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1996年，山东16岁少女为养家多次卖血，最终倒在卖血路上

　　山东省的嘉祥县后申庄在八九十年代一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未成年的死者不能举行葬礼，未入祖籍者不能葬入祖坟。”

　　但是当一个16岁的少女去世时，不仅她的三位哥哥为她披麻戴孝，就连一些村民都头戴黑纱为她送行，最后在所有村民的注视下，少女的棺材缓缓落入祖坟。

　　是什么让这位少女能够破了村里百年来的规矩？又是什么让一个16岁的少女能够让全村人都来为她送行？她最后为何会英年早逝？

　　

　　躺在棺材里的少女名叫申春玲，说起小春玲，村民们都不禁要流下眼泪。

　　1994年6月，春玲的生父因病去世，家中没有了顶梁柱，没有了收入来源，母亲为了养活春玲和弟弟，只能选择改嫁到了山东申家。

　　春玲那时候只有12岁，但是她心智却比同龄的小孩子成熟很多，她明白自己的母亲是改嫁，所以到了继父家中可能会受到欺负。

　　此时的春玲在心中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决定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受欺负，她会尽量讨好继父，尽可能地做一些家务，不管继父如何嫌弃她，她自己都无所谓，只要母亲不受欺负就好。

　　

　　可是春玲在见到继父之后，她做的所有准备都失去了作用。继父申树平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木匠，不管看见谁总是微笑面对。不过申树平的家中并不富裕，而且他上面有着70多岁的父母，下面还有这四个仍在上学的儿子，可以说他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

　　申树平在见到春玲的时候脸上就充满了欢喜，因为他自己没有女儿，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所以申树平也十分喜爱春玲。

　　因为之前家庭贫穷的缘故，春玲的学业已经被耽搁了很久，申树平在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他立刻决定掏钱让春玲去读书。

　　

　　网络配图

　　春玲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因为在那个年代，没几个富裕人家，所以女孩一般都在家中做农活，只有男孩才会被送去读书。

　　申树平对母亲和自己的好，春玲全部都记在心里，她已经将眼前这个人当成了她的第二个生父。

　　不过小春玲却比申树平想象中懂事多了，她知道家中的经济来源都是依靠申树平，但之前四个孩子上学就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负担了，而现在再加上自己，父亲申树平的身上的担子不知道又重了多少。

　　春玲每当放学后总会第一时间跑回家里，她不是去干别的事情，只是想要利用空暇时间去帮爷爷奶奶做些家务，帮申树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到春玲如此懂事，家里的人更加喜爱她了，申树平出门在外总是会向别人炫耀说自己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儿。

　　申树平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所以就没日没夜地工作挣钱，但是上天却没有可怜这个贫穷的家庭。

　　1995年夏天，申树平出门给别人工作的时候，脚一滑不小心从高处摔了下来，这一摔直接将申树平摔出了瘫痪，下半身完全没了知觉，每天只能在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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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树平摔伤之后，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完全崩塌了，为了供孩子们上学，家里本就没有什么存款，现在不仅需要支付孩子们的学费，而且申树平自身也需要有人照顾，他治疗的费用同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面对这样的情况，全家人都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春玲的哥哥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自己要辍学挣钱养家，但总不能全都都放弃学业，哥哥们在争抢谁辍学的时候，春玲突然站起来力排众议说自己要扛起家庭的重担。

　　申树平看见孩子们都如此有担当，有责任心，他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流下了心酸的泪水，他恨自己没能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

　　不过最后经过商议之后，申树平还是决定选择春玲来扛起这个重担：“父亲对不起你，但是哥哥们已经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现在辍学的话实在不划算。”申树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好像被刀扎一样疼痛。

　　不过春玲却显得十分开心，因为她知道父亲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而且她也理解父亲的做法，并且表示十分愿意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扛起这个重担。

　　

　　申春玲

　　虽然春玲比同龄人的心智都要成熟很多，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能干，也很难支撑起整个家庭。

　　春玲的母亲在看到这样的情况之后，非但没有想着和家人一起度过难关，反而是选择了带着弟弟一起离开。

　　不过春玲的母亲在离开前也曾找过春玲谈话，希望带着她一起走，毕竟春玲是她的亲生女儿，自然不想看着她留在这里受苦，但是春玲拒绝了她。

　　目前见春玲的态度十分坚决，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再和春玲纠缠下去，带着儿子离开了这个家。

　　申树平在刚生病的时候就知道她迟早会离开自己，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为了不让春玲受苦，申树平也曾经劝她跟母亲走，但是春玲却说：“我不走，我娘走了，是我娘没有良心，我不会跟她一样，我会尽力把这个家撑起来，”

　　

　　申树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一个坚强的父亲就坐在床上抓着春玲的手放声痛哭了起来。

　　眼泪中蕴含了很多，有对春玲的感激，有对自己无能的责怪，有对残酷现实的恨意。

　　春玲在安慰了父亲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去田里整理庄稼。虽然春玲在家没少做家务，缝衣做饭样样精通，但她从来都没有亲手种过地，以前也只是和父亲来田里帮忙干些杂活，现在轮到自己亲自上手的时候她才明白想成为家中的顶梁柱是多么困难。

　　但是春玲并没有在困难面前低头，她在干活的时候心中只想着不能让家人挨饿，不能让哥哥们上不起学，而且只要自己努力干活，那么父亲才有可能好起来。

　　抱着这样的信念，小小年纪的春玲每天都在田地里忙碌着，夏天晒着太阳，冬天挨着冻，但她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不过春玲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她的力气和成年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别人家一会就能干完的活，春玲得花费一两天才能完成。春玲为了能够尽早干完，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出发，一直在田里干到晚上才回家。

　　1996年盛夏，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此时哥哥们还在学校上课，家里只有春玲和两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看着床上难受的父亲，春玲下定决心要带父亲去80公里外的医院看病。

　　她向邻居借了一个板车，艰难地将父亲移到了上面，随后就拿着家中的全部财产，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拉着板车踏上了80公里的道路。

　　这段路她走的十分艰难，在春玲到达医院的时候，她的双肩已经被粗麻绳磨的血肉模糊，脚底的鞋子早已被磨破。

　　

　　医院的医生在了解了春玲的家境之后，便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她，医生看着这个坚强的孩子，为了不伤害春玲的自尊心，他偷偷用自己的钱帮春玲垫付了一半的医疗费。

　　最终父亲成功地在医院接受治疗，而春玲为了省钱，她就在医院找了一个角落准备睡下，可没成想却被巡逻的保安大爷当成了乞丐，不过在了解了春玲的事情之后，保安大爷的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他无法想象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保安将春玲带回了保安室，让她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这一晚，春玲睡得格外安稳。

　　在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之后，春玲就拉着带上父亲，拉着板车回家了。不过在回家的时候刚好赶上农忙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在田地里忙着收庄稼，而春玲所种下的庄稼也同样到了丰收的季节。

　　不过别人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去田里，而春玲的哥哥们还没有回来，家中的老人又上了年纪，根本没办法帮她，所以春玲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收庄稼。

　　

　　为了能够尽快收完，春玲甚至住在了田里，白天总是一刻不停歇，深夜看不见的时候就躺下睡觉。有时候甚至半夜醒来月光正亮的时候，春玲都会起来继续干活。

　　即使是这样，春玲一个人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村民们看着这个苦命的孩子，心中不免生出了怜悯。很多村民在忙完自己家的事情之后，就会来帮春玲干活，就这样在村民的帮助下，春玲才勉强将农活干完。

　　不过只靠种地所获得的收入只能保证家人不挨饿，根本交不起哥哥们的学费，于是春玲就开始想别的办法。

　　她在询问一番之后，决定要自己售卖苹果，但是当地的苹果价格一直都很低，根本挣不了多少钱，而且每天还要自己去拉，所以在当时根本没有人去卖苹果。

　　不过对于春玲来说，卖苹果却是最适合她的工作，虽然要自己去拉苹果，但是不需要跑太远，可以随时随地回家照顾父亲。并且每天还有着一笔收入，虽然不多，但时间久了总能给哥哥们凑够学费。

　　

　　春玲为了能够更加方便照顾父亲，所以每次她去拉苹果的时候，都会装上慢慢一车。一车苹果的重量可想而知，即使是一些青壮年的极限也就这么一车，而春玲此时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每当在路上累的时候，春玲都会想起自己躺在床上的父亲和在课堂上的哥哥们。每当想起这些，春玲弱小的身体就会爆发出一股支持她前行的力量。

　　终于，春玲的辛苦付出得到了回报。一天她的二哥申建军兴奋地跑回家中，而他第一个找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自己的小妹春玲。

　　申建军刚见到春玲就死死地抱着她，此时的春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激动了一番后，申建军终于放开了春玲并向她说明了自己兴奋的理由。

　　原来春玲的二哥以优异的成绩被名牌大学所录取，看着二哥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春玲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辛苦终于换来了回报。

　　但是春玲的三哥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学习成绩没有二哥的好，所以没能考上大学，这件事让他自责不已，他觉得自己辜负了春玲，辜负了全家人。

　　随后三哥就向他们说自己决定要和小妹春玲一起撑起这个家，但是旁边的春玲却不愿意了。其实她的心中一直都没有责怪过三哥，她觉得自己一个人过苦日子就行了，同时希望三哥不要灰心，再复读一年肯定可以的。

　　

　　可三哥看着瘦弱的春玲实在不忍心，虽然他一直坚持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但在春玲的劝说下，三哥决定复读一年，一定要考上大学。

　　时间一天天过去，哥哥们在家的日子里，春玲过得十分开心，哥哥们在家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让春玲再受苦，于是每次在她准备去干活的时候，都会被哥哥们拦住，并且代替她去干。

　　感受到哥哥们的疼爱，春玲的脸上露出了美丽的笑容。但是好景不长，转眼间就到了二哥开学的日子，春玲在劳累了一天之后本应上床倒头就睡，但今日春玲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二哥的学费需要3000元。这时春玲的家中连300元都很难拿出来，更别提整整十倍的3000元了。

　　为了凑够二哥的学费，春玲想到了一个来钱快的方法，她决定去卖血。

　　

　　第一次去到卖血站的时候，医生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皱起了眉头，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春玲是否成年了，而春玲也说自己成年了，但其实此时的她只有14岁。

　　随后医生为她抽取了200cc的血液，而春玲也如愿以偿地获得了400元的营养费。虽然这对春玲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但离二哥的学费还差得很远。

　　过了几天之后，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春玲再次来到了卖血站，而医生一眼就认出了她，这次不管春玲说什么，医生都没有给她抽血。看着医生不愿意为她抽血，春玲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跪在地上恳求医生。

　　医生此时也十分惊诧，怎么会有为了卖血不惜跪在地上的孩子呢？随后医生向春玲了解了情况，医生被春玲的坚强和遭遇所打动，但医生为了春玲的身体健康，并没有选择抽出很多血，而是象征性了抽了一点后，就拿出自己兜里的七百元钱交给了春玲。

　　春玲何尝不知道这是医生在可怜自己，她连忙向医生道谢，随后就急匆匆地回家了。

　　

　　当春玲拿着这1100元交给二哥的时候，二哥的表情显得有些兴奋，但是当他看见春玲身上的针眼时，突然明白了这一切，抱着春玲哭着对她发誓说以后一定让春玲过上好日子。

　　但此时的就算加上卖血换来的1100元还是凑不够3000，这时春玲的爷爷一拍桌子，决定将家中的大杨树给卖掉，这棵树本来是要给爷爷打造棺材用的，可现在为了供孙子上学，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哥哥们开学之后，春玲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不过此时还在家中的四哥看着辛苦劳作的春玲于心不忍，于是决定退学和妹妹一起撑起这个家。

　　但是春玲知道四哥一直都想去上军校，如果此时退学，那这辈子可能就与军校无缘了。

　　春玲晚上找到了四哥，劝说他去部队，让他在那边放心，家里有她照顾。四哥临行前，春玲拿出了一把零钱塞进了四哥的手中，并交代他在路上一定省着点花，四哥看着手里皱巴巴的零钱流出了眼泪。

　　随后日子就在春玲的辛苦劳作下一天天过去，就在大家都认为日子会一天天变好的时候，一则噩耗却从春玲的身边传出。

　　1998年3月，春玲的奶奶因病去世。

　　

　　在临终前，奶奶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最辛苦的春玲。春玲看着床上的奶奶失声痛哭，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最痛苦的时刻。

　　将奶奶安葬好之后，春玲就又开始为生活奔波，很快哥哥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大哥学业有成，在读完本科之后考上了研究生。

　　二哥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

　　四哥在部队同样收到了军校的录取通知书。

　　虽然哥哥们都没有回来，但春玲看着一封封报喜的信件，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就在大家认为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时候，上天却再一次跟这个家庭开了一个大玩笑。

　　1998年8月，春玲为了筹钱给四哥上军校，再一次去往了卖血站。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春玲在抽完血之后只想着赶紧将钱给四哥寄过去，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长期的超负荷劳作，使得她身材瘦弱，缺乏营养，再加上刚抽完血，春玲在路上出现了精神恍惚的情况。

　　

　　就在此时，一辆载着重物的卡车呼啸而来，将春玲瘦弱的身躯碾压在车下。16岁的春玲就此离开了人间。

　　春玲死后，按照当地的习俗，她还没有成年所以不能举行葬礼，而她也不是申树平的亲生女儿，所以也不能葬入祖坟。

　　但是当村中的人都听说了这个噩耗时，村中的老人立刻决定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春玲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是我们大家的好孩子。”

　　在春玲的葬礼上，哥哥们披麻戴孝失声痛哭，而村民们也纷纷戴上黑纱为她送行。

　　

　　小春玲为这个家庭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流下的每一滴汗水，在田里的每一步脚印，都深深地刻在大家的心中，她虽然只有16岁，但是对哥哥们的照顾却胜过了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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