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频繁洗手的女孩：还有多少心理生病的孩子，在等待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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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欧阳婷 江昌法 章清清 实习生 陈婧雯

　　瞿扬众是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永顺县荣众留守儿童学校校长，2008年，他和妻子张荣筹办了这所学校。他在教学实践中发现，比起小学时期，青春期的留守孩子更容易出现负面情绪，甚至会因此伤害自己，于是，瞿扬众开设了初中部。

　　根据中科院心理研究所发布的《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19-2020)》显示，青少年抑郁检出率为24.6%，其中重度抑郁为7.4%。《2022国民抑郁症蓝皮书》指出，青少年抑郁症患病率为15%-20%。在抑郁症患者群体中，50%为在校学生，其中41%曾因抑郁休学。青少年抑郁症77.39%与人际关系有关，69.57%与家庭关系有关。青少年抑郁症是青少年自杀的主要原因。

　　而近日江西胡某宇事件真相揭开的同时，不少人意识到，青少年心理健康早已不仅是医学问题，更是家庭、学校和社会共同面临的问题。

　　▲在荣众学校举办的“梦想舞台”活动中，张荣正在带领孩子朗读心愿。

　　抑郁的孩子

　　老师发现她“越来越不对劲”

　　“我们现在有9个年级，740余名学生，留守儿童的比例超过90%。”瞿扬众介绍，荣众留守儿童学校已经有3届初中学生毕业，“学校的成绩在全县位于中上游，不少孩子进入县城最好的高中就读”。

　　为了能够及时发现学生的情绪变化，瞿扬众要求学校老师都要接受心理健康知识的培训，在日常工作中，必须要有意识地关注孩子们的心理健康，及时疏导。去年，有老师向学校报告，班上有个女孩子琳琳(化名)总是不开心，“开学一个月，没怎么见她笑过，和其他同学也不交流”。学校的心理健康老师张荣迅速反应，为琳琳做了心理健康评估，发现她的心理情况不容乐观。

　　瞿扬众立即通知了琳琳的妈妈，建议她带着孩子到更为专业的心理健康诊所检查。但琳琳妈妈并不理解，拒绝了这个建议，带琳琳回家休息了一周后又把她送回了学校。接下来一个月，老师发现琳琳“越来越不对劲”，之前只是不开心，可现在她上课精神不集中，周围人叫她也没有太多反应。

　　瞿扬众又一次把琳琳的父母叫到了学校，向他们解释：“我们的身体会感冒，精神也会感冒，也是需要治疗的。”

　　经过专业检查，琳琳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很大原因是父母长久没有陪伴在琳琳身边”，医生建议家长多陪伴孩子，更加关注她。

　　“很多留守孩子的父母觉得为孩子提供丰富的物质条件就可以了，但孩子们更希望能够得到精神上的富足。”瞿扬众说，孩子们得不到情感的表达和纾解，滋生了心理负面情绪，长此以往，容易积累成心理疾病。

　　▲在荣众留守儿童学校，张荣会定期为孩子们上心理健康课。

　　据中南大学湘雅公共卫生学院2020年调查显示，湖南省有16.7%的学生存在严重心理健康问题，其中，17.1%的城市中学生、15.2%的农村中学生存在轻度以上抑郁。浏阳市脑科医院2021年曾对辖区内3530名青少年进行心理筛查，结果显示，调查对象中轻度抑郁者占20.70%，中度以上抑郁者占11.64%，2020年到医院就诊的18岁以下青少年为1968人，2021年为6088人，一年时间增长了3倍；浏阳市内某心理咨询室接待的个案中18岁以下的占80%，全市存在心理健康问题的青少年呈年龄越来越小化趋势。

　　焦虑的孩子

　　一下课，她就到厕所不停洗手

　　湖南省第二人民医院临床心理科副主任医师谌益华接诊过一名16岁的高中生小涂(化姓)，她在小学和初中时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但到了高中，学习变得吃力，成绩也不如以往，于是她开始自我怀疑，自我怀疑以后又变得更加努力，但总是达不到自己的目标。于是，小涂产生了自我否定，情绪变得低落，干脆放弃努力，最后发展到不想上学。“她告诉我，在学校也听不懂，每天都是发呆，心里很难受。”谌益华说。

　　在谌益华的治疗下，小涂最终增强了自信心，学会正确地评估自己的能力，重新回到了课堂。

　　刘婵是常德市桃源县家庭教育指导中心的一名老师，她曾在桃源县一中任教20余年。工作多年以来，她察觉到，有负面心理情绪的孩子越来越多。2022年，桃源县参与了全省学生心理测评，结果显示，影响中小学生心理健康的主要因素有学习压力、社交压力、家庭关系压力，“这和我们在工作过程中观察到的结果是一致的”。

　　▲刘婵正在给孩子们上心理健康课。

　　在长沙一中学工作的古月(化名)也有同感，一次，她察觉到班上有个女孩子小娟(化名)总是在课间到洗手间清洗自己的眼镜，洗完眼镜又接着洗手，“从夏天洗到冬天，次数越来越频繁，手也冻得通红”。不仅如此，小娟也更加敏感了，一次她在课堂上回答问题，“回答得很好，也很幽默，班上的同学都笑出了声”，但小娟却以为同学们在嘲笑自己，哭着问老师是不是自己回答错了，同学们在笑话她。古月只好请同学们解释清楚，这才打消了小娟的自我怀疑。

　　原来，小娟的爸爸妈妈有了二孩，把更多的精力给了尚在襁褓中的二宝。心理高度敏感的小娟认为爸爸妈妈不再爱自己了，而原因是自己“不爱干净，不卫生”。于是，小娟开始利用课间清洗自己身边的物品、洗手，希望能让爸爸妈妈再来关注自己。

　　喊疼的孩子

　　他总喊“身体痛”，但检查又没问题

　　“我们在临床中发现，如果孩子心理方面出现了抑郁症状，生活中会有很多表现，比如经常说一些消极话语；老是觉得做这个事情没意思，做那个也没有劲；所有人对他都不好，什么事情对他都不公平，甚至想自杀等。”湖南省儿童医院儿童保健科副主任医师丁大为介绍说，孩子在身体方面也会出现一些异常，比如食欲不振、失眠、容易做噩梦，还有经常喊身体疼。

　　“一些孩子来看病老是说头晕头痛肚子痛，有些说不上是哪里痛，总觉得身上不舒服。”丁大为说，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先要来医院排查一下是不是身体方面真的有问题，如果不是，就很可能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当孩子出现上述“反常变化”时，家长的看法和反应将对孩子产生很大影响，一定要注意避免一些误区和偏见。

　　误区一

　　都是孩子的问题

　　孩子出现心理方面的问题，有遗传因素，但大部分跟家庭环境和父母的教养方式有关系，比如粗暴教育、缺失关爱等。如果父母不反思，家教方式不改变，即便孩子的情况在就医后能得到一定改善，但迟早还会再次出现类似的问题。

　　误区二

　　心理疾病短时间可治好

　　一些家长认为，孩子有心理疾病去看一两次心理医生就能解决。实际上，心理方面的问题往往比躯体方面的疾病解决起来更加复杂，所需的时间更长。

　　误区三

　　忽视情绪

　　临床发现，很多孩子都曾向家人反映过自己的情绪变化等问题。但很多家长却归结为“不适应”“与同学相处不融洽”等原因，孩子的问题没有得到及时有效处理。

　　“孩子出现心理问题是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不单单是孩子能力的不足。”丁大为建议，家长首先要加强自身学习，主动学习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科普知识，以便在孩子出现早期症状可以及时察觉。

　　生病的孩子

　　他表面是笑着的，心里却在哭泣

　　青少年们的负面情绪往往隐秘而不可说，因为在不少成年人看来，孩子是没有痛苦的，但现实并非如此。

　　谌益华说，小孩子的行为有时难以自控，很多都是一时冲动，及时发现还好，没及时发现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比较激烈的方式就是突然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去上学，你一说他，他有时候就会有极端行为，比如砸东西、扯头发、用刀片划伤手臂、哭、离家出走等”。

　　“和外向的孩子相比，内敛的孩子出现负面情绪一般是自己消化，不愿意同别人讲。”路得是国家注册心理咨询师、中国心理咨询师专委会委员，创建了长沙县天一青少年成长公益服务中心。她告诉记者，最令人担心的是双重人格的孩子，他给人的印象很乐观，但实际上正按他计划的步骤准备自杀。

　　这些负面情绪积累在一起，最终让青少年的精神生病。

　　瞿扬众说，有些孩子表面上是笑着的，“可心里面却在哭泣”。因此，在学校定期的仪容仪表检查中，学校老师还要关注学生们的手臂上是否出现了自残的印迹。

　　对有心理负面情绪的青少年而言，父母是其得到帮助前极为关键的一环。很多家长只看到孩子的行为表现，把问题简单定性为不爱学习、青春期叛逆或者意志力薄弱，动画片导致青少年的抑郁之路“道阻且长”。

　　古月曾经有一个学生，早在初二上学期，她就通过这名学生和其他同学交流时脸上的表情，以及交代他一些事情时他的反应，“感觉到不对劲了”。等到了初二下学期，古月感觉这个学生的情况更严重了，于是，她建议家长带学生到医院检查。但家长不当回事，甚至更多的是愤怒和排斥，“他觉得老师是不是因为孩子成绩差，不喜欢他的孩子，在针对他”。

　　等到初中毕业后，古月接到了这个家长的电话，孩子被查出重度抑郁，需要休学治疗。

　　谌益华说，当孩子出现负面情绪时，首先要冷静下来耐心地倾听孩子内心的想法，不要先入为主和习惯性思维，而是学会理解、接受和包容；同时，也不要一味地去指责、批评，一定要了解清楚以后根据情况分别进行心理疏导、看病治疗、营造和谐家庭氛围等。

　　▲天一公益在开展家庭心理学沙龙，守护青少年心理健康。

　　爆发的孩子

　　他及时被发现，他却再也回不来

　　2019年的一项数据显示，全世界10%至20%的儿童和青少年患有精神卫生方面的疾病，其中，占总数一半的精神疾病初发于14岁前。自杀是15至19岁青少年的第三大死亡原因。

　　有些孩子在沉默中选择了爆发，他们中，有些人及时被发现，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

　　刘婵曾经遇到过一个学生，这个学生很聪明，但曾经因为抑郁症和焦虑休学，回到学校后又产生了厌学心理，同时生活没有目标感、价值感，自杀意愿非常强烈，“他说，不知道活着干什么”。刘婵一边胆战心惊，一边帮助这个学生，时常关注他的情绪，关注他喜欢的事，有意无意地多和他聊天；在班上给他安排公共任务，找到亮点就表扬；并且对他的家长进行家庭教育指导。

　　在刘婵的努力下，这个曾经大热天穿外套戴口罩到新班级的学生在一个学期里发生了巨大变化，到期末时，他还主动参加学校艺术节的表演。

　　“我们曾经救回了一个跳楼的孩子，他后来告诉我们，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家长和老师的关注。”路得说，这个孩子觉得大家都不能理解自己，总是认为“老师和家长是穿一条裤子的”，那天被校长批评，情急之下选择了跳楼。但当真的站在了楼顶时，他害怕了，“不想跳了”，可楼下有上百人正在围观，“感觉不跳也不行了”。

　　最后，这个孩子被救了下来，路得对他进行了心理疏导，安抚了他的情绪，也和家长、老师进行了沟通。

　　“当孩子在接受专业的心理疏导治疗时，医生应在不影响孩子的情况下及时地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家长。”谌益华表示，有关部门要普及心理学、精神卫生的相关知识，提高家长、老师和孩子对心理学、精神卫生的认识，并创造一个宽松的环境。

　　路得认为要加大对心理与法治知识的科普力度，提高学校老师、家长和孩子心理健康知识水平；同时，还要尽快建立心理疾病医保体系，尽早把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服务纳入医保目录，并统一心理疾病界定、诊疗标准以及报销比例。“学校则要增加心理健康课，配备一定数量的心理健康教育专职教师，并安排形式多样的生命教育、挫折教育。”

　　各方说法

　　：家校社协同发力，呵护青少年心理健康

　　“在前两年，我们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案例，得益于部门的联动机制，做到了‘学校吹哨、部门报到’，守护了孩子的生命安全。”常德市桃源县副县长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当时，一乡镇中学的两个学生到了返校时间却没到校，班主任立即联系家长，其中一位家长说孩子曾与家里发生争吵。班主任马上向校长汇报，校长随即向求助。在5分钟内组织公安等部门展开搜索，通过“天眼”找到了两名学生的活动轨迹。最终，搜寻人员在山上一座废弃的祠堂里找到两名学生，当时，他们正准备用鞋带轻生。

　　事件发生后，该乡镇的家庭教育指导站对孩子进行了心理危机干预，并要求当事家长返乡陪伴孩子。一个月后，汤赛男组织县家庭教育指导中心的心理咨询师和家庭教育指导师到家里为孩子进行了进一步的心理疏导，同时对家长进行了家庭教育指导，并且定期回访，对孩子及其家庭进行全面的跟踪帮扶。“目前，孩子的家庭关系已经非常融洽了，孩子顺利进入了高中。”

　　“孩子们的心理健康水平在下降，这是一个客观事实。”汤赛男说，呵护孩子的心理健康，保护孩子的生命安全，一方面要从社会面健全保障机制，一方面要加强家长的教育，使家长具备更多的家庭教育知识，学习更多的心理健康常识。

　　为此，2017年，在县委县重视和支持下，汤赛男率领县直各部门积极探索家庭教育工作新路径，经过一系列实践，桃源县家庭教育工作体制逐步完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阵地不断拓展、家庭教育指导实践活动日益丰富，主导、多部门协作推动家庭教育工作的崭新格局已经初步形成，“家长的学习更自觉了，学习氛围更浓了，家长们在日常生活中交流家庭教育的内容也多了”。

　　汤赛男说，对于已经形成心理疾病的学生，学校会联合家长积极配合医院的治疗方案，形成合力。而作为机构，同样会积极作为，尽量避免极端事件的发生。但是万一不幸发生，绝对不推诿责任撇清关系。在事发当时会尽全力抢救。在事后会从社会面进行心理危机干预，开展更深更细面更广的关爱工作，建设机构，组织力量，提升全民的心理健康水平。

　　▲常德桃源县副县长汤赛男介绍桃源县的家庭教育工作。

　　“切实提升浏阳市青少年心理健康水平迫在眉睫。”2022年，作为浏阳市政协常委，浏阳市妇联党组书记、主席熊赛同样关注到了青少年心理行为问题呈上升趋势，为此，她提出了《高度重视 联动发力 切实提升青少年心理健康水平》的建议。她建议，要推动部门形成合力，落实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要求，推动形成“党委统一领导，部门各负其责，全社会积极参与”的工作格局，统筹解决好心理健康教育师资、阵地、筛查、常态教育、综合干预等问题；要强化家校协同共育，把心理健康作为青少年全面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提高学校、家庭对常见心理健康问题早期识别和共同干预的能力；要开展心理健康普查，落实教育部关于“将抑郁筛查纳入学生健康体检”的要求，全面真实掌握我市青少年学生心理健康状况；要实施建档分类服务，对于识别和筛查出来的“特殊”学生，要做到“一生一档”、分类服务。

　　熊赛的建议得到市委市的高度重视，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新时代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实施意见》，制定了《浏阳市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工作方案》，明确工作开展的基本思路和工作保障。相关部门精准发力，高频调度，深度融合，高质联动，确保工作的开展。

　　经过一系列工作的开展，浏阳市关于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熊赛表示，目前，心育教师队伍不断壮大，现有心育教师208名，千人规模以上学校配备专职或兼职心理教师1名以上；心育培训机制不断健全；心育疏导效果不断明显；心育工作氛围不断增强，构建了家校社“三位一体”的“大教育”格局。

　　律师：在胡某宇案件中，学校有3方面的过失

　　“我国多部法律规定，学校对于在校未成年人的安全具有教育、管理和保护责任。”湖南天地人律师事务所律师陈超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二百条规定：“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在学校或者其他教育机构学习、生活期间受到人身损害，学校或者其他教育机构未尽到教育、管理职责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以胡某宇案件为例，目前根据新闻披露出来的细节，学校有3个方面的过失。”陈超解释，首先，“学校的监控设备和布置不够完善”，导致胡某宇失踪后，警方无法完全明晰胡某宇的行动路线；其次，不管胡某宇是翻墙外出还是自行外出，“学校对学生行动的监管力度不够”，“如果是翻墙外出，则证明学校的硬件设施不完善”；最后，“老师对学生心理健康的关注度不够”，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第十六条规定：“各级各类学校应当对学生进行精神卫生知识教育；配备或者聘请心理健康教育教师、辅导人员，并可以设立心理健康辅导室，对学生进行心理健康教育。学前教育机构应当对幼儿开展符合其特点的心理健康教育。……教师应当学习和了解相关的精神卫生知识，关注学生心理健康状况，正确引导、激励学生。地方各级人民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应当重视教师心理健康。学校和教师应当与学生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近亲属沟通学生心理健康情况。”

　　“但同时，也要考虑胡某宇的个人原因。”陈超表示，早在2002年，为明确了学生伤害事故与责任、处理程序、事故损失的赔偿、责任者的处理等事项，教育部就发布了《学生伤害事故处理办法》。《学生伤害事故处理办法》第十二条规定：“因下列情形之一造成的学生伤害事故，学校已履行了相应职责，行为并无不当的，无法律责任：……（四）学生自杀、自伤的；……”

　　“因此，需要由法院来认定，学校对胡某宇自杀承担赔偿责任的比例。”陈超补充，胡某宇的死亡与部门、父母是否有关，也同样需要证据供法院认定。

　　编后

　　它是病，需要被看见、被重视

　　这段时间，随着江西胡某宇事件真相的揭开，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就成为了一个社会热点。

　　不少家长不免心里捏了把汗：不会我家孩子也有心理问题吧？怎么能够及时发现？如何帮助他们康复？据北医儿童发展中心所发布的《中国儿童自杀报告》中显示：我国每年约有10万名青少年死于自杀，平均每分钟就有2个孩子死于自杀，8个自杀未遂。据北京大学儿童青少年卫生研究所发布的《中学生自杀现象调查分析报告》中显示：每5个中学生中就有1人曾考虑过自杀，占样本总数的20.4%，超16%的学生都有轻生念头，而为自杀做过计划的占6.5%。

　　青少年因心理问题自杀，是个沉重的议题。这样的悲剧，近年来频频发生。年轻的生命身体健康、前途大好，却自己选择戛然而止，让人觉得难以理解。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孩子的性格起源于家庭、显现于学校、成熟于社会，这是一个孩子性格成长的三个步骤。因此，心理健康教育和生命教育不仅是家长和学校的事，而是整个社会的责任，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不要让青少年“在身影消失后，心才被听见”。

　　而作为最普通的大众，我们最需要了解的就是会导致青少年自杀的抑郁症不是绝症，它只是一种普通的疾病，它需要被我们看见，也需要被重视，不需要我们的恐惧和误解。

　　原标题：《课间频繁洗手的女孩：还有多少心理生病的孩子，在等待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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