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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上了一起长大的朋友,
可他不喜欢她,喜欢她的闺蜜。
二十三岁那年,
闺蜜出国后,他喝的烂醉。
那晚,
她踮起脚尖,想吻上他的唇,
就在她要碰上他的唇时,
他忽然呢喃了一声闺蜜的名字。
她退缩了......
她小心隐藏了一二年的爱恋,
在28岁那年被他发现了。
28岁的孟怜星,死在了烟花璀璨的夏夜。
死在了楚晏扬和林安雅订婚的这天。
无人问津,无人敛骨。
陷入无尽黑暗的那一刻,孟怜星祈祷,如果还有来生,她再也不要爱情了……
再睁眼,孟怜星以为会是阴曹地府,没想到却回到了楚家。
落地窗前,楚晏扬还穿着订婚宴上的那身西装,眉眼薄凉。
孟怜星不敢置信的伸出手,碰到的那刻,却从楚晏扬的肩膀穿了过去。
震惊之中。
林安雅走了进来,她挽上楚晏扬的胳膊,嗓音轻柔:“晏扬,我们终于订婚了,我好开心,你呢?”
闻言,孟怜星倏然回神,看向楚晏扬。
记忆里他向来冰冷的神色,此刻柔的像水:“你开心就够了。”
孟怜星听着却喉咙发哽,莫名想起了一年前,楚晏扬将自己赶出项市时的那一幕。
那天港口的风很大。
他的声音也如寒冰彻骨:“你的存在让人恶心。”
“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想出去游玩,一个人静心深造。”
之后,楚晏扬掐断了她和亲朋好友的所有联系。
以至于如今自己身死,都无人知晓。
孟怜星低声自嘲:“楚晏扬,如果知道我死了,你一定会很开心吧。”
说完,她释然又妥协地转身想走。
可刚迈出门,整个人就被一股吸力,重新带回了楚晏扬身边。
任凭孟怜星如何尝试,都无法离开他十步之外。
是执念吗?可她都已经放过自己了啊?
孟怜星颓败苦笑:“楚晏扬,你要是能看到多好,这次真的不是我要缠着你。”
这时,林安雅突然开口:“对了,你和怜星有联系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孟怜星抬头看向楚晏扬。
楚晏扬皱起了眉:“提她干什么?”
他话里,充满了不悦和厌烦。
孟怜星嘴里涩苦,她和楚晏扬,林安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后来林安雅无故出国,他们两个被迫分隔。
楚晏扬找不到原因,在得知自己的感情后,就都怪罪在她身上。
到如今,二十八年的感情,在楚晏扬心里,到底是一分不剩了。
她强忍着酸涩,凄凉一笑:“不是都说活人不跟死人计较,楚晏扬,你都和安雅订婚了,能不能别讨厌我了?”
林安雅叹了口气:“你们到底怎么了?以前我们三个关系不是很好吗?小时候我和怜星还说,长大了要当彼此的伴娘呢。”
“伴娘换人吧,她不会回来。”楚晏扬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孟怜星也被那股莫名的力量扯着,跟在他身后。
没走几步,林安雅又追了上来:“晏扬,刚刚爸妈让我来问你,结婚的日子定好了吗?不远的话,要开始准备了。”
楚晏扬颔首:“定在了一个月后,6月14号。”
闻言,孟怜星猛地抬头看向楚晏扬,不敢置信。
林安雅也是一脸惊讶:“那天……不是怜星的生日吗?”
第2章
像雷劈在身上一样,孟怜星呆滞的看着楚晏扬。
他应该是忘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
却听楚晏扬说:“嗯,特地选的。”
孟怜星瞳孔一颤,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抹无人听见的叹息,悠悠消逝与空气之中……
楚晏扬和林安雅的订婚在项市掀起了一股热潮。
第二天一早,楚晏扬就被大院儿里的朋友拉出去聚会。
车上,孟怜星被迫坐在他旁边,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陌生的家乡。
这时,CBD玻璃楼梯上的投屏变成了楚晏扬和林安雅的订婚照。
“楚总,您和林小姐的订婚典礼真盛大,我女儿还说从没见过这么恩爱的情侣!”
听着司机的话,孟怜星看向垂眸摆弄手机的楚晏扬,眼里尽是涩苦。
时间似乎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也包括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生日庆贺。
那一年,为了给十六岁的孟怜星庆生,楚晏扬一掷千金包下了项市所有的广告屏,祝她生日快乐。
也是那时,孟怜星喜欢上了楚晏扬。
但现在,楚晏扬将这份殊荣给了林安雅,并延续一生。
孟怜星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心口,垂下眸不再去看。
老天啊,你是惩罚我生前求而不得,死后也要这一缕孤魂断念妄想吗!
会所里。
楚晏扬靠在沙发里,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几杯酒过后,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酣然。
直到其中一个人提起孟怜星——
“说起来,孟怜星真是没良心,当年接纳她进我们的圈子,还不是看在楚哥和安雅的面子上,她倒好,你们订婚连个面都不露!”
孟怜星坐在离楚晏扬十步远的地方,
她四岁那年,父亲做生意亏钱,欠债五千万后选择了自杀,留给她和母亲一地鸡毛。
从那之后,她性子变得孤僻,是楚晏扬带着她融入这个圈子,后来又认识了林安雅……
如果……如果她还活着,她想,她应该会来参加。
“就是,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
“不提她,你们会死吗?”
楚晏扬骤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起身离席。
和其他人一样,孟怜星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回楚家的车上,楚晏扬的助理打来电话:“楚总,原定出差去滨城的李总临时请了病假,说希望您能替他去一趟,将合作谈下来。”
滨城,是孟怜星死去的城市。
一年前被楚晏扬赶去那儿不久,她就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她想,楚晏扬应该不会去吧?
都说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也连带着讨厌那座城市。
却听楚晏扬说:“订机票吧。”
随后挂断电话,阖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楚晏扬到达了滨城机场。
孟怜星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忍不住想,到了同一座城市,楚晏扬会去看自己吗?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怎么样?
然而,楚晏扬直接去了公司。
等签下合同,天已经黑了。
孟怜星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楚晏扬将车停在了曾经安置她的房子外。
孟怜星扭头看向楚晏扬,他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紧皱着眉。
——“孟小姐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这时,楚晏扬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电话那头楚父问:“听说你去了滨城?去见怜星了?气消了就把人带回来,你孟阿姨很想她。”
楚晏扬凝望着窗外漆黑的房子,沉声回:“她走了。”
“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万一出什么事……”
楚晏扬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如果死了,再好不过。”
第3章
孟怜星想过楚晏扬会有多讨厌自己,却没想过恨不得自己死。
她鼻间有些酸胀,自嘲一笑:“楚晏扬,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如愿了……”
回项市的飞机上,孟怜星一直恹恹的。
下机时,是林安雅来接的。
她紧紧拥抱住楚晏扬,话语里是孟怜星从来不敢有的责怪:“怎么去的那么急,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楚晏扬歉声道:“抱歉,没来得及,以后无论去哪儿我都跟你报备。”
林安雅粲然一笑:“不准食言喔!”
两人情深意浓,十指紧扣的上了回家的车。
孟怜星看着这刺眼的画面,唇边溢出苦涩又嘲讽的笑。
这样光明正大的和楚晏扬亲近,是她从来不敢奢求的。
孟怜星记得,自己离楚晏扬最近的一次,就是二十三岁那年。
那一年,林安雅突然出国,杳无音讯。
楚晏扬喝得酩酊大醉,是孟怜星去接的。
那一夜,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孟怜星留在楚晏扬的公寓照顾他。
深夜,暖灯,心上人……
她不可控制的凑上前,想要吻他。
却听他醉呓着喊:“安雅……”
这一声,如刀捅进心,痛的孟怜星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也是那一次,孟怜星知道了楚晏扬对林安雅的感情,也彻底打消了告白的心思。
车上,林安雅握着楚晏扬的手:“晏扬,你和怜星真的没联系吗?我们就这么订婚了,她会不会生气啊,也不回我消息。”
楚晏扬面色不改:“没有。”
林安雅叹了口气:“好吧,希望结婚之前,她能联系我们。”
楚晏扬没有接话。
孟怜星坐在后座,转头地望着窗外,无声的说:永远,都联系不上了……
楚家别墅,楚父不在。
楚晏扬和林安雅用过晚饭后,就进了卧室。
林安雅看着半面墙的奖杯和证书,扭头看向楚晏扬:“晏扬,你什么时候学的泰拳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是为你学的。”楚晏扬将她揽进怀里,“十岁那年,你为了我救我差点被绑架,自那之后我就发誓要变强,不再让身边人受伤。”
林安雅笑的温柔:“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一旁的孟怜星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林安雅?
当初明明是自己救了楚晏扬,还受了一身的伤,在家里养了一周才能动,那之后的一个月的盛夏,她都穿着长袖长裤出门,怕身上残留的青紫被人看见。
孟怜星想要问清楚,可无论她怎么嘶喊质问,眼前两人都没有半点反应。
最后,她止住了声,静静的看着他们……
深夜。
送林安雅离开时,路经了繁茂的花园。
林安雅被丛密的树影吓到,缩在楚晏扬怀里:“吓死我了!晏扬,花园里种的这是什么啊,好丑!”
楚晏扬皱眉看着乱作一团的花卉:“这是扶桑花。”
孟怜星和楚晏扬关系尚好时,楚家的花都是她来打理。
这扶桑花也是她种下的,代表着她对楚晏扬的爱,永远新鲜,炙热。
没想到她走了不过一年,就乱成这般模样。
孟怜星伸手想去扶正,却虚无的穿过花瓣,她看着这一幕,心中只剩酸楚。
送走林安雅后,楚晏扬就上了楼。
第二天是周末,他没去公司,反而在客厅待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就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花园里,楚晏扬倏然叫来管家:“把这些花,都砍了。”
管家愣了下,才领命下去。
孟怜星连忙拦在楚晏扬面前:“不行,楚晏扬,你不能这么做!”
楚晏扬听不见,也不会回答。
五分钟后,满园的扶桑花分毫不剩。
楚晏扬压下心烦意乱,正要离开时,目光却猛地定住……
只见狼藉的花园中,孟怜星竟神色悲戚的站在那里。
第4章
楚晏扬下意识上前一步,可眼前那抹靓影,瞬间消失不见。
他眉心微蹙,冷喃了声:“真是疯了!”
漠然转身。
孟怜星被拉扯着跟在他身后,不受控制的回望着那空无一片的花园。
只觉得心口也变的空空荡荡。
孟怜星看着那张几乎刻进她骨血的冷峻脸庞,嘴边渐渐泛出自嘲笑意。
她眺望远方,再一次跟老天祈求,祈求让她魂归故里……
楚父回来的时候,管家通知花园里已经换上了新植。
楚晏扬站在雨廊下看着,神色难辨。
楚父疑惑问:“那些扶桑花呢?怎么突然换了?”
楚晏扬淡淡回着:“昨晚吓到安雅,就都砍掉了。”
楚父微微拧眉:“那是怜星喜欢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孟怜星站在一旁,尽管喉间满是苦楚,却也释然了许多。
甚至忍不住想,她那无人问津的尸体,究竟何时才会被人认领。
这时,楚父又开了口:“晏扬,怜星那孩子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你连从小到大的感情都不顾了?”
楚晏扬脸色一冷:“我和她,没有感情。”
“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
短短一句话如刀捅进孟怜星心口,她怔怔望着楚晏扬,眼波静如死海。
午后。
楚晏扬回到书房里,找了一本外文书看。
孟怜星却一直看着墙边书柜格子里的一个竹雕笔筒。
那是楚晏扬二十岁生日时她亲手雕刻的,上面的花纹,是她简化了俄语的‘喜欢’字符设计出来的。
但只要细细看,就能轻易看出这巧思。
可现在,那竹雕笔筒上的蝴蝶结都不曾拆开。
楚晏扬怕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吧?
孟怜星看向楚晏扬,不知何时,他已经睡了。
暖暖的阳光下,他身上似乎都在散发着光芒。
孟怜星蹲下身看着他俊秀的脸,眼里满是涩苦:“楚晏扬,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没看过那个笔筒,不然你会在那时就把我赶走吧?”
无人回应,孟怜星却早知答案。
“楚晏扬,你就是我的劫吧,活时让我爱而不得,死后也要让我痛苦……”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喜欢他而已啊!
她缩成一团,抱紧自己,无声呢喃:“要是一开始,不靠近就好了。”
这天之后,孟怜星最大限度的远离楚晏扬。
她闭上眼,不再看。捂住耳朵,不去听。得过且过。
直到这天,楚晏扬刚用过早饭。
管家就进来通传:“少爷,孟夫人来了,想见您。”
孟怜星猛然转头看向管家,死寂的眼里涌上抹亮色,是母亲!
在楚晏扬的控制下,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母亲了!
楚晏扬皱了皱眉,还是让人进来了。
一年时间,却隔了生死。
孟怜星看着鬓角斑白,身形佝偻的母亲,眼眶发热:“妈!”
她想要去拥抱,却在母亲的动作下,僵在了原地。
孟母‘扑通’一声跪在了楚晏扬面前:“晏扬,你爸说是你把怜星送走了,我求求你,把她接回来好不好?”
孟怜星想要伸手将人扶起来,手却一次次穿过母亲的身体。
她无力又痛苦的看向楚晏扬,希望他能让母亲先起来。
楚晏扬只是冷漠拒绝:“不行。”
“那让我见见她也行啊!”孟母捂着心口,十分痛苦,“我昨晚梦见了怜星,她来跟我告别,说……说她太痛了,要离开这个世界!”
第5章
这话一出,孟怜星就见楚晏扬沉下了脸。
“梦里告别?真是无稽之谈!”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孟母见他如此无情,当即捏紧成拳,含泪控诉。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爸死后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可她懂事,从不跟我埋怨一句!”
“楚晏扬,我知道我们家配不上你!她为爱疯狂我这个做妈的除了心疼,也确实带了私心希望她幸福!”
“可你呢?欺她,辱她,轻贱她!”
孟母越说越愤怒:“三年前我是疯了才会任由她跑来找你,最后落得生死不知的下场!”
都说母女连心,孟怜星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心口像就被利器刺穿般难受。
她想哭,可眼眶除了涩得厉害,再流不出一滴泪。
她想拥抱孟母将她拉起,可除了穿透母亲的身体,她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妈……不是你的错,我在这,我就在这呢……”
楚晏扬眼中滔天怒意化为冷笑,声音里尽是嘲讽。
“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你女儿跟我毫无关系,找我要人,没有!”
孟怜星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怒吼:“够了,楚晏扬!”
但那如秋叶般苍凉的声音悄无声息散去,不起波澜。
孟母也终于绝望,她慢慢起身,步履蹒跚往外走去。
孟怜星看着母亲苍白灰败的脸色,想要握住她的手,想要留在她身边,却只是徒劳无功。
妈妈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若是知晓,她老人家又该怎么办啊……
随着孟母的远去,一阵强烈几乎撕碎灵魂的引力传来将孟怜星拉离,硬生生扯回楚晏扬身边。
“不要,妈,你别走,你等等我啊……”
孟怜星想要去追逐,却无数次被拉离回来,她跪下对着上天一遍遍祈求。
祈求上天能知道她错了,她不会再爱楚晏扬了,让她回妈妈身边吧!
可没用。
她还是被困在楚晏扬身边,逃不掉,离不开。
送走孟母后,管家看着脸色冷沉的楚晏扬开口。
“少爷,看孟夫人这意思,应该是不会再让孟小姐碍您的眼了,您为什么不把孟小姐的下落告诉她呢?”
楚晏扬冷冷的扫了管家一眼,转身上了楼。
书房里的书桌上,是林安雅特地放置的三个人合照。
楚晏扬凝视着照片上孟怜星的笑容,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机给助理打去了电话,收回了对孟怜星消息的封锁。
然而,孟怜星始终没有消息。
楚氏集团。
助理站在一旁:“楚总,要不要让人去查查孟小姐的去向?”
“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联系,不就是等着我去找?”
“做梦!”
孟怜星定定看着楚晏扬脸上的讥讽,眼里悲哀肆虐。
实际上,在被楚晏扬送走后,她没有找过他一次。
哪怕濒死那天,她也独自忍受着癌症的折磨,悲凉地死在了远方。
孟怜星不明白,她还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多少楚晏扬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才能刑满释放!
“咚咚!”
林安雅推开办公室门进来,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她走到楚晏扬身边:“不是说好今天要陪我去看海吗?你是不是要放我鸽子?”
楚晏扬温声否认:“没有,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傍晚的海边。
深蓝夜空和海水融成一色。
璀璨的烟火在半空绽放,五彩斑斓。
也晃得人眼眶酸涩。
孟怜星不受控制的看向依偎在一起的楚晏扬和林安雅。
他记得答应林安雅的所有事,却将对自己说的承诺,全数抹去。
十六岁那年的生日,楚晏扬也给她放了这样一场盛大的焰火。
那时孟怜星问:“以后你还会给别人放这样的焰火吗?”
楚晏扬郑重承诺:“不会,只给你一人。”
第6章
孟怜星近乎自虐的看完了这一场烟火。
楚晏扬陪着林安雅回到林家后,被她带到了琴房。
林安雅坐落在黑白钢琴前,纤细的手指起落,弹出一串优美的乐声。
一曲结束,她笑看着楚晏扬:“记得吗?这是你向我表白时弹给我的曲子,我学会了,打算在婚礼那天送给我们的爱情。”
楚晏扬温柔注视着她:“当然记得。”
孟怜星也记得,因为这首曲子,是她陪着楚晏扬练习的,从一开始的磕绊,到后面的熟稔,娴熟。
曾经,她也悄悄为楚晏扬学过钢琴。
那是大学的校庆晚会,孟怜星和楚晏扬被班里的人推选出来,表演双人钢琴弹奏。
楚晏扬的钢琴是自小学起的,孟怜星的技术差了很多。
为了能弥补差距,她没日没夜的练习,只希望不拖楚晏扬的后腿。
可到了登台那晚,表演的人,却从她变成了林安雅。
她到现在都记得楚晏扬的语气:“安雅刚学会钢琴,她需要这个惊艳众人的机会。”
于是他们一起登了台,双手联弹,郎才女貌,成为学校的金童玉女。
孟怜星站在台下听完了整曲,在楚晏扬看来时,她抬起因为练习过度,颤抖不停的双手,慢慢鼓掌。
不被偏爱的人,注定被放弃。
孟怜星从没有哪一刻,这般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
琴房,楚晏扬手指无意识的按下一串熟悉的音符,脑海中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孟怜星练琴时的场景。
又看到她成功顺利完成曲目时,看向自己的喜悦笑容。
那时的她,脸颊白皙微红,看向自己的眼神明亮又渴求,爱意更是毫不掩饰。
“晏扬,你在想什么?”
林安雅疑惑的声音打断了楚晏扬的回忆。
“没什么。”他莫名有些仓皇,“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楚晏扬快步离去,却没去公司,反而驱车来到了孟家。
明明已经深夜,屋里还亮着灯。
孟怜星看着熟悉的家,好想进去看一看。
但楚晏扬不迈脚,她就只能在外面无望的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走出抹高大的身影。
是楚父。
孟怜星有些惊讶,这么晚了,楚叔叔怎么会在自己家?
“滴滴!”
楚晏扬按响了车喇叭。
楚父看过来,随后走进上了车:“你怎么过来了?”
楚晏扬定定看着他:“您不也在?”
楚父一顿,另起话题:“怜星的事你孟阿姨都告诉我了。不就是她喜欢你吗,也没做什么错事,你赶紧把人找回来。”
楚晏扬微微皱眉:“她明知我和安雅两情相悦,还喜欢我,这不算错?”
楚父反问:“那她做了什么,破坏你和安雅的感情了吗?”
楚晏扬冷笑一声:“她应该庆幸没做什么,否则就不只是赶她出去这么简单了。”
“你!”楚父脸色一变。
孟怜星垂下的眼里尽是悲戚。
是啊,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错了。
若做了什么,楚晏扬可能连她母亲都不会放过吧?
楚晏扬脸上浮现一抹清晰可见的烦躁:“爸,错的人是孟怜星,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质问我?”
“她去了哪儿,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父眼里满是复杂。
许久后,他问:“你对怜星,就没有一点喜欢?”
楚晏扬毫不犹豫:“喜欢那种女人,我宁愿死!”
第7章
楚父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儿子,最终无话可说,直接下车离开。
车里,楚晏扬又看了眼孟家,猛然踩下油门,疾驰离去。
孟怜星在他身边,感受着他周身翻涌的怒气,自我挖苦。
“放心吧,你已经解脱了。”
楚晏扬回到楚家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站在廊下,看着花园重栽的花草,却莫名觉得不顺眼。
林安雅来送早餐时,就看到他皱紧的眉心:“晏扬,你怎么了?”
楚晏扬想到昨晚父亲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林安雅见他不答,愈发担忧:“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楚晏扬缓了神色:“公司很好,你安心做美美的新娘子就行,别担心。”
林安雅这才放下了心。
她握住楚晏扬的手,陪他静静站着。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晏扬,我们试着联系联系怜星吧,我还是想她做我的伴娘。”
“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她缺席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仪式。”
楚晏扬明显不愿,可说这话的是林安雅,他没有直接拒绝。
林安雅走后,孟怜星以为楚晏扬会给自己打电话。
这样,或许就能有人来替她收尸了。
可是没有。
一直到三天后,楚晏扬带着林安雅去试婚纱。
孟怜星站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不去看,试图让自己放空。
可店员的夸赞声还是丝丝缕缕的传进耳朵。
“这件婚纱真的好适合林小姐您啊!”
“是啊,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了,和楚先生真的是天作之合!”
孟怜星不受控制的转过身,却在看到林安雅身上的婚纱时,愣在了原地。
那身婚纱……分明是她曾经给自己设计的!
怔愣间,就听楚晏扬开了口:“这件婚纱是孟怜星设计的,我让他们赶制出来送给你。”
“这样,也算她出席了我们的婚礼。”
孟怜星整个人瞬间僵住。
尽管只剩一抹灵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空调的冷气冻成了冰。
她的心又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那痛绵长而持久,如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噬。
比当初癌症发作的折磨更痛苦。
林安雅抚摸着婚纱上的花绣,还是有些惋惜:“我更想她能来参加我们婚礼。”
从婚纱店离开后,林安雅带着楚晏扬去了灵山寺。
看着熟悉的香火寺庙,孟怜星感慨万千。
林安雅拉着楚晏扬来到了卖祈福牌的沙弥面前:“我妈说了,灵山寺很灵的,夫妻过来祈福,就会一辈子恩爱,白头偕老。她和我爸当年也来过。”
楚晏扬不信神佛,但看林安雅心心念念,没说什么。
林安雅拿着笔,在漆红的祈福牌上,写下她和楚晏扬的名字。
楚晏扬就在一旁的槐树下等着。
沙弥看出他的不以为意,轻声说:“心念为真,信则灵验。”
楚晏扬没有理会,与他而言,这些不过是骗人的手段。
沙弥通达的眼眸若有似无的从孟怜星身上扫过,而后开口。
“三年前,曾有一个施主买下了那天所有的祈福木牌,跪在佛前写了整整一天一夜,只为求那心上人,也能喜欢自己。”
闻言,林安雅抬头看来,惊叹开口:“她得多喜欢那个人啊!你还记得那女孩子叫什么吗?”
“想不起了。”沙弥手指着楚晏扬身后的那棵槐树,“不过她的祈福牌都挂在了这棵树上,施主一抬头,就知道了。”
楚晏扬下意识抬头。
风吹过,木牌叮当摇晃。
楚晏扬也看清了木牌上的落款尾字——【孟怜星】
第8章
身为故事中的主角,孟怜星仰头望着满枝丫的祈福木牌,无声叹了口气。
林安雅看着上面的名字,眼神晦暗阴狠,但又转瞬即逝。
“孟怜星?是我们认识的怜星吗?她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晏扬你知道吗?”
孟怜星忍不住望向楚晏扬,却见他面无表情的沉默良久。
而后眼眸里浮现一抹讥讽:“不知道。”
林安雅也点了点头:“也是,说不准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不过这个女孩子真的好痴情啊,那个被她喜欢的男孩子,要是知道肯定会很开心吧!”
楚晏扬冷峭一笑:“应该只觉得可怕吧。”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求神拜佛。如果再求而不得的话,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孟怜星只感觉闷热的风堵住了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整个人像被丢进了大火中焚烧。
楚晏扬转身下山,孟怜星像一只被线牵引着木偶,麻木的跟随他离开。
出灵山寺的门时,她回头看着那满树的祈福木牌,回想起自己当初一笔一划写下名字时的那些希冀,期待。
真是傻的可笑,蠢得可怜。
孟怜星兀的生出一丝悔意——
如果那年没有遇到楚晏扬该多好?
她这一场无望又卑微的爱,就不会有开始,也不会连死都还要被折磨,被践踏。1
回去的路上。
林安雅见楚晏扬情绪不对,也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晏扬刚进客厅,就被楚父叫住。
他神色疲惫:“晏扬,我不管你愿不愿意,马上,立刻去找怜星,把人带回来。”
楚晏扬神色一顿:“为什么?”
孟怜星也疑惑的看过去。
楚父按了按眉心:“你孟阿姨刚查出了乳腺癌,晚期,医生说也就这半个月的事了。”
楚晏扬一震。
孟怜星也慌了神,自从她爸走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但从没生过什么大病。
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看向楚晏扬,希望他能去看看母亲,这样自己也能跟着看一眼。
可楚晏扬没有。
他始终沉默。
楚父见状,气极的站起身:“楚晏扬你非得这么倔吗?你就不怕他们母女真错过了,怜星会恨你吗?!”
“求而不得!”
楚晏扬说完,就在楚父诧异的目光下,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飙车,最后他竟然开到了灵山寺。
孟怜星看着牌匾,不知道楚晏扬为什么要回来这儿。
楚晏扬站在系满了【孟怜星】名字的槐树下,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太阳落山,直到灵山寺要闭门。
楚晏扬收回目光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一个祈福木牌掉落在他脚前。
上面墨笔黑字并排写着——【楚晏扬孟怜星】
孟怜星也愣住了。
她不记得自己那天写了多少个木牌,但写着楚晏扬和孟怜星的,只有这一个。
写好后,被她系了死结,挂在了最高的枝头,除了自己没人能找到。
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楚晏扬看见。
老天是觉得她被楚晏扬贬低的还不够吗?非要将她曾经做的蠢事,一件件都翻出来,被他嘲讽?!
就在孟怜星准备好了接受他更难听的话语时。
楚晏扬去俯身将木牌捡了起来。
他凝视着上面并列的名字,鬼使神差的掏出手机,给孟怜星打去了电话。
第9章
空号?
楚晏扬皱眉挂断,重拨过去,还是一样的结果。
孟怜星听着电话里的机械女音,不由苦涩:“原来人死后,连号码都会被取缔……”
可惜她的苍凉,楚晏扬感受不到。
名城会所。
这是第一次楚晏扬主动叫人出来玩儿。
大院里的朋友还忌惮着上次他的突然发火,都小心翼翼的。
直到楚晏扬先开了口:“你们有谁和孟怜星有联系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开口:“楚哥,你找她干嘛啊?”
楚晏扬无视心里的异样,冷漠出声:“她妈病了。”
其他人了然,也松了口气。
自打一年前开始楚晏扬就不待见孟怜星,想也知道不会是他想见。
“楚哥你想找她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只要你在,她向来都是召之即来的!”
“就是!要不是知道楚哥你喜欢安雅,就凭她粘你那个劲儿,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呢!”
“你懂什么!楚哥家里什么背景,她就是想抓住楚哥飞上枝头变凤凰,整个就一捞女!”
孟怜星听着这些,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
为了靠近楚晏扬,她在其他人眼里,竟成了这样令人唾弃的存在。
还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够了。”
楚晏扬将手中杯子重重放在茶几上。
“砰”的一声,包厢霎时死寂。
他眉眼冷沉的扫视在场人:“所以你们能不能联系上孟怜星?”
众人摇了摇头。
楚晏扬更加烦躁,直接起身离去。
楚家。1
楚晏扬刚走进去,就看到管家拿着一叠纸过来:“少爷,这是您和林小姐婚礼的宾客名单,您看看还有没有要邀请的?”
孟怜星也终于恍然。
原来不知不觉,楚晏扬和林安雅的婚期已经临近。
楚晏扬扫了一眼,不知怎地问了句:“有孟怜星的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孟怜星有些不解,楚晏扬你不是最厌恶自己吗?怎么会想在婚礼那天看见她这张脸?
管家一愣,摇头道:“没森*晚*整*理有。我们联系不上孟小姐。”
楚晏扬眉心一拧:“孟阿姨那里也联系不上吗?”
“是。”管家叹了口气,“老爷也在担心,孟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
楚晏扬沉默良久,冷嗤一声,径直上楼。
书房里。
楚晏扬握着手机,屏幕定格在通话记录上。
他沉吟着,点开了微信界面,将孟怜星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他记得她的微信号是校园卡申请的。
“我允许你回来,只要你把感情藏好。”
点击发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过去,无人回复。
楚晏扬眼眸沉了沉,又抬手打下一串字符:“安雅想让你回来,做她的伴娘。”
依旧无人回复。
最后,楚晏扬又发过去一句:“孟阿姨病了,很严重。”
他以为孟怜星这次该回复消息了。
然而,没有。
楚晏扬将手机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显然在生气。
孟怜星沉默看着,视线慢慢落到了那块祈福木牌上。
风吹日晒,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孟怜星不知道楚晏扬为什么没有把它丢掉。
看着看着,她才发现原来那木牌后是刻了字的——
【缘生灭,莫强求,得自在。】
孟怜星轻喃着这句话,似懂非懂。
楚晏扬这时接到了电话:“快来医院,你孟阿姨不行了!”
楚晏扬猛地起身。
一路上,他车开的飞快。
等孟怜星他们赶到医院时,孟母的病房里已经站满了医生护士。
楚父一脸疲惫的看向楚晏扬,将他带到角落,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似是为了回应楚父,病房里,那刺耳清晰的“滴”声直戳众人心脏!
而一直都不能离开楚晏扬身边的孟怜星,居然可以毫无拉扯的跑入病房。
孟怜星看着再无声息的孟母,她恍惚想起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想到那些难以承受的病痛折磨,她伏在床边,虚虚盖住了母亲的手。
“妈,你恨我吧……”恨她无知,为那虚无的爱落得这种境地。
恨她清醒太晚,用生命来懂得,什么是爱,是什么是情。
孟怜星目光空洞地跪在那,她依旧流不出泪,好像人死后,都会被剥夺哭泣的权利。
“梅落南山畔,亲人远望,千里风霜,星月伴我还乡……”
那首母亲最爱唱的民谣从孟怜星身后响起,她猛地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站在的母亲。
此刻的她,面容慈祥,不再是病床上那苍白枯槁的模样。
“怜星,妈终于找到你了……”孟母笑着张开了双臂。
孟怜星唇角微张,一直哭不出的她,一滴眼泪划过颊边。
熟悉的怀抱将她围绕,一直空旷的心脏居然传来了跳动。
幸福间,她听到了一声轻唤:“妈来带你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
随着这念头一起,孟怜星与孟母的灵魂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片虚无……
第10章
病房门口。
看着被白布盖住的孟母,楚晏扬只觉得好像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失,而他却抓不住。
“这样也好,省得你孟阿姨受苦。”
楚晏扬抬头看向父亲:“孟怜星还没消息吗?”
“没有。”楚父摇了摇头,“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准备和安雅的婚礼,怜星的下落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她母亲的后事,我等她回来处理。”
楚晏扬点了点头:“那到时候你记得出席婚礼。”
他起身往外走,脚步又顿住:“如果孟怜星赶回来了,也让她一起来吧。”
楚父没拒绝。
两天后,楚晏扬和林安雅结婚的日子终于到了。
楚家门口停着迎亲车队,全是上百万的豪车,声势浩大。
新郎楚晏扬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打给楚父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这时,管家走过来:“少爷,得出发了,再晚,就该耽误吉时了。”
楚晏扬蹙了蹙眉:“走吧。”
随着喜乐,楚晏扬一路顺畅的来到林家,接到了新娘。
看着林安雅身上的婚纱,楚晏扬蓦地想起了孟怜星,有些出神。
林安雅看到他落在婚纱上的复杂目光,提着裙摆的手微紧:“晏扬,你在想谁?”
楚晏扬回过神,倏然发问:“孟怜星联系你了吗?”
林安雅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扭曲了一瞬,就又故作失望的摇头:“没有。我给她发了很多消息,都没回复。也许,她早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说着,她撑起抹笑:“我们出发去婚礼现场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楚晏扬点了点头,公主抱起林安雅上了婚车。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通往婚礼现场的路格外的堵。
一路上,不少人都下了车,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楚晏扬握着手机,联系父亲,却一直没消息。
他莫名很想知道,孟怜星回来了吗,知道他结婚的话,会来现场阻止吗。
混乱的思绪让他越想越闷,楚晏扬降下车窗透气。
只听窗外吵吵嚷嚷:“今天什么鬼日子,有人结婚就算了,怎么还有人出殡啊?”
出殡。
听到这个词,楚晏扬心莫名被刺了一下。
耳畔,林安雅抱怨的声音响起:“真晦气!遇到什么不好,竟然遇到这种事!”
“生老病死是常事。”
楚晏扬推开门也下了车,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就瞧见对面路口,挂着白色奠花的灵车。
而那车下站着的,竟然是楚父!
楚晏扬压下惊诧,大步走到楚父面前:“爸,你从滨城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楚父也愣了下,神色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
“您这是给孟阿姨出殡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楚晏扬问着,寻看了眼周围,声音有着他不曾察觉的激动:“孟怜星回来了?”
楚父沉默了阵,哑声道:“嗯。本来想等婚礼结束告诉你的,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
楚晏扬没注意到他爸莫名古怪的神色。
想到孟怜星在,他不停来回张望着:“她人呢?”
楚父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楚晏扬:“她在车上,你先回去吧,安雅在等你。”
楚晏扬却没理会,径直朝着灵车走去。
楚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到楚晏扬都忍不住皱了眉:“爸!”
楚父声音哑沉“回去!要见她就等你办完婚礼后再说!”
楚晏扬忽然笑了:“怎么,你还怕她抢婚不成,那我去问问她敢不敢!”
说完他就挣脱径直走向灵车,丝毫不理会楚父的阻止,脚步急切。
可拉开了门,里面除去司机,空无一人。
楚晏扬茫然的看向楚父,在他逐渐泛红的目光里,重新看回车厢。
就瞧见黑皮座椅上,妥妥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骨灰盒!
上面贴着的纸条,赫然印着一个他熟悉的名字——【孟怜星】
第11章
楚晏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父亲带回的婚礼现场。
天色渐黑,盛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
“她死了?”
站在宴会厅的露台,面对着天空上盛大的烟花,楚晏扬怎么都不敢置信。
孟怜星的脸浮现在他面前。
她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
这一定是假消息。
楚晏扬嘲讽地勾起唇角,随后朝婚礼现场走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刚走到一般,电话突然响起。
楚晏扬皱眉,正要挂断,谁知林安雅也走了过来:“晏扬,怎么啦?”
楚晏扬挂断电话后,将手机关机,放在正装口袋。
他看着林安雅:“什么事都没有。”
林安雅虽然很是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这场婚礼最终还是暂停了。
将林安雅送回林家,又向林家夫妇致歉后,司机送楚晏扬回了金华别墅。
这里是楚晏扬一个人住的地方。
微信聊天框发来林安雅的消息:“晏扬,你为什么不去我家呀?不是之前说好的嘛。”
楚晏扬只是回了一句:“有点累,以后再去。”
随后他就关上手机。
他躺在大床上,卧室只开了昏暗的灯光。
他看着天花板,略微出神。
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
他走到别墅阳台,看着外面的星星。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别哭了,以后放烟花给你看。”
但他这句话的对象,不是林安雅,而是孟怜星。
此时,孟怜星死了的消息在楚晏扬耳边萦绕。
这让他很烦躁。
他把电脑带到别墅露台,在电脑前处理了一晚上的公司事务。
翌日,楚晏扬已经恢复如常。
他想通了,孟怜星的死一定只是个恶作剧。
他主动给林安雅打电话:“今天带你逛街,作为昨晚没去你家的赔罪。”
他开车去接安雅。
林安雅很兴奋,坐在副驾驶座一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但是楚晏扬什么都听不到,因为他有些走神。
突然,车猛地停下。
楚晏扬的车差点和对面的一辆撞上。
对面的司机骂骂咧咧:“不长眼啊!”
楚晏扬神色平静,他将车窗摇下:“你需要多少赔偿。”
司机随口一说:“我要五百万精神损失费!你这个臭小子付得起吗!”
楚晏扬拿出手机:“行,我给你转账。”
林安雅吓得脸色苍白,她赶紧拦住楚晏扬:“晏扬,你在干什么!”
对面司机以为楚晏扬精神不正常,骂骂咧咧又开走了。
楚晏扬收回手机,他看向林安雅:“待会叫司机过来开吧,我先下车冷静一会。”
说完,楚晏扬就下了车。
林安雅咬着嘴唇,推开车门走到楚晏扬面前,拽住他的胳膊:“从昨晚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了,晏扬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晏扬面色平静,他推开林安雅的手:“什么都没发生。”
林安雅眼睛湿润:“因为孟怜星对吧?是因为孟怜星死了,所以你才……”
然而林安雅不敢说下去了,因为在她说孟怜星已经死了之后,楚晏扬看向眸子如同万年寒冰。
她从来没在楚晏扬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晏扬,你……”
楚晏扬拿出手机:“我让别人陪你逛。”
林安雅一下子抱住楚晏扬,她心中很惶恐,但面色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她一如既往撒娇:“晏扬,我错了,怜星没死,这肯定是假消息。”
林安雅只是随口说说,想在楚晏扬这拉一点好感。
但谁知楚晏扬居然用一种颇为斩钉截铁的语气:“她绝对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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