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黄朝天去看望老首长，陈毅：小黄好久不见，如今成将军了

　　1929年，黄朝天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时，就担任起陈毅的警卫员。在陈毅身边工作多年，得到了陈毅的关怀和指点。离开陈毅后，再次相见时，黄朝天已是一个团的团长了。

　　时隔几十年，陈毅在上海再次见到这个老部下，黄朝天已是一位将军了。

　　陈毅对老部下取得这样的进步，感到非常的欣慰。正如他当年说的那样：“你小子要是活得长，功勋肯定低不了！”

　　图 | 黄朝天少将

　　那么，黄朝天是如何一步步晋升上去的？他与陈毅相处中，汲取了哪些宝贵的教诲呢？

　　1929年，黄朝天所在的红军26纵队合编到红12军35师，他当通信员。

　　这天，一位特派员主动找黄朝天谈话，问他愿不愿意去当警卫员？黄朝天心里是又高兴，又紧张。由于他当时的年纪太小，担心到了新岗位胜任不了。

　　于是，特派员耐心地向他解释说，官和兵是一致的，这是毛委员给红军定下的规定。你知道吗，这次是让你给陈毅军长当警卫员的。小鬼，你去了就知道了，陈毅军长很和善，对小同志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兄弟一样。

　　黄朝天听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次日，在特派员的带领下，黄朝天被带到了黄陂镇上的一间普通民房，在院子里见到了一位身材魁梧，穿着军装，抽着纸烟的人。经特派员介绍，黄朝天才晓得，眼前的人就是陈毅军长。

　　特派员走后，黄朝天把背包放下，跑过去向陈毅敬礼，说：“陈军长，我是新来的警卫员，到这里来报到！”

　　陈毅放下文件，亲切地问他：“叫什么名字？”黄朝天的原名叫“黄朝钿”。

　　陈毅让他把名字写一下，当看清楚是这三个字后。陈毅问他，是谁给你起的名字？黄朝天说，好像是族里的一个伯伯。

　　陈毅风趣地说：“看来你这个伯伯是个老封建啊！”

　　陈毅随即给他讲起了名字中“钿”的意思。“钿”指的是，封建古代有钱女子插在髻上的一种装饰，用金银珠宝制作的。这东西，干嘛要“朝”它呢？

　　

　　黄朝天觉得很有道理，他让陈毅帮他改个名。陈毅思考片刻，建议他选“天”字：这样一来叫的响亮，二来把“让穷苦大众坐天下”作为奋斗目标。

　　陈毅又问他读过书吗？识不识得字？黄朝天如实说，没来部队前，在家放牛，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钱上学？字认不得几个，名字还是发小教他写的。

　　陈毅也注意到了，地上“黄朝钿”写的是歪七扭八。

　　陈毅告诉他：“现在进了革命的大学。你到了我这儿，就像家里一样。警卫班的其他同志会帮助你的。”

　　陈毅军长和蔼可亲的态度，让黄朝天紧张的心渐渐地放松下来。可黄朝天还没上班多长时间，就遇到了一场不小的战斗。

　　第一次反“围剿”战役中，蒋介石发动10万大军，兵分8路，似有一举“剿灭”江西主力红军之势。毛主席冷静分析，基于敌强我弱的实情，提出了“诱敌深入，退却到根据地作战”的正确方针。

　　战斗打响后，陈毅叫来了师、团首长，在老俵家展开地图开会。陈毅将毛主席的十六方针传达下去：“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并制定了一个宏大的方案。

　　

　　这场会议，黄朝天也有参加。他很清楚地记得，陈毅在几个特殊的地点，标了各种各样的记号。特别是在龙冈镇的地方，用红色铅笔画了一个大圆圈，四周是很多指向它的箭头。

　　从黄陂出发了几天，天突降大雨。开始陈毅还能骑着骡子走，后来就只能与大家一起步行了。

　　行军至山峡口，前面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不时，敌人像蚂蚁出巢一般蜂拥而至。陈毅快速下令，抢占有利山头，与敌人作斗争。

　　打了好一阵，黄朝天向陈毅汇报敌军最新动向：敌人分出一股，快速向我们的侧背迂回，我们要被包围了。

　　陈毅不慌不忙，让黄朝天叫105团团长过来。人到了之后，陈毅下令，由105团掩护，104团向富田转移。

　　黄朝天知道，富田这个地方，陈毅曾在地图上重点标记过。

　　

　　黄昏，陈毅在黄朝天的护送下来到了富田镇。忙到晚上多，黄朝天才抽空给陈毅送上饭。还没吃几口，有一个团长进来谈情况。

　　陈毅边吃边谈，针对“富田这个地方，是否适宜选作战场”这个问题？陈毅表示，一来是这里的人民深受国民党潜伏在红色区域的反革命特务组织的欺骗，不相信红军；二来是还没有把张辉瓒的部队拖到疲惫不堪的地步。

　　次日，敌人又赶了上来，枪声越来越密集了。当黄朝天观察到有一股敌人已经朝着富田街过来后，他旋即去通报陈毅军长。此时，陈毅正和参谋们研究战事。

　　陈军长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到了什么地方？有多少人？”黄朝天说：“已经到了河对岸，有几百个人，一个营上下。”陈毅听后，俯下身子又看起了地图。

　　黄朝天知道，当前我方有战斗力的只有一个警卫班，如何抵得过一个营的敌人？他焦急地对陈毅说：“军长，走吧！”

　　

　　陈毅出门看了看，听了听动静又返回了屋里。

　　黄朝天只好把行李收拾好，叫来一名姓王的马夫把骡子牵好。接着，黄朝天跑回警卫班，操起一杆机枪。当敌人渐渐地闯入我方火力圈时，警卫班长一声令下，齐齐子弹射向敌人，黄朝天也扣动了扳机。

　　第一批敌人多数死在了淌水路上。正打得酣畅，班长大喊黄朝天，让他快催促陈军长撤退！

　　黄朝天火急火燎地赶回去通报，发现陈毅还在泰然地听着侦察兵的汇报。陈毅见黄朝天来了，问了他几个问题：“离这儿多远？”、“河水多深？”黄朝天回答：“七、八十米，河水齐腰深。”

　　陈毅继续听侦察兵把情况说完。

　　黄朝天急得快哭了。他急呼呼地对马夫老王说，为什么不叫军长骑着骡子走？马夫显然是老同志了，淡然地说，打起仗来，军长就是这个样子。

　　

　　此时，敌人的火力又前进了。子弹沙沙地扫在墙上，压得黄朝天都抬不起头。他回头一看，军长竟还没走。黄朝天大喊：“敌人快进街门了！”这时，陈毅才骑上骡子，向后走去！

　　当晚，黄朝天护送着陈毅到了东固。接着又去了枫边，最后转移到了龙冈。这几处地方，在陈毅的地图上都有标记。

　　龙冈，是苏区的腹地，镇子后面是座大山，前面是条百把公尺宽的大河，可谓是“易守难攻”的宝地。

　　当陈毅带着35师到了龙冈，不久，张辉瓒也带着他的18师尾随而至。35师诱敌深入的作用完成了，陈毅带队转到龙冈后面。其他兄弟部队像是地图所指示的箭头那般，从四面八方射向龙冈的张辉瓒部队。

　　在作战中，黄朝天受了伤，被送到了附近的野战医院治疗。当天，前方传来捷报，说张辉瓒的大军，全成了“瓮中之鳖”。张辉瓒躲在一个大枫树下，被我们战士所捕获。

　　

　　在枪林大雨，几次陷入险境，陈毅军长指挥得当，冷静沉着，一步步地按照计划实行。这种的气度、风范，给黄朝天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陈毅指挥作战能力出众，生活中是什么样子呢？黄朝天的感触很深。

　　与陈毅相处久了，黄朝天说，首长平易近人，没有半点官架子。

　　那时候，毛主席给红军定了一个“官兵一致、上下一致”的原则。不论是伙夫，还是军长，每个月的“固定工资”，包括三钱盐、四钱油、五分钱菜金和一块钱零用费，以及三毛钱的草鞋费。

　　陈毅严格遵守规则，不搞特殊化。黄朝天看着陈军长有忙不完的工作，天天只吃些青菜、萝卜，心里很着急。

　　有一回，黄朝天给陈毅上饭时，问他，这里买不到好东西，每天吃这两样，吃得惯吗？陈毅乐观地说，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为了防止钱乱花，陈毅对军需处的同志看得很严。谁要是多用了一分钱，他也是要发脾气的。

　　有一回，黄朝天和炊事班的同志商量，给陈毅炒了一小盘子鸡蛋。陈毅发了火，问哪里弄来的？付了钱没有？

　　后来，苏区被蒋介石反动派封锁，吃盐成了大难题。开始，苏区人民来支援，用墙角的泥土，提炼成硝盐。虽说硝盐又苦又涩，但总好过没盐。不过，这也只是救急，时间长了，墙土都刮光了，只能靠吃辣椒来代替。

　　陈毅喜欢吃辣椒，但没盐，没油，吃了辣椒对胃部刺激太大。特派员几次叮嘱黄朝天，让他看住陈毅不准吃辣椒。

　　有一回，陈毅见饭桌上少了一碗辣椒，他把黄朝天叫来，问，你把我辣椒弄哪里去了？

　　黄朝天装做不知情地说，我不知道哇！

　　陈毅不相信地又喊，到底弄到哪里了，你去找一找吧。

　　这时，黄朝天朝着外面大喊，大家都进来吧，军长要吃辣椒啦！话音刚落，好多事先安排好的同志都涌进了屋里，他们七嘴八舌地劝说。

　　

　　陈毅见状，无可奈何地对黄朝天说，你搬来这么多援兵也没用！没有辣椒，我就咽不下饭！

　　可黄朝天也不松口。最后，陈毅只好表示以后尽量不吃，或者少吃。

　　那时候，为了避开国民党反动派的“围剿”，部队在频繁转移。住宿和办公的条件太差，陈毅就与战士们一起，睡稻草地铺，在膝盖上写字画地图。如果在老乡家居住，陈毅也会帮着乡亲们收拾家。

　　在艰苦的日子里，陈毅经常找警卫班的同志们聊天，从各个方面关心他们，以解大家的思家之苦。

　　黄朝天感受到了首长的关怀。几年前，他这个苦孩子还被地主打骂，今天，给首长当了警卫员，首长就像对小兄弟一样待他。这种温暖的革命感情，在黄朝天的心里打下了很深的印记。

　　离开陈毅后，黄朝天进入部队锻炼。从基层做起，一步步地成长为一名团长。

　　1943年，黄朝天作为7团团长，收到了去往抗战前线的命令。去之前，党中央为他们举办了一个欢送会。会后，黄朝天在人群中，大声喊了一声：“陈军长！”

　　陈毅停住了脚步，刚才他就在会上作了发言。黄朝天挤过去，对着陈毅敬了一个军礼，陈毅热情地拍了拍他：“黄朝天，你成了个大人啦！团长当得如何啦？”

　　

　　黄朝天笑了笑，说：“全靠党的培养，和您的教导……”还没等他说完，陈毅接过话，说：“还得加上你自己的努力，是不是啊？”

　　黄朝天想着过几天就要离开延安了，他想问问军长哪天有空，想亲自登门告辞。陈毅告诉他，明天去杨家岭！

　　第二天，黄朝天去了杨家岭。陈毅与他谈了很久，大多数是围绕着作战展开的。这场谈话，对黄朝天的启发是很大的。

　　到了告别的时候，陈毅送黄朝天走了好远。最后，陈毅叮嘱他，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好好进步，一切依靠党！

　　黄朝天后来说，陈军长送了我三里路，他的每句话都是鼓励我继续在革命大道上不断向前。

　　解放战争时，黄朝天已经成长为20军58师师长了。1950年11月7日，黄朝天率58师，入朝参战。

　　

　　从朝鲜回国后，黄朝天升任20军副军长。不久，他被授予少将军衔。

　　1964年，黄朝天去上海出差，顺便去拜访了一下老首长。见面后，陈毅非常热情地说，“小黄好久不见，如今成将军了！”黄朝天笑了笑，说：“我还是首长的警卫员。”

　　陈毅紧紧地握着黄朝天的手，把他引进了家。坐下后，张茜从厨房端上一个果盘，放在了黄朝天的面前。

　　与首长多年之后，再次相见，那种激动的情绪是完全能想象出来的。两人相谈甚欢，详细地回顾了以前在一起经历的种种往事。聊着聊着，已经很晚了。陈毅就招呼黄朝天留下来吃饭，陈毅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是你不让我吃辣椒的。但这个吃饭的习惯，还是没改掉！毛主席说了，能吃辣能革命！你也要学着吃辣椒哦！”

　　饭后，陈毅与张茜一起送黄朝天出门。对于老首长对自己的关怀，还是像以前那样，特别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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