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圆桌

　　乌克兰危机战火未息，巴以硝烟又起，地缘冲突加剧，世界经济承压，“安全化”“去风险”叙事给全球安全与经济治理带来新挑战……

　　随着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国际秩序将走向何方？怎样才能“协力共建更公正、包容和有韧性的国际秩序”？

　　围绕这些时代命题，10月20日，由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主办的2023“国际展望”圆桌会议在沪举行，来自中外多国的近20位专家学者分享智慧与见解。

　　变乱背后的“推手”

　　三年疫情阻断了面对面交流，世界却未停下变化的脚步。

　　在与会学者眼中，世界呈现出变乱交织的图景。

　　一方面，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深入发展，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演进，各国联系、相互依存日益加深。

　　另一方面，全球化严重受挫，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发展议程推进艰难，全球性挑战日益严峻，大国博弈复杂激烈，局部冲突频仍，外溢效应凸显。

　　这幅变乱图景背后不无“推手”。

　　其一，美国调整对华战略，引发中美关系变化，进而牵动整个国际关系变化。

　　其二，经历三年疫情后，美欧对经济相互依存持怀疑态度，甚至把相互依存与不安全划等号，为此“脱钩断链”“去风险”杂音四起，重创全球化进程。

　　其三，乌克兰危机升级后，美西方滥用制裁，冲击国际经济、金融、能源体系和产供链格局，阻碍全球经济复苏。

　　其四，全球治理体系滞后于世界变局。多边主义被侵蚀，多边机制中大国信任缺失，导致无法有效应对传统与非传统安全问题，以及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

　　对于现行国际秩序，参会学者认为远未达到理想状态，如果不改革将不可持续。

　　然而，针对西方所谓“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说辞，与会学者指出，必须明确规则从何而来、由谁制定，以及基于什么原则制定。中国只承认基于联合国宪章为基础的国际关系准则。

　　同时需要澄清的是，中国无意抛弃现有国际秩序，而是希望改革其中不公正、不合理之处，使国际秩序反映国际力量对比、政治经济格局变化，特别是反映广大发展中国家、新兴市场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权利和权益。

　　有哈萨克斯坦学者强调，建立更公正、合理、包容的世界秩序，需要维护联合国在国际事务中的核心地位，需要国际社会团结而非对立，需要各国恪守国际协议，共同寻求有效的全球治理。

　　过度安全“不安全”

　　安全与经济挑战是本次圆桌会的两大论题。其中，“安全化”“去风险”最被学者热议。

　　安全层面，美欧为寻求所谓国家安全，将安全问题绝对化、跨领域化。

　　突出表现是经贸问题泛安全化，以及动用军事、经济、外交等跨领域手段应对安全威胁。

　　过度安全化的潜在后果引发学界担忧。

　　一来将削弱、破坏国际合作，引发国家之间的信息战、经济战、贸易战。

　　二来大国关系过度安全化、信任合作下降，将阻碍解决全球性挑战。

　　在上述情况下，当一国追求绝对安全，反而会陷入安全悖论——将造成人类整体不安全，从而很难保证一国安全。

　　因此，学者建议，当务之急是政治议程去安全化，大国关系去安全化。大国应创造对话空间，协力共建人类安全治理的框架和平台，寻求化解风险之道。

　　“去风险”带来风险

　　经济层面，美欧“去风险”政策给全球化和全球经济治理带来重大变数。

　　学者指出，“去风险”是对“脱钩”提法的再包装，其目标是在关键技术、敏感原材料等领域，与中国局部“脱钩断链”，避免对华依赖。

　　从本质而言，“去风险”是政治行为，而不是理性的、由市场驱动的经济行为。它反映的是大国地缘政治及经济竞争。

　　从影响来看，“去风险”反而会给世界经济带来风险。比如，相关产业政策将破坏正常贸易往来，干扰供应链产业链稳定，对全球经济造成下行压力。

　　从效果来说，各国相互依存是全球产供链长期自然形成的结果，世界已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融合格局。人为“脱钩断链”不会有赢家。

　　解决问题的“钥匙”

　　与会学者指出，世界正处于十字路口，当下的选择将影响今后几十年甚至更长久的历史进程。

　　那么，应该如何共建更公正、包容和有韧性的国际秩序？

　　专家学者抛出了几把打开问题之锁的“钥匙”。

　　第一把“钥匙”：坦诚对话、加强交流。

　　有中方学者指出，要在变乱世界中建立合理秩序，能否通过对话找到共同点，搭建国与国相处的合理框架至关重要。

　　有美方学者呼吁加强中国与西方对话，并且秉持务实主义、专业主义。

　　第二把“钥匙”：创新思维，包括认知创新、机制创新。

　　认知层面，比如将安全与发展看成互补而非替代关系，从“零和”走向“正和”。

　　机制层面，全球、区域治理机制和平台能否就风险的定义、范围形成一致理解，避免“去风险”被滥用；或者尝试建立风险减缓机制，避免过度安全化。

　　有俄罗斯学者还提出“3D”范式，即对话（Dialogue）、外交（Diplomacy）、发展（Development），三者结合并行。

　　第三把“钥匙”：中国智慧与方案。

　　有中方学者用“一二三”来概括中国的解决方案：一个宏大理念——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两个实践平台——中国现代化实践，以及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三个落实路径——中国提出的全球发展、安全、文明三大倡议。

　　谈及“一带一路”，在圆桌会上，近日结束的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热度不减。

　　有南非学者评价，“一带一路”是真诚、务实、有效的合作机制，不是零和游戏，更不是西方所说的“特洛伊木马”。

　　事实已给出充分证明。自2013年到2022年，共建“一带一路”取得的货物贸易额从1.04万亿美元增至2.07万亿美元，推出3000多个合作项目，创造逾42万个就业机会，帮助4000多万人脱贫。

　　在全球经济低迷的当下，“一带一路”的意义尤为突出，能为提振世界经济注入动力。

　　第四把“钥匙”：从一些潜在合作领域入手，为共建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奠定基础。

　　有新加坡学者建议，可在数字化领域另辟蹊径，为数字经济时代建立新规则和边界。东南亚国家在该领域取得的合作进展提供了借鉴。

　　风物长宜放眼量。参会学者希望，大国未来能坦诚对话，求同存异，利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贸易组织（WTO）、二十国集团（G20）、金砖国家等平台达成共识，挖掘合作潜力与机会，相信这样能给世界带来更多正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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