邀担任《中国公安文学精品文库(1949——2019)》纪实文学卷副主编;2019年11月被中国作协创联部评为“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先进个人;第十届全国作家代表大会代表。

  抓

  逃

  犯

  

  在公安机关,派出所的户籍室被称为“窗口单位”。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服务群众的窗口。可是,作为一名户籍室的资深女警,透过这个窗口,我也常常会窥见窗外的风景。形形色色的人,稀奇古怪的事,就一起构成了我眼中的“人间百态”。

  “胡姐,你看这机子咋回事儿?”是搭档赵慧在叫我。

  “稍等一下。”我跟眼前等着补办身份证的男子说到,转身去看赵慧的电脑。

  赵慧的电脑上蹦出一溜醒目的黄字。我俯下身一看,黄字儿是提醒我们注意,谢强的身份信息与逃犯某某高度吻合。我不禁下意识地又抬了一下头,瞄了一眼柜台外那个男子。

  四十来岁,瘦削的面部轮廓分明,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也许因为瘦,他的一双眼睛显得又深又大。此时,他还什么都不曾意识到,眨巴着大眼睛,平静地等着我回来。但是,我的心跳却明显加速了。把一个人的名字和“逃犯”二字联系到一起,那么,他又瘦又白的样子,就让我马上怀疑,他也许是个吸毒人员。我们的视线撞到了一起。我跟他说:“电脑出了点故障,你稍等,我去找人来看看。”

  “没关系!”谢强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他是一家国企的保卫干部。一个逃犯,潜伏得够深吧?居然是个保卫干部!可话说回来,这也正常。虽然在企业里,可也同样不免会接触社会阴暗面。自己意志要是不坚定,被人拉下水,这也不是不可能啊。当然,谢强是不是逃犯,还没有定论。我们的数字证书权限有限,没法在户籍室电脑里查出更多信息。我得赶快告知值班民警,先把人控制住,再让刑警上网查逃犯的信息。

  

  正要离开,谢强的身后,闪出一个戴石头眼镜的老头,指名道姓地叫我:“哎,胡警官,我的事咋办嘛?”来人是户籍室的常客,私下里,我们都称他“老孙头”。从一开春,到现在,几个月来他隔三差五就会来。每次,都是这样的开场白。

  老孙头七十多了,身体钢钢的,有他底气十足的大嗓门为证。他原先是一所中专学校后勤上的小头头。八十年代,学校扩建。老孙头利用给学校购买电器材料的机会,伙同他人一起,采用贿赂、欺骗、伪造票据、借用账户、进货不入库等手段,侵吞国家财产将近四万元;其中,老孙一个人就得了两万五。那年月,“万元户”都令人羡慕。他整这么多钱,那还得了?为此,老孙获刑十二年。您问这些事儿我怎么这么清楚?嗨,有他法院判决书为证。他自己把一份复印件拿来,让我看过。现在,老孙变成了老孙头,白纸黑字的事情到了他嘴里,却能演变成另一个版本。听他叨叨起来,他的这段经历,那简直就是六月飞雪,比窦娥都冤呢。

  顾不上跟老孙头纠缠,我赶紧离开户籍室,通过内部通道,经过一楼的走廊,去所里的值班室。今天值小班的,是社区民警老郑。我进门时,他正接待一个报案的群众。一个女的,手机被偷了。我把老郑叫到走廊,跟他小声嘀咕一番。怕户籍室这边谢强被惊动,我一说完,赶快转身回户籍室。

  有点小兴奋。户籍室抓逃犯,机会毕竟不多。有一回,我们刑侦所长韩不行到户籍室来转了一圈,说网上刚发现一个逃犯,是我们所辖区金玉华城小区的。我随口问他,这人叫啥名字。他说了他的名儿,又附加说明:男的。我马上告诉他,我刚给这人办过身份证。巧不巧!对这个人,我印象都没法不深刻。皮糙肉厚的一老爷们儿,名字却叫个“亚茹”。我马上抓过一摞刚办下来的身份证,解开皮筋,哗、哗、哗、哗,翻出男亚茹的身份证,给了不行所长。

  韩副所长的大名,当然不会叫“不行”。他是个陕北人,部队转业来所里时,先干社区民警。因为口音浓重,下社区工作,费劲,恨不得带个翻译。不知在什么事儿上受了刺激,他一气之下,要改说本地方言。可是,让一个人换口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比如“不行”这俩字儿,他就老也说不好。可是,小韩决心大,非要转换频道不可。有一阵儿,他每天一睁眼,第一句话就是:“不行!”一个人发楞时,也会莫名其妙地来上一句“不行!”别说,几年下来,他真就能说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外加发音基本正常的普通话。他社区工作干得好,搞案子也是把好手。就地提了副所长,所里就让他分管了刑侦。只是,还没提拔时,他就获赠一个外号,就叫“不行”。其实,这是大伙儿对他的“很行”的一种鼓励。

  

  拿到男小茹的身份证,不行眉毛都笑得要开花:“你给这亚茹打个电话,就说身份证办好了,让他来取。”他又专门盯嘱我:“欲擒故纵,欲擒故纵啊!”

  “行啊!”当下,我就操起座机,打给男亚茹。我告诉他,身份证办好了。看你挺着急,所以给你打个电话。我这话,也不是瞎说。补办身份证的,十个有八个都挺着急。而我记得,男小茹当时也再三打听,身份证最快要多久能拿到手。

  “我上午过不来,下午两点以后您在不在?”男亚茹说话有点瓮声瓮气,像易建联、姚明那种大个儿,胸腔共鸣比较充分。他说话挺客气,满口称谢。没错儿,他并没有生疑。

  “下午我可能不在。这样,我留给我同事,来了你找他。”我就把韩不行的电话、门牌号告诉了他。下午,他果然没来户籍室,而是直接去找了韩所。当然,进了派出所的门,他就没的跑了。

  把身份证交给韩不行,就不怕惊动了男亚茹吗?这个,我跟不行所长有过交流。不行说,男亚茹是在东莞做的案,自以为神鬼不知。何况,又平平安安过去这么了好几年。他哪儿会想到,这会儿事情烂了包,自己突然成了被通缉的逃犯了呀。

  一见我回到户籍室,老孙头又扯着嗓子喊上了:“哎,胡警官,你说说,我这么大岁数,没户口,没身份证,连个低保都办不成,也享受不了合作医疗。我都跑了这么多趟,你们啥都没给解决。不能老是这么推委扯皮嘛!”看我顾不上答理他,老孙头说着说着,竟然动了气,有点登门兴师问罪的味道了。

  “孙师,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看,就凭你那一张判决书,我们咋给你重新上户口,是不?”我扫了一眼谢强,故意应付着老孙头。这时,户籍室进来四个身着警服的男民警。俩人从内部通道进来,另俩人是从户籍室大门走了进来,几乎同时。守在了户籍室大门里的,就有老郑。

  谢强感觉到了异常,他四下里扫了一眼,立即转过身去,面朝老郑二人,把后背留给我们。

  空气似乎凝固下来。连老孙头也觉察出不对劲儿,停止了嚷嚷,看看几个穿警服的男民警,又顺着民警的视线,盯住谢强看。这时候,韩不行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扫了眼谢强,然后跟老郑他们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老郑四人也就放松下来,一言不发地向后转,离开了户籍室。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继续给谢强办身份证。当然,我已经知道,谢强没事儿了。

  

  一小时后,就接到了谢强处长的电话:“好我的姐呀,你们把谢强当逃犯了?人家回来说,伤自尊了,强烈要求胡姐摆一桌,给压压惊!”

  我哈哈大笑:“没问题。时间、地点你们定!”在派出所工作时间长了,我跟辖区各单位的保卫处都挺熟。保卫干部都是我们的重要人脉,我们经常会相互麻烦的。不过,我们跟随处长、科长们更熟一些;如果没打过交道,下面的保卫干部,就不一定都认识。不过,我不认识人家,人家却多半认识我。谁让我这儿是个窗口呢?

  一个饭局,就这么定下来了。谢强处长叫上了他们分管厂长,;我们这边呢,韩不行、老郑以及“始作蛹者”赵慧,统统参加。这叫不打不相识。

  热菜没走,就已酒过三巡。等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香嘴鱼上桌,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浓烈。男人们见了酒,都比新郎倌见了新娘子还亲。这会儿,他们纷纷端起酒杯、分酒器,捉对厮杀。赵慧也是个转业干部,军人传统也体现在喝酒上。尽管喝的是红酒,也端着高脚杯走街串巷,敬了这个敬那个。我不喝酒,谢强单独敬过我之后,走圈又来到我跟前。我端起茶杯站起身,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那会正在办户口,为啥突然把背冲着我们了?”

  “姐,你当我傻呀!我跟老郑那么熟,他进来以后,跟我就像不认识一样,我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吗?”谢强喝了杯中的酒,继续说:“一看那架式,他们就是来抓我的。我不转过身去,害怕他们把我脑袋往你们台子上摁。万一,把我牙磕坏了咋办?上次我种了一颗牙,花了一万多呢!”谢强咧嘴大笑,一张白脸已经快成红木家具了。

  高度相似,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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