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浩峰的武侠电影,看影片中的道家文化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3-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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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浩峰将传统武侠片中的英雄人物的形象,由单一变为复杂,打破了儒家传统师徒观念等做法,都表明在他的电影中,不是以儒家之道的人伦来对电影做规范,而是依托道家思想,追求本然、本体的真实,关注在末时代的背景下,具体武人的内心挣扎。

  01武术与道家

  “在说明万物之根本时,老子用了‘道’来总结,将宇宙万物之本源归于‘道’”,道家思想是武术理论的基础。

  在中国明末的时候,武术由一个战场实战的技能,突然变成了个性化和精神化的东西。

  中国武术体现出内功为体、外功为用的特点,内功是气功的一种,而气功原是道家修养内丹的功夫。

  内家有太极、八卦、形意、八极等,就像《道士下山》中的何安下去山下的世界修炼内心,《箭士柳白猿》中,双喜作为下一任柳白猿,首先应该谨记去除杂念,保持公平公正,所以需要每天对脸型,摆正自己内心,所以他遇到的二冬、月牙红是对他情欲的考验,能否跨过对姐姐的愧疚,是对他私心的考验。

  

  《师父》也是如此,陈识虽然是为完成师父遗愿、弘扬咏春,但在开武馆的过程中仍然面临着对人性的考验,所以徐浩峰电影中使内功的武士们首先需要的是练心,通过内练精气神,去除私心,成为一个有独立性的人。

  作为人生命之本源的“气”,只有练好了它,才能内达于脏腑,外发于四肢,这样才能达到对练武者的外功、内功以及品行的多重修炼。

  道家之道和儒家之道的含义是完全不同的,儒家的“人道”对中国电影主要是一种外在的规范,要求电影具有明确的社会功利性,在这种“人道”的影响下,早期的中国电影就有着正确的“感化人心”、“教化”、“良心主义”的主张,中国电影的先驱郑正秋等人就是这一主张的实践者,他所提出的“在营业主义上加一点良心的主张”也对中国电影影响颇深。

  但如果这一点强调过分,就有可能损害电影的本体性和独立性,而沦为一种“工具”。

  但是道家的自然之道,是通向宇宙的本体和生命的,它不追求具体的世相的真实,而是追求本然、本体的真实。

  中国电影的两大流派,人文派的电影创作就更多地受到道家美学的滋养,其导演必须遵循一个共同的原则:镜头必须有意境,能够引起观众的想象和思考,从而得到启发或者体悟。

  

  意境在电影中,以自己特殊的具有电影特点的多种多样的形式表现出来。

  道家美学的空间意识,强调“超以象外”追求“象外之旨”,“意境”是超越具体的、从有限的物象和事件进入到无限的时空中,从而对整个人生、历史、宇宙获得一种哲理性的感受和领悟。

  我们在徐浩峰电影中所看的留白的画面、留白的台词、甚至是具有省略特点的剪辑方式......都是徐浩峰在电影创作中所表现的意境,往往最善于“少干”的人,是最能干的人。

  而徐浩峰电影中出现的不是给人精神振奋的儒侠,而是关注武人内心、关注遵守规矩的武人境况,这样的一种转变,将英雄的神话改写,最终获得的是真正的武人。

  徐浩峰的三部电影虽然在武侠电影的类型中,但从他电影的叙事方式、对“侠”形象的表现、对电影所依据的精神意蕴等方面都可以看出,他已经不限于之前传统武侠片的表现方式,也不限于那种对单一的侠义、或单个英雄的刻画,而是将电影中的主角变成闯入者,变成具体的武人,将他们“拼一口气,点一盏灯”的态度表现出来。

  02打破二元对立的人物划分

  传统意义武侠电影,即有武又有侠的电影,其中的“侠”也是武侠电影一直以来的偏重,而中国侠文化可以追溯到先秦时代,1920年根据外国小说改编的《车中盗》也就是讲述了一个车中有盗,侠士相救的故事。

  

  再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之后的武侠片,也都一直出现侠士的形象。

  他们以武行侠、乐善好施,这也是陈真、叶问、黄飞鸿等以侠士为主角的电影一直绵延不断的原因。

  但在徐浩峰电影中,“他所展现出的侠有对自我的质疑,有复杂人性的一面”,对侠描写的重心也已经从较为宏观的家国转为了对自我的救赎。

  徐浩峰说:“柳白猿的故事,实际是一个关于自省的故事”。双喜一直活在姐姐遭受欺辱的阴影里。

  关于姐姐,他一直都感到内疚,这对他个人的情感也造成了影响,所以这是一个箭士原谅自我、寻找自我的过程。

  尽管他也有帮助二冬,但这并不是单纯侠义的一面,他自己也说他是为了自己柳白猿的身份,为了找回气势。

  《倭寇的踪迹》中的裘冬月,如果按照传统武侠片中第一高手的身份设置,他会是位豪侠救赎百姓,或十恶不赦被侠士铲除,但在电影开场就是他选择归隐,颇有道家隐世的意味。

  

  在裘冬月下山之后,导演也大胆表现了这位第一高手对改娥的欲望和他算计妻子的私心。

  虽然他最终没能下狠手,但他内心的矛盾、思索都在电影里有表现。

  徐浩峰将人物内心对自我的对抗设为叙事的矛盾冲突,他们在利益与道德之间挣扎,在理想与现实的偏差中陷入两难的境地,而这种两难的境地就是徐浩峰想要追求的戏剧冲突,才能有看点。

  正如西部片的第一个特征是英雄,其第二个特征就是恶棍。

  武侠片不但会有玉树临风、侠胆柔肠的英雄形象,也会给恶人贴上阴险狠毒、祸害武林的形象标签。

  但徐浩峰电影中并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是不同思想,不同观念,现实生活中的阻力,很多时候这种阻力不是来源于坏人,而是来自于老师、组织、领导,他觉得你不对,而不是他对你使坏。

  

  ,人前对裘冬月的夫人毕恭毕敬,人后却工于心计,但在四大门派均败在“倭寇”的棍下时,他还是选择将行会的名誉放在个人之前,在最后与梁痕录比拼中,郄佬在擒拿住左偏使后,说:你功夫差,我受伤了,咱们俩就别打了,让真有本事的人打吧。

  这既是不欺负功夫逊色的左偏使,最后一句的“让贤是美德”也是郄佬对裘冬月的真心悔悟。

  裘冬月本是武林第一高手,自己的妻子和侍卫有私情,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选择上山归隐,却对山脚下农夫的女儿产生了感情。

  若论合理,他的行为确是越轨,甚至他计划让自己的妻子和侍卫互相残杀,欲一招取二人性命,所以这些角色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坏人,他们只是在一瞬间做了当时的事情,就像想要冒犯彩船上三个姑娘的士兵一样,“要怪就怪文化吧,大陆女孩儿不跳舞,我们哪见过这个呀”,其中有个男孩本是不愿意的,但在其他人都已经死了之后,他也暴露了自己的小人心理。

  

  《师父》中,对于师父陈识这一角色的判定更是很难下一个定论,他背负着“弘扬咏春”的门派使命,想要在天津立下脚跟,但按规矩,只得找一位天津本地的徒弟,在踢馆踢到第八家时,请出高手击败徒弟并将其逐出天津,但师父可留下开馆。

  陈识娶赵国卉、住贫民窟、和她做约定,都只是为了隐姓埋名。

  电影中的师父于徒弟和妻子都是不仁义的,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忍以如此不堪的手段使得小拳种扬名,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和武馆交手。

  而徒弟耿良辰习武也只是因为多看了师娘一眼,照赵国卉说法是,他心术不正,但耿良辰跟随师父后,敬重师母,学武有天赋,临死时以自己的方式保留了尊严。

  人物真相只能通过两难选择来表达,压力越大,其选择越能深刻而真实地揭示其性格真相。

  正如莎士比亚在《李尔王》中塑造了他最复杂的反面角色:埃德蒙德。

  

  徐浩峰电影里的角色无论是弘扬小拳种的师父、行事不明的裘冬月再或是一直处于自省的柳白猿等等,这些人物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善恶来区分,他们打破了传统的功夫电影中角色类型单一的特点,那种正面角色长期处于一种惯常模式里,以其身手为体现人物性格的重要因素。

  而反面角色则一定要被正面角色消灭,或走上正途,当去掉武侠电影中脸谱化、程式化的角色设定之后,更能更准确的审视人物的处境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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