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一次启蒙,唤醒无数无产阶级战士 谭国标在漫长黑夜中寻找党,用生命点燃革命

栏目:教育教学  时间:2022-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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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0年前后,谭国标(后排右二)在东京与何干之(后排左二)合影。 (资料图片)

  “一条标语,一张传单,顶得上一颗红色手榴弹。”1930年3月,以鲁迅为旗帜的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成立之初,盟员中就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上世纪30年代初,中共中央在上海领导反对国民党的“文化围剿”,左翼革命文化运动蓬勃发展。

  此时的广州,在经历1927年广州起义失败后,一大批共产党人牺牲,广州的党组织完全被破坏,羊城笼罩在白色恐怖中。但革命并未停止,地下火种还在燃烧,一批批青年在革命低潮中踏上斗争道路,在风雨如磐的漫长黑夜中找寻党。

  来自广东省开平市水口镇的谭国标便是其中之一。他先后在广州和日本求学,结识革命志士,接受马列主义的洗礼,决心寻找党组织,虽未能如愿,但他始终以共产党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为革命点下燎原之火。

  1933年春,中国左翼文化总同盟广州分盟(简称广州“文总”)成立,谭国标担任组织部长。学习和宣传马列主义、宣传爱国主义和中国共产党反蒋抗日的主张、向青年学生做思想启蒙工作……广州“文总”对唤起群众积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为以后广州党组织的重建起了重要作用。

  1934年初,谭国标等60多名广州“文总”及其读书会成员被捕。在狱中经受酷刑折磨,年仅24岁的谭国标始终凛然不屈。当年8月1日,谭国标与温盛刚、凌伯骥、赖寅倣、郑挺秀、何仁棠在红花岗从容就义。

  广州“文总”如昙花一现,但在波澜壮阔的革命大浪潮中,其成为承上启下的时代转折点,谭国标等广州“文总”六烈士的精神激励无数无产阶级战士前赴后继,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作出贡献。

  潜心求学

  成为马克思主义者

  1928年秋,在中山大学预科就读的谭国标与何干之(谭秀峰,中大学生)等在广州永汉北路一起开办“秋明书店”。书店秘密出售宣传马列主义的进步书籍,吸引许多思想先进的青年,书店外间接待客人,书店里间则成亲密同志聚会、交流的联络点。

  “秋明书店”声名远扬,1928年冬,反动当局查封书店,逮捕谭国标等人。这是谭国标第一次被捕。

  1910年6月23日,谭国标出生在广东省开平市水口镇后溪水口园村的一个商人家庭。13岁从家乡的红花小学毕业,考上广州的广雅中学,他参加“新学生社”的活动,从实践中提高政治觉悟。1926年,谭国标考上中山大学预科,期间受鲁迅、郭沫若等的影响,他广泛阅读书籍,并热衷于研究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

  “秋明书店”被查封,这一倒行逆施立即遭到社会进步舆论的谴责,加之谭国标对反动分子可能的袭击早有防范,所以敌人抓不到重要把柄,强加于他们的“共党嫌疑分子”罪名难以落实。反动当局勒索谭家几千港元后,便将其释放出狱。

  出狱后,谭国标东渡日本,于1929年考入东京明治大学。期间,他积极研读马克思主义著作,他和当时一起留日的同学采取平时自学为主、适当时间集中讨论的方式学习马列主义。1929年寒假,谭国标和何干之、朱伯濂等人结伴到千叶县房州海岸的北条镇度假,共同学习斯大林著的《列宁主义基础》。

  “国标在书中标上了许多圈点线划,使我十分赞赏他读书那么精勤和思维方法上之得当。他的书信,谈论思想义理,则肯当明晰,表现感情至谊,又多么的热烈诚挚。”谭国标中大预科时的同学马景曾在《斯人已殁 壮志长留——忆谭国标诸烈士》中回忆,谭国标在日本留学时挑选一系列好书寄给他,又写长信谈自己的学习心得和对某些问题的见解。

  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群情愤激,谭国标也参加了请愿示威等活动。这年12月,谭国标离日归国,此时他已结识温健公(中共党员,在日本秋田矿山学院学习)和温盛刚(中共党员,在日本明治大学学习)。

  辗转几地,谭国标回到广州与相爱多时的叶傲霜结婚。1932年夏秋之际,他重遇何干之、温盛刚,在国民大学(简称“民大”)和省立女子师范学校(简称“女师”)谋得教职。

  “为开展工作和取得领导,那时我们在广州、香港等地到处寻找党的组织,但始终没有找到。”何干之1964年在《关于谭国标烈士的一些情况》一文中回忆:“由革命民主主义者变为马克思主义者,这是谭国标所走过的道路。我们那时是如何渴望着找到党,并且在组织上加入党呢!这种革命热情至今记忆犹新。”

  谭国标和何干之、温盛刚等人组织世界情势社,出版刊物《世界情势》,以此团结进步力量,开展抗日救亡运动。他们撰写文章,译介日文资料,介绍世界经济政治情况,分析日本侵略我国的形势,评论政府对日政策等。世界情势社被查封后,他们又组织一般文化社,出版《一般文化》,变着法子战斗。

  组织广州“文总”

  点下星星之火

  1930年,在中共中央文化工作委员会的领导下,中国左翼文化总同盟成立。上海左翼革命文化运动的蓬勃发展,对广州的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影响很大。

  1933年春,一般文化社、广州文艺社、前卫戏剧作者同盟等广州革命文化团体组织起来,成立中国左翼文化总同盟广州分盟(即广州“文总”),由何干之任书记,温盛刚任宣传部长,谭国标任组织部长。广州“文总”分设社会科学家联盟(“社联”)、左翼作家联盟(“左联”)和戏剧作家联盟(“剧联”)。

  广州“文总”成立后,谭国标将主要精力集中在组织联络和发动工作上。

  对内,协调各“联”的活动,沟通信息,谭国标的家也成了广州“文总”的联络据点,来谈工作的同志时常在他家临时食宿。

  对外,谭国标撰写理论文章,译介日文资料,也写些杂文和诗,用谭卫苏等笔名在广州“文总”刊物上发表,扩大政治影响。此外,谭国标借在民大和女师的教学,指导读书会活动,以发展广州“文总”的外围组织。

  谭国标在民大教社会学课程,他与青年学生议论政局,针砭时弊,发现志同道合的同志,就吸收他们参加读书会。在女师,谭国标教初中语文兼班主任,他引导学生阅读进步书籍、刊物,又通过批改日记给学生指导,到思想成熟时,便个别吸引她们参加读书会。

  1933年暑假后,赵学在女师上了初二,谭国标成为她的老师。她在《30年代参加广州文总斗争的回忆》中写道,谭国标介绍她看高尔基的小说和社会科学入门的书籍,因在日记中对中国革命问题有所反映,“谭老师对我简略谈了大革命时期北伐战争的历史,他对我谈的与何干之观点一致,而且有历史事实说明问题,我很佩服。他表示大革命失败,说明民族民主革命没有完成,必须继续完成这个任务。”

  “广州‘文总’外围的发展不局限在广州的几个院校,而是东莞、台山等周边县市都有触及,这点与作为组织部长的谭国标有很大关系。”台山市革命先辈李云扬后人、暨南大学高级工程师李胜利告诉记者:“我母亲伍乃茵是广州‘文总’的成员,1933年,她把《新路线》《新启蒙》等进步刊物寄给我父亲李云扬,当时他在台山教书,也成了广州‘文总’的通讯员,在当地宣传进步思想,发展扩大外围组织。”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广州“文总”成员最多时有70多人,而其外围组织的读书会成员发展至200余人。广州“文总”在黑暗的羊城撕开一道缺口,让光明透进革命青年的心中,使革命潜流涌动,为后续的斗争积攒坚不可摧的力量。

  被捕受酷刑

  互相鼓励坚持斗争

  1934年1月30日晚,在广州市法政路十五号家里,仍在工作的谭国标听到一阵猛烈的撞门声,夹杂着凶恶的吆喝声,已入睡的妻儿和岳父母一家都被惊醒。

  破门而入的军警特务翻箱倒柜,抄走部分文稿、书籍,强行逮捕谭国标、叶傲霜,甚至想把她怀里未满周岁的儿子一起带走,被谭国标怒斥:“大人之事,何关小孩!”随即把儿子交给站在一旁的岳母。

  广州“文总”的发展壮大,引起了反动当局的监视和查禁。1934年1月下旬,由于叛徒出卖,广州“文总”领导成员多数被捕。广州“文总”及其读书会成员,以及他们的亲友,有近百人被捕。

  谭国标被定为“首要政治犯”,关押在广州市维新路伪公安局的第三监仓,同在此监仓的还有温盛刚和江穆。

  谭国标在狱中所受的酷刑最多,受的折磨最重。敌人千方百计想从他口中得到广州“文总”的组织情况,又一再要他交代何干之(即谭秀峰)的下落。敌人误以为此时已撤离广州的何干之是谭国标的兄弟。谭国标被施以“坐老虎凳”、“吊飞机”、“插指甲”等惨绝人寰的毒刑,他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近在咫尺的女牢里,叶傲霜闻丈夫受刑的惨叫声,心如刀割以致昏倒。

  如此反复刑讯不知多少次,谭国标始终凛然不屈。

  “谭国标每次受刑回仓醒来后,还和温盛刚与我随时研究对策。”江穆后来回忆,自己终能出狱,谭国标等的口供在其中起了旁证作用。在狱中,谭国标让江穆一切都不要承认,敌人逼供就说是谭国标干的,并教他用英、日语同与隔壁监仓的赖寅倣、凌伯骥统一口供。谭国标对江穆说:“革命总是有牺牲的,你出狱后继续斗争的任务更艰巨。”

  在狱中,谭国标利用叶傲霜来取洗他的脏衣服的机会,介绍进步刊物传递给女牢中的同志,或用纸条写上几句歌词、诗句给她们。有一次,谭国标写了《野草闲花》电影中的插曲《万里寻兄词》,“别十年,兄妹重相见,喜流泪,共谢苍天!”意思是兄妹离别之后还会再相见,以此来鼓励女同志坚持斗争。直至后来,多数女同志被陆续保释出狱。

  承前启后

  无产阶级战斗成燎原之势

  1934年8月1日,谭国标、温盛刚、凌伯骥、赖寅倣、郑挺秀、何仁棠被逐个叫出监狱。他们知道为革命赴义的时候到了,他们手挽着手,唱着国际歌,来到红花岗齐声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英勇就义。

  广州“文总”六烈士洒下热血,用生命点燃革命之火。

  “傲霜:我为革命而牺牲,你要继续为革命而奋斗,不要悲伤,要坚强。你还年青,要自由,走光明道路。小儿可交我母亲抚养。”“母亲:我为求人民幸福而死,是光荣的,请不要悲伤,要保重身体。望善抚小儿,以继我志。”临刑前,谭国标写下给妻子和母亲的遗书,由被革命正义所感染的工人阿超,冒险送到已保释出狱的叶傲霜手中。

  不仅是叶傲霜,许多广州“文总”和读书会成员,后来都继承了六烈士的遗志,参加中国共产党,前赴后继成为无产阶级先进战士。

  “为革命而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这是谭国标和当时一同殉难的先烈们最崇高的无产阶级的革命品质。”何干之在1964年撰文回忆谭国标,他认为谭国标用鲜血表明了自己的无产阶级革命立场,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建议追认谭国标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杨康华曾为广州“文总”成员之一,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在《承前启后千秋业 碧海丹心报中华——广州“文总”六烈士五十周年祭》一文中分析道:“广州‘文总’在政治上、思想上和组织上所发生的影响,播下了珍贵的种子,不少成员及所联系的进步青年,携手参加或组成新的秘密革命群众团体,如‘中青’、‘马列主义行动团’等,成为党的外围组织。这为随后发动响应北平‘一二·九’运动准备了骨干力量,为北方局派员前来领导、恢复和发展广州以至南方几省的党组织打下了群众基础。”

  打造红色载体

  让革命种子代代相传

  春末夏初,记者来到位于广东省开平市水口镇的谭国标故居,在众多新建房子的包围下,已历经百年岁月却几乎不改原貌的祖屋,如同谭国标的革命精神,跨过历史变迁仍保持着最初的纯粹。目光越过深巷,村尾的百年建筑也仍屹立,“朝阳草庐”四字迎着阳光,意境十足。谭国标的侄子谭海畴告诉记者,其祖父向来重视教育,当年特意在村尾僻静的地方修建了这三层高的书舍,让孩子们有能静心读书的地方。

  谭国标故居由祖屋及书舍两座建筑组成。祖屋是青砖墙、瓦顶建筑,有两房两廊一厅。入门往里走,最里面右边的那间便是谭国标居住过的房间。2020年,谭国标故居被列为开平市文物保护单位。

  为利用好红色资源、传承好红色基因,开平市水口镇计划将谭国标故居打造成红色教育基地,该计划得到了谭国标后人的大力支持。目前,故居的修缮保护工程已启动。

  据了解,为打造这一红色教育基地,水口镇曾派员到清远市参观学习赖寅倣故居,借鉴经验,又多方收集谭国标相关的历史资料,拟通过对故居建筑进行修缮保护,并结合当时革命大背景及谭国标的革命事迹进行布展,融合乡土文化元素,完善红色旅游研学功能,将谭国标故居打造成具代表性的侨乡红色教育基地。

  与故居遥相呼应的,是不远处的谭国标纪念碑。原墓碑由水口镇人民政府于1956年修建,1988年迁建,2019年又重新修缮。如今,这一纪念碑已成为后辈铭记历史,缅怀先烈的重要地点。

  ★声音

  谭国标后人:他留下的精神不可磨灭

  谭克昂在《怀念父亲谭国标》中写道:“父亲的一生是短促的,而他留下的精神是不可磨灭的,这种精神会使我们在人生社会的关系问题上,悟出生命的真谛。”他在文中表示,自己学习中共党史后,会自然地把父亲一生处世为人的态度,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传统美德和“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诗句联系起来。而谭克昂一生也追随父亲的足迹,严谨治学,以天下为己任,穷一生之力以报国。

  2014年,谭国标的孙子谭峰将一本带有祖父笔迹的书捐赠给广雅中学,这本书是谭国标在日本留学时阅读的书籍,如今保存如此完好的遗物已为数不多。谭峰希望通过传承这些珍贵物品,让父辈的红色精神更广远地传扬开去。

  台山市革命先辈李云扬后人李胜利:

  他是为信仰而牺牲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李胜利认为,广州“文总”六烈士的共同点是把信仰置于最高位,在白色恐怖下亦不怕牺牲,敢于带头成为革命文化人。而谭国标是一位具有马列主义基础的革命者,他的革命信仰更加坚定。谭国标两次被捕,第二次被捕后受酷刑折磨,但他始终没有屈服,最后高喊“中国共产党万岁”,从容走上刑场。在李胜利看来,谭国标是当时广东为数不多的文化战线上的、为信仰而牺牲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广州‘文总’的影响不是短促的,而是深远的。”李胜利表示,六烈士所写的文章、为革命牺牲的壮烈举动,影响了包括他父母在内的一代代的革命者。在党组织被破坏的空白时期,正是这些义无反顾的革命文化人,启发、唤醒了如此多的革命力量,无论是宣传抗日救国还是马列主义,这些革命文化人都是最好的播种机和点火炬。

  文/江门日报记者 潘贤珍 胡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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