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山预测：明年3月新冠疫情整体进入平稳状态

　　随着国家优化疫情防控“新十条”的发布，目前对于奥密克戎的发展趋势有什么样的预测？我们如何重新认识现在的新冠？疫情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12月9日，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党委书记、重症医学科学科带头人黎毅敏，广州呼吸健康研究院副院长、呼吸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副主任杨子峰，就疫情防控、医疗救治、疫苗接种、自我防护等问题接受媒体采访。

　　

　　三位专家接受媒体采访

　　问1：连日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先后发布了二十条、新十条，进一步优化防疫措施，更加科学精准防控。您能否向大家解读下相关政策？

　　钟南山：我一直认为政策只能依据对形势的分析来定。从两年前的野生毒株、阿尔法毒株到德尔塔毒株，当时死亡率还是比较高的。我们计算，新冠最初在我国的病死率大概是4.65%，相当高，当时我们一定要采取严格的预防感染的战略。

　　随着新冠毒株不断变异，奥密克戎变异株去年12月在中国出现以后，发展、演变得非常快。它的特点就是传播性非常强，以前毒株感染率是1:3、1:4，它达到1：18。所以，面对之前的毒株，经过严格封控不到30天就可以控制传播范围。但是，现在奥密克戎有很强的传播力，很多人莫名其妙就被感染，传染性强的同时，更重要的变化是其致病性明显减弱。

　　致病性减弱的病原学基础在于，目前病毒本身变异的区域越来越多，现在大概有96%发生突变，剩下只有4%没突变。换句话说，它的突变已经基本完成，快饱和了，因此致病率明显减弱。奥密克戎出现以后，我国几个大城市感染十几万人，但真正的确诊病例（有症状）是几千，死亡的人不到0.1%。

　　虽然奥密克戎的致病性大大降低，但是我们仍要注意它传染性很强。如果大批人员感染的话，就会造成一些老年人和弱势群体感染、死亡增加。所以对现在的防控政策，我体会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定要预防感染。

　　现在国家提出“新十条”的防控措施，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强调预防感染，所以我们要精准防控，而非不防控。精准就是不仅密接人员，甚至是无症状的感染者、轻症感染者也可以根据情况居家隔离。

　　现在奥密克戎在广州主要流行的毒株是B4、B5，在中国可能有少量的B7。这些毒株致病率都极低，感染者绝大多数不经过治疗，只要休息5-7天就好转了。另外，我们从动物实验的结果以及临床病例的实际情况来看，现在奥密克戎导致的症状基本上是在上呼吸道。

　　我认为，突发性的呼吸疾病传染病，没有症状不叫病。探讨无症状感染者是没有意义的。无症状感染者的概念更适合用在致病力非常强的病毒，比如天花这种死亡率30%以上的病毒。这些疾病就需要强力隔离。将来我们的主要的力量应放在医院，做好有可能转为重症和危重症的防控。

　　针对新冠疫情，抗疫三年以来，我们有世界上最低的患病率和最低的死亡比例。我国新冠死亡率是全世界死亡率的平均值的两三百分之一，是美国的1/860。

　　我对我国疫情防控措施最主要的体会是要根据不同情况来制定相应的政策。

　　问2：从目前看，广州社会面病例数在下降，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医疗救治挤兑现象。请问能否跟大家分享本轮疫情防控广州的经验做法？

　　钟南山：广州敢于首先真正落实优化疫情防控措施二十条，在11月30日发布了解除临时管控、精准划分高风险区、不再进行大规模核酸检测等措施，这就很了不起。到目前为止，广州重症患者是8例，危重症患者1例，整体上并没有明显的增加，所以，广州越好地坚持“二十条”，特别是“新十条”，就能在抗疫上做得更好。广州还有一个很大胆的做法，密切接触者不集中隔离。“新十条”出台，无症状或轻症可居家隔离，这么做就是对的，广州就是这么做的。我觉得市政府有魄力，一边抗疫一边总结。

　　在个人防护上，我看到更多的广州市民在公共场所注意戴口罩了，现在有这种自我防护的意识绝对是好事。戴口罩、保持距离、减少聚集此时要更加注意。

　　现在我们正在研发一些药物，包括雾化的疫苗（有两个已经上市）。我们可以用这些措施来预防感染，就算被感染，除非是有严重的基础病，否则也是可以居家隔离的。

　　值得注意的是，居家隔离，患者的家人和邻居肯定会有顾虑，这并不奇怪。但我要说的是，奥密克戎并不可怕，绝大多数人都会在5-7天内好转。好转了以后有很大的好处，就是以后再难感染了，因为感染就像又打了一针疫苗一样有了抗体。

　　我国提倡生命至上，我们不要光考虑自己，还得考虑老年人和其他弱势群体，我们不能把新冠传染给他们。因此，戴口罩等个人的防护措施要加强，而不是减弱。

　　问3：针对老年人接种疫苗有哪些建议？

　　钟南山：现在我国老年人接种疫苗总体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对于老年人来说，他们常常有个误区，觉得只要有慢性病，就认为接种疫苗是忌讳的，甚至有些医生也带有这种误解。实际上一些慢性病，除非是有严重的——比如器官移植、严重的风湿病、心力衰竭、肿瘤等可能不太适合接种疫苗。但对于一般的慢性病还是鼓励接种疫苗的。国内外有很多研究证明，慢性病接种疫苗也是相对安全的。

　　同时，我们也要认识到，现在任何的疫苗，包括最常用的流感疫苗都有百万分之三到百万分之五的副作用。与接种疫苗的风险相比，老人接种疫苗的保护作用会大大加强，接种三针灭活疫苗对重症有很好的预防作用。目前我们认为奥密克戎导致重症少的原因，除了它的致病性降低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老年人接种了疫苗。而打过疫苗的老年人，得重症的是极少的。

　　香港的今年3月份确诊病例数很高，后来政府推动老年人打疫苗，疫苗的保护率达到90%多。所以现在香港可以做到城市开放，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措施就是在公共场所须出示接种疫苗的证明。

　　因此，此时我们要加快、加强老年人的疫苗接种，这是很关键的。

　　问4：我们注意到，随着奥密克戎变异株的致病性减弱了，重症和死亡率均降低，这个“减弱”和“降低”是到了什么程度？

　　钟南山：从几个大城市的统计来看，最近几个月感染数量上升得很快。致病性方面，重症的病人只有1%左右，死亡的病人据不完全统计不到0.1%。奥密克戎病毒毒性减弱、降低，通过看致病率、死亡率是最为直观的。

　　广州11月30日就先行真正落实了国家优化疫情防控“二十条”的措施，到现在为止，没有见到感染者明显增加。

　　在致病率方面，99%的感染者都不是重症，绝大多数阳性患者在5-7天病情就可以好转。现在很多人得了新冠十分害怕，而感染者甚至受到很大的歧视，都不应该。

　　奥密克戎的传染性很强，你周围可能就有人感染，但也不要看像“瘟神”一样去看待。回家好好休息，测一测抗原，阴性的话可以继续上班。每个人都有可能患上新冠，我们做好防控，尽量不出现因为新冠导致的就医高峰，不影响医院工作的节奏。

　　问5：现在各地推进优化疫情防控措施落地，加强个人保护和医护人员的保护，请问我们该如何做？

　　钟南山：医护人员的自我保护非常重要，如果医护人员短时间内大量感染，需要隔离，等于医院要停止运营了，这就影响了整个医疗系统。我认为，医护人员自我保护的一个方法就是经常做抗原自测，只要是阴性就可以放心工作。另外，在工作中需要戴N95口罩等保护自己。

　　黎毅敏：无论对于医护人员还是普通市民，均需严格执行戴口罩、少聚集等防疫措施，另外，有基础病要及时治疗，比如高血压、糖尿病或者肾功能不全需要透析的患者不要因为担心感染新冠，就不去复查就诊或自己擅自停药，这样造成的疾病风险会更高。也就是说，在做好个人防护的同时，及时进行基础病的治疗，有助于保护这类人群以及正常生活。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

　　问6：有基础病的新冠阳性感染者，如何防止出现重症？对他们应采取怎样的治疗方案？

　　黎毅敏：有基础疾病的阳性感染者大都是在定点医院进行治疗。首先还是针对其基础疾病进行治疗，出现早期（新冠）轻症的患者也会服用些抗病毒药物。当然更多的还是要保证营养、休息，比如这类病人发烧后出汗比较多，就会让他们注意补充液体，促进康复。

　　另外，还要注意让他们在心理上不要过度紧张，钟院士也提及，压力大不利于自身康复。针对这些问题，在定点的医院也组织了专门医护团队，除了按照诊疗方案进行治疗以外，保证营养、给予心理疏导，有助于让他们尽快康复。

　　钟南山：目前可能会出现感染人数增加的情况。但感染者若都要送到定点医院是不行的，比如罹患心脏或肺脏基础病的患者，全转到广州医科大学附属市八医院的话，一方面他们没有那么多专家，另一方面他们擅长传染病，但对其他疾病可能不擅长。

　　所以，我建议在医院里，尤其是大医院要增加隔离病区，专门收治这些新冠病人，这样既能应对新冠，同时对病人的其他疾病还能有针对性的治疗。

　　问7：今年春运能否回家？内地和香港海外通关，在医学方面的前提条件是什么？若出现大规模感染、重症率和死亡率提升，该怎么办？

　　钟南山：我觉得今年春运出行准备回家的人要加强疫苗接种，这是最为关键的。

　　关于通关问题，香港已经是“0+0”了，即只要入境时是核酸是阴性，就不需要隔离。我们目前执行的是“5+3”。目前需要做出调整，但是在调整之前，必须要使公众认识到，现在的新冠并不可怕。除了那些危重病人，大多数人都能很快康复。我相信，国家很快就会出台相关政策，这是广东和香港都特别期待的事情。

　　至于是否我们会出现预期大规模的感染？我觉得不会像香港那样。当时1-2月份香港60岁以上的老年人全程接种疫苗不超过20%，现在达到了60%。目前全国60岁以上老年人新冠疫苗全程接种率为86.38%，所以我们不会出现大量病人和大量死亡病例的情况。现在要加强特别是老年人、有基础病的人的疫苗的接种。我国公布优化疫情防控“新十条”，也强调了对感染的预防，国家始终是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任何的政策调整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杨子峰：这三年来，对于疫情的科学预警预测已经是一个新手段，它主要是利用传播动力学模型，结合人工智能算法，通过发现规律，比如奥密克戎不同的变异株，再根据疫情暴发、病毒的潜伏期、疫苗接种，还有政府的防控数据优化措施之后，同时参考了周边国家和地区，比如日本等，从科学角度尝试对疫情防控的效果和疫情的状态进行判断。观察每天感染人数的峰值，模型显示，在明年的1月底至2月初有一个感染上的峰值。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很好的压峰措施，比如减少过度人群聚集，更合理的就医分流等。通过全国16个省市以上，从野生株到变异株发展的研判积累的经验看，相信疫情整体上将会逐步趋于平缓。

　　钟南山：从这些年防疫经验总结以及科学模型的研判，预计明年三月中上旬，国内疫情进入相对平稳阶段。

　　问8：大家都很关心新冠后遗症问题。目前的临床大数据分析情况如何？病毒会否留下后遗症等？国产疫苗安全性如何？

　　钟南山：首先对后遗症应该有一个正确的理解，什么叫后遗症？即得了这个病以后，一辈子都受其影响。比如患病严重，进而影响到心肝脾肺肾、血液系统、神经系统等。但目前所谓新冠的后遗症，受精神因素影响多见，比如全身乏力；脑雾，即想东西迷迷糊糊，记忆不好；抑郁压抑；思想不集中等。

　　实际上，奥密克戎感染病例仅极少部分人（4.5%）存在后遗症，无症状感染者几乎没有后遗症。接种两剂疫苗后出现后遗症 (≥28天) 概率更低，即使在感染后再接种疫苗，亦能降低后遗症的概率。但若把后遗症说得很危险、很绝对，这是误区。

　　此外，有关国产疫苗安全性，我认为国产疫苗比进口疫苗的安全性好得多。同时无论是科兴的灭活疫苗还是mRNA疫苗，只要接种都会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以香港为例。香港第五波疫情的第一时段的死亡个案非常高，达到9241例，以5月份为分界；第二时段死亡的病例少了10倍，870例。在死亡病例中，95%死亡个案是60岁以上的长者。第二波死亡病例数的下降，疫苗的接种起了很关键的作用。5月份以前，香港60岁以上老年人疫苗接种不到10%，经过强力推进疫苗接种，到现在11月份的接种率已经在60%以上。香港医管局和卫生署的分析，接种首剂疫苗已有明显保护力，接种任何三剂疫苗，死亡风险大幅减少，特别是较年长的年龄组别。

　　对比现在我国的疫苗接种的情况，截至12月8日，60岁以上老年人加强接种率68.86%，比香港年初的接种率高。尽管有了一定的加强免疫覆盖率，但是仍然不足。加强免疫非常重要，提高对感染以特别是对重症的保护的作用非常强，60岁以上的人群保护率达到83%。

　　那么，灭活疫苗到底有没有保护作用？广州实验室组织联合了国家CDC、卫健委，收集研究了全国14个省市的数据，总结了我国灭活疫苗在真实世界的保护效果，对发展为肺炎的保护率为75%，对发展为重症或危重症的保护率达到94%。在实验室的研究也证实了，用异种疫苗序贯接种（在两剂灭活疫苗基础上加用亚单位蛋白疫苗/腺病毒疫苗/mRNA疫苗），效果明显提高。

　　问9：假如感染了新冠，需要去医院吗？对于无症状感染者和轻型病例一般采用居家隔离，那么居家隔离需要注意什么？

　　钟南山：首先，原本有比较严重的基础病的，感染了新冠很容易造成基础病的加重，应密切联系医院，一旦病情出现变化，还是要去医院就诊。

　　其次，无症状感染者居家隔离时，至少要注意两点：第一，戴N95口罩，尽量避免传给同住人员；第二，每隔一两天用抗原试纸试一下，如果转阴，就安全了。第三，广州有“防控床”这类设施，它带有负压设施，可以对患者呼出的气体进行消毒处理，居家隔离也可减少传染给家人的几率。第四，目前我们正在努力争取药监局批准一些新的疗法，比如吸入一氧化氮来杀死病毒或者采用鼻喷抗体来防御病毒。

　　问10：广州本轮疫情中，重症患者呈现哪些特点？相对于之前的疫情，本次疫情有无区别？在具体诊治过程中，我们提供了哪些有针对性的措施？

　　黎毅敏：从广州这轮疫情看，重症患者大部分还是一些基础病加重，正如钟院士所言，奥密克戎病毒攻击的主要集中在上呼吸道，所以不直接攻击肺部。

　　所以，这一次治疗重症和危重症，除了生命支持以外，主要是基础病的治疗，比如原本有肿瘤的、心衰的病人，我们提供针对性的治疗，对于新冠病毒这一块就不需要特殊的干预。所以，对重症的处理还是更关注基础病，而不是对病毒的治疗，这是目前的治疗策略。我们的目标是通过防控措施，减少病人的重症倾向，也减少重症向危重症发展的趋势。

　　钟南山：换一句话说，现在的重症大多数不是因为奥密克戎新冠肺炎引起的，而多数是因为基础病——比如心脏病，慢阻肺加重——引起的重症。

　　奥密克戎导致的重症肺炎极为罕见，目前也还没有人研究总结出奥密克戎导致的肺炎有什么特点。

　　问11：2020年钟院士提出的“新冠病毒人传人”的共识，现在到了疫情防控的新形势和新条件下，您觉得我们应该当前凝聚什么样的新共识？

　　钟南山：目前政府正在紧锣密鼓地出台两个文件：一个是诊疗方案；一个是防控方案。我相信这两个文件的内容将会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现在对于新冠的诊断，不会再考虑“无症状感染者”，因为从医学的角度讲，突发性公共卫生事件，特别是急性呼吸道感染相关事件，没有症状就不视为“病”，他们绝大多数只是病毒的携带者，少数可能是潜伏期患者。

　　其次，我认为，对于新冠的防控上要非常注意全局性，新冠是疾病，但其他疾病也需要治疗，医院可以划出隔离区供新冠患者治疗，不能因为应付新冠患者而导致其他疾病的患者无法治疗。

　　目前，广医一院就设立了普通的观察区和病区治疗区，按需要启动重症和危重症病区，这样在医院内形成一定的隔离区域，来区分收治新冠感染者和其他临床病人。

　　问12：针对家长对于广州复学复课的关切，针对学校、家长、孩子，您有哪些防疫建议？

　　钟南山：学生是一个比较大的群体，我们对孩子都很关心。目前，国家实施“新十条”后，就算恢复线下教学，有一些家长也不敢让孩子去，因为担心孩子同学就有阳性感染者。

　　我个人的看法是，一直线上教学是不行的。首先，我们鼓励学生全程接种疫苗，这是最核心的。有了全程疫苗的接种，恢复线下教学的机会比较大。

　　其次，学生可以经常做抗原检测。现在有一些看法认为只有核酸检测才准确，抗原检测不准确，这个看法也不对。抗原检测可能对于少量的处于发展期的病人检测不准，但对大部分阳性的病例还是可以检测到的。所以，恢复线下教学时，可把抗原检测当作一种常规检测手段。一旦抗原检测发现阳性的孩子，就返回家中隔离，其他的学生再做一次抗原检测，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继续上课。我觉得这种做法是恢复线下教学的一个可行方法。

　　问13：很多人关心奥密克戎变异株其毒性未来的趋势是会增强还是减弱？也有人担心即便扛住了这一轮变异株，是否还会出现重复感染，会不会导致身体上的严重反应？

　　钟南山：奥密克戎变异株变异得非常快，为什么那么快？因为它要适应人体的环境，离开了人体病毒它就会死亡。目前看到的趋势是有两个奥密克戎变异株的亚株：

　　一个是XBB、一个是BQ1.1，前者已经在新加坡占主流，它的传播指数更高，达到20，但是现在新加坡官方的消息认为，随着它传播性增强，结果其致病力更弱了，死亡率只有季节性流感的62%，说明它致病力明显减弱了。

　　另外一个是奥密克戎变异株的亚株BQ1.1，已经在美国有些地方出现，我与大部分专门从事病原学以及病毒进化的专家探讨过，他们的看法是：新冠病毒的进化发展趋势大概率是毒性会减弱而不是增强。

　　关于复阳的问题，广州医科大学附属市八医院的统计数据显示，21.25%的本土病例和39.5%入境病例会出现复阳的情况。但复阳阶段肺炎损伤程度可忽略不计，其社会风险较低。而我们本次研究感染奥密克戎变异株后，复阳人群的Ct值为30-35，并不高，现在看起来复阳的意义不太大。

　　其次，奥密克戎感染在国外的资料显示，2022年卡塔尔发现：奥密克戎感染对奥密克戎BA.4/5 再感染保护率78%；发生二次感染后，症状保护率为76.2%。也就是说，感染了奥密克戎之后，有78%的人以后在相当长的时间不会被重复感染。

　　在丹麦的大规模的研究也显示，奥密克戎感染对奥密克戎BA.5 二次感染保护率达到92.7%，从这个意义上讲，感染了奥密克戎后，或者无症状、轻微症状，实际上相当于接种了更强效的疫苗，避免了新冠感染。

　　问14：全国一些地方城市出现了发热门诊排长龙的现象，接下来我们的医疗系统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感染高峰？对近期出现症状的人群有什么建议？

　　钟南山：发热是感染奥密克戎变异株后一个重要的症状，尽管它是上呼吸道感染，但发热不一定是新冠，因为现在也是流感的高发季，也可能是感染了流感。少数人则可能是双重感染——新冠和流感。所以，在冬春季节呼吸道疾病增多，实际上是规律，一般到了这个季节都是这样。

　　我们统计，在冬季时，广州的发热门诊量是增加的，这是自然现象。对于个人而言，出现发热症状，要看持续的情况和个人的感觉。我的建议是，因为感染奥密克戎导致的发热一般为2-3天，很少持续很长时间。如果持续发热则一定要去医院就诊。

　　黎毅敏：对于发热门诊的设置，政府也作出了相应的安排，一方面是扩容，增加面积等；另一方面是发热门诊“应开尽开、便民惠民”。所有医疗机构的发热门诊原则上不得停诊。出现阳性感染者高峰就诊时，广州也会安排分流，比如基层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等都可接诊，我们应该有能力应对发热人群的高峰到来。

　　

　　

　　

　　来源：羊城晚报、金羊网、羊城派

　　文字：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张华 薛仁政 刘欣宇

　　图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周巍

　　来源：羊城晚报金羊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