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我的母亲

　　今天是母亲的九十岁生日，如果母亲还在的话，今天一定会儿女齐聚，亲友会齐，一起庆贺她的生日，老人家的八十华诞就是这样庆贺的。令我悲伤的是母亲已经在七年前离我们而去，享年八十三。今天的寿诞，其实是个冥寿，乡下有做冥寿的风俗，一个月前，姐姐就打来电话要我约请几位老亲参加母亲的九十生日追思纪念活动，主要也是借此机会聚一聚。当时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疫情。果然放开之后，身边不断有人挂阳，前天开始我也发烧了，不敢回去参加活动。

　　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外公是个瓦匠，但家里的主业还是种地。母亲参加过解放后的识字班，能粗略读懂报纸上文章的意思。那时的报纸也通俗易懂，不像现在的文章，孔夫子的卵子——纹格绉绉的。那时候，母亲趁着烧火做饭，偷偷看几眼报纸。有几回，因为专注于看报纸了，锅膛里塞进了太多的草，浪费柴禾，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当然会受到父亲的责骂。

　　母亲姊妹四人，母亲是身材最高大的一位，绝对有165，甚至接近170，但我们姐弟三个没有一个遗传这一基因的，个子最多算是中等，而我172，在男孩里面算是个子矮的了。后来我们分析与后天的营养有关，我们长身体的时候，缺吃少穿，至少有七八年，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这不能赖老人家的遗传。

　　母亲年轻的时候就抽烟，抽旱烟，一个旱烟袋，一根烟斗（我们俗称“烟挺儿”），随身带着，劳作之余就会抽上一条。看着母亲抽烟，有滋有味，很享受的样子，有一回，我偷偷拿过母亲没熄灭的旱烟，抽了两口，不想这一幕被母亲从身后看到，一个巴掌打过来，我含着烟管的嘴磕在桌角，一块肉翻了出来。那块肉条大约有半个厘米长，后来也是母亲将剪刀消毒后给我剪掉的。抽了半辈子烟的母亲，五十多岁的时候，各种呼吸道疾病找上门了，这时候不得已把烟戒了。后有听从一个老人的劝说，用牛耳朵草泡水喝，草新鲜的时候就直接采摘回来洗净泡茶，然后晒制一些，这样一年四季都不缺牛耳朵草。后来，母亲还在家里的空地上种了不少牛耳朵草。用这种草泡水喝，母亲坚持了二十多年，似乎有一点效用，这是我对中草药有一点信的地方。

　　电影盒子

　　小时候，我极为调皮，母亲愤极就会扯着嗓子骂我“八世不得下海”。我一直不懂这句话的准确含义，最近跟一位大哥级的领导讨论这件事，还是搞不懂准确的意思，不过大致的意思是明白的，就是永远成不了才，永远没出息。不过这句责骂在很多年之前就被证明我们下了海，老人家也亲眼目睹了几个子女，子女的子女，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过得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才是最值得告慰老人家的地方，这也是老人家最期待的。

　　纸短情长，区区短文难以诉说对母亲思念与感恩。

　　在母亲九十岁生日的时候，谨以此文，祝妈妈生日快乐！

　　二零二二冬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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