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珠:她狐媚,她娇艳,她是荧幕上让人又爱又恨的交际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3-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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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东方的巴黎,璀璨浮华,光雕影琢,让人心驰神往。

  最西化的生活方式,最时髦的社交打扮,最优雅精致的沙龙会客都汇聚在此。

  名流显贵们的皮鞋是专门的店家订做的,衣裳的布料是从国外进口的,百货公司的橱窗里,一年四季,都是不同的新玩意儿,新式的电气冰箱、女士游泳衣、西装领带、儿童夏令营套装、优等的女士香水粉盒等等,等等。

  那时,任何一种东西,都是资源。

  美貌更不例外。

  那年,韦亚君在何氏照相馆当开票小姐时,因长得俏丽可爱,被何老板看中,带她到霞飞路买了最时髦的衣服,许她做展示模特。

  她身高一米五左右,长脸,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惹人垂怜。

  她不会讲上海话,开口就是家乡长泾话。

  在她看来,不会讲时髦的上海话并不重要。

  工作时,每过几天,她就换一套新的更漂亮的衣裳,横卧在橱窗里。

  她知道,在将就身份地位的社会上用衣服包装自己才最重要。

  精心打扮就是她的必修课。

  

  她总是攒下自己的收入,用于购买各种各样的衣服、鞋子、包包,也买首饰,但大多数首饰都是假的。

  当她发现自己的美貌能吸引人,便下定决心要做一名电影明星,像胡蝶那样,光芒四射。

  她为自己找了调教口音的老师,后又考上华光戏剧专科学校学习话剧,继而早新华影业公司演员训练班学习。

  她渴望演戏,也渴望成功。

  最初,她演一些跑龙套的角色,忍气吞声地慢慢积累名气。

  这种积累是迅速的。

  几年后,韦亚君摇身一变,成了上海滩上既能演话剧,又能演电影的大明星上官云珠。

  当时演艺界的人说起上官云珠时,口气总是不屑,总是瞧不起的态度。

  因为她这个大明星刚从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上来,一身的浓妆艳抹,刻意打扮,让她整个人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姨太太味儿。

  他们总觉得她爬得太快,太急功近利,明明是演电影的,却一点文艺气息都没有。

  的确,她在电影里的妆容,是那种精明世故的上海美女的样子。

  导演看中她,常常是因为电影里缺一个上海滩的交际花,或者商人家庭忸怩的少奶奶,又或是暴发户那张牙舞爪的妻子。

  她演张爱玲的《太太万岁》,将弄堂女子的小聪明表现得淋漓致。

  再加上,她的婚姻风波也透着那么点“为钱为名”的特征。

  

  上官云珠有过那四次短命的婚姻。她的三个子女中的每一个,都是与不同的男人所生。

  16岁时,她辍学,嫁给同乡的一个富贵公子张大炎。

  张大炎与她相差八岁,从小就认识她,看着她长大,一心盼着娶她,后来终于得偿所愿把美人娶回了家,加倍的宠爱。

  第一次婚姻,长子张其坚出生。

  婚后五个月,七七事变,抗战全面展开。上官云珠的一个姐姐在轰炸中遇难,一家子开始逃难。

  1938年,她与丈夫落脚上海,住进了贫民聚集的庆福里。张大炎以教书为生,上官云珠则靠照相馆当开票小姐的工作补贴家用。

  上官云珠很漂亮,出去工作了之后,张大炎觉得自己可能管不住她,让她别出门招摇,可是担心与阻拦并不能帮他挽回心爱之人。

  

  1943年,上官云珠与张大炎离婚,同年与上海戏剧界颇有名声的姚克结婚。

  妻子已经嫁与他人,张大炎依旧念念不忘,去世时,床头的抽屉柜里,依然放着当年与上官云珠的新婚照片。

  上官云珠却逃离了最底层人士生存的贫民区庆福里,与新婚丈夫住进了法租界的永康别墅。

  第二段婚姻里,她的吃穿用度皆是当时40年代女明星的标配。

  她有一个很大的衣橱,里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旗袍,还有配旗袍用的披肩、短袖开衫、手袋、绣花鞋、玻璃丝袜,还有她自制的绷裤。

  梳妆台上,名牌化妆品齐聚一堂,各种色号的口红各有一支。

  她精心打扮,出门时,卖花姑娘看见她,便直接以花儿代称,“白兰花来栀子花。”

  新婚后一年,女儿姚姚出生。

  那两年上官云珠经常外出拍戏,留在上海的姚克喜欢上了一个富家女子,上官云珠知道后,果断地离了婚。

  她不怕失去,因为这时的她底气十足,正处在事业的巅峰时期。

  

  《一江春水向东流》里,她饰演了珠光宝气的“汉奸夫人”。

  在《希望在人间》中,她又变成了可靠的教授夫人。

  在《麻雀与乌鸦》里,她成了最能忍辱负重的华太太。

  多部蜚声国际的电影里都有她的身影。

  时间过得很快。六年时间,匆匆逝去,她再次嫁为人妇。

  这一次,她嫁给了兰心剧院的经理程述尧,生了儿子,小名叫灯灯。

  程述尧是在亲朋关系盘根错节的四合院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受宠,没吃过苦,是个老好人,不懂人情世故,也不会装腔作势。

  他心地善良,曾特地到孩子的房间里,对自己孩子的奶妈说,“以后你不光要宝贝灯灯,也要宝贝姚姚。”

  奶妈被他的好感动,从此对两个孩子都一视同仁。

  四个人的家庭,生活甚是惬意。姚姚与灯灯关系好得不得了。

  程述尧也经常一起陪母亲与孩子玩耍、说故事、还一起照相,享受天伦之乐。

  这次婚姻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与孩子相处,拉近距离;而坏处,当真是害惨了她。

  

  1952年,全国开始了“三反”运动,每个单位都要认真清查自己的职工。兰心剧院里有人怀疑,三年前,程述尧贪污了一笔款项。

  程述尧是过惯了大大咧咧日子的公子哥儿,从来不算小帐细帐,有的没的他也记不清楚。

  他觉得自己是清白的,以为这样的查账不过是走个过场。可没想到,他立即被关在剧院里不许回家了。

  程述尧想来想去,索性认了罪,摆摆袖子,回家了。这一举动把上官云珠气得直跳脚。

  1952年的上官云珠,正好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低谷。

  

  50年代,她已经不是什么高级演员了,反而是演艺界里被划分为最末流的四级演员。

  以前演过的交际花,娇气泼辣的旧社会形象,全成了拖累,让她的事业一下子全垮了。

  她积极的参与灾区筹款义演,劳军义演,有时候累得两眼发麻,肺病也累出来了,仍旧积极向上。

  她知道,从前她是“乡下来的姑娘”,别人努力一百分就能获得的胜利,她要比别人多努力十倍才能稍微有一点胜出的机会。

  她比别人更主动的解剖自己,她说之所以荧幕上的形象老是那种虚荣的,浮夸的角色,是因为她真的想做大明星。

  那个时期,她出演革命话剧《红旗歌》,一有空就带着女儿去解放军文工团,看人们排练《白毛女》。

  丈夫不能回家,她天天以泪洗面。

  结果,丈夫了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坐实了莫须有的罪名,让整个家庭都有了污点。

  刹那间,她的一切努力化为灰烬,自己仿佛也被打回了“原形”。

  她恨他,恨在气头上,便嚷嚷着要离婚,程述尧不让,周围人也劝阻,她便一根挂衣服的长竹竿掷过去,表明了态度。气急时,她还给了程述尧一耳光。

  与这个拎不清的家伙划清界限,她才可能继续自己演绎事业。

  

  长子张其坚说:妈妈在外头,就是个大好人。她在家里脾气暴躁,非常急躁,出手打过自己的女儿,也打过丈夫。

  小儿子灯灯说:有一次,姐姐的手表弄丢了,吃饭时她数落姐姐,姐姐就回了几句嘴,她站起来反手就是一耳光,气还没消,她又坐下来吃饭,姐姐只好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扇着扇子。

  她的脾气还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韦家脾气”,经常突如其来,血性而乖张。

  那么,在外头她好到什么程度?

  在自己演绎生涯的第一个黄金岁月里,为了能使自己在镜头里显得好看一些,她和别的女演员一样,时不时就送时兴的领带、外国香烟和巧克力给摄影师,而所有人都觉得她其实没必要这么做。她已经是大明星了。

  收工早了,她就陪着同事去跳舞、去吃宵夜。

  剧团去外地跑码头时,每一次都是她出面在江湖周璇,让戏能在帮派众多的船坞上演下去。

  她是交际能手,只要出了自己家的门,她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不笑也得笑。

  她只有回到家里来,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在人生的第二低谷期里,她像过去一样,给同事们送去一份一份的洗漱用品。

  如果天气寒冷,她便给同事们织袜子。大家把她送给大家袜子统称为“上官袜”。

  她的努力是全方位的,既有大方向上的积极参与,也有小细节上的真情流露。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再演戏,多演戏。

  为了适应环境,她说:她再也不演什么交际花,交际草了。

  她脱下了精致秀雅的旗袍,穿上了列宁装,跟着大家一起到处出演。

  终于,她的隐忍换来了好运。

  1955年,在《南岛风云》中,她成了主演,这次她成了一位女游击队员,与过去的千娇百媚彻底决裂。

  一年后,她等来了命运的大扭转。

  1956年,她拿着陈毅市长亲手书写的“上官云珠同志,请您来一趟”的字条,走进中苏友好大厦,当时毛主席正在上海视察工作,上官云珠受到了主席的亲切接见。

  以前她皮肤细嫩,白皙,现在就算晒成土红色,热得起了痱子,她也是喜气洋洋,非常高兴。

  她以强大的毅力一再坚持,终于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开创了事业的第二春。

  那时候,她出演了《枯木逢春》,《早春二月》,《舞台姐妹》。

  在1962年推出的“新中国二十二大电影明星”里,她也位列其中。

  这些成绩是由惊人的毅力以及辛苦换来的。

  

  事业上有起色之后,她的身体也被累垮了。

  她积极参与组织活动时,曾累得吐了血,而这一次,她被查出乳腺癌,乳腺癌很快出现了脑转移。她丧失了读和写的能力。

  往后两年的时间里,她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逐渐消失的读与写让她悲伤难过,却未让她的意志彻底消沉,她努力重新学习开口说话,努力一笔一划地重新学习写字,最后她竟恢复了读写能力。

  她想要生存下去的愿望是如此强大,连癌细胞似乎也退避三舍。

  不过,真正的灾难并不是癌症。

  出院后,世界变了。

  每个来她家里的人都是凶巴巴的,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病好了以后,她仍然靠装傻充愣,唯恐别人发现她身体健康,再遭不测。

  然而,装傻充愣却没能助她最后一博。

  1968年9月,江青特别成立了“上官云珠调查组”,各种打击纷至沓来,她不堪欺辱,终于在这年初冬的午夜,以跳楼结束了生命。

  她曾对佣人说,她自己绝对不会走这条路,会害了子女的。

  可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或许她再也没有那么强大,再也没有足够的乐观去抵消命运的鞭挞了,又或许她用这种方式再一次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她曾经谦逊隐忍,没能换了好果子。这一次,她再也不想装腔作势了。

  

  美貌与天才的演技之外,上官云珠身上最让人着迷的一点,或许就是这坚韧而强势的生命力。

  她是淤泥里长出来的女子,想要生活在云端,所付出的智力、能力、耐力都非常人所及。

  她就像那只曾经被看作是丑小鸭的天鹅,别人的起点是天鹅群里,而她的起则是在对她不屑一顾的鸡群里,别人的起点是从0开始,她的起点是从-1开始的。

  她先得扳回自己的负数,才能飞翔,才能自由。

  这样的女子,若非上官云珠本人,大概早就被打垮了。

  她的体贴、她的微笑、她的周全,全给了别人,留给自己的是悲伤,痛苦,脾气暴躁与一次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孤独。

  她势力,没错。

  她始终选择为自己而活,活出了最精彩的人生。

  她的杀伐决断,敏锐警觉,不过是那个时代生存的利刃。

  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在那些巨浪滔天的时代里独立生存。她懂。所以她不停地挣扎。

  她坚信自己是属于大海的,绝不能在泥潭里苟且。

  最终,绚烂如廉价烟火,消散于岁月洪流,惋惜有时,追悔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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