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儿庄战役的遗憾:汤恩伯避战放跑了日军一半部队,李宗仁气炸肺

栏目:教育管理  时间:2023-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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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于1938年3月至4月的台儿庄战役,是抗日正面战场的一次大胜。关于大捷的正面意义就不多说了,史学界已有定论。今天我们要说的是,这场战役背后反映出的问题。

  台儿庄战役固然是大胜,但是战役打得并不顺利,特别是没有达成全歼日军濑谷支队的目标,致其残部全部逃离台儿庄战场。时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对此事遗憾不止。那么原因在哪呢?

  一、蒋介石始终提防李宗仁

  台儿庄战役,是日军自山东向两淮推进、企图攻占徐州的一个阶段性作战。

  抗击日军的主要是第五战区部队,李宗仁负责指挥第五战区。徐州的战略重要性无庸多论,但李宗仁身份尴尬,因其桂系首尊之标签,历来不被蒋介石彻底信任。

  因此,考量台儿庄战役为何没有打成全胜,还要从蒋李之龃龉说起。

  抗战爆发后,蒋介石与李宗仁虽然面子捐弃前嫌共同对外,但二人之间意见之冲突、具体行动之相违,在台儿庄前后、乃至于徐州会战之中,随处可见。

  最为突出的,就是蒋介石猜忌李宗仁收买杂牌军。

  

  第五战区部队大多为原西北军,如山东省主席韩复榘所部、孙连仲所部(台儿庄战役就是孙部打的)、庞炳勋所部、张自忠所部等等。

  冯玉祥引退后,西北军群龙无首,有的被蒋介石收买,有的游离于各个派系之间,被各个派系所哄抢追逐。

  李宗仁表现出对西北军的浓厚兴趣,尤其是对庞炳勋,超出了一般上下级关系。庞炳勋奉李宗仁之命调防临沂城,亲自到徐州拜见李宗仁,执礼甚恭。李宗仁以老大哥相称,说应该捐弃前嫌,共同抗日,并许诺尽力为庞部解决各种困难。

  庞炳勋在抗日一事上态度坚决,表示决不辜负期望。但此人是个老油子,顺竿爬地提出要求,中央要把他手下的五个团归并缩编为四个团,似乎不合当下用兵之急需。

  李宗仁当即向国府军政部反映此情况,要求暂时不动庞炳勋的部队。桂系大佬为一个团的事直接向中央讨价还价,军政部自然不敢擅断,报给了蒋介石。蒋介石感到很意外,但大敌当前,只好下令不再缩编。

  后来庞炳勋所部上下对李宗仁感恩戴德,守临沂打得相当有血性。

  同系西北军的孙连仲部守台儿庄,之所以能打到伤亡惨重,一心为国自然是主因,李宗仁为西北军请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除了西北军,李宗仁对其他系统的杂牌军也是来者不拒。

  川军邓锡侯部二十二集团军请缨出川抗战,蒋介石原本命令邓部到第二战区(山西),让阎锡山指挥,阎锡山嫌川军在山西抢了晋军军火库,不要他们。蒋介石又令邓锡侯率部到第一战区(河南),谁料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也不要。程潜一口拒绝,说不要这种烂部队。

  李宗仁听说了,忙不迭地主动要来这一部川军,并对他们恩惠有加,勉励他们为国抗战。川军一路出川受到各种委屈和刁难,在李宗仁这里受到重视,自然是感佩莫名,滕县血战,川军一二二师血战到底,自师长王铭章以下全部壮烈殉国,一时间令国人刮目相看。

  蒋介石对此却甚不以然,怕桂系趁机扩充势力。后来战役进行中,对第五战区有意无意地控制部队规模,这是台儿庄战役无法扩大战果的一个重要背景板。

  二、汤恩伯消极避战

  3月23日,台儿庄战役打响,李宗仁计划以孙连仲第二集团军在台儿庄吸引日军主力,意图以汤恩伯之第二十军团前来会战,围歼日军濑谷支队。

  汤恩伯是蒋介石嫡系爱将,虽然一贯畏敌如虎,却非常受蒋介石信任,盖其因十分忠于蒋氏。

  汤恩伯原非第五战区部队,因为李宗仁辖下部队已无法完成合击日军的任务,故而调汤部会战。

  汤恩伯原本有机会在滕县围住日军,但他见日军攻势甚猛,竟然舍滕县而不顾,转兵南下,美其名曰侧击日军,其实完全是避战。这么一避战不要紧,王铭章师在滕县血战到底,不见一兵一卒来援,终至全体殉国。

  

  台儿庄战斗打响,孙连仲曾问汤恩伯,多久能来城下会战。汤恩伯信誓旦旦地说,枪声一响,一天就到了。

  结果,台儿庄激战足足5天,汤恩伯仍在枣庄以北按兵不动。

  孙连仲急电问他为何不来,汤恩伯回答说,枣庄有日军主力运动,现正在激战。

  其实哪有此事。

  至此,李宗仁第一个围歼计划泡汤,孙连仲所部三十一师(师长池峰城)与日军展开惨烈厮杀,由于装备、火力极为落后,只能以人命硬顶,死守以待援兵,伤亡甚重。

  李宗仁反复电令汤恩伯前来台儿庄援,汤恩伯仍然反复拖延,生怕加入台儿庄战局后,会被日军吸住不好脱身。

  但他也不好一直硬顶命令,拖拖拉拉,于3月30,也就是台儿庄激战七天后,才到达台儿庄以北五十里的兰陵镇。

  如果汤恩伯快速南下,仍有机会围歼濑谷支队。

  此时情况突变。

  日军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怕濑谷支队有失,从攻临沂的部队中,抽出四千精兵,由坂本顺支队长率领,向台儿庄增援,也进至兰陵镇一线。

  汤恩伯大惊,当即决定撤兵以避日军。

  堂堂精锐国军的军团长官,坐拥18倍于敌的强大兵力(第二十军团兵力达七万二千人),竟然不发一枪就要逃跑,这是何等耻辱。

  

  在五十二军军长关麟征强烈反对之下,汤恩伯才勉强同意留下阻击日军坂本支队。

  坂本支队志在增援台儿庄,不与汤恩伯多作纠缠,绕开兰陵镇快速南下,与濑谷支队会合于台儿庄。

  此时池峰城的三十一师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全师伤亡大半,所有能动的人都已经顶到一线。

  孙连仲连连求告李宗仁调兵来援,李宗仁一边电令汤恩伯迅速南下,否则无法从事。一面又电告蒋介石,要他向汤恩伯施加压力。

  多方压力之下,汤恩伯终于不敢再拖,4月5日,也就是台儿庄激战第十六天,他的部队才真正到达战场。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

  坂本支队见中国军队云集城下,自己这点可怜的兵力万难讨到好处,打着为濑谷支队掩护后路的名义,撤出战场。濑谷支队也趁中国军队拖拖拉拉、包围圈还完织成,收兵突围,撤到峄县去了。

  台儿庄大捷,我军虽然歼敌数千之众,致濑谷支队伤亡过半,粉碎了日军骄狂妄想,但此战打得并不完美,我军以绝对优势之从,竟然抓不住一万余人的敌军。

  其中关键,就在于汤恩伯连连失去战机,致使日军钻了空子,逃过了被全歼的命运。

  是谁给汤伯的胆子,让他敢于一再延误战机呢?

  毫无疑问,蒋介石难辞其咎。

  汤恩伯违抗军令,保存实力,其根源首先在于“私心”二字,同时也与国民党军队内部由来已久的派系矛盾有关。

  这种私心杂念和派系隔阂不仅使汤恩伯未能顾全大局,善待友军,甚至使他不能够对自己的部下一视同仁。这种“私心”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汤恩伯个人在道德上的自私,为人处世自顾自己,不顾他人;

  二是因国民党军队存在着浓厚的军阀意识和“军队私有”观念,高级将领普遍视军队为自己的命根子,视军队为个人前途命运的保障。为一己私利对军队倍加珍惜而不肯轻易牺牲。

  国民党内部由来已久的派系矛盾和等级差别加剧了友军之间的隔阂,影响了相互之间的协同关系。

  在台儿庄战役参战部队中,汤恩伯部是惟一的蒋介石嫡系,具有明显的优越感。李宗仁虽为战区长官,资望远在汤恩伯之上,但因其杂牌的身份而大大降低了对汤恩伯的约束力。在汤恩伯看来,自己抗命不从,保存实力的做法,恰恰符合了蒋介石遏制和消耗杂牌军队的一贯政策。从以上情况看,汤恩伯置友军安危于不顾,坐观成败,见死不救,也就毫不奇怪了。

  三、濑谷支队败而不乱

  李宗仁不想放弃全歼濑谷支队的机会,命令各军迅速追击,务求在峄县干掉这一部残敌。

  然而,日军大败之余,并没有溃散,其顽强程度超出李宗仁估计。

  不得不承认,全面抗战之初进入中国的日本侵略军,其军事素质非常精良。越是一线旅团以下之部队,无论指挥官的战术素养、战场意识,还是士兵的战斗技能,都远远超出中国军队。

  

  这位濑谷启旅团长,在台儿庄的临场反应非常敏锐。

  日军以少量兵力和孙连仲第二集团军各部猛烈对攻,台儿庄城内三十一师一直被日军炮火压制,无法出城。其他各点位也均为日军牵制,致局部战术点位反被日军包围。

  及至李宗仁指挥孙连仲其余各军,及汤恩伯军团压到台儿庄一线,濑谷启见势不妙,迅速组织撤退,丝毫不拖泥带水。

  濑谷启之撤退,实际上是先斩后奏。

  濑谷启的上司,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好大喜功,若依他的性格,决不会允许临撤军,有可能会调集兵力再对台儿庄强攻。

  日军在山东的部队固然有这样的实力——后来日军攻陷了徐州,但现在时机未到,如果硬把濑谷支队数千人死死摁在台儿庄,将有全军覆没之危险。

  濑谷启于是果断趁中国军队尚未合围之际,组织部队撤走。

  日军败退之际,士兵并没有过度慌乱,濑谷启有序地安排了前锋和殿后部队,带不走的弹药、粮秣、装备、文件,全部付之一炬。

  国军发动追击,发现日军抵抗得很是凶猛,各部都不敢过度紧逼。

  日军退到峄城后就不再继续退,而是迅速依托獐山、天柱山、黄山、峄县以东之线,重新组织抵抗,固守待援。

  这足以令国军汗颜了。

  处于败势之中,能够如此精准而有力地组织就地防御,起码证明了两点:

  第一,濑谷启对枣庄、峄城一带地形有着充分了解,知道何处适合防御,也知道战术级别行动的关键点,并能迅速采取正确行动,使己方地利最大化。客军作战,能有如此精准的判断与指挥,实在恐怖。

  第二,日军训练有素。在同时期我国国内战争中,尤其是国民党军,只要一退,基本上就是兵败如山倒,部队上下级之间无法沟通联系,士兵不听指挥,唯以逃命为要,上级军令基本执行不下去。军队战斗力的基本依托就是组织,失去组织,一切崩溃。日军在急剧的状态转换中,能够维持指挥不乱,通信畅通,军令畅通,战术动作执行有力,可见其侵华前的军队建设与训练水平,尤其是正规化水平,远远高于中国军队。

  从这个意义上说,日军在抗战初期,在正面战场屡屡以寡克众,不光是装备好、火力强,更大原因在于部队组织指挥水平远远超过国民党军。

  四、西北军打残了

  日军退据峄县一线防御,蒋介石、李宗仁均下了极大决心,一定要将濑谷支队残存的一半人马聚而歼之。

  要实现这一目的,非汤恩伯出力不可。但汤恩伯并不想冲头阵,日军就地布防,战术水平极高,明显不是落水狗,若要上去打,说不定会受到损失。

  汤恩伯只是象征性地把各军、师展开,把外围日军驱赶一阵,到峄县日军阵地后,便一触即退,不出死力进攻。

  

  汤恩伯所部五十二军军长关麟征甚有血性,强烈要求出战,亲率军部到下辖二十五师,强攻拿下九顶山阵地,结果反被日军矶谷师团派来的援兵包围,二十五师大震,迅即缩回攻击部队。汤恩伯这一下更不敢前进一步了。

  这样一来,进攻峄县、消灭通濑谷支队残兵的重任,就全落到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头上了。

  孙连仲所部在台儿庄一带血战十几天,部队伤亡太大。池峰城三十一师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只能原地休整。

  黄樵松二十七师伤亡也十分惨重,该师在台儿庄右翼与濑谷支队第十联队血战,全师伤亡达三分之二,仅剩二千人,也无力再行追击。日军对二十七师之顽强斗志十分钦佩,濑谷支队在其《步兵第十联队战斗详报》中记载二十七师之事迹:

  “研究敌二十七师第八十旅自昨日以来之战斗精神,其决死勇战气概,无愧于蒋介石的极大信任,凭借散兵壕,全部守兵顽强抵抗直到最后。宜哉!此敌于此狭窄的散兵壕内,重叠相枕,力战而死之状,虽为敌人,睹其壮烈亦将为之感叹。曾使翻译劝其投降,应者绝无。尸山血海,并非日本皇军所独有,不识他们,使自陶醉晏如,为国军所最应戒者。”

  孙连仲命张金照三十师当先锋冲击,张金照全师只有四千人,多系步兵,担心进攻不成,反被敌优势火力消灭,于是只敢逐次进攻,打打停停,这又给了日军以休整之机。

  李宗仁又把配属孙连仲军的一一零师投入进攻,但该师受汤恩伯部队之消极影响,也怕强行进攻会遭到重大损失,同三十师一样,打一打停一停,和峄县日军形成对峙之局面。

  蒋介石原以为台儿庄大捷后,国军将毫无悬念地拿下峄县,彻底吃掉濑谷支队剩下的一半兵力,不想仗打得这么艰难。

  他的德国军事顾问法肯豪森十分着急,连连催促蒋介石下死命令迅速全歼濑谷支队,否则以日军的作风,会迅速派来援兵解救濑谷。

  日本陆军师法德军,作战理念和战斗作风与德军极为相似。蒋介石深以为然,于是再电李宗仁,要求其务必于两日之内彻底解决残敌。

  想法是好的,可惜蒋介石并不知道一线情况。西北军打残了,没有足够战斗力了,而汤恩伯出工不出力,只会顺风捡漏,这仗还怎么打?

  李宗仁亲眼目睹汤恩伯一路消极避战,几乎气炸了肺,一度对汤恩伯说,如果再避战,就照韩复榘之待遇处置(韩复榘不守津浦路,被蒋介石下令枪毙)。但也只是说说气话,汤恩伯仍然不肯出力作战。

  李宗仁终于冷静下来,回电告蒋介石说,我军追击阵线过长,处处薄弱,连日攻击,甚难成效,欲彻底消灭敌人,事实上恐难如愿。拟在包围线上配置少数监视兵,将主力分别集结于便机动之位置,无论敌由何方增援,均可应付裕如。此为职等连日在前方实地观察,认为迅宜改用之战法原则。

  蒋介石见李宗仁说得如此恳切,也只能见好就收了。

  如德国顾问法肯豪森所预料,日军虽在台儿庄吃了个小亏,仍然不放弃进攻徐州的战略意图,4月上旬,日军调集九个师团的兵力,占其关内全部陆军的三分之二,全部投入进攻徐州的战役,濑谷支队很快被日军大队救出,几乎是踩着死亡边线,捞回了一条命。

  回顾台儿庄战役前后,这支罪恶的侵华日军,原本是可以被我彻底吃掉的,永远钉上军事耻辱柱的。

  造成如此大的失误,汤恩伯首当其冲。

  而讽刺的是,蒋介石通令表彰台儿庄大捷将领,授予青天白日勋章之名单,除了孙连仲、冯安邦、黄樵松、池峰城、田镇南等血战抗敌的有功之将,汤恩伯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蒋介石什么时候能忘了自己的心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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