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这支由医生、学生、金融男组成的中国足球队横扫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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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5月21日,上海,“俄国皇后号”客轮缓缓驶出吴淞口,折入东海,随后朝南驶去。
这是一次平常的航行,唯一不同的是,船上多了一群特殊的乘客——刚刚在上海西联会足球赛中取得佳绩的上海东华足球队。后者此番一行16人受邀前往菲律宾,他们将于14天的时间内在马尼拉与多个对手作赛6场。
成立于1931年东华足球队,组织者是盛宣怀之子,人称“盛老七”的盛升颐。球队自成立之始,即代表了上海华人足球的最高水平,在同西侨的对抗中丝毫不落下风,并由此声名远扬。
《东华足球队今日征菲》,《申报》,1933年5月21日,此合影为当时上海滩著名摄影师王开拍摄
5月26日,俄国皇后号抵达马尼拉,邀请方圣彼达学校体育会、西班牙俱乐部体育会以及各路媒体早已等候在7号码头,迎接东华队一行。
此次出访,东华队的食宿差旅等一切费用,均由菲方全部承担。能享受这一待遇,源于中国足球当年在亚洲的江湖地位。
彼时的菲律宾,是亚洲体育强国,在远东运动会上屡屡取得佳绩,唯独在足球领域,始终被中国压着一头。即使拥有巴萨队史进球数仅次于梅西的传奇射手阿尔坎特拉,菲律宾依旧还是中国队的手下败将。
其用意即在观摩中求进步也。
1933年6月6日的《申报》上如此分析菲方此番盛情邀请的用意。
第一战
两球领先形势好
门将失误遭绝平
5月28日,东华队迎来了在菲的首场比赛,对手是西班牙俱乐部队。当天下午4点半,比赛正式开始。东华队身着白衣、蓝裤、黄白相间球袜,以235阵型初战。
开赛伊始,对手积极主动,大打攻势足球,试图趁东华队舟船劳顿,先来个下马威。东华队沉着应对,凭借细腻的脚下技术,与对手展开周旋,并很快由陈洪光、陈家球先后破门,在上半场即取得2比0的领先,唯一可惜的是队中大将李义臣受伤下场,令球队实力受损。
进入下半场,西班牙俱乐部队遣上一员年过40的光头老将,迅速盘活全队进攻,东华队门前险象环生,门将陆钟恩两次出击失误为对手所利用,最终在比赛结束前2分钟比分被扳成2比2。
有意思的是,赛前,西班牙俱乐部体育会曾准备了一座银质奖杯授予获胜球队,平局的结果将这一计划打乱(当时还没有加时赛、点球决胜的做法),于是双方遂约定择日再战。
第二战
天公不美赛延期
水战两球取首胜
东华队访菲的第二场比赛对阵菲律宾夏令赛White Bread杯冠军波希米队。比赛原本定于5月30日举行,却因为滂沱大雨而被迫延期至6月1日。
比赛当天,受前日大雨影响,场地泥泞不堪,波希米队赖以为傲的速度优势无法发挥。东华队则吸取前一场被绝平的教训,在稳固后防的情况下伺机反击。上下半场由陈虞添、李义臣各入一球,终场比分2:0,东华队取得此行首胜。
值得一提的是,本厂比赛波希米队虽败,但其门将加些亚表现神勇,多次奉献精彩扑救。
盖昨日敌方如非此君之力,负球当在六球之多。
6月10日的《申报》上,特派记者文初如此写到。
第三战
左路犀利敌难挡
门将开挂保胜果
6月4日,访菲第三战,东华队的对手乃菲律宾全岛足球盟主圣彼达队。后者组队有5年之久,配合默契,技术娴熟。队中拥有4位菲律宾国脚,门将迫沙路氏曾出战远东运动会、爪哇运动会等赛事,久经沙场,经验丰富。
开场后,对手得益于挑边时的优势,顺风背日,频频向东华队发起进攻。幸得门将陆钟恩高接抵挡,力保球门不失。顶住了对手的三板斧后,东华队开始以攻代守,从20分钟之后逐渐占据上风。左路万象华频频突破创造杀机,可惜对手门将同样表现出色,上半场比赛结束,双方0比0互交白卷。
下半场开始后,东华队攻势不减,依靠着万象华在左路持续策动攻势,曹秋亭、陈洪光先后得分。门将陆钟恩则延续上佳发挥,力保球门不失。终场哨响,东华队2比0战胜圣彼达队。
第四战
锋线五将攻势旺
三球大胜全菲队
6月6日,东华队迎来访菲第4战,对手是集合了菲律宾多支球队精英的全菲队。
下午5时,比赛正式开始。此番东华队挑边得利,开场即借助顺风背日的优势,主动发起进攻:冯运佑射门中框弹出,陈家球补射又稍高出界。之后孙思敬带球突破成单刀之势,惜最后射门为门将所扑。
此后东华队攻势不减,锋线五将全线出击,先后获得三次角球良机,但始终得势不得分。关键时刻,曹秋亭挺身而出,接陈家球秒传劲射破门。半场结束,东华队1比0领先。
进入下半场,连日征战的东华队采取轮换,遣上多名替补球员。生力军的到来让球队继续掌控局面。前几场因肠胃不适而发挥一般的李义臣此番病体痊愈,在场上大展身手,先射入一粒点球,后又接陈洪光传球再下一城。终场哨响,东华队3比0全菲队,豪取三连胜。
第五战
两球领先险逆转
最后关头建奇功
6月8日,东华队迎来此次菲律宾之行的第5个对手——萨佛琪队,后者前一年曾与当时中国足坛另一支劲旅南华队交手,虽失利但场面不落下风,可见其颇有实力。
与前几战相似,上半场双方呈胶着状态,东华队依靠门将陆钟恩的出色发挥,力保球门不失。《申报》记者文初在报道中对陆的评价则可谓是一语中的:
有同陆伯言帷幄运筹,坐退刘先主数十万雄兵也。
带着0比0的平局,双方易边再战。东华队两翼齐飞频频发起进攻,陈家球、曹秋亭先后建功。眼看胜券在握,不料后院着火,禁区内犯规被判点球,萨佛琪队主罚队员一蹴而就。比分变成2比1。
扳回一球后,对手之后士气大振,进攻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东华队似有重蹈首战被对手扳平的覆辙之迹象。危急时刻,全队毫不保守,大打攻势足球,终于在比赛的最后5分钟内凭借曹秋亭、李义臣的两粒进球稳定战局。4比1,东华队再胜一场。
第六战
老对手此番再战
一比零全身而退
6月11日,此番东华队访菲的最后一战上演,对手则是第一战时绝平东华队的老对手——西班牙俱乐部队。比赛当天赛场内观众爆满,西侨、华侨,纷纷前来为本方球队助威。
下午5点,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双方因此前已经交手过一次,故未做太多试探,很快进入快节奏的攻防转换。上半时,陈家球妙传李义臣,后者一脚抽射,皮球应声入网。东华队一比零先拔头筹,并将比分保持到中场休息。
进入下半场,双方竞争愈发激烈。两队先后都曾获得点球机会,但李义臣和对方主罚球员皆错失良机,可见比赛压力之大。比赛临近结束时,对手全力进攻,东华队门前险象环生,裁判更是给出了长达5分钟的补时。所幸全队众志成城,力保球门不失。终场比分1比0,东华队捧得首战因平局而未决出归属之银质奖杯。
此番菲律宾之行,东华队共作赛6场,取得5胜1平不败战绩,进14球失3球,可谓大杀四方,凯旋而归!
在此之后,东华队再接再厉,于1934年、1935年蝉联两届上海西联甲组联赛和分量颇重的“史考托杯”冠军,成为当时亚洲最具竞争力的足球队,开创了上海足球、中国足球的一个高峰!
附:1933年出访菲律宾之上海东华队球员名单:
陆钟恩、陈家球、李义臣、陈洪光、屠开元、万象华、曹秋亭、李甯、冯运佑、吴幼良、孙思敬、梁树棠、关洵安、钱敬鏞、陈虞添
本文主要参考资料:《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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