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ing-百校焕新”展启动：你理想的学校长什么样？

栏目：基础教育时间：2023-04-17

　　深圳市学校规划与设计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周红玫，自2017年起在深圳策划并实施了“走向新校园：新校园行动计划”，在四年的时间里，带来了一批集聚城市文化使命和实验精神的当代新型校园。但是，“新校园”的建成，更凸显出老旧校园的捉襟见肘，而在经历了几十年高速发展后进入存量时代的深圳，如何在这样的语境下提升老旧校园的品质，促进教育的公平发展，成为了周红玫心中更加迫切希望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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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月底，南山区工务署副署长董书赞和同事与周红玫谈起了他们即将接手143所学校的修缮项目，但现实是，工期很短，需要在两个暑假完成，单个项目较小，通常情况下很难吸引到高水准的建筑师参与。虽然困难重重，但周红玫还是作为总策划人抓住了这个机会，即兴起名“百校焕新”。她认为，创新的动力来自对创新本身的乐观向往，而这个项目的现实意义将惠及所有学校的公平发展，因此极有意义。周红玫邀请香港中文大学终身教授朱竞翔作为学术策划，在创新的组织架构形式下，将第一季设计组分为四个小组，在每组中都由一位建筑业界领军人物担任导师或称领队建筑师，再配合另外几组更加年轻的建筑师事务所，最终汇集了国内外18个新锐建筑事务所，组成了“百校焕新”首季的设计共同体和设计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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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季落成、第二季启动之际，总策划人周红玫委托《卷宗Wallpaper＊》策展，以“南山ing-百校焕新”展览全面展示深圳百校焕新的项目成果，旨在向社会各界呈现存量校园精准焕新的南山经验和反思。在百校焕新项目中，通过对传统建筑生产关系的创新性梳理和程序革新，建筑师的话语权得到了大幅提高，展览的主体从建筑层面展示了这近100所校园或幼儿园的改造成果，探讨一种建筑元素或片段的微改造如何体现建筑学的价值。但实际上，展览并未止步于此，它更是一次对百校焕新项目的完整梳理，以图彻底挖掘它的价值：校园建筑不仅涉及校园与城市的关系，也触及到空间生产链条的组织与模式探索，以及建造过程中的流程可持续、技术可持续、物质可持续、价值可持续等多维度的议题，为决策者、学界和公众带来针对校园、设计、教育及公共管理的信息和思考。

　　展览的主体从建筑层面展示了这近100所校园或幼儿园的改造成果，探讨一种建筑元素或片段的微改造如何体现建筑学的价值。?ACF域图

　　展览以五个英文词根构成了五大主题单元名称。策展人邓圆也考虑，此次校园建筑精准改造焕新的行动中，其最珍贵的成果除了可见的建筑物质成果之外，更在于不易被公众所见的模式创新和程序革新。如何以研究引领设计，如何在合法合规框架下开展公共管理方法创新和设计组织方法创新，正是这些前序的大量工作促成了旧校园空间同质化向新校园多元空间育人的重大迭代，为全国的存量空间新生提供了一条可供参考的增长路径。因此，展览需要在建筑展览的基础之上，尽量体现完整的决策链条和工作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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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9年7月，蛇口工业区正式创办，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原点，深圳蛇口依旧引领着改革之先，无论是被誉为蛇口黄埔军校的南山蛇口培训中心，见证特区发展建设的育才中学，华侨城小学，还是承百年凤岗书院广府，客家办学历史遗脉至今的南头中学，西丽小学等，这些学府机构无不承载着深圳蛇口改革开放与教育改革的历史，是蛇口教育史与建筑史的历史交汇点，也是蛇口与南山城市功能与社会发展的见证，它们共同构成那一代中国改革开放建设者们在校园建筑领域的当代文化遗产。

　　蛇口培训中心在中国当代建筑史上具有典型性和先锋性，是1980年代中后期，中国建筑风格从经典现代主义转向晚期现代主义的重要代表作。

　　深圳华侨城小学可以说是伴随着特区成立的礼炮声而诞生的，见证了特区的建设和发展。

　　深圳市西丽小学设计结合南方的气候特点，将多功能空间的底层架空形成风雨操场。多功能空间、绿化小品和每层拐角处的公共空间都采用了弧形元素，使教学楼更富有活力。

　　Pre-单元以历史图文和测绘图为主要呈现方式，通过历史实证与文脉摸索，展示了育才中学、南头中学、学府中学、华侨城小学、西丽小学、蓓蕾幼儿园、九祥岭幼儿园、深大附小8所学府的物质遗产和先行示范的原真证据，即是一份珍贵的史料，也呈现了百校焕新项目研究引领设计的理念。

　　8所学府的物质遗产和先行示范的原真证据，即是一份珍贵的史料，也呈现了百校焕新项目研究引领设计的理念。?ACF域图

　　城市发展从增量发展到存量更新，在今天面临的不再是单一问题。深圳蛇口“百校焕新” 面临的问题，同样是当下中国教育空间发展病症的缩影。当程式化、传统呆板的校园空间无法适应青少年的天性和美育，何以破解由诸多因素叠加导致的深圳新校园建设困境，藉由 “百校焕新”行动的样本，观者将窥见由城市行政管理者、建筑师、学校和生产建造单位，共同探索出的符合当下的校园焕新实践。

　　以生动的插画形式绘制“百校焕新”中的创新流程

　　-ize单元以信息可视化为主要的呈现方式，通过图表和插画展示了百校焕新中的流程、人力配置、生产方式等构成性要素革新的典型瞬间。通过对存量校园的问题挖掘，提出建造和使用上的困难、传统修缮模式的局限的解决方法，井探索出一条精准创新模式的工作路径。

　　图表和插画展示了百校焕新中的流程、人力配置、生产方式等

　　正如总策划人周红玫介绍到，存量问题往往是复杂的历史遗留问题，对既有条件的专业洞察力、敏感度有很高的要求。而反思整个空间生产链条组织强调“垂直分工”的主流工程管理模式弊病，基本上是自上而下给出任务书的命题作文，缺乏前后期统筹和有针对性的研究。传统生产型设计院模式在存量更新项目中的无力与失效，设计联盟创新采用“研究引领设计”的倒推模式，引入具有创造性思维、专业素养和敏感度的创作型建筑师，通过多轮调研、访谈、确认，自己发现问题，并挖掘问题的潜力，进行城市设计研究、任务书梳理研究，并与业主和专业城市管理者充分讨论，提出“一校一策”的策划/策略性提案，以可视化体量模型、概念方案表达，同时提供造价估算等内容。这一模式补充完善了缺乏建筑学专业参与的前期，形成一个学术闭环。因此，百校焕新的潜在价值，不仅是对存量更新城市空间治理方式的探索，也是建筑学新的实践路径迭代和学术突破。

　　当校园的密度增加，学生人数待续增加，传统的教育空间已不能满足当代教学发展时候，百校焕新通过多元手段实现空间育人，本单元的65个案例展示了百校焕新行动的宗旨、模式和重要节点，总结了百校焕新的公共设计管理方式以及建筑师设计集群在建造、联合组织上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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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ng展区展示了65个校园改造案例及模型。?ACF域图

　　兼具校园和改造这两类项目的难点，例如，暑期短暂的施工周期，建筑规范的严格要求，原有建筑的现实空间和结构情况，校园周边的社区，交通与公共空间的关系处理等。参与百校焕新的建筑师们针对既有学校的各种集体聚居单元的空间形式样本，辅以精准解难的专业技艺，整理和释放公共空间，为设计创新提供了可能性。

　　其中，由元远建筑和九米设计改造的南山区松坪第二小学，在短短四十多天内变得充满活力：入口增设风雨连廊，以墙面新涂装为学校带来了全新的仪式小广场。南立面的窗扇更换以及空调整合为各层的办公空间带来窗明几净。主庭院新设了石材铺地以干法浮筑，易于清理且更为耐用，它扩大了同学们的活动场地。主庭院还更新了树池，雨水、树叶也不再淤积。又如众建筑改造的海月花园幼儿园，通过不同活动区相互渗透，有助于激发孩子探索的好奇心，屋顶活动区间相互串联，音乐教室室内外的联系，各层环中庭走廊在成为展示、游戏的活动场地之时，孩子们可沿栏杆而坐，各层彼此视线可看，促发好奇心。参展的每一个项目都因地制宜，各具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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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土地紧缺的条件下，如何以更可持续的方式塑造空间，并建立一种符合人们理想的新型的校园建筑。材料，不仅是人类和环境之间的纽带，也是人类如何看待我们与这个星球之间关系的一种具象体现，过去的一个世纪里，在线性经济模式主导下，大量的材料在仅仅被使用一次后，就被焚烧或填埋，导致地球资源的逐渐匮乏，衍生的经济与环境问题层出不穷。材料危机，已成为全球性问题，且在不断加剧。“可持续”?，在意的是如何平衡人类、环境和经济的健康，它是远大于 “环保” 概念的存在，是从原料，到生产，到使用，再到重生的 “全生命周期” 中，对人类和环镜都健康，且具有经济效益甚至人文价值的材料。

　　深圳大学附属教育集团实验小学改造主材样板

　　中图、下图：深圳南山区松坪第二小学改造主材样板

　　在这一单元中，48件来自 “NANOxARCH”（材料乘以设计）“中国可持续材料系统”中可持续材料样板实物被展示了出来，它们主要诞生自粤港澳大湾区的多家机构与工厂，源于垃圾废材，健康零甲醛，具有可100%回收或在地降解、媲美传统材料的高性价比，可标准化大批量供应。

　　“NANOxARCH”（材料乘以设计）的可持续材料在不同场景下的应用

　　当我们讨论 “材科” 可以如何更加 “可持续”时，也不仅仅是从材料为设计服务的角色，去寻找更多可持续的 “材料选择”?，而更应该是从贯穿产品与空间的材料原料，生产，应用到再生 “全生命层期”角度，系统化的思辨与迭代。Re单元不仅是对百校焕新的技术革新及设计伦理的思考，呈现制作和建造中低能耗、低成本和高效率的材料应用可能性，更是表达了百校焕新项目的对可持续性发展的价值取向。

　　“NANOxARCH”（材料乘以设计）在展览现场的材料展示。?ACF域图

　　在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新语填下，我们需要重新理解新一轮城市化中的矛盾和潜力，才能充分拓展、调配、整合城市空间资源的综合职能，及时更新城市观念、价值标准、土地利用、空间配置方法，兼备行政效率和专业洞察力，创造性地解决城市难题。

　　Post－单元以专业视频呈现，关注社区文化、设计流程、行政制度复杂性之下的校园建筑实践，展示百校焕新模式如何解决社会、杜区、文化、关系等问题的案例。探素新型的“建设-设计-使用”的多方关系，设计创新亦需优化 “常规” 和 “常识”，并完善意识的主动性。“百校焕新”是一次空间与制度的双重实验，考验着政府、校方、建筑师们的诚意与各方智慧的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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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二展区和第三展区的展厅上空，悬浮着印有“十问”的条幅，它们分别是：如何重塑校园建筑与城市的关系？为什么“百校焕新”始于“南山”？在“存量更新”的阶段，“百校焕新”如何创新校园建设？“百校焕新”如何实现学校之间的公平发展？焕新的校园建筑能否具备可持续性？校园建筑的决策机制如何从掣肘流程中突围？校园建筑景观化有何收益与挑战？如何激活校园空间和寻找场所精神？如何提升儿童友好度并重塑设校边界？未来我们需要怎样的理想校园？

　　展览中央的“十问”的条幅唤起我们对教育建筑的思考

　　这样的十问，即可看作是百校焕新项目企图回答的，其中的一些，或许仍然是我们对未来城市中校园的发问。总策划人周红玫这样描述她心目中好的校园：空间和场所是师长、伙伴外的第三教师；好的空间呵护儿童的天性，是孩子们成长的伙伴。空间对人的陪伴、养育、性情的熏陶很重要。更深层来说，校园空间所需的复杂度跟精细度，不只是一个考虑孩子喜不喜欢或者好不好玩的问题，而真的是关乎人的性格与心智的塑造。在这之上，我们才是按照空间本身的特质，重新组织课程、教学。校园建筑本身就是一本最好的教材，孩子们以此认知形式、空间、设计、审美等等，这是通识教育的最好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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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小学保留或保护了场地中的一片小森林，让校园和这个承载着深圳发展历史信息的场所发生最直接的关系，突破了传统学校，形成了极其新颖的空间类型，这也是最好的自然教育。育才中学扩建学生宿舍楼，经过一番论证和慎重决策，保留了改革开放的重要历史物证-蛇口培训中心，这就是最好的历史教材。龙岗创星学校和五联上艺小学，新建公共校园作为契机对现有城市进行修补和连接，缝合和发展地域文化并以此作为契机创新全新教育空间类型，完善城市公共空间系统，与社区共享现代书院氛围。这些都是完成教育的使命，塑造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