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轻人的创作故事发生在青岛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3-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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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选择

  文|刘南豆

  编辑|隋意

  创投是大型电影节展活动中少不了的配套项目,但在今年的青岛电影周,遴选电影项目的金钥匙创投计划,和遴选短片与短剧项目的 " 编剧新概念 " 创投,是同时存在。方向不同的青年创作者们奔赴现场,将自己潜心准备已久的项目带到从业者面前。

  得意与失意者并存,在创投这个充满未知数的舞台上,或许有期望落空的成分,但也必有另一份收获。毒眸和面向不同市场的几位创作者聊了聊,他们当中有初次参加创投、冲劲十足的 " 新鲜血液 ",也有饱经创投检验,更成熟沉稳的熟悉面孔。他们处于不同的阶段,但都对自己要做的事有所定见,对这些青年创作者的观察,也是理解行业的重要切面。

  电影是 " 信仰 ",也是 " 协调 "

  《小岛西》的导演、编剧盘君豪是第一次参加创投,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的。

  不像其他初出茅庐的导演,他没有第一次站在台前讲自己项目的支支吾吾。盘君豪形容自己是 " 为舞台而生的人 "," 我从初中开始就经常上台演讲,所以我颁奖的时候也说,上台跟回家一样亲切,而且我觉得《小岛西》是一个比较‘怪’的项目。"

  演员萨日娜、龚蓓苾为《小岛西》颁奖

  《小岛西》的确挺 " 怪 ",它的预算比很多项目都低,本来报的是 350 万,在创投评审的建议下甚至能进一步压缩到 100 万(不含片酬);它讲的是一个简单的小故事——一群高考之后的学生为了追女神去小岛上拍个短片;它设计了很多富含形式感的变化,比如电影中段会从 4:3 到 16:9 的画幅变动。

  这些 " 怪 " 的部分都让《小岛西》成为了评审们讨论最踊跃的项目之一。这对从小在广东江门长大、鲜少有机会接触影视行业从业者的盘君豪来说,是有很深的意义的。

  他爱上电影的时候已经高三,高考之后,他把父亲原本拿来给他买手机的 5000 块钱,跟朋友去岛上拍了个短片——一如故事里的主人公," 那个时候阅片量也不多,就一股脑地上去拍,肯定是拍得非常烂的。"

  本科学了建筑的盘君豪,没有科班学习的机会,只能通过业余时间自己看电影、看书的方式来学习怎么拍片子。他会每年都拍一部短片,来锻炼自己的能力。他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再去考一个科班的研究生,但影视专业的研究生需要不少财力的支持,盘君豪得先挣到足够的钱才能支撑自己读下去——他在毕业之后先选择了创业。

  2020 年底,在创业接近失败的时候,他开始着手把在脑海中萦绕了很多年的故事写成剧本,然后尝试投到各类创投当中去。在金钥匙,他收获了期待已久的认可。

  这和《未来之名》的导演、编剧加路两年前的境况有些遥远的相似。

  加路

  和盘君豪不同,加路是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毕业,毕业后去了法国留学,同样在 2020 年回国。作为正经的 " 科班生 ",加路也没能逃掉通过创投接触行业的宿命。

  " 我不喜欢用‘跑创投’这三个字,因为它听上去好像一种专门的职业。" 从法国回来之后,加路写了《再见,我们的白石洲》,他内心非常喜欢且认可这个剧本,但当时的他没有任何门路,所以最显而易见的渠道就是创投。

  加路数了一下,到目前为止一共去过 6 个创投,在 2021 年底围绕《白石洲》项目的一系列创投结束之后,他当时内心想的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创投了。

  在他看来,一个成熟的导演再想找投资,也不必去创投,因为他在圈内已经认识足够多的人,这个行业能动辄投数千万乃至数亿的公司其实就那么些。所以对于加路来说,参加创投的过程,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他对国内电影公司状况调研的过程," 最初的时候对行业还是有一些朦胧感的,但现在的话,我对不同的公司会有自己基本的判断了,它们各自的优劣势是什么,做事情的逻辑是什么,都是在这两年对行业的接触之中慢慢了解的。"

  这样的情况下,当他再写出了新剧本,他或许就不会再盲投、海投了,而是可以在一定的范畴之内,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同样在这个接触行业的过程中,青年创作者的创作观也在随之变化。

  盘君豪不愿意用 " 梦想 " 来形容他对电影的态度,他更倾向于用的词是 " 信仰 "。尽管 " 非科班出身 " 的标签时常会令他有不自信的部分,但他认为,想做好导演这个工作,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自信来支撑其对项目的掌控力," 我会想,我没有上过科班,我也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如果我也上了科班,我肯定会比你们更好。"

  下一步,如果《小岛西》的项目的推进受阻,他打算先去读一个电影专业的研究生,继续精进自己的能力," 我脑海中还有很多的故事,需要一个更坚实的背景,我才有能力把这些故事的意义全部展示出来。"

  而在科班出身的加路身上,他需要面对的则是另一重难题。

  在写《白石洲》的时候,他自承当时是处于一个更 " 封闭 " 的创作观中——做类型片是心里跨不过去的坎。这也是很多国内年轻创作者的共性——在学院的教育体系下培养出来的学生,对 " 商业 " 这两个字多少有点 " 嗤之以鼻 "。

  加路经过对国内电影生产体系的接触,再加上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才慢慢从这个封闭的创作状态中走了出来," 我觉得这是人进入到社会当中,在寻找自己位置的过程。你逐渐了解到了观众是什么样的、市场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想做的是什么东西,最终在这几者之间达成一种协调。"

  加路不认为学校的教育体系有问题,因为学校一方面也会有关于商业电影案例剖析的课程,只不过 " 我们那会儿对这样的课不太感兴趣 ",另一方面,如果没有经典的艺术电影对人的熏陶,那么学生也无法建立起足够的电影审美,而审美的部分在做商业电影时仍然是共通的。

  在想清楚这件事之后,他写出了《未来之名》。它不只是一个剧本,同时加路也有出版小说的想法,而小说的出版要远比电影的完成更简单。

  对于加路来说,未来是做编剧、导演还是小说家,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因为在他看来,认知是由经验构成的,人经历的事情在变化,想做的事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我没办法预知十年后自己是不是还很想去拍电影,所以最好的情况就是能把握好此刻。这也是我写《未来之名》这个故事,它最想表达和传递的主题。"

  短剧也该做创投

  相比于遍地开花的电影创投,针对短剧这种新兴内容形式的创投活动目前还相对较少,不同身份的创作者们也在利用这为数不多的机会,与行业产生更多积极的对话。

  汪妮、李子昂和阮文悦带来了她们的作品《无价之宝》,她们三个都是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刚毕业或快毕业的学生。这个项目的灵感来自于之前的一个已经 " 黄了 " 的动画剧本,这次她们是为了报名参加 " 编剧新概念 " 创投而专门把它改写成了一部真人短剧。三人平时也会接活,但接到的大部分商业创作都和她们自身想写的东西很不一样,所以遇到了创投活动,就趁这个机会写一个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故事。

  这是一个儿童群像剧,讲述的是一群孩子在农村废弃工厂的冒险故事。虽然年轻,但她们在创作之初就既考虑了项目的商业属性,也兼顾自我表达。比如,之所以选择儿童群像,是因为她们认为 " 所有人都有过儿童的时期,受众相对不会局限 ",而市面上又很少有以女孩为主角的冒险故事,所以这次她们把主人公设置成了小女孩。

  不仅如此,在创作中她们也考虑了项目落地实现的难度,比如把故事发生的背景放置在农村,就是出于对成本的考虑," 我们想做一些中式怪核的风格,但都避开了需要大量特效的剧情设计。"

  尽管有了不少前置的考量,但少有宣讲经验的三人,在创投现场还是难掩紧张,项目也收到了在场评审不少宝贵的建议。

  汪妮

  与之相对的是橘子和小葵的两个项目——《不要在电影院说话》和《报,江湖又有大新闻》,在评审的口中拥有更高的成熟度。两人一共给 " 编剧新概念 " 投递了三份作品,其中有两个都入围了终审阶段,并一同荣获 " 优秀作品 " 表彰。

  2020 年,橘子和小葵与另外几位编剧组成了沙糖桔编剧工作室,由于每位编剧各自擅长的内容和对接的资源都不一样,成立工作室能扩展更大的业务范围,电影、长剧、短剧、广告,各种形式的项目都有。

  据她们介绍,从工作室的整体收入构成来看,一开始占比最大的是网剧,但从去年开始,短剧的需求开始明显上涨,从 30% 涨到了 60%。在这些项目中,既有平台和其他影视公司的委托创作,也会有原创剧本售出。随着短剧业务数量的增多,原创剧本售出的情况也在变得越来越多。这次来到 " 编剧新概念 " 创投的两个项目,就是未经委托的原创剧本,她们希望带来这里聆听各界反馈。

  和电影创投不同的是,短剧的创投更侧重项目的卖点,而非个人的表达。有过不少电影创投经验的小葵表示," 电影创投更关注如何把项目落地,而短剧的创投,更关注如何把它卖出去。这和两种产品面对的市场情况有关,电影的市场形态更多元,所以哪怕它是你很私人化的产物,也是有可能被付诸实践的,但剧集市场真的是几乎没有这样的机会。"

  因此,在短剧的编剧们身上,也少有出现前述电影创作者们那样挣扎又和解的过程。橘子提到," 我们团队里的编剧实际上是性格迥异的,甚至也不是一个学校的朋友。大家能走到一起,是因为在很多理念上是一样的。从毕业开始,我们就觉得这是一份工作,你首先要完成它才能做好它,而不是我想着做好它再去完成它。"

  但即便是面对一份 " 工作 ",也有内在的观念流变的过程。" 我改掉‘下沉市场’这个词用了很久的时间。" 橘子说道。在她看来,这种说法对于从业者来说可能是很顺口的一件事情,但作为普通人或者作为文字创作者是一种傲慢,所以选择了改口。

  在她看来,观众喜爱更刺激简单的短内容还是需要思考成本的长内容,也不是基于人群划分而固定下来的,很多时候可能取决于观众面临的生活状况,在不同的生活状况下选择不同的文化娱乐消费品。

  而所谓 " 下沉 ",是否能真正与 " 短剧 " 这一标志着信息含量差异的载体相绑定,汪妮也表示质疑,"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短剧和长剧区分开来。"

  在她看来,其实一个故事往长了写和往短了写都是可能的,长剧中会有不少注水的部分,也会有前几集得 " 热开场 " 的定律,这些都是可以长短互通的理由。" 我觉得现在对短剧的限定是不是太多了。其实它也可以承载一些比较严肃的题材,拥有一些比较复杂的剧情和人物,而不是完全追求一个强设定。"

  这是对短剧未来发展的美好期许,但行业目前生产力结构的限制,让整体的发展面临困局。橘子和小葵提到,如果把从两三分钟一集的 " 微短剧 ",到十几分钟一集的 " 短剧 ",再到几十分钟的 " 长剧 ",视为按内容信息量丰富程度排序的金字塔,那么目前的行业现状是,底层的 " 微短剧 " 供给丰富,上层 " 长剧 " 中的 " 明珠 " 们被偶尔注意到,但中间的部分 " 消失了 "。

  消失是方方面面的,平台为了营收压力降本增效,取消了大部分非头部项目的预算;" 不那么贵,但戏还不错 " 的演员和编剧也在变少,而底部的 " 微短剧 " 们又不太需要特别具有专业能力的编剧进入。

  长此以往,作为行业中流砥柱的 " 中层供给 " 们愈发缺失,在未来行业逐渐复苏之后,却不是一夜之间能找回的。

  而短剧创投作为一种比电影创投可能离市场更近的形式,市场亟待从中挖掘出更多有希望填补 " 中层供给 " 缺失的作品。不论是初出茅庐还是身经百战的创作者,都在这里尽可能地展现出市场固定面貌之外的新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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