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进书包的秘密》:为什么都是好人的故事
作者:王今满
孙卫卫是一位踏踏实实的儿童文学创作者,这是读他的作品给我的感触。
在想象中,他应该是一位在家风良好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好儿童、好少年、好青年、好丈夫、好父亲,甚至是一位好领导、好同事。善良、宽厚、诚实、正直、勤劳这些美好的品质不仅渗透到了他的血液、骨髓,甚至,融入到了他创作的每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中,《装进书包的秘密》就是这样一部作品。
他的作品,不是虚幻缥缈或目眩神迷的未来科幻,不是文采斐然、爱恨情仇的古风小言,甚至没有光彩陆离的都市节奏和优美怅惘的田园牧歌。他的笔下,就是我们最切近的最当下的普通人的生活。姜听棋的父亲是一位复员军人,慢慢做起装修的工作,凭借诚信、勤劳在城市里慢慢有一些起色;姜听棋作文要参加决赛的话是需要一定费用的,孙卫卫家的孩子一定也参加过类似的比赛,他有这样的经验;爸爸与初恋郑红阿姨的感情线也慢慢在小说中理清说明,孩子的心理映照着成人的悲欢离合,也反映出成人的道德与情感……都是我们最真实、最普通且息息相关的生活。这样的典型环境与我们的生活没有疏离、没有隔膜,也让孩子们在阅读中,品味我们身边的人与事,思考我们当下的生活和人生。这份切近与真实,没有让人觉得枯燥、乏味,而是有血有肉、有滋有味。艺术源于生活,艺术高于生活。这样的阅读,不是图热闹,而是可以让孩子们自然而然地代入,反观我们的生活,品味我们的生活。只有结结实实走好当下每一步,才能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他笔下的人物都是善良的。他在书的《后记》里提到:很多人可能会问,你笔下都是好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能吗?的确,《装进书包的秘密》一书中,主角姜听棋和弟弟姜闻渔都是好孩子,不仅父母善良朴实,吴老师、黄老师、袁老师,干练的女强人郑红阿姨和她的女儿,姜听棋的同桌陈晓晨,姜听棋妈妈救下的小男孩的家人,每一个人都心怀善意,有过误解、有过猜疑,最后也都会云开雾散、冰融雪消。甚至,有过偷奸耍滑“前科”、自我膨胀和妻子离婚的杜叔叔也都悔改了。这在现实在可能吗?在这里,我想到苏东坡和佛印的故事。
苏东坡与僧人佛印是好朋友,一天,苏东坡对佛印说:“以大师慧眼看来,吾乃何物?”佛印说:“贫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来金身。”苏东坡听朋友说自己是佛,自然很高兴。可他见佛印胖胖堆堆,却想打趣他一下,笑曰:“然以吾观之,大师乃牛屎一堆。”佛印听苏东坡说自己是“牛屎一堆”,并未感到不快,只是说:“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见皆化为牛屎。
孙卫卫的回答虽无机趣,却更平实:只要我们自己善良,善待他们,就会遇到更多的好人。
《毛诗序》中说:温柔敦厚,诗之教也。我想,世界上还是好人多,这也许是大家的共识。善良的人用美好的行为相互支持、相互温暖、相互扶助,成就彼此的人生,这不就是我们向往的状态吗?如果儿童文学表现出更多的善,读它的孩子,也将更加向善,那是潜移默化的力量。《装进书包的秘密》在最后,给人以无限悲伤无限遗憾的英勇救人的妈妈,终于醒了过来,这样的结局,给人以安慰。
第一次看孙卫卫作品的时候,觉得他不够诗意,不够夸张,不够浪漫,不够热烈,不够深沉,对于吸引孩子的眼球来说,也许过于平淡。可是,我后来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绚烂至极归于平淡、渐老渐熟归于平淡……这些关于“平淡”的美学思想,也许并不全是中年人或老年人的专利,年轻人甚至青少年要不要欣赏这样的美,能不能理解这样的风格呢?也就是说,我们要不要把“平淡”——朴素自然如流水的审美思想从孩子那里剔除剥夺呢?我想,这是一个导向吧。我们目前一些儿童文学作品中,过于讨好孩子的心理,反而缺少平淡这一环。从平淡中找出真味,从平淡中体会真情,也许,孩子们也是愿意的吧。
孙卫卫的新作《装进书包的秘密》,给了我以上诸多感受。
《装进书包的秘密》,孙卫卫著,未来出版社2019年8月第1版,定价:2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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