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泷：蓦然回首

　　蓦然回首

　　文/ 马泷

　　蓦然回首，

　　曾经那么风光无限的职业选择，

　　如今已是门前冷落鞍马稀。

　　蓦然回首，

　　一个机构的荣誉，

　　根本无法改变建筑设计日渐衰落的现实。

　　蓦然回首，

　　设计与管理的十年历尽千帆风雨兼程，

　　归来仍有少年之梦。

　　蓦然回首，

　　何不给即将半百的自己一次再出发的机会，

　　直至建院百年。

　　蓦然回首，

　　曾经向国际大师学习良多，

　　如今更执着于中国的原创设计。

　　蓦然回首，

　　有太多年追随功能，

　　如今用心于人文、艺术、社会、城市。

　　蓦然回首，

　　传统建筑的文脉如何传承，

　　或许我们的未来需要回头寻找。

　　蓦然回首，

　　时势呼唤一些建筑师站出来承担主流建筑设计的历史责任。

　　2011那年我四十岁，刚好带团队完成了深圳机场T3、珠海歌剧院、钓鱼台芳华苑几个重要建筑，又适逢北京院的全面国企改革，成为改制后第一任四院院长，开始以一名管理者的身份观察和思考建筑。八年任期，四院发展一如往昔（四届年度金奖、三届年度银奖），凤凰传媒中心、侨福芳草地、桂林新机场、腾讯北京总部、中信大厦、小米总部、大兴国际机场相继落成。四院设计开始从机场一枝独秀，逐步开拓超高层建筑和科技总部园区领域的优势，同时研发出一套基于建筑工程图纸数字化、系统化、产品化的智能设计框架，两度赢取全球BIM设计最高奖。然而我内心的焦虑感也在增加，犹如陈丹青在《退步集》中的警告——“在虚伪的进步中可怕的退步”。我想这种意识来自于时至今日，外方建筑师仍然赚取着中国设计院数倍的费用，获得着几乎全部的社会名誉，却不会涉足繁杂冗长的施工图和施工过程，承担任何建筑的终身责任。

　　我逐步意识到，经营好一个部门或是每年按计划完成既定产值，根本改变不了建筑设计日渐衰落的现实。其实，在地产商的设计清单中，也根本找不到国有大院的影子，因为他们眼中的北京院其实是个施工图大院。每每想起我们无缘在政府主导的国际竞赛中获得与国际事务所同台竞争的机会，高水平的建筑设计被业主在低价竞争中贱卖，我就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其实那些中国建筑界的精英在中小型项目中展现出的才华让我敬佩，但是中国还是需要有一些建筑师站出来去承担主流建筑设计的历史责任。

　　

　　大兴国际机场、中信大厦、侨福芳草地、阿里巴巴北京总部

　　我们显然有别于中国建筑设计洪流中的三股成功力量——国际大师事务所、中国明星工作室、著名大学建筑学院，也不甘心成为国有大院的典型施工图机构，而是植根于深厚的建筑文化和技术积淀，得益于十几年向国际大师事务所的深度学习，执着于思考中国原创设计的现在，也希望在蓦然回首间，遇见中国建筑的未来。

　　2019那年正值北京院成立七十周年，也是我的第四个本命年，在北京电视台恢宏的演播现场，我突然思考起一个问题：建院百年的时候我在哪里？我可以像我的老师刘力大师和马国馨院士那样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吗？何不任期届满重回工作室，给即将半百的自己一次机会？

　　

　　北京建院成立七十周年晚会

　　

　　我的五十岁

　　在邻近的时间，我应邀作为“三联人文城市奖”的提名人参与到中国建筑人文作品的评选。让我惊讶的是，在设计院外的广阔世界，一批充满情怀的原生中国设计力量正在孕育成熟，并且深刻影响着中国社会，而我们周围的很多同事还在为低价竞得的施工图项目沾沾自喜。

　　

　　三联人文城市论坛

　　也是在这段时间，我和徐全胜总在线上一起完成了清华三年级大师班的教学工作，感受到新生代建筑学子的锐利，也感到他们的无奈。听说建筑学院已经鲜有同学毕业后来设计院工作了，曾经让人尊敬的业主也不再招收建筑学毕业生。

　　

　　清华大学网上授课与评图

　　凡此种种涌上心头，于是2020年初，我最终在大家的支持下重新组建了工作室和高层建筑研究中心，汇集了十几位志同道合、风华正茂的中青年建筑师，开始在重大项目的原创设计领域二次创业，我终于可以再次专心于设计了。

　　

　　▲成立之初的工作室

　　No.1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谈起难忘的建筑经历，还要从北京申奥工作说起，那时我跟随马国馨总成为奥申委建筑部的核心成员之一，除了每周向一个单向体育联合会代表团展示场馆设计构想，就是规划四大场馆的设计框架（国家体育场、国家体育馆、国家游泳中心、奥体中心体育场）。整个团队踌躇满志，大有奥运建筑舍我其谁的豪情。然而在2002年的国家体育场国际竞赛中，北京院以原创第二的超水平发挥输掉了比赛，也使我失去了在体育建筑中前进的方向。

　　

　　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规划方案

　　》协同工作体系与模数标准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从此我告别体育建筑转向机场设计。其实这两类公共建筑的核心都是复杂人群流线的问题，但我体验最深的还是先进的协同工作体系、0.01mm的设计精度、标准化产品化的建筑模数。历时四年，我们在与外方团队长时间的共同工作中极大拓展了视野和能力，由此形成的现代工作方法至今影响着我们的思考方式。

　　

　　竣工时的北京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

　　

　　我每次在T3飞机起降时的习惯动作

　　》建筑不一定需要工业化的思考逻辑

　　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竣工的同时，我们中标了深圳国际机场T3航站楼的设计，此时设计团队已经承担着大部分的建筑工作，Fuksas先生领导的国际团队更像是艺术总监，为我们的功能方案画龙点睛，提出创意性的空间建议和艺术指导。深圳T3追求的不再是机械标准，而是希望自由的曲线流动起来，最终完成的航站楼如同一座未来建筑自由延展于山海之间，蜂巢表皮全方位包裹，每个方向都有自然光透过，整个建筑内部处于用光影营造出的戏剧性环境中。

　　

　　从塔台上俯瞰深圳国际机场T3航站楼

　　

　　我每次从深圳T3出发时的习惯动作

　　》有时候方法比经验更重要

　　北京T3和深圳T3同时被世界著名的建筑机构评选为125年来世界上最重要的125座建筑，它们教给我截然不同的思考方法，结果却是殊途同归。我的确很兴奋但不是自豪，因为那不是我们的设计概念。正在这个时候，我获得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朱小地总邀请我共同设计珠海歌剧院。完成了两座世界级机场的我此时已经有了自信，即使并没有真正实现过一座剧院，并不妨碍我们创造出与海天环境相和谐、与剧院功能相匹配、成为城市灵魂的建筑，事实证明好的设计方法加上专业的设计顾问，没有什么是完成不了的。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中国建筑的未来需要回头寻找

　　正当我们如醉如痴地用三维参数化诠释最现代的深圳机场和珠海剧院之时，我获得一个设计中国当代中式建筑的机会，只是当时并未意识到，这其实正是中国建筑师的优势舞台。钓鱼台芳华苑谦和静谧、温文尔雅，用当代中式语言去呈现出一座古典园林式建筑的典雅，运用现代材料技术和工艺水平满足当下使用需求，表达中国传统建筑意境，建筑落成后举办过多场国际重要会议和接待。

　　

　　首层贵宾入口接待过丹麦女王的首访，二层湖畔露台聆听过普京总统的琴声

　　

　　亚投行AIIB在钓鱼台芳华苑成立

　　No.2

　　与中国的科技互联网先锋一起成长

　　四院团队在十年的时间里步步为营，为华为、苹果、中兴、腾讯、阿里、小米、金山、微信、奔驰、美的、浪潮、凤凰、百度、美团、抖音等众多科技公司设计了新科技总部和园区，成为智慧建筑领域的中坚力量。同时，在原创设计领域我们连续在竞赛中赢得了多组重量级科技园区的原创设计，如小米总部、798FLC、浪潮大数据中心，终于有机会可以展现自身的设计想象力和建造控制力，形成了我们关于科技园区的核心设计理念——密度街区、连续平面、智慧立面、近地空间。

　　

　　华为、中兴、阿里、美团的科技园区

　　》向建筑教父学习思考腾讯全球文化创新中心是由我们与大都会（OMA）建筑事务所联合设计完成，这也是我第一次直面库哈斯的设计哲学。180mx180m的建筑总体造型为简捷完整的1/4立方体，经过角部切削极具雕塑感。单层平面达到3.3万㎡，结构最大悬挑 81m，建筑空间在共享与冲突中激发无限可能。我全程体验了设计想象力的生成与实现，以及一个有追求的业主可以带给建筑的更多可能。

　　

　　腾讯全球文化创新中心的超级平面

　　

　　我们与库哈斯先生在会议中

　　》感受科技的极致思维和成长速度

　　小米总部是我们在国际竞赛中原创中标的大型科技园区，建筑采用正南北布局，八栋办公楼横纵编织，使群体造型丰富时尚，获得更多自然采光、通风和景观视野。标准的楼体形态，简约的设计风格，使建筑在有限的投资和时间内获得了建造的高品质。四个彼此连通的下沉庭园将阳光和空气引入地下层，以柔软的山水景观将建筑及有限的室外空间融合在一起。

　　

　　小米十周年庆典

　　

　　小米成为最年轻的世界五百强

　　》当艺术工厂遇到科技园区

　　798艺术区FLC中心是轻盈的、通透的、优雅的、流畅的，在南北绵延300余米的绿化用地中四栋塔楼交错布置，使视线、景观、阳光、空气互不打扰。设计师十分节制地通过不对称出现的圆弧转角处理，让建筑造型增加了灵动和神秘感，所有的建筑首层空间通透、视线连续，下沉庭园和绿化坡地丰富了建筑与自然关系。在展览季，艺术中心、办公大堂、餐厅以及广场都可以成为绝佳的展示场所。

　　

　　从798的厂房街区东望FLC

　　

　　雪中的798艺术区FLC中心

　　》把制约转化为制胜青岛浪潮大数据中心的建筑造型是基于周边异常复杂的日照限高条件和交通条件，以及在居住城市环境中如何赋予大型建筑宜人的尺度。建筑通过一系列理性分析和艺术化处理，在符合规划对建筑高度、退线距离、 空间形态、 交通组织、市政设施、 功能布局等方面的设计要求的同时，恰当地平衡了本项目以人为本、环保绿化及低碳办公的原则，把地块的最大潜能发挥出来，将城市与建筑的规划限制条件转换为特有的建筑造型语素，赋予艺术手法的处理，最终将建筑塑造为一个趣味无穷的独特形象。

　　

　　苛刻的日照控制线成就了盘旋而上的景观步道

　　

　　青岛浪潮大数据中心即将竣工

　　No.3

　　走向未来都市的必然

　　记得在我升任院长之初，为四院设定过几个目标，其中之一就是，四院不能没有机场，也不能只有机场，那么如何做到多元优势发展呢？我们实际是在不可能中（北京限制高层建筑）发展出一个优势领域——超高层建筑设计

　　

　　高层建筑研究中心参加全国建筑展

　　》全球BIM最佳实践奖第一名

　　北京CBD远洋与汇丰银行总部

　　

　　405m高的CBD_Z6是北京的第二高楼

　　

　　优雅流畅的北京CBD远洋与汇丰银行总部

　　》跟随建筑大师探索艺术边界微信是现代社会最重要的公共社交软件，因此其建筑也不可避免具有极强的公共性和创新性。广州微信大厦将城市公共空间由地面引向空中，并通过桥形平台一直延伸到珠江。207m的主楼竖向采用三明治构型，中间是丰富多彩的建筑艺术和垂直绿化空间，自动扶梯与楼梯将人们不断连接向上，直至塔顶。塔楼水平方向结合避难层空间，设计出充满独立体量的艺术单元和交流场所，在超高层写字楼中体验出社区建筑的人文空间。

　　

　　广州微信大厦结构封顶

　　

　　与努维尔先生在会议中

　　》跨越千年的长安情结西安超高层综合体设计为团队2020年原创中标的重大项目。关于环境的历史调研显示，用地位于大唐盛世的长安城永阳坊，传说寺内建有百米高塔，并一直是长安城最高的建筑。我们在设计之初发现，红线用地为不规则三角形，如果依据现有环境和高层结构特征布局，建筑形体应该为三角形，但我们深究古今长安图纸，在极其困难的总图条件下采用了正南北方形收分平面，与千年古都实现时空对话。同时我们还确信新建筑不应该简单模仿古典塔阁形式，而是一定要用现代建筑艺术手法和材料、工艺，传承大唐古塔的神韵和雄风。

　　

　　西安500m超高层原创中标方案

　　

　　塔冠用现代设计手法诠释古典建筑意蕴

　　》与天最近的一次设计畅想

　　这似乎是一个关于人类建筑乌托邦的理想，但是随着中国城市化率超过60%，一线城市的聚集效应更加突显，同时高层建筑的建造技术和安全措施日臻成熟，成本大幅降低。事实上核心城市的超高层时代正在到来，这需要城市规划、城市设计、区域导则、建筑设计做好前瞻性的准备。未央塔研究项目中，建筑低区360m采用中空结构，有效提高整体建筑的长细比，其平面八角形造型脱胎于中国古典的塔阁，有着一流的稳固强度和风动数据。由塔底端螺旋上升的外部造型自然天成，内部共享中庭更加描绘出震撼的空间环境。

　　

　　北京CBD核心区中1080m的未央塔

　　

　　▲中央塔的平面模式与结构逻辑

　　No.4

　　功能技术为本，文化艺术为魂

　　在设计院里前辈们习惯传授关于功能和技术的知识，如何巧妙地解决这些问题我们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时至今日我总是渴望更上一层楼去探讨社会、城市、人文、艺术层面的建构，以及如何去塑造人们心灵的场所。这些设计需要投入更大的时间成本去精细研究。由于造价宽松，往往有条件实现一些更新更好的材料，外部制约因素的减少有助于实现设计理念和创新空间。文化建筑培育的是观念而不是产值，我们必须养护一方适宜其生长的土壤，然后用心耕种。

　　

　　国家植物博物馆、横琴文化艺术中心、北京灵山艺术酒店、国家速滑馆设计方案

　　》让建筑无形，让感知凝聚

　　一方15mx15m的用地，一座300㎡的建筑，四周老建筑的环绕使用地充满冲突。BIAD之眼应该是清澈明亮的，可以洞见未来，而不是一个陷入沉思、归于内敛的方盒子。于是我们把所有见棱见角的空间融化了，形成一个有张力的方圆合体。半通透的玻璃使室内行为若隐若现，消失的结构让人们忘记了建筑属性，双层呼吸幕墙和人工新风温湿度控制使其犹如一个小小的太空舱，旋转楼梯自精致的中庭盘旋而上，柔和的天光从中庭洒向地下空间。

　　

　　老建筑环绕中的BIADEYE与思想广场

　　

　　BIADEYE的双层幕墙遮阳系统

　　》秋水共长天一色大梅沙海岛艺术中心位于深圳市大梅沙湾的海面之上，它以仅高出海面19m的洲仔岛为母题，是一块极其稀缺而敏感的用地。设计将保护海洋资源为前题，让开十分狭小的海岛资源，选择围绕其外侧形成一座半环建筑，其不锈钢支撑结构植根于大陆架，远观近乎消隐。建筑一侧连接石滩并深入水下，另一侧逐步升起跃然海上，自然让开登岛码头。从大梅沙海滩望去，隐于海岛身后的漫反射金属表皮柔和灵动，融入广阔的海天环境。建筑内部包括一座未来海洋艺术中心、海底餐厅、海洋主题精品酒店。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深圳大梅沙海洋艺术中心与洲仔岛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腾冲虽然偏于西南一隅，却是中国高级别的对外交流中心和旅游目的地。腾冲国宾馆选址得天独厚，背依青山面向绿水。建筑采用疏密有致的院落式布局水平展开，当代中式设计手法与腾冲当地的民居风格相融合，探索在地建筑如何转化为满足现代生活的载体以及现代木结构建筑的设计手法，同时满足国宾接待的各项需求。

　　

　　与山水相依的当代国宾馆院落群

　　

　　当代中式理念诠释的国宾馆水院

　　》一次与安藤中雄的对话

　　“合立方”毗邻和美术馆，其功能是一个高科技产品的展示中心。建筑造型采用三层基于功能生成的六分之一立方体堆叠而成，形体变化通过不断追问减至最少，高纯度的白色人造石材和大尺寸的超白玻璃，使建筑获得了未来空间的表现力。内部空间围绕一个干净的阳光中庭展开，柔和的天光透过三层的浅水池若隐若无，室内设计材料和形式极致简洁，这既是高科技机器人产品的最好背景，也是对安藤先生清水混凝土空间的一次和而不同的时空对话。

　　

　　与和美术馆比邻的合立方

　　

　　夜色中的合立方

　　No.5

　　二十四个月，二十四个建筑

　　显然过去的两年太难了，突如其来且反复肆虐的疫情，跌宕起伏的世界形势与中国经济，然而在这般严酷的生存环境中，我们的设计团队还是取得了?竞赛二十四次获胜的成绩，很大部分是在国际舞台中原创中标，这些重要设计的所在地涵盖了四个一线城市，同时在传统的三大领域实现历史性突破，如原创中标的南宁国际机场T3航站楼、深圳寰宇超高层（500m）、西安万达超高层（500m）、美的全球创新中心。

　　

　　疫情中的北京国际机场

　　》全球华人建筑师设计的最高建筑寰宇超高层总部位于深圳市中心区，是深圳改革开放时间轴线与空间轴线的汇聚点，城市中心区更新项目的点睛之笔，更是全球华人建筑师独立设计的最高建筑。建筑高度超过500m，建筑总体形象锐利鲜明，挺拔大气，巨柱外移和重力柱消隐于幕墙的创新做法，带来开阔完整的平面，使用效率高达78%。顶部艺术与人文交相辉映的光美术馆，使这座超高层成为未来建筑的宣言。

　　

　　荔枝湖畔520m高的寰宇超高层总部

　　

　　横向罗湖与福田，纵向香港与深圳的十字交点

　　》在上海的重大项目中创造历史

　　我们在美的全球创新中心国际竞赛中原创中标，建筑以简洁大气的240mx240m超尺度方环悬浮于空中，这座森林上方的科技之城第一次完整展示了建筑的六个立面，融汇贯通的建筑格局使建筑北区与南区通过道路上方的景观广场和空中步道融合在一起。建筑裙房由自然景观屋面覆盖，并通过自然的下沉空间连接。超尺度水平连续办公空间突破了楼板和墙体的限制。项目已于2021年动工。

　　

　　森林之上的科技之城

　　

　　上海美的全球创新中心的第六立面

　　》新北京的TOD公园城市综合体

　　以大兴机场城市航站楼及五线换乘为底色的超级TOD综合体，是北京新版2035总体规划回答城市公共建筑发展方向的灯塔项目，也是我们关于新北京如何融通和激活城市重点区域的深度思考和实践。整个地下由四条地铁线和一条机场线交汇而成，交通动线与城市动线高度融合，换乘效率和舒适同等重要，并将阳光、空气引入地下，解读后疫情时代的健康需求。地上大型建筑分散于用地边界，传统集中商业中心化解为公园式立体步行街区。

　　

　　

　　》大型机场国际竞赛原创中标

　　南宁国际机场T3航站楼是我院团队继完成北京T3、深圳T3后设计的又一座大型机场航站楼。南宁作为新时代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和面向东盟十国的总窗口，其地理位置和航空价值凸显。新设计的航站楼成熟纯净、现代大气，如展翅翱翔的飞鸟。壮志凌云百鸟衣是本建筑的灵感来源，和南宁机场的使用功能高度契合，并且将原生民族元素转化在航站楼最为合理的功能构型中，更与T2航站楼双凤还巢的概念完美统一。

　　

　　壮美广西百鸟衣

　　

　　壮志凌云新丝路

　　这就是我们，把优秀的建筑设计从功能层面努力上升到人文与艺术、社会与城市层面思考。这些设计经历在不同领域逐渐启迪和唤醒了团队的感知，回想起这些瞬间还是感觉心潮澎湃，然而我们的很多成功来自于极其偶然的设计机会，在社会主流建筑市场与国际建筑师竞争的机会还是不足。同时很多中标项目命运多舛，设计团队经常没有合适的设计机会。当然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始终困扰着大家，很多项目的难度今非昔比，但设计费用还不及十年前的水平，我确定这不是可以凭一己之力扭转的，因此希望可以在一分试验田中突破一些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使设计、经营、管理三位一体，实现设计价值。

　　

　　高层建筑设计研究中心

　　我也再一次与团队梳理了设计价值观，确信“品味、品质、品牌”仍然是我们的立业之本，虽然“高品味的原创方案+高品质的建筑设计”仍然是我们的两个基点，但我们必须走向国际水准的中国设计，从越来越趋向于施工图设计的大院市场宿命中成长起来，和国际、国内优秀事务所同台竞争。我们希望在深厚的本土历史中感悟精神，在国际建筑与艺术思想中汲取营养，从而最终影响到国有建筑大院的发展方向，直至建院百年。

　　作者简介

　　

　　马泷

　　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建筑师，高层建筑设计研究中心主任，AMA艺术工作室主持建筑师。全国高等学校建筑学专业教育评估委员会委员，中国建筑学会高层建筑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建筑学会城市设计学术委员会常务理事，中国建筑学会地下空间学术委员会常务理事，CTBUH世界高层人居建筑学会北京城市领导者。

　　曾获得中国建筑学会青年建筑师奖、国际咨询工程师联合会FIDIC优秀建筑大奖、亚洲建筑协会AAA金奖、全球AUTODESK BIM设计一等奖、佛罗伦萨设计周奖、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创作十年大奖、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创作金奖、中国国家优质工程奖、中国建筑工程詹天佑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