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聚焦职业教育 行业数字化、线上化进行时

　　本报记者 许礼清 孙吉正 北京报道

　　职业教育已然再一次成为了两会热词。

　　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2021年超额完成高职扩招三年行动目标。2022年将继续改善职业教育条件，完善产教融合办学体制。

　　而在今年两会期间，不少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也将目光放在了职业教育上，为职业教育发展建言献策。

　　《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近年来，国家多次发文鼓励职业教育发展，为行业成长带来了优良的政策环境。

　　而在市场当中，不少企业已经向职业教育抛出了橄榄枝，在“双减”政策落地之后，多家企业纷纷向职业教育转型。

　　市场规模也在逐年扩大，根据中商产业研究院最新发布的数据，我国职业教育市场规模总体呈逐年增长态势，2019年中国职业教育市场规模5760亿元，预计2022年市场规模将突破8000亿元。

　　不过仍要看到的是，从不少代表和委员的声音中可以看出，职业教育的发展仍面临一定的问题，亟待解决。

　　职业教育“热潮”

　　中国政府网3月2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全国高职院校扩招139.41万人，加上2020年扩招的157.44万人，两年共计扩招296.85万人，超额完成2020年中国《政府工作报告》提出的两年“扩招200万人”的目标。

　　在这背后，是政策端将职业教育发展放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记者注意到，早在2014年，国务院便印发了《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提出企业要发挥“重要办学主体作用”。此后，不少地方也发文鼓励企业和社会力量投资参与举办职业教育。

　　2019年，国务院发布《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提出“经过5~10年左右时间，职业教育基本完成由政府举办为主向政府统筹管理、社会多元办学的格局转变，由追求规模扩张向提高质量转变，由参照普通教学模式向企业社会参与、专业特色鲜明的类型教育转变。”

　　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为职业教育发展提出了一揽子制度安排，明确到2025年，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更加鲜明，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基本建成，技能型社会建设全面推进；到2035年，职业教育整体水平进入世界前列，技能型社会基本建成。技术技能人才社会地位大幅提升，职业教育供给与经济社会发展需求高度匹配。

　　其中，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鼓励各类企业依法参与举办职业教育，尤为引人关注。

　　而2021年，已经超额完成了高职院校扩招三年行动目标。《政府工作报告》指出，2022年将继续改善职业教育条件，完善产教融合办学体制。

　　而2021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关于职业教育的表述为，“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深入实施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

　　北京民办教育协会副会长马学雷认为，“完善产教融合办学体制”就是要从结构上来改变职业教育到底是由谁来办的问题，从而提高职业教育的育人质量，进而获得社会的认可。结构决定功能、性质和质量。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告诉记者，关于推进产教融合，建立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是近年来职业教育发展的重点，从现实来看，也面临着一些难题，其中最主要的是产教融合“一头热”，企业没有积极性，这是亟须解决的问题。

　　不仅仅是政策支持，作为市场端也在及时响应，相关企业的动作尤为迅速，在“双减”政策落地之后，多家企业纷纷向职业教育转型，一些互联网企业也加入了举办职业教育队伍。

　　熊丙奇认为，市场主体进入职业教育领域，培养高端职业技术人才，利用自身的人才、资源、应用场景去提升职业教育质量，对职业教育发展是一种利好。而这也是企业、机构要保持的初心，实际上培养高端人才的职业教育需要师资建设、实训基地建设等，是很难赚钱的，因此市场主体进入职业教育领域，不要想着去做“大生意”，而是要想着如何提高整体职业教育质量。

　　职业教育的两会声音

　　尽管职业教育拥有极为广阔的发展空间，但不可否认的是，目前整个行业仍然面临着一些问题，并且已经得到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重视。

　　首先是人才缺口问题，据人社部数据，我国制造业高技能人才只占技能人才总量的28%，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有较大差距。据《制造业人才发展规划指南》预测，2025年我国制造业十大重点领域人才缺口约3000万，缺口率达48%。

　　对此，全国政协委员、中华职业教育社副理事长苏华认为，应稳步发展职教本科，促进应用本科转型。扩大职教本科规模，加快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试点，优先遴选符合条件的“双高计划”高职院校建成职教本科学校，加快推进地方普通本科学校向应用本科学校转型，积极鼓励独立学院转设，建设一批职教本科学校和应用本科学校。

　　苏华建议，中央财政和各省市地方财政共同承担地方院校向职教本科学校升格、向应用本科学校转型的经费，职教本科学校和应用本科学校生均经费财政拨款应达到普通高校的1.5倍，增加“双师型”教师队伍建设和实训基地建设专项经费。

　　同样提到职业教育经费投入的还有全国人大代表、云南工商学院执行校长李孝轩，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测算，职业教育办学成本是普通教育的3倍左右。当前，职业教育总体经费和生均投入均显不足，已成为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突出短板。

　　对此，李孝轩认为，一方面优化财政性经费支出结构，另一方面出台符合当前国情的引导性、激励性政策，鼓励引导社会力量投入职业教育，激发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的内生动力，应该成为优化当前职业教育经费政策、扩大职业教育经费投入的重要手段。

　　此外，全国政协委员、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副主任兼上海分行行长金鹏辉认为，技术工人社会地位不高、收入水平偏低，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还不完善等是当前我国职业教育发展中面临的问题。因此，如何构建符合时代发展的职业教育发展体系、营造发展职业教育良好的市场环境，尤其是引导金融和社会资本进入职业教育发展市场尤为重要。

　　除此之外，职业教育还面临着被“歧视”的情形。“‘大有可为’的职业教育，为什么‘想说爱你不容易’。原因在于，职业教育被长期污名化，被认为是‘失败者’的教育。”3月7日，全国政协委员、上海中华职教社常务副主任胡卫在“委员通道”上如此表示。

　　全国人大代表、成都市政协副主席杨建德在两会上建议，将“职业技术”院校改为“应用技术”院校。他认为，职业教育院校社会认可度低与其身上“职业”标签有关，所以，将“职业技术”改为“应用技术”更容易被老百姓接受，也更有利于职业教育的发展。

　　胡卫认为，挺起职业教育的脊梁，当务之急就是要破除体制障碍。“横向要融通，实现职业教育、普通教育、专业教育的横向贯通，为学生的发展搭建平台；纵向要畅通，要打通断头路，畅通职业教育的升学渠道。建立职教高考制度，使其成为职业本科、职业专科招生的主渠道，普通高校甚至一些名校的技术技能类专业也可通过职教高考遴选学生；在就业、落户和薪资待遇等方面，要让职教毕业生享有与普通学校毕业生同等待遇，从而扭转对职业教育的认知，缓解家长的焦虑。”

　　在线职业教育迸发

　　记者注意到，早在2000年左右，便出现了职业教育，彼时在经历改革开放之后，市场经济得以发展，需要更多职业技能强的人，职业教育应运而生。但那时的职业教育还是以线下为主，而从如今职业教育行业参与者的动作来看，线上化、数字化无疑是职业教育发展的方向。

　　早在2019年在线教育受到资本热宠时，职业教育便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启发，彼时，在线职业教育品牌开课吧开始聚焦数字化人才在线教育。2020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在线教育迎来了快速发展期，职业教育的众多企业也成为了在线教育的重要参与者。

　　2021年，跟谁学更名为高途集团，在其官网上，聚合了语言培训、大学生考试、财经、公考、教资、留学、管理、医疗等多类型职业教育业务；作业帮旗下不凡课堂APP正式上线，开设了实用英语、教师、财会、公考等主流职教品类；网易有道成立有道成人教育事业部，将有道精品课的成人学段课程整合到网易云课堂。

　　在线职业教育也受到了资本的追捧。据网经社旗下电商大数据库“电数宝”（DATA.100EC.CN）监测数据，2021年我国在线职业教育有36家平台获得融资，融资总额超61.9亿元。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告诉记者，教育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广泛重视，而职业教育更是在就业多样化、就业压力明显的当前越来越重要。职业教育与学历教育不同，没有强制性压力，但却受到市场需求变化的推动。在线职业教育与被严格控制的在线学历教育的基础设施基本相同，一样具有互联网的时空无关性、可以最大化教育内容的边际效益，容易短期内形成规模、走向资本市场，给资本最大的回报机会。

　　“但同时也要看到资本主导的在线职业教育是以资本需求为导向发展，而非职业教育消费者需求，这可能就会出现在线职业教育内容的同质化和窄化，不足以真正从消费者的角度设置内容或者因为不便在线化而不设置有益于消费者的内容。”沈萌说。

　　马学雷表示，职业教育可以简单分为学历职业教育和职业教育培训，职业教育培训在重要文件中也有相关表述，是鼓励的方向。目前来看，在线职业教育最可复制的就是考证，但单纯的考证不一定符合职业技能培训的鼓励方向。因此，未来既能侧重职业技能培训，又能利用一些先进技术实现标准化、规模化、低成本，要在商业模式、在线技术及领域选择等方面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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