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谱面到音响,作曲评奖标准改变背后

栏目:教育活动  时间:202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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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柏赫指挥北京当代室内乐团演奏获奖学生作品

  近日,由四川音乐学院举办的第十八届(2022)中国·成都“阳光杯”学生新音乐作曲比赛落下帷幕。经过严格遴选,《废墟的残响》等来自海内外6所院校的8部作品分别获得一、二、三等奖及优秀奖。值得注意到是,本届比赛改变了延续17年的评审标准——不再以作品的谱面情况为评分标准,而是根据实际演奏的效果来评分。

  投稿数量与质量俱增

  “阳光杯”比赛举办了十八届,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每一届评审委员会由不同国家的评委组成,今年的7位评委来自中国、德国、新西兰;而且已引起全国乃至全球的关注,参与院校来自世界各地,投稿数量也从之前的每届几十部,发展到2020年后连年超过百部,呈现总体数量上升的趋势。

  评委会主席、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秦文琛介绍,本届比赛收到了来自中国、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等13个国家的参赛作品共计102部,其中有11部作品不符合比赛章程要求,最终91部作品进入评选程序。经评审委员会严格遴选,8部作品入围决赛。11月5日举行决赛音乐会,由北京当代乐团演奏入围作品,决出了最终名次。

  “我数次担任评委,深切感受到参赛作品质量越来越高,参赛学生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和探索,写作技术越来越成熟,表达越来越明确。其中有不少有个性、能够表达自我的作品。”评委、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主任周湘林表示,有些作品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比如,一等奖作品、刘瀚泽《废墟的残响》乐曲的材料很精炼,把控到位,作品的写作说明也非常详细。特别令他惊讶的是获得二等奖的《梦舞·黄梅》,曲作者严杨林是安徽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研究生三年级学生。他虽然来自地方师范大学,但他的写作水平和写作规格丝毫不亚于专业音乐学院的学生。他的作品材料简洁、统一,其中运用了安徽黄梅戏的一些素材,很有中国特色。周湘林说:“这些年轻的作曲者能够创作出有一定艺术水准和艺术个性表达的作品,令人高兴。”

  秦文琛也认为:“参赛作品从整体上来看,无论是写作规范、音乐构思,还是写作技术、作品的完整性都不错,获奖作品的水平比较接近。有一些作品运用了戏曲、民间音乐元素,还有一些作品用纯粹的音响来构建,可以看到这些学生的思考、探索和实践。”不过,秦文琛也提到,“作为学生,他们在创作上也难免会有一些问题,主要是立意或者音响的把握上存在不足,还有一些在乐器演奏法上把握得不够好。通过参赛、互相学习交流,相信同学们的创作水平会提高得更快。”

  评选标准实现突破

  “‘阳光杯’经过川音三代作曲系主任的持续努力,影响力越来越大。我接棒系主任之后,希望在保持优良传统与特色的基础上,寻求一些突破,比如,今年评奖的标准由看谱面改成根据作品演奏出来的音响效果,综合谱面情况来打分。”评委、川音作曲系主任郭元介绍,本届比赛要求参赛作品按照北京当代室内乐团的编制来创作,进入决赛的8部作品由北京当代室内乐团在决赛音乐会现场演奏,评委根据作品的演奏效果来打分,海外师生通过网络直播也可以看到。学生听到自己的作品变成音响,反响很好。

  “评审标准的改变对学生的创作有方向性的指引作用——有些学生把谱面写得很花哨,但是实际演奏效果和自己的想象不同,或者演奏方面完全不可操作。”郭元建议专业学生,创作要从音乐本身出发,运用各种材料、写法都可以,但是要注意对音响和整体结构的把握,考虑演奏的可操作性。

  二等奖获得者、安徽师大音乐学院作曲专业研三学生严杨林对自己获奖既意外又惊喜,他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学校2017年才开设作曲专业,我的本科专业也不是作曲,学习作曲确实非常困难。不过,专业老师们尽心尽力传授最前沿的知识,不仅教会我写作技术,还引导我拥有对音乐语言的正确审美。读研的两年我在创作方面进步很快,在导师的鼓励之下参加了本次比赛。”由于条件的限制,学生的作品很难在学院上演。他通过网络,在决赛音乐会上听到自己的参赛作品以如此高的规格演奏出来,心情非常激动,百感交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自己的作品,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信心,激励他继续在专业道路上努力前行。

  “创作这部作品是一个新的尝试,其中的器乐写作方式是我以前创作中从未有过的,在最初的构思过程中遇到过一些困难。感谢导师从多方面启发我,我在创作前将每件乐器的声音属性进行分类,通过归纳整理,使声音材料可以更好地服务于音响的塑造中,也使得众多音响具有结构上的意义,避免大杂烩式的堆叠。”一等奖获得者刘瀚泽是中央音乐学院大五学生,他说导师经常鼓励同学们在每部作品中尝试不同的事物,引导大家把一些初步的音乐构想进行一种跨学科式的思辨性延展。这种持续的思辨方式帮助同学们不断走出习惯思维;系统化的创作过程,对他的思考方式与创作方式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刘瀚泽表示,感谢北京当代乐团的演奏家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样一部具有挑战性的作品进行了出色的演绎与呈现,体现出演奏家们的高水准。“演奏家们的演绎使我注意到更多演奏方面的细节,这些来自现场演奏实践的音响经验丰富了我的内心听觉,也是对我以往内心听觉的检验。这使我意识到,对音乐的探索与创作是需要作曲家与演奏家共同实现的。”

  音乐创作正在回归本质

  “本届比赛的91部参赛作品来自不同国家,其中有不少是中国学生的作品,整体写作水平有明显进步,这反映出国内院校作曲专业教学的进步,是一个积极的现象。”评委、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所长贾国平认为,这些作品也折射出青年作曲者学习、追随的现代音乐的一些走向,比如,作品《废墟的残响》,其音响思维结合了世界音乐特别是欧洲现代音乐的潮流;作品《梦舞·黄梅》运用了中国民族化的语言,以及更加具象的情感表达方式;作品《THEIA》呈现出早期现代音乐风格,结构非常严密。“这些作品反映出不同的方向,表现出多元化的风格趋向。这是好现象,比大家都走到一个方向好——职业作曲家须清醒地意识到,要寻找到自我的音乐语言,因此,要对过去的音乐语言进行创新表达。而作曲比赛的意义也就在于不断发现新人、新思想、新技术、新表达。”

  从“阳光杯”举办初期到现在近20年间,郭元明显地感觉到,参赛作品风格日益多元化,从中折射出当今世界各地艺术院校的作曲教学也在变化,这些变化与整个时代的变化合拍。比如,十几年前流行的噪音式写作方式现在已经很少用了,当下的创作潮流是对音高变化的追求,对音色、音响的追求,学生的思维、视野更加开阔,写作手法更加细腻。

  “除了学术的前瞻性,‘阳光杯’一直保持公平、公正、公开,阳光透明。18年来,许多欧洲的青年学生曾经参加此项比赛,成长为优秀作曲家;往届获奖的中国学生现在已经成为各音乐院校的中坚力量。每届比赛学院上下都给予大力支持,作曲系的三代老师和校外评委更是倾注了无尽的心血。”郭元说,“阳光杯”对川音的创作、教学也产生了极大的激励作用,师生跟随此项比赛一起成长,同时,它也成为海内外年轻音乐家成长的平台。未来,川音要将这些教学成果汇集起来,将历届获奖作品总谱编辑成册,与业界分享这些成果。

  作曲比赛应以何为标准

  本届“阳光杯”作曲比赛评分标准的变化,引发了业界的思考——作曲比赛应该以谱面还是演奏效果作为评分标准?

  对此,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所长贾国平表示,在当今国内外重大作曲比赛中,根据乐谱评分、根据演奏效果评分的都有。目前,前者更多一些。两者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要求提交参赛作品音频的作曲比赛,往往是因为评委中有指挥家或演奏家,他们对乐谱的认知与作曲家评委的认知不同,如果有音响可能更便于前者的评判。但对于专业作曲家评委而言,可能阅读乐谱反而是更重要的一个评选标准,主要原因在于作曲家有作曲及阅读乐谱经验,通过乐谱对作品的理解更细致,对其写作水平、写作思维、技术应用,往往比听觉捕捉得更准确。另一方面,因为时间有限、排练不充分、作曲家不能现场参与排练等一些原因,很多决赛音乐会的演出未必能保证完美地呈现作品,或者作曲家的意愿未必能很好地表现出来。

  不过,贾国平认为,决赛音乐会往往是一个比赛最高潮的部分,用带着悬念的音乐会来揭晓比赛最终名次,具有一种仪式感,是比较有意思的一个环节。有一些院校比赛,比如,中央音乐学院“炎黄杯”作曲比赛、上海音乐学院“百川”奖作曲比赛,都是依据演奏效果来评比的。把作品现场演奏出来,对于青年作曲家来说是人生的一个很难得的经历,这是一种社会需要。

  徐丽梅/文

  一等奖:

  中央音乐学院刘瀚泽(本科五年级)

  《废墟的残响》

  二等奖:

  安徽师范大学严杨林(研究生三年级) 《梦舞·黄梅》

  土耳其密玛斯南应用艺术大学

  艾米加·佩利文《Infrared Nocturne》

  三等奖:

  武汉音乐学院马家建(本科三年级)

  《THEIA》

  四川音乐学院智文禹(研究生三年级)

  《影子游戏》

  武汉音乐学院金菁玉(本科四年级)

  《直到那时我听见》

  优秀奖:

  中央音乐学院薛艺飞(本科四年级)《寒凉七》

  美国密苏里大学堪萨斯城分校音乐学院邹昊(博士一年级)《海风拂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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