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第一批高护阿姨，你们好吗？》（八）：89岁李荣华 难忘当年师生“豆饼情”

　　山西新闻网 三晋都市报

　　

　　初为人师：吃着学生的“豆饼”活下来

　　新中国第一批高护阿姨——老照片上的9个姑娘现在都找到了。在她们的讲述里，记者感受着60年前纯纯的同学情，感受着她们对老师的敬爱。时光如梭，60年的历史长河里，她们的老师李荣华一直记着自己的第一批学生，一直记着那段“豆饼情”。

　　9月14日，在山西医科大学宣传部的帮助下，记者在太原登门拜访了李荣华，89岁高龄的李荣华，望着照片上的9个姑娘陷入回忆，他准确地说出了每个人的名字：“这个是柳玉珍，这个是宋秉馨，我还给她们介绍过对象……”

　　李荣华出生于1921年，陕西宜川县人，由于学习成绩优异，1943年被保送入国立山西大学医学院，学制6年，1949年毕业留校工作后，高护班的姑娘们就是他的第一批学生。1948年，太谷已经解放，当时李荣华在太谷医院实习，其间，与爱人武慎珍结婚。1949年，他从解放区太谷回到太原，被当时的国民政府逮捕，认定他是“伪装”（共产党特务）。在当时学校校长的担保下，他捡回了一条命。但回到学校后，国民党政府不准发给他工资。

　　“那时候饿死的人很多……”老人回忆，“见我没有吃的，学生们（照片上的9个女孩子）把舍不得吃攒下的‘黑豆饼’都给了我，我是这样才活下来的。”

　　“我们的关系很好，当时我也是刚刚当老师，年龄差距也不大，我还给她们中一些人介绍过对象……”

　　老人在医科大学从教45年，教过的学生数都数不过来，但只有自己的第一批学生，他能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叫出来。

　　医术高超：受宋庆龄、田中角荣、李显龙青睐

　　在山西医科大学，李荣华是一个绕不过去的人，国民党、日本人、新中国，这几个阶段他都经历过。在解剖学上的权威地位和针灸、按摩等方面独到的见地吸引了国内外无数名人。新加坡前总理李显龙曾亲自打电话给他，希望他到新加坡讲学。

　　1954年，由于在按摩方面独特的疗法，他受到宋庆龄的好评。

　　1955年，李荣华成为山西医科大学讲师，上世纪80年代初，成为山西医科大学教授、研究生导师。1970年后，他就开始到美国、加拿大、墨西哥、日本等国讲学。“在美国的宾西法尼亚大学、纽约州立大学讲学的时候，一讲完，这些大学的校长就委婉地要求给他们先做按摩。”老人印象最深的是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1986年，他到日本讲学，其间，还当了半年的坐诊大夫，由于针灸按摩好，日本人称他为中国的“神针李”。“日本那么小个国家，一宣传全国都知道了，看病的人太多，弄得我都没办法。”在这个过程中，老人与田中角荣处成私人朋友。“由于治疗的需要，田中角荣需要按摩，经常他就派车来接我。”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如今老人的许多学生都成了山西医科大学的博士生导师，有许多学生还在英国、美国等地工作。由于在针灸上的精湛技艺，他一位在马来西亚的学生非常出名。当时新加坡的总理李显龙从他学生那里打听到老先生的电话，亲自给老先生打来电话，希望他到新加坡。“我怎么能去呢，这里有我的家庭、学生、学校……”

　　就在2008年的时候，老人将自己的毕生所学编成两本书《中华针灸疗法精粹》、《中华按摩疗法精粹》，许多医药卫生工作人员开始研习此书……

　　点评学生：第一代护士都是“硬邦邦的”

　　整个谈话过程中，老人最常见的动作是翻看老照片，老人回忆：当年国立山西大学医学院仅仅招过两批护士，一批是初级的、一批是高级的。高级护士就是照片上这9个人。“当年的医疗条件、教学条件都不好，但我这批学生肯学习、肯吃苦，绝对都是一个顶一个，硬邦邦的。”望着照片，他一会问问这个学生的情况，一会问问那个学生的情况，牵挂之情溢于言表。

　　“在旧社会和新中国成立初，护士都是非常紧缺的，现在的情况更是如此，每个医院都缺乏优秀的护士。”目前，山西医科大学汾阳学院有高级护士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各级医院；另外，山大一院、二院、三院都有自己招收的护士班，毕业后留院工作。老人讲，现在的普通护士大概是三年制，高级护士班有四年的、五年的，像北京的协和医院，护士一般都是8年制。“现在的高级护士教育比以前好多了，但那批学生就是先行者，她们用自己的经验、知识影响了几代护士。”

　　在谈话的两个半小时里，李荣华将十几本相册翻了好几遍，他始终没有找到“国立山西医科大学高级护士第一班师生合影”。“肯定是有人拿走使用了，没有给我送回来。这可怎么办？”采访结束时，他提出要求：想将记者手中的合影到照相馆洗一张……

　　本报记者 杜建伟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