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界首暴力袭警杀人焚尸案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3-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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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12月3日,一直持续干旱了几个月的暖冬天气忽然变了脸,整个中原大地笼罩在一片寒意逼人的凄风苦雨之中。

  这天上午,皖西北边陲的界首市街头静静地伫立着数以万计的群众,在泪眼迷蒙中肃穆地目送一辆灵车缓缓地驶过。那沉重的车轮仿佛碾在人们的心上,因为灵车载去的是一位年仅36岁以身殉职的优秀民警;而这位英灵在九泉之下或许也不能明白的是,向自己举起屠刀的竟是一位口口声声要报答公安的“铁血英雄”。

  

  苍天有泪可作证!这凄风苦雨也仿佛在为公安民警的英魂早逝而悲愤不平!

  感恩戴德:追凶途中他与侯探长结下了深厚友谊

  1998年8月,界首市西城大郭寨村村民朱建业的大儿子朱磊在暑假期间替父亲驾驶出租车跑营运时,不幸被三名劫车杀害。

  

  

  案发后,警方迅速出击,生擒了主犯之一的王云彬(山东莱州人,已枪决),而另两名嫌疑人刘领昌、刘九阳在逃。

  

  朱建业为爱子报仇心切。警方的所有努力,他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眼睁睁地看着百十号警力,忙碌了两天两夜,没有什么大的进展,朱建业暗下决心,决定亲自参与警方行动,打它一个持久战。

  

  他的这一想法,很快得到了参战刑警们的赞许。因为根据他们的实际工作经验,像刘领昌、刘九阳这样常年在外走南闯北,曾有过前科的不法之徒,的确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将其缉拿归案的。

  此时的朱建业,一边要安慰悲痛欲绝的妻子和家人,一边要四处奔波,追寻与此案有关的一切蛛丝马迹,将有价值的线索及时提供给警方。

  痛失爱子的朱建业从此踏上了漫漫的复仇征途。他开始模仿刑警们使用“线人”,只要能提供有关两名歹徒的信息,他都设宴款待。

  2000年4月中旬,朱建业通过一位刚刚出狱的线人刘彬,打听到了主要犯罪嫌疑人刘领昌藏身在乌鲁木齐的消息后,立即将情况报告警方。当天下午,时任刑警大队城关中队三探组探长的侯付林,奉命率领两名侦查员和朱建业一起踏上了抓捕逃犯的列车。

  

  整整历经半个月之后,侯探长一行风餐露宿,历尽艰险,在当地警方大力配合下,终于成功地将刘领昌抓获归案。后刘被判死刑。

  抓捕工作的艰辛困苦自不必说,其间,界首警方在经费非常紧张的情况下,拨出1.8万元专款用于这次追捕行动.令朱建业肃然起敬。更让他佩服的是侯付林探长,就在他们押解刘领昌归来的列车上,乘警请求押解犯人的界首刑警帮助查找潜藏在列车上的二名持刀外逃凶手。

  

  侯付林闻讯后,二话没说,安排朱建业看守好人犯刘领昌,便率两名刑警与列车乘警里应外合,一举擒获了潜藏在列车上的三名杀人在逃凶手。当他们一行在郑州站下车时,面对送行乘警们对界首刑警仗义相助、英勇擒敌、大智大勇的高度赞扬,朱建业由衷地对侯付林说:“侯探长,你真神了。”

  错位人生:复仇烈焰使他误入歧途

  2000年4月30日,界首市电视台以

  “风尘万里追逃记”为题,报道了界首警方在受害人之父朱建业的全力配合下,不辞辛苦,辗转几千里,追捕逃犯的经过。几乎在一夜之间,朱建业在小城成了名人。他的故事一时被人们传为美谈。省内外众多媒体也以《铁血父亲万里追凶》为题纷纷报道,朱建业本人被誉为“铁血英雄”。

  因为还有一名凶手刘九阳负案在逃,朱建业发誓一定要将这名凶犯抓捕归案才肯罢休。而在朱建业的内心深处,他非常感激的是界首警方,特别是帮助他抓获凶手之一的侯付林探长。

  此后,朱建业常常去拜访侯付林,向他请教一些刑侦知识,及时报告一些有关在逃凶手刘九阳的信息。侯付林非常理解朱建业为子报仇追凶的急切心理,在尽力帮助之余,他还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劝导朱建业从长计议。

  在茫茫人海中追捕一名逃犯,毕竟不是一朝一夕,仅凭一腔激情就能够达到心愿的事。更何况,现在刑侦技术手段十分发达,网上追逃威力无比,要相信公安机关一定能够有能力最终将其追捕归案的。更何况朱建业作为一家之主,还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啊。

  侯付林的一番良苦用心,朱建业心单也很明白,只是自从痛失儿子以来他已没有心思再从事什么营生了,终日混迹于那些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所谓“线人”们中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渐渐地,他被同化了,养成了游手好闲,挥霍无度的坏习惯。

  他甚至对那些曾经有过牢狱生涯,犯过前科的酒肉朋友很是羡慕。他们虽然臭名昭著,可是也曾一掷千金,无限风光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生前身后名”。很多时候,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享乐”和“复仇”两大目标。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1998年朱建业的儿子被害前夕,他们全家人辛辛苦苦攒下的七万元现金,被一个邻居以月息3分的许诺骗走后,两年来查无音讯。面对人财两空的现实生活,他对生活充满了仇恨。他感到这个世界似平处处充满了陷阱,自己在人生之途中处处被坑害,被玩弄。他为此而愤愤不平。

  朱建业变了,他从一位好丈夫、好父亲,渐渐地变得麻木了。有时候,他也会偶尔有良心发现,要求次子要好好学习,正派做人,而对自己却越来越放纵了。他常常进歌厅、洗桑拿、喝烈酒、交滥友。他甚至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是在实现为儿子复仇大计打基础,攒经费。

  朱建业为追捕凶手,早就已经变卖了家产,再加上几年来的坐吃山空,挥霍无度,经济上常常捉襟见肘。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朱建业走上了邪路。他认为别人可以坑害蒙骗自己,自己怎么就不可以“以牙还牙”呢?

  他利用自己手下的线人们开始频频出击,或敲诈,或盗窃,感到这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对这些轻易得来的不义之财,他花起来居然毫不心疼,常常很快被花天酒地挥霍一空,朱建业打着“复仇”的幌子,在物欲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特别是2001年春有关湖南张君抢劫杀人占山为王的案情资料被媒体广为炒作曝光后,朱建业更是受到了启发,为自己的“弱肉强食”理论找到了事实证据。

  他常常向他的线人们谆谆“教导”:看人家张君,有枪腰杆挺得多硬,杀人不眨眼,那才叫真正的英雄,活得才叫真正的潇洒。

  2001年初,他千金买笑,博得了一位在歌厅里坐台的临泉籍小姐牛玉梅的青睐,二人很快就打得火热。这对年龄相差整整二一岁的男女在金钱筑就的温柔乡里,很快以夫妻相称。

  

  不久,朱建业抛妻别子搬出自己那个清寒的家,在外租了一套单元房,过起了金屋藏娇的日子。用朱建业自己的话说,这是他为复仇大计做准备,以免将来追凶惹下祸端后会殃及他人。

  此间,他也偶尔利用自己的线人们向警方提供一些犯罪资料,从中渔利。并以此贴近了和警方的关系,更加有力地控制了手下的一帮烂仔线人们。

  铤而走险:袭警抢枪恩将仇报

  整日忙于刑侦工作的侯付林,对朱建业的一些变化并没有很明显地觉察。他依然很热情地接待朱建业的来访,一方面帮助他分析杀害朱建业之子的最后一名逃犯刘九阳的行踪信息,一方面对朱建业及其手下提供的情报极为重视,并据此破了不少案件,他已把朱建业及其朋友刘彬等人列为自己的线人。

  再说朱建业自从与牛玉梅姘居后,花费骤然增加。他聚富敛财的欲望更加强烈了。几年来的江湖生涯告诉他,没有真家伙,就不能干大事。这个真家伙就是指武器,具体地说就是指“枪”。张君之所以能把“事业”做大,不就是因为有“枪”这个玩艺儿吗?而拥有枪支的人只有公安人员。对刑警们非常羡慕的朱建业从此就打起了从他们手里“弄枪”的主意。

  2001年7月,朱建业忽然闻讯杀害自己儿子的最后一名凶手刘九阳在山西大同出现。而且,据说刘九阳不会在那里逗留时间太长。在这种情况下,朱建业来不及向警方汇报就匆匆出发,准备到大同自己先摸准情况,然后再电告警方救援。

  可是,狡猾的凶手刘九阳象只耗子一样敏感,朱建业与他几乎擦肩而过,而没有将其抓获。事后,朱建业想自己要是有把枪该多好哇。面对仇人只需轻轻扣动板机,儿子的这笔血债就可以彻底了结了。从此,他弄枪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2001年秋,朱建业靠着自己曾协助过刑警们追捕杀害自己儿子凶手的有利条件,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约一位刑警外出吃饭。在酒席上,朱建业以开玩笑的口吻不经意地说:“把您的手枪拿出来,让老兄开开眼界吧。”那位刑警“唰地”变了脸色,严肃地说:“老朱,警察的枪支是可以拿来欣赏的吗?”朱建业忙赔上笑脸。

  一计未成后他又施一计,要求和这位刑警先是扳手腕,再是摔跤,结果都败给了对方。至此,朱建业方才明白,要想弄到枪,必须智取了。那就是设计“抢”枪。朱建业深知警察们视枪如命,那只有袭警抢枪。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个寒颤。但几经犹豫,膨胀的私欲还是战胜了理智,他把罪恶的魔爪居然伸向了自己曾感恩戴德的侯付林探长。因为自己只有与侯付林很熟悉,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贴近他。

  2001年9月中旬,侯付林奉命调任刑警沙南中队任副中队长,并主持工作。朱建业瞄住了侯付林刚刚赴任,事业心强烈的心理,纠集刘彬及其另一同伙成员某某和牛玉梅等人,策划杀害侯付林、抢劫其枪支的罪恶计划。

  尽管刘彬、某某及牛玉梅都是朱建业的“死党”,但听说要袭警抢枪,某某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未等计划实施,就乘机逃之夭夭。

  朱建业大骂某某阳小无能,并怀疑是刘彬放走了某某。面对一脸诚惶诚恐状的刘彬,他训斥开导说:“靠你这样整日小偷小摸,啥时候能攒到大钱哩?跟着我混,抢了枪,这世上谁家的钱都得变成咱的钱!"这刘彬原来就是一亡命之徒,曾先后三次入狱,都快奔40岁的人了,老婆又坚决地离开了他。

  只留下两个二一岁左右的儿子在家里穷逛,除了盗抢,这日子几乎没啥奔头了。去年,他提供线索帮助朱建业抓住刘领昌后,还果然收到了朱建业许诺的一笔“辛苦费”1万元。在他的心目中,朱建业敢想敢干讲义气,是个可以为之效劳的主儿。

  听朱建业这么一说,刘彬铁了心,摩拳擦掌地表示要把小脑袋别在裤带上大干它一回。牛玉梅才23岁,涉世并不太深,只要是为了享乐,对朱建业的主意,她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就这样三个人一拍即合,决心赌上一把。

  从2001年11月25日开始,连续两天,朱建业带上刘彬、牛玉梅二人,先后两次设计实施袭击侯付林,均未得逞。25日夜,朱建业带刘、牛二人潜往侯付林家,因侯付林在中队值班而未得逞。26日晚,朱建业让刘彬给侯打电话,以举报贩卖假钞案件线索为借口,准备诱导其到沙河坝上接头,自己则和牛玉梅持械埋伏在坝侧伺机袭击。但因当夜侯付林参加全国公安机关统一追逃行动而推迟至第二天会谈。

  11月27日下午,侯付林接到朱建业打来的电话,再次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刘彬所提供的线索属实,而诱使侯付林回界首面谈。

  侯付林不知是计,顾不上吃饭,简要地向中队的战友们说明了一下案情,就独自驾车驶离了中队。因为按照有关规定,会见线人可以单独行动,因此队员们对他的单独离去也没有放在心上。

  

  当天晚上,侯付林依约见到刘彬后,被朱建业、刘彬等人以谈话保密为借口骗至其租房处。当侯付林谈完假币案接头事宜后转身离去时,朱建业等三人冷不防从背后举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铁锤,向其后脑勺上连续击了十几下,致侯付林当场死亡。朱建业迫不及待地抢去了其随身携带的一支七七式手枪及12发子弹。为转移警方视线,朱建业又连夜将车辆及尸体移至一偏僻野外,残忍地泼上汽油焚烧灭迹。

  “英雄”最后的呻吟:“我再也没脸回界首市了……”

  11月28日上午,界首警方接到沈丘警方的案情协查通报:当天上午,在该县付井镇东李村南侧,发现一辆被焚毁的面包车和一具高度炭化的尸体,同时在案发现场发现有几枚警察制式服装专用钮扣和一只已经炭化的笔记本残骸,并在此笔记本的一页已炭化的纸背上隐约透露出“向柳局长、董队长汇报工作”等字迹。

  当即,经现场勘查及比对,被毁汽车发动机底盘号码,系沙南中队警车,确认受害人即是外出办案一夜未归的侯付林。界首警方很快划定了侦查范围,将朱建业作为重大嫌疑对象。廿分钟后,他们在朱建业、牛玉梅的某单位家属院五楼的租房处找到了侯付林同志被害的第一现场。

  

  29日凌晨4时,在安徽省公安厅、阜阳市局及武警、消防官兵、临泉及地方党委、政府的大力指导和密切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潜藏在临泉县长官镇曹庄村牛玉梅家的朱建业、刘彬等三人团团包围。

  鉴于其手中有枪,我警方先是以攻心为主,努力不战而迫其降。局长李济勇和刑警大队长董亚东轮番向其喊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朱建业在对话中非常坦诚地承认:“我杀掉侯付林,已经没有良心了;我对不起侯付林,对不起界首市公安局,我死有余辜”;

  朱建业顿了顿说:“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界首市公安局有恩于俺家(帮他们抓住了两名杀子凶手并追回赃车),我早就在界首城里做了第二个张君了。我本来是要持枪到外面闯世界的,不给咱界首公安添麻烦,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在长达两个小时的喊话过程中,朱建业时而痛心疾首,感慨万千;

  时而咬牙切齿,痛恨自己生不逢时,他喃喃地重复道:“只是杀我儿子的最后一个凶手还没有追回,我死不瞑目……”在围描过程中,朱建业始终持枪负隅顽抗。他躲在充满催泪弹幕的刺激性气味包围中,大声回答李局长要其“放下武器,即刻投降"的喊话说:“我已经没脸再见到界首人了,只求最后一死……”从英雄沦为恶魔,朱建业深感自己已穷途未路。

  

  警方被迫采取第二轮方案,开始向其发起攻击,经过12个小时的激烈枪战,其在绝望中开枪打死了姘妇后,又点火自焚,开枪自杀未遂;犯罪嫌疑人刘彬早在刚刚被包围时,因其外出解手而被我警方生擒,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实。

  

  

  朱建业在实施抢救时的昏迷状态中,仍念念不忘地咱吟着:“枪,我的枪……”他的持枪称霸梦,一直顽强地占据了他的意念。

  11月30日下午,朱建业因脑组织外溢感染并发肺部感染经抢救无效死亡,为他43岁的人生划下了一个丑恶的句号。

  从铁血英雄到袭警凶手,从感恩戴德到孤注一掷的昧心抢劫,这之间的距离原来只有一步之遥。作为父亲,朱建业永远失去了为爱子最后复仇的机会;作为男人,他在复仇的道路上滑得太远,给自己的人生涂抹上了一处令人不齿的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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