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新冠确诊超3千万，但为什么症状没那么严重了？

　　

　　文 | 一节生姜

　　全球目前新冠确诊超过3100万，死亡接近100万，疫情没有好转的迹象。但是，似乎出现了一个现象：新冠的症状没有一开始那么严重了。

　　在过去的6个月里，中国本土病例和输入病例总共有4000例，但是零死亡！

　　欧洲一些国家出现了第二波疫情，感染人数可比第一波，但死亡数却大大减少。

　　

　　图：西班牙虽然出现了第二波疫情，但是死亡并没有出现明显的第二波死亡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有一个答案：因为有了防护意识，感染进人体的病毒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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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物实验：感染的新冠病毒越少，症状越轻

　　有人用叙利亚仓鼠做了一个实验，给仓鼠感染不同剂量的病毒，观察感染后症状[1]。

　　对于仓鼠来说，最明显的症状，就是体重变化了。一个月大的仓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体重会持续增加。如果感染了低剂量的病毒，仓鼠生长就会停止大约一星期，甚至有轻微的减少，在一个星期之后，体重增长才恢复。如果感染了高剂量的新冠病毒，仓鼠体重在6天之内会出现明显下降，在七天之后恢复增长。

　　如果是7、8个月大的仓鼠，正常的体重比较稳定了，但是在感染病毒之后，体重都会明显减少，当然，高剂量病毒感染会减重得更多。

　　所以，感染进身体的病毒越多，仓鼠的症状越严重。（温馨提醒：这是仓鼠试验，症状与人类不完全一样。感染新冠病毒不是减肥的好办法，千万不要自行尝试。）

　　为了验证到底戴口罩能不能防止新冠病毒感染，有人也用仓鼠做了一个实验。当然，要让仓鼠戴上口罩，这个任务不比让美国人戴口罩容易。因此，实验里只能是在仓鼠的笼子外挂上一块滤布，这滤布与外科手术口罩有着同样的材料，所以实际是模拟戴口罩的情况。

　　在这个实验中，首先是直接将病毒放置到一个仓鼠的鼻腔中，接触感染产生“零号病人”，然后看这个感染病毒的仓鼠是否能将病毒传染给住在其他笼子里的健康仓鼠。下面是5天内健康仓鼠的感染比例：

　　如果都不“戴口罩”：60%的健康仓鼠被感染；

　　如果生病的仓鼠戴口罩，健康仓鼠不戴口罩：只有12.5%的健康仓鼠会被感染；

　　如果生病的仓鼠不戴口罩，健康仓鼠戴口罩：有37.5%的健康仓鼠会被感染；

　　

　　很显然，这个实验表明戴口罩确实能减少感染病毒的风险，当然是生病者戴口罩最有效，能减少79%的感染，而健康者戴上口罩，只能减少38%的感染风险[2]。

　　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由于新冠病毒感染之后，大多数人不会马上就出现症状，有些人甚至无症状，所以最简单、有效的措施，就是大家都戴口罩。

　　不过，这里提到这个实验，是想说其中一个重要的发现：与鼻腔中被植入大量病毒的“零号病人”仓鼠相比，被飞沫传染所感染的仓鼠，呼吸道中可检出的病毒核衣壳抗原较少，临床症状、组织病理学病变都较轻。

　　这说明什么呢？飞沫传染所造成的感染，相对来说，侵入的病毒不会太多。但是请注意，这只是相对而言，如果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有病人排放出大量的病毒，那么吸入的病毒也会很多。

　　但是，这些动物实验也表明，只要有一定的防疫措施，哪怕是增加社交距离，都能减少感染的病毒量，也就会减轻感染后症状。

　　最好还是大家都戴口罩，直接减少感染的风险。

　　2

　　减少吸入的病毒，病症就会减轻，在人类有没有相应的证据呢？

　　目前新冠的病死率下降，有一种可能性是病毒的毒力变弱了。但是，在上述仓鼠的感染实验中，所有仓鼠使用的都是同一种病毒株，排除了因为病毒株变弱而导致症状减轻的可能性。

　　减少吸入的病毒，就能减轻感染后症状，到底在人类中有没有一些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呢？

　　今年三月，一艘南半球有一艘邮轮，旅程为21天，但是在第8天，有一个旅客发烧了。最后，对所有217名乘客和船员都进行了新冠核酸检测，有128名结果为阳性，感染率为59%。但是，在所有的感染者中，只有19％是有症状的（24人），6.2％住院（8人），3.1％重症（4人），死亡率为0.8％（1人）。大部分感染者都是无症状者。[3]

　　无症状比例高、死亡率低，这无法用年轻来解释，因为乘坐这种邮轮的人，大多是是退休人员。

　　从发现有人发烧的第8天开始，邮轮启动了隔离措施，包括将旅客限制在房间里，并且要求戴手术口罩。而与旅客频繁接触的船员，则是戴N95口罩。《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的文章认为，正是因为邮轮执行了隔离措施的政策，减少了减少旅客和船员吸入的病毒，所以才会有很高的无症状比例，尽管最后59%的人都被感染了。

　　其实新冠感染后的严重症状，跟免疫细胞因子风暴有关，而当感染的病毒量很大时，更容易出现细胞因子风暴。在免疫学上，让个体接触少量的抗原，可以诱导产生免疫耐受，甚至也可以因此获得免疫保护。天花是由天花病毒所导致的，在牛痘被发现之前，为了减少天花带来的死亡，人类使用的是“人痘”，这实际上也是使用少量的病毒来直接感染尚未得过天花的人。[4]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感染少量的新冠病毒，也是“接种疫苗”，只是这种“疫苗”并不安全，就像部分接种了“人痘”的人还是会死亡一样。

　　所以，在有效和安全的疫苗问世之前，如果被感染了，那就希望感染的病毒少一点吧。

　　参考文献：

　　（作者：张洪涛，笔名“一节生姜”。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病理及实验医药系研究副教授，研究领域：癌症的靶向治疗以及免疫治疗。著有科普读物：《吃什么呢？——舌尖上的思考》，《如果舌尖能思考》。可以谈最前沿的医学研究，也可以讲最通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