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有哪些斯宾诺莎的研究著作值得研读？

　　例如：洪汉鼎《斯宾诺莎哲学研究》韩东晖《天人之境——斯宾诺莎道德形而上学研究》

　　我写的《天人之境》中有一章专门介绍相关研究著作，可以参考。

　　入门著作可参考：

　　（1）Genevieve Lloyd《斯宾诺莎与〈伦理学〉》（1996）。本书是劳特利奇哲学指南丛书之一。这套丛书最大的特色是贴近原著原文，加以完整详尽的诠释。本书也有这样的特色，同时也涉及其他研究文献的不同观点。

　　（2）Steven Nadler《斯宾诺莎〈伦理学〉导论》（2006）。“剑桥核心哲学文本导论系列”。Parkinson说此书实际上是一部《伦理学》手册，从第一个定义到最后一个附释全包括在内。

　　解匿了（反正匿不匿大家都知道我是谁吧=。=）以下是凭个人印象总结的文献被引用最多的一些教授（不一定全面，因为我主要关注他形而上学、心灵哲学这一块，其他领域不太懂）：Michael Della Rocca, 耶鲁，可以读读他的Spinoza，算是很全面的介绍，他的Journal Article也被很多文献引用。Spinoza本体论证明的确有些难以圆的坑，而很多人认为Della Rocca用Principle of Sufficient Reason(PSR）去圆这个坑是一个over-idealistic的声音，我就不剧透了，反正必读。Steven Nadler，UWM，上面韩老师答案里也有提过他。之前他来这边演讲我去听过，是一位把历史脉络与哲学史整合的很好的斯宾诺莎学者，他对笛卡尔和莱布尼兹那段历史也研究很深，而这三人又互有影响，所以读他的书能对历史背景、影响有个大局的把握。Edwin Curley，UMich的，他翻的伦理学和Samuel Shirley翻的是迄今为止最棒版本，他对斯宾诺莎的研究也影响力很大。他持的是一种近乎Causal Monism的观点， 即认为伦理学中所有dependence/follow from都等同于caused by God。Don Garret，NYU，书不用买，主要看他的Journal article，也算现在活跃的人里影响力最大的之一。Yitzhak Melamed，他的文章有点难读，他对于infinitely many attributes与infinite one的这个矛盾有很独到见解，我个人认为他的观点是很有希望的。 Jonathan Bennett，牛津的，这几年可能退休了不活跃了。他自己翻过Spinoza，个人觉得翻得比Edwin Curly版略逊一筹，但他的A study of Spinoza's Ethics非常值得读。推荐书目：SIP中Spinoza词条下面的推荐的Secondary Literature，Baruch Spinoza (Stanford Encyclopedia of Philosophy)推荐文章：太多了，可以从上面推荐的那些人读起，然后根据Reference List选相关感兴趣的。

　　英语学界：

　　我推荐这样一本老书，Wolfson的The philosophy of Spinoza，我觉得这本书是斯宾诺莎研究的必读书。这是一本我上过的任何早期现代哲学课都会推荐的导论，当我看到introduction里的希伯来语时，我确定了这是一部好书。这本巨著在网上可以找到电子版。

　　Curley 最近新翻译(我在2015年看到了电子稿)了一版斯宾诺莎的《伦理学》，他写的behind the geometrical method是一本比较好读的导论。

　　上面答案提到的Yitzhak Melamed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斯宾诺莎研究学者，之前在芝大工作过，现在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教授，是早期现代和德国观念论的专家，功力深厚，大有前途。他的著作光看名字就足以令人惊叹，Spinoza's metaphysics: substance and thought。其实他的文章很多，都可以从网上下载到。

　　欧陆学界：

　　德国：其实德国哲学界很重视斯宾诺莎，据在德国读博的师兄反映，德国研究斯宾诺莎最好的学者当属哈勒大学的Robert Schnepf，他的著作Metaphysik im ersten Teil der Ethik Spinozas是一部非常重要的二手文献。但是由于我不懂德语，所以还没有读过。另外，将斯宾诺莎与德国古典哲学联系起来，是德国学界研究的一个特色。

　　法国：我觉得相比斯宾诺莎，他们更喜欢马勒伯朗士。

　　英语学界的大家知道比较多，我说一些欧陆的。欧陆学者常常能吸收很多英语学界的东西，但英语学界未必看他们的，因此常常还是比较有特色的。

　　法国的 Pierre Macherey，著有五卷本《斯宾诺莎<伦理学>导引》（Introduction à l’éthique de Spinoza）。哲学史家 Martial Gueroult 写的两册《斯宾诺莎》（Spinoza），分别解读《伦理学》和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还有 Pierre-Fran?ois Moreau，写过不少关于斯宾诺莎的著作。

　　苏联-俄国 Ильенков 学派的斯宾诺莎研究也值得读一读。其实这是一条从帝俄时代 В. Н. Половцова（没错，是个女哲学家）开始的研究传统。当代的主要代表是 А. Д. Майданский，他有个人网站： Карта сайта Caute

　　。里面收集了很多电子版文献，包括他自己的专著《斯宾诺莎的逻辑方法》（Логический метод Спинозы）。

　　德国学者在历史上做过不少关于斯宾诺莎的工作，名气最大的，大概就是 Carl Gebhardt 编标准版的斯宾诺莎全集。不过当代德国人的研究还真没怎么看过。或许可以去德国斯宾诺莎学会的网站上扒扒书目，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2022年上半年写过一个回答，随着对斯宾诺莎参考文献的进一步认识，现在写一个全新的回复吧。

　　最近发现一个不错的网站，叫five books（https://fivebooks.com/），是一个荐书网站，推荐各类知识领域的相关书籍（推荐5本，故网站叫five books），推荐人都是相关领域的权威专家或新锐学者，并对推荐人进行采访，讲解推荐理由。这个网站当然也包括对哲学类书籍的推荐，其中包括斯宾诺莎，推荐人是著名的Steven Nadler。Nadler推荐了五本书：1.Edwin Curley翻译的两卷本斯宾诺莎英译文集（The Collected Works of Spinoza）。2.Curley的《几何学方法的背后》（Behind the Geometrical Method: A Reading of Spinoza's Ethics）。3.Jonathan Bennett的《斯宾诺莎〈伦理学〉研究》（A Study of Spinoza's Ethics）。4.Ursula Renz的《经验的可解释性：斯宾诺莎人类心灵学说的实在主义和主观性》（The Explainability of Experience: Realism and Subjectivity in Spinoza's Theory of the Human Mind）。5.Susan James的《斯宾诺莎论哲学、宗教和政治：〈神学政治论〉》（Spinoza on Philosophy, Religion, and Politics: The Theologico-Political Treatise）。Nadler对这5本书的推荐理由的讲解和对当代斯宾诺莎研究的一些介绍，可见https://fivebooks.com/best-books/spinoza-steven-nadler/。

　　下面说说基于我的阅读经验的推荐。

　　一、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

　　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长期被忽视（尤其是英语学界），直到最近二十多年才受到了重视。由于我个人比较关心这方面的内容，所以把它放在前面来介绍。

　　1.马瑟荣的《斯宾诺莎的政治学、本体论和知识》（英译文集）。Alexandre Matheron（1926-2020），法国著名斯宾诺莎专家。 Alexandre Matheron, edited by Filippo Del Lucchese, David Maruzzella and Gil Morejón, translated by David Maruzzella and Gil Morejón, Politics, Ontology and Knowledge in Spinoza,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20.

　　马瑟荣（Alexandre Matheron）是法国斯宾诺莎专家，一生专治斯宾诺莎哲学。早在1969年，他就发表了《斯宾诺莎中的个体与共同体》（Individu et communauté chez Spinoza）。这部文集是爱丁堡大学出版社的“斯宾诺莎研究”（Spinoza Studies）系列中的一本，选录了马瑟荣的一些经典文章，将之从法文翻译成英文。这些文章大半部分是关于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的，他提出的对斯宾诺莎政治哲学的很多理解在法语学界和英语学界都有很大的影响力。相比于其他法国斯宾诺莎的解释者，马瑟荣的解读也更加贴近文本，更少意识形态色彩。他的论述也十分清晰干练，更像一位英语作家。这部论文集的英译毫不晦涩，读起来十分流畅。研究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马瑟荣是绕不过去的。

　　2.苏珊·詹姆斯的《论哲学、宗教和政治：<神学政治论>》、《斯宾诺莎论学会生活在一起》。著名女性主义学者，思想史家斯金纳（Quentin Skinner）的夫人，Susan James教授。Susan James, Spinoza on Philosophy, Religion, and Politics: The Theologico-Political Treatis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2.Susan James, Spinoza on Learning to Live Together,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20.

　　苏珊·詹姆斯是著名女性主义学者，编有《可见的女性:女性主义法律理论论文集》（Visible Women: Essays on Feminist Legal Theory）。她的著作有一部已经翻译成中文，《激情与行动：十七世纪哲学中的情感》（管可秾译）。她这些年深入研究斯宾诺莎的著作，写作了两部专著。2012年出版的《斯宾诺莎论哲学、宗教和政治：<神学政治论>》是英语学界难得的关于《神学政治论》的专门研究。这部著作主要集中在《神学政治论》写作的同时代的神学-政治论辩，介绍了当时各大宗教派系和哲学派系在相关问题上的观点，向我们展示了斯宾诺莎所针对的对象，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2020年出版的《斯宾诺莎论学会生活在一起》由詹姆斯多年来发表的单篇文章汇聚而成，对斯宾诺莎政治哲学中的很多主题进行了阐发。这部著作不仅对研究斯宾诺莎有参考价值，对当代政治理论的建构也有参考意义。

　　3.菲尔德的《力量：霍布斯与斯宾诺莎论大众政治》。Sandra Leonie FieldSandra Leonie Field, Potentia: Hobbes and Spinoza on Power and Popular Polit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20.

　　菲尔德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博士论文题目为《斯宾诺莎的政治现实主义》。她的导师是当代著名共和主义理论家佩蒂特（中译本有《共和主义》，刘训练译）。她的博士论文认为斯宾诺莎并不是毫无规范性，而是要将规范性建立在“政治的可能性”的基础上，因此需要注重“社会学的”对人的实际心理机制的分析。这其实是一种罗尔斯式的解读（政治的可能性这一概念本身就来源于罗尔斯）。在2020年的这部《力量》中，菲尔德对霍布斯和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进行了解释，主要围绕potentia这一概念。这部著作主要的目的是批判剑桥学派学者塔克（Richard Tuck）和法国哲学家奈格里（Antonio Negri）对民主制度的理解，前者认为民主制的有效性在于投票，后者则认为民主在于游行、革命。而菲尔德则强调“制度”，认为投票和游行都只是外在的形式，民主制的有效性和稳定性在于制度设计能够保证平等和参与。她认为霍布斯并没有忽视民众的potentia，质疑了传统观点（认为霍布斯只注重potesta）。

　　4.斯坦伯格《斯宾诺莎的政治心理学》。Justin SteinbergJustin Steinberg, Spinoza&#39;s Political Psychology: The Taming of Fortune and Fear,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8.

　　斯坦伯格于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钻研甚深，他最近已经将研究推进到斯宾诺莎的“道德心理学”了。斯坦福哲学百科（SEP）的“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Spinoza's Political Philosophy）词条便是他写的。这部著作围绕的核心概念是ingenium，中文应翻译成“性情”。这是一个在斯宾诺莎的文本中出现次数不多，但是十分重要的概念，全书的主题可以说是“性情的塑造”（ingenia-formation）。围绕这一主题，全书讨论了斯宾诺莎政治哲学中的很多核心论题，都给出了自己系统性的解释。

　　5.福伊尔的《斯宾诺莎与自由主义的兴起》。Lewis Samuel Feuer（1912-2002）, 社会学家。Lewis Samuel Feuer, Spinoza and the Rise of Liberalism, New York: Routledge, 2017.

　　这也是一部有年头的著作了，于上个世纪50年代出版，后来由劳特利奇出版社再版过两次。作者早年是一名马克思主义者，这也算是他的早期著作。现在发现，老书未必不好看。

　　二、斯宾诺莎的伦理学

　　与斯宾诺莎的政治哲学一样，斯宾诺莎的伦理学也长期受到了忽视，这对于写了一部名为《伦理学》的斯宾诺莎来说是不应该的。晚近二十多年，斯宾诺莎的伦理学也在英语学界逐渐复兴。

　　1.纳德勒的《焉知死：斯宾诺莎论如何过好这一生》。Steven NadlerSteven Nadler, Think Least of Death: Spinoza on How to Live and How to Die,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2020.

　　作者的知名度自不必说，可以说是目前最权威的斯宾诺莎哲学专家之一了。光是关于斯宾诺莎的专著，纳德勒就写了五部，其中《斯宾诺莎传》已经被译成中文，《不驯的异端》（A Book Forged in Hell）最近出了台湾译本。这是其中最新的一部（纳德勒在采访时笑称，希望这是最后一部）。这是一部语言相对比较通俗，适合大众阅读的著作（甚至有点“鸡汤”），但也有很强的专业性（讨论了学界有争议的一些议题），纳德勒将二者完美地结合了起来，因而从这部著作进入斯宾诺莎的伦理学是很合适的。纳德勒的《斯宾诺莎传》是研习斯宾诺莎的必读书，他的《斯宾诺莎<伦理学>导论》（Spinoza’s Ethics: An Introduction, Cambridge, 2006）无疑也是《伦理学》的最好导论。

　　2.优帕的《快乐的伦理学：斯宾诺莎论富有力量的生活》Andrew YoupaAndrew Youpa, The Ethics of Joy : Spinoza on the Empowered Lif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20.

　　这是一部对斯宾诺莎式的伦理学的建构性的尝试，优帕想给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做出一种实在主义（realism）的解释。斯宾诺莎式的伦理学命题是：凡是有助于提升一个人身体力量的事物就是善，凡是有损一个人身体力量的事物就是恶。人的各种情感是对身体力量的增加和减损的“表现”。例如，悲伤表示了身体力量的减损，快乐表示了身体力量的增加。如何将这种伦理学理解建立为实在主义的呢？在优帕看来，这是因为哪些事物有助于提升一个人的身体力量，哪些事物有损于提升一个人的身体力量，这是一个客观的事情，而不依赖于人的主观判断。例如，吸毒减损一个人的力量，这是客观的，不以吸毒者的主观欲望为转移。但我个人认为，优帕在本书中的许多建构还是存在一定问题的，例如，在当下减损一个人力量的事物，若放在整个人一生的时间链条中来看，或许是一件有助于增加力量的事物。用我们中国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庄子》中充满了这种在当下一个事物不利、而后来证明一个事物有利的故事。这样我们就根本无法判断究竟哪些事物是优帕所谓的“不可还原的善”了。此书最后两章接近政治哲学的讨论，富有启发性。全书最后将斯宾诺莎与当代伦理学家阿多和威廉姆斯做比较，暗示了一条值得开拓的斯宾诺莎式的伦理学的发展方向。

　　3.论文集《斯宾诺莎的伦理学说文集》。Edited by Matthew J. Kisner and Andrew Youpa, Essays on Spinoza&#39;s Ethical Theory,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刚刚提到的优帕在2014年时还与Kisner一起编辑出版了这部《斯宾诺莎的伦理学说文集》（Kisner也是深入研究过斯宾诺莎伦理学的学者，著有《斯宾诺莎论人类自由：理性、自主性与良好生活》（Spinoza on Human Freedom: Reason, Autonomy and the Good Life），还有关于《伦理学》的新译本（Cambridge，2018））。这部论文集是英语学界目前唯一一部专门讨论斯宾诺莎伦理学的论文集，各篇文章都在处理斯宾诺莎伦理学中的一些议题。

　　三、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

　　1.梅拉米德的《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实体和思想》。Yitzhak Y. MelamedYitzhak Y. Melamed, Spinoza&#39;s Metaphysics: Substance and Thought,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3.

　　作者梅拉米德是洛卡的学生，也是最近这些年来最活跃的斯宾诺莎学者之一。这部著作是对斯宾诺莎形而上学的研究，中心线索是对Edwin Curley的斯宾诺莎解释进行批评，重新捍卫Bayle式的斯宾诺莎理解。根据Curley在60年代的经典研究，斯宾诺莎形而上学中实体和样式的关系不是主谓词、属性、“寓于”的关系，而是“因果关系”。根据斯宾诺莎同时代的培尔的批评，斯宾诺莎对实体和样式的关系的理解会带来几个很大的矛盾。为了克服这一矛盾，遵守梅拉米德所谓的“慈善原则”，Curley试图为斯宾诺莎的形而上学辩护，于是采取了因果性的解读，以克服培尔式的批评。但在梅拉米德看来，Curley的解读是不成立的。他2013年的这部著作用详尽细致的文本学分析和重构论证反驳了Curley的方案，重新辩护培尔式的经典理解。在梅拉米德看来，就算斯宾诺莎可能面对矛盾甚至错误，那又怎么样呢？大哲学家错了，也是错了。

　　2.马丁·林的《存在与理性：斯宾诺莎形而上学论集》Martin Lin, Being and Reason: An Essay on Spinoza&#39;s Metaphysic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9.

　　马丁·林的这部著作是很新的一部专门研究斯宾诺莎形而上学的专著，对斯宾诺莎形而上学的基本概念（实体、神、属性、样式）及其论证进行了分析，综评了学界已有的各种解释，适合有志于钻研斯氏形而上学的人阅读。

　　3.施马尔茨的《物质世界的形而上学：苏亚雷斯、笛卡尔、斯宾诺莎》。Tad M. SchmaltzTad M. Schmaltz, The Metaphysics of the Material World: Suárez, Descartes, Spinoza,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20.

　　施马尔茨专治近代早期哲学，尤其关注笛卡尔哲学和笛卡尔主义。这部著作也是从培尔对斯宾诺莎的批评出发的，考察了苏亚雷斯的形而上学对笛卡尔和斯宾诺莎的影响，拓展了晚近流行的从晚期经院哲学出发理解近代早期哲学的进路。

　　四、导读性著作

　　1.阿利森的《斯宾诺莎哲学导论》。Henry E. Allison，当今最重要的康德学者之一，已有两部著作被译为中文。Henry E. Allison, An Introduction to the Philosophy of Spinoza,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22.

　　阿利森是康德专家，国内已经引进过他的两部著作了，分别是《康德的先验观念论》和《康德的自由理论》。他实际上也写过关于斯宾诺莎的专著，这部著作的第一版于1987年出版，现在出版的是2022年的最新版。这部专著按照专题来介绍斯宾诺莎的哲学，具有很强的学术性和专业性，但也可以作为入门导论使用。

　　2.洛卡（Michael Della Rocca）的《斯宾诺莎》。Michael Della Rocca，英语学界最重要的斯宾诺莎专家之一，用PSR原则（充足理由律原则）全面重构斯宾诺莎哲学。Michael Della Rocca, Spinoza, New York: Routledge, 2008.

　　劳特利奇哲学家系列（Routledge Philosophers）中的一部。洛卡是专治斯宾诺莎哲学的专家，提出了以PSR原则（充足理由律）解读斯宾诺莎哲学的视角。这部导读便是用PSR全面重构斯宾诺莎哲学的一部作品。Daniel Garber曾经批评洛卡用强理性主义理解斯宾诺莎是将斯宾诺莎视为了一个“超级英雄”（superhero）。洛卡的解读是否正确，见仁见智。这部著作本身是有助于初学者学习斯宾诺莎哲学的。

　　3.斯坦伯格和Viljanen合作的《斯宾诺莎》。Justin Steinberg & Valtteri Viljanen, Spinoza, Cambridge: Polity, 2021.

　　斯坦伯格和Viljanen都是比较新锐的斯宾诺莎学者，他们都各自出版了自己的专著。斯坦伯格出版了《斯宾诺莎的政治心理学：驯服命运与恐惧》（Spinoza's Political Psychology: The Taming of Fortune and Fear），Viljanen出版了《斯宾诺莎的力量几何学》（Spinoza's Geometry of Power）。相比于上面的两部导论，他们合写的这部导读篇幅不长，更加精炼，适合初学者把握斯宾诺莎哲学的内在理路。

　　4.Wolfson的《斯宾诺莎的哲学》。 Harry Austryn Wolfson, Philosophy of Spinoza: Unfolding the Latent Process of His Reasoning (Two Volumes bound as One), Harvard: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3.

　　这是一部有年头的著作，第一版是在1934年出版的，后来再版数次。这是一部大部头的著作，对斯宾诺莎哲学的语境、概念和文本中的论证进行了详细的分析。这是一部没有受到后来分析哲学史研究的著作，十分扎实、素朴。现在觉得，读多了分析哲学式的哲学史研究，重读20世纪早期的素朴的哲学史研究也饶有一番趣味。

　　五、论文集类。

　　1.加勒特的《斯宾诺莎哲学中的自然和必然》。Don GarrettDon Garrett, Nature and Necessity in Spinoza&#39;s Philosophy,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8.

　　除了是一名斯宾诺莎专家外，加勒特还是一位休谟哲学的研究专家。几十年来，加勒特写作了大量关于斯宾诺莎的论文。2018年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这部加勒特的论文集收录了18篇与斯宾诺莎哲学有关的论文，时间跨度从上世纪70年代直到20年代，包揽斯宾诺莎哲学中的各类主题，可见作者在斯宾诺莎哲学研究上用功甚勤，书中收录的很多论文都对斯宾诺莎研究有很大影响。值得一提的是，Garrett主编的第二版《剑桥斯宾诺莎指南》已与2022年出版。《剑桥斯宾诺莎指南（第2版）》，2022。

　　2.《斯宾诺莎在21世纪美国和法国哲学：形而上学、心灵哲学、道德和政治哲学》Edited by Jack Stetter and Charles Ramond, Spinoza in Twenty-First-CenturyAmerican and French PhilosophyMetaphysics, Philosophy of Mind,Moral and Political Philosophy, London: Bloomsbury Academic, 2019.

　　几十年来，英语斯宾诺莎学界其实与法语斯宾诺莎学界沟通紧密。这部论文集是对2016年在巴黎举办的斯宾诺莎会议的记录。这部文集的结构很有意思：每个论题先由一位英语学者做报告，然后由一位法语学者做出回应（开会时就是这么开的，油管上可找到视频）。从英语学者和法语学者的对话中我们也能看到法语学界和英语学界的研究方法的异同，这种沟通和对话对学术的精进是很有助益的。

　　3.《青年斯宾诺莎：锻造中的形上学》。Edited by Yitzhak Y. Melamed, The Young Spinoza: A Metaphysician in the Making,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5.

　　相对于斯宾诺莎的杰作《伦理学》，斯宾诺莎的两部早期作品——《简论神、人及其幸福》和《知性改进论》——受到的关注一直不多。这部论文集则处理了斯宾诺莎的这两部早期作品，收录了20篇相关论文，有助于我们理解斯宾诺莎本人思想的形成和发展过程。

　　4.《牛津斯宾诺莎手册》Edited by Michael Della Rocca, The Oxford Handbook of Spinoza,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8.

　　收录的都是对斯宾诺莎各议题有专门研究的学者的文章，专业性很强。

　　5.《斯宾诺莎指南》Edited by Yitzhak Y. Melamed, A Companion to Spinoza, Oxford: Wiley-Blackwell, 2021.

　　相比于《牛津斯宾诺莎手册》，布莱克威尔的《斯宾诺莎指南》收录的文章更多（50多篇），涉及的题目更广，拓宽了许多有意思的主题。

　　6.《超出斯宾诺莎哲学之外》。Edited by Beth Lord, Spinoza Beyond Philosophy,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2012.

　　这部论文集是一次跨学科的实验集，将斯宾诺莎的哲学应用到文学、政治学、环境学等领域，对我们开拓斯宾诺莎哲学的可能性有启发意义。

　　暂时先写这些，今后可能还会再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