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儿子的陪护日记
上海三联书店
(日本)盛田隆二著?姚奕崴译
日本畅销书作家盛田隆二讲述亲身经历,用朴实动人的笔触记录下陪伴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父亲的十年时光。真实再现了子女陪护老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忽然有一天,父亲很罕见地打来了电话。我记得是刚过下午四点。“隆二,我饿了。从昨天起就没吃东西了。”“什么?爸,怎么回事?”
在电话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我放下笔,走出家门。
驱车赶回家,父亲正枕着被子在卧室里躺着。
“纪子没给我做饭。”父亲说道。
走路几分钟远的地方就有一家便利店,可是父亲也不去买便当,从昨天早晨开始就眼巴巴地等着女儿下楼。
我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二楼,打开妹妹的房门。
距上次见面只过了一个月,妹妹却消瘦得吓人。脸颊也塌下去了,手腕细得让人心疼。
“我去买便当,你吃不吃?”我问道。“吃。”妹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跑向便利店,买了两份便当和杯装的味噌汤,保险起见又买了瓶装粥、梅干和小菜,还买了一斤餐包和半打功能饮料,然后返回家中。
父亲狼吞虎咽地吃着便当。妹妹大口大口地喝着功能饮料,她吃不了便当,我电影蜜蜂便把粥给她热了热,一点一点送进嘴里。眨眼之间父亲把一盒便当一扫而光,似乎还没有吃饱,于是我对他说道:“还有一盒。”
妹妹的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喝着粥,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而我也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跟她吵了起来,一个小时以后,可能是掺在功能饮料里的药水发挥了药效,她的语气终于恢复了平静。
当天那个时间其实医院挂号处已经关门了,但是我还是等他俩吃完收拾停当,自己跑了一趟医院。院长不在,于是我向护士长详细说明了妹妹的情况,费尽口舌,告诉人家如果不马上让我妹妹入院,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会转告院长。”护士长说。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院长直接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希望我能把妹妹带去让他看看。我放下工作,开车回到父母家,然后跟父亲和妹妹说,我要带他们去医院。妹妹脸色一变,不停地问为什么要带她去医院,一句比一句情绪激动。我撒谎说是因为爸和她两天没吃饭,身体虚弱,为了以防万一,提前给他俩预约了体检。
与护理专员商量父亲的护理问题
父亲已经八十一岁了。在这个年纪能够独自一人生活,独自去超市购物、自己烧菜做饭的男人并不少见。
然而,据我所知,父亲从未踏入过超市半步。至少在以前,他既没有用过自动提款机,退休之后也没去银行取过钱,所有事情统统甩给母亲。母亲去世以后,是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妹妹拿着银行卡去买这买那,这也是我的担忧之一。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怕这样的父亲照顾不好自己,可是父亲却拍着胸脯说道:“这点小事儿,你就放心吧。反正纪子要不了多久就出院了。你这小子就是天生心事太重。”
妹妹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这事根本无从谈起,纯粹是父亲异想天开。
头等大事,就是给父亲准备一日三餐。我在网上查到市里有几家专门提供老年人配餐服务的公司。菜单都大同小异,但其中有一家公司的主页上醒目地写着“配送餐食并确认客户身体状况”,于是我决定选择这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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