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李小龙猝亡之谜｜最新研究显示他死于这个原因

　　1973年7月20日，李小龙突然去世。

　　当时，他年仅32岁。

　　尽管已经过了50年，他仍然拥有巨大影响力，这体现在社会的各个层面，而且是世界性的。当然，首当其冲的是影视业。

　　一个最新例子是，2023年暑期档热映的《碟中谍7：致命清算（上）》中，庞·克莱门捷夫饰演的女性反派Paris，从外形到动作，都借鉴了李小龙。此前，克莱门捷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她在出演前，看了李小龙的电影，“不仅是打斗和肢体动作，还有角色走路的方式。”

　　

　　克莱门捷夫还坦承——昆汀·塔伦蒂诺的《杀死比尔》也启发了她对角色的塑造。

　　而《杀死比尔》这部影史经典之作，明显是在向李小龙致敬。当然，昆汀本身就对李小龙推崇有加。

　　在李小龙亡故半个世纪后，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他的影响力遍布全球。他几乎单枪匹马地代表亚洲人踹开了西方主流世界的大门，尽管他死得太早而无法成为其中的受益者。

　　由于李小龙这种巨大影响力，去世时仅有32岁就显得格外让人意外——或者说，人们往往会以为他活了很久才能够拥有这样的影响。

　　但事实的确如此——这位功夫巨星英年早逝。

　　这不仅令人震惊，而且难以理解。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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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龙于1940年11月27日出生于旧金山，当时是龙年龙时（早上6点至8点），因而取名为龙。他在香港长大，曾作为儿童演员出演过大约20部电影，并从13岁开始学习咏春拳。

　　18岁时，李小龙返回美国，在华盛顿大学学习哲学，同时教授功夫，并开设了自己的武术学校，最终，在西雅图、奥克兰和洛杉矶设有分校。

　　他也成为了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与莲达·李·卡德威尔（Linda Lee Cadwell）结婚并共同养育了儿子李国豪和女儿李香凝。

　　很快，好莱坞向李小龙发出了召唤。

　　他在1966年的电视剧《青蜂侠》中，饰演了配角加藤。不过，第二年该剧就被取消，好莱坞的工作很难再找到，所以他回到香港拍了三部电影：1971年的《唐山大兄》和1972年的《精武门》及《猛龙过江》。

　　当他的电影在香港票房大卖时，美国市场终于了解了李小龙的实力。

　　1972年秋天，李小龙正在拍摄《死亡游戏》，华纳兄弟介入，提出联合制作，这是好莱坞和香港之间的首次合作。于是拍摄暂停，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龙争虎斗》上，这部影片定于1973年8月在好莱坞中国剧院首映，并将在美国这个名利场里大张旗鼓地全面上映。

　　但李小龙从未“首次亮相”。

　　《龙争虎斗》好莱坞首映前一个月，李小龙在香港。

　　根据1973年7月20日美联社发自香港的最初报道显示，李小龙“在家中被发现昏迷不醒”后，于伊丽莎伯医院去世。美联社还指出：“警方消息人士称，不怀疑有谋杀行为，将进行尸检。”

　　在李小龙死亡前，“医生给他提供了一种名为Equaagesic的处方止痛药。他服下这种药后，躺下，陷入昏迷。没再醒来。”几十年后，李小龙家族公司运营的官方网站中写道，“确定布鲁斯（李小龙英文名为Bruce）对止痛药中的一种成分产生过敏反应，导致脑部液体肿胀，进而昏迷和死亡。”

　　李小龙离世一个多月后，即9月3日，美联社的另一篇报道披露了死因：“功夫电影明星李小龙可能死于脑水肿，液体过多，这可能是由大麻引起的，验尸官今天发布了报告。”

　　当时，就连验尸官也没有找到导致脑水肿的原因，但注意到他体内有大麻残留的痕迹，并提出这种情况可能是由“药物中毒或过敏”引起的。

　　这是媒体首次提出是因为“脑水肿”而去世，不过，看似确凿的原因至今仍受到各种质疑。

　　事实证明，李小龙确实有相关病史。

　　就在几周前的1973年5月，他在美国因头痛和癫痫发作被送往医院，并被告知患有脑水肿。《新闻周刊》报道，他一度失去意识，后来被送往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疗中心，在那里医生们发现他患有“严重癫痫”。

　　据《李小龙：一生》的作者马修·波利说，当肿胀消退后，他就出院了。

　　就在那时，他进行了命运攸关的香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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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功夫演员，李小龙本应该是一个对自己身体相当关注的人，止痛药或大麻怎么会如此突然夺走他的生命？

　　有人认为他是被黑帮杀害的，有人说他是被毒死的，还有人宣称，他的家族被下了巫术诅咒。

　　当然，最常见的原因是：他与情人发生性行为时死亡。也就是现在很多自媒体用在标题里的“死在情人床上”的说法。

　　最初引起人们对脑水肿解释产生怀疑的事实之一是，很快就确定李小龙的死亡并非发生在他自己家，而是在台湾女演员丁佩位于笔架山路67号的家中。

　　当天，李小龙花了整个上午的时间与工作人员讨论《死亡游戏》。他有点胡思乱想，因为他“相信大麻扩展了他的意识”，然后在中午时分前往丁佩家。

　　“我是他的女朋友，”这位女演员在《李小龙：一生》中告诉作者波利，并补充说，当他们独处时，的确发生了性行为，以及一些混乱。

　　然后，就失控了。

　　有人说，李小龙原定要见《死亡游戏》制片人邹文怀，但没能成行。邹文怀是香港电影的泰山北斗，与邵逸夫齐名，上世纪70年代初，他从邵氏影业离开，创办嘉禾，并发掘了李小龙。

　　而另一些人则说，邹文怀在当日下午6点左右出现在丁佩的公寓。

　　然而，事实证明，邹文怀确实在丁佩家里。“布鲁斯感觉不太舒服，”邹文怀后来告诉波利，“我们喝了一些水。”

　　邹文怀随后表示，当他们讨论《死亡游戏》这部电影时，过度投入的李小龙进入了角色。“他把整件事都演了出来。所以，这可能让他有点累和渴。喝了几口水之后，他好像有点头晕了。”

　　据说，就在那时，丁佩给了李小龙名为Equagesic的止痛药，他吃药后，就躺下了。

　　而他，再也没有站起来。

　　

　　丁佩的私人医生被叫来抢救李小龙，并呼叫救护车将李小龙送往医院。

　　虽然丁佩他们对事件的描述有迹可循，但也引发了更多疑问。显然，他死亡之前吃过止痛药。但1973年9月的报告称，他可能对这类药物有“过敏症”，她为什么要给他吃？

　　其他人则说是因为“大麻中毒”，不过，大麻和脑水肿之间往往没有联系。

　　在李小龙去世前夕，为他提供治疗的医疗专业人员曾警告过他有关大麻的问题。“我们告诉他，他的身体脂肪比例非常低，这可能使他容易受到毒品的影响，”吴彼得博士在《李小龙之道》一书中说，“由于他已经在药物方面经历了非常糟糕的事情，我们告诉他下次效果可能会更糟。”

　　而根据《李小龙：一生》这本书里描述，邹文怀意识到，如果李小龙在丁佩的公寓里被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会是多么糟糕，所以他开始给李小龙穿衣服，以便他们可以移动尸体。

　　最终，他们决定打电话给丁佩的私人医生朱博怀，让他来她的公寓。他试图让李小龙苏醒，但没有用。

　　一代巨星就这么离开人世了。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将李小龙的尸体送往医院。于是，他们叫了一辆救护车，但要求救护车前往距离较远的伊利沙伯医院（25分钟车程），而不是朱医生自己所在的附近医院。

　　这也让邹文怀有时间给李小龙的妻子琳达打电话，让她来医院见他，因为“类似上次的事情”（五月在美国时的状况）发生了。

　　正是这些决定，带来了后续问题。

　　琳达先到了医院，由于没有人向医院通报即将到来的病人身份，他们认为这应该是个“恶作剧”。

　　“一定是有人在开玩笑——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前台工作人员告诉她。但正当她准备打电话回家时，她看到丈夫被推着走了过去。她在波利的书中透露：“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可能会死，更不用说他可能已经死了。”

　　不久之后，她就接到了这个悲惨的消息——他死了。

　　但那个时候，李小龙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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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李小龙三部电影在香港取得的骄人成绩，他是当时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所以，媒体纷纷涌向医院。

　　猜测开始出现：他是在“战斗中”死的吗？他在尖沙咀附近被一群人殴打吗？

　　问题无处不在。

　　邹文怀的嘉禾制作公司发表了一份官方声明：“李小龙与妻子琳达在花园里散步时在家中晕倒。嘉禾对失去一位伟大的明星表示哀悼。”

　　医院还发布公告，指出是脑水肿。

　　这样做的原因似乎很简单：他们想保护李小龙的形象，以及还年幼的孩子。

　　虽然掩盖行为一开始起到了作用，但媒体始终半信半疑。有记者查到，救护车接人地址是丁佩的公寓。

　　她受到质问，但仍坚持自己的讲述。

　　邹文怀和琳达致力于保护孩子们免受真相的侵害，并制定了新的时间表和事件顺序，使李小龙对丁佩住处的造访成为一次商务会议，试图招募她参演《死亡游戏》。

　　

　　由于李小龙的死亡太突然，导致开始有不同版本的故事出现。

　　有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是，据传李小龙在勃起时死亡，因而，一名香港摄影师贿赂了太平间工作人员，让他给尸体拍照，看看是否属实。

　　当这位工作人员拍到李小龙脸部照片时，就停住了——他认为找到了真相：李小龙中毒了，因为他的脸太肿了。

　　2006年，台湾一家媒体报道称，这是一种未知的癫痫病。

　　但在波利2018年出版的《李小龙：一生》这本书里，他提供了另一种解释：中暑而死。7月的那天，气温非常高，而且香港也很潮湿。

　　李小龙生前切除了腋下汗腺，这样他就不会在镜头前看起来那么多汗，但此举却降低了他身体的散热能力。这与李小龙5月份的昏迷事件相符，当时他正为《龙争虎斗》配音，在通风条件极差的录音室中呆了30分钟，他就意外晕倒了，濒临死亡，幸运的是，因为及时救治得以保住性命。

　　每个说法似乎都有一定可信度。

　　当时，“人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死亡游戏》的宣传噱头，”波利说，没有什么比英年早逝并留下假死阴谋论更能体现“20世纪偶像”的神秘感了。

　　然而，最终，验尸官将其称为“意外死亡”。这也许是最好的说法。

　　从一开始，李小龙家人就接受了这场悲剧的医学解释。

　　事件发生后，琳达表示：“虽然我们没有最终的尸检报告，但除了自然死亡之外，我不怀疑任何其他情况。我本人并不认为任何人或某些人对他的死亡负责，命运总有我们无法改变的地方。唯一重要的是布鲁斯已经走了并且不会回来。”

　　琳达后来还写了三本关于李小龙的书——这些书现在似乎已经绝版了——但家人从未动摇过他们眼中的真相。

　　丁佩出身名门，舅公是张学良，时年26岁。尽管琳达完全不予追究，但她一直被外界指责为造成李小龙死亡的“狐狸精”，并成为八卦媒体追逐的对象，更有部分影迷逼她“自杀谢罪”。

　　因而，丁佩星途尽毁，精神状态极其不佳。1976年，她嫁给向华强，四年后又离婚。

　　通过种种迹象，我们也可以拼凑出李小龙真实的死亡版本：

　　李小龙的确死在丁佩家，虽然他们之间发生过性关系，但死亡原因应该是服药产生的意外，事后，为顾及李小龙形象和孩子们，邹文怀丁佩甚至和琳达一起，对此事进行了情节重塑。

　　如今，大量自媒体文章标题中使用“死在情人床上”这种不入流小报式措辞，无疑是暗指在进行性行为时亡故，此举，显然侮辱了这位伟大的功夫演员。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事实如此，更不可能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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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形无相，如水一般。注水入杯，而呈杯形。注水入瓶，而呈瓶形。注水入壶，而成壶形。水能因势流动，亦能无坚不摧。人当如水，我的朋友。”

　　李小龙是哲学专业毕业，终其一生，他一直强调“像水一样”的哲学思想。

　　这一“水哲学”，贯彻在他的生活、功夫以及演戏中。

　　而更具有宿命意味的是，近年来科学家经过研究认为，李小龙正是死于“饮水过量”。

　　2022年11月份，一组西班牙肾脏专家发表了一项研究论文，推测这位出生于旧金山的武术传奇人物可能经常消耗过量的水，并且患有低钠血症，最终导致他死亡。“低钠血症”是一种由血液中钠浓度低引起的疾病，通俗地说就是“肾脏无法排出多余的水分”。

　　这篇论文发表在《临床肾脏杂志》，研究的内容来自临床研究、书籍和新闻报道——论文标题为“谁杀了李小龙？低钠血症假说”。

　　科学家们的新研究假设，李小龙的大脑因“一种特定形式的肾功能障碍”而肿胀，当肾脏无法排出多余的水分时，可能会导致低钠血症、脑水肿，并在数小时内死亡。

　　李小龙拥有“患上低钠血症的多种危险因素”，即血液中的钠浓度异常低，并引用了他“长期摄入液体”、吸食大麻（这会增加口渴）的记录，也有其他可能干扰其肾脏功能的因素，例如处方药、饮酒和器官损伤史——比如他曾服用治疗疼痛和焦虑的处方药。

　　“我们假设李小龙死于一种特定形式的肾功能障碍：无法排出足够的水来维持稳定状态……如果过量的水摄入与尿液中的水排泄不匹配，这可能会导致低钠血症、脑水肿，甚至在数小时内死亡。”文章称，这种情况与李小龙的死亡时间和尸检结果相符。

　　该论文总结道，“鉴于低钠血症很常见，高达40%的住院患者中出现低钠血症，甚至年轻健康的人也可能因过量饮水而死亡，因此有必要更广泛地传播过量饮水会导致死亡的概念。”

　　在论文末尾，研究人员引用了李小龙的生存哲学：“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李的名言是‘做水，我的朋友’，但过量的水似乎最终杀死了他。”

　　在1992年的澳大利亚采访中，李小龙儿子李国豪将所有死亡猜测都归因于他父亲的传奇地位：“对我来说，这些谣言处于人们在谈论猫王还活着的水平，我认为这可能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谣言的原因——他只有32岁。”

　　诡异的是，李国豪接受采访一年后——也就是在李小龙死亡十年后，他在《乌鸦》片场惨遭枪杀，年仅28岁。

　　这加深了所谓“家族诅咒”的猜测，尽管这根本不可能。不过，就像他父亲一样，关于李国豪之死的猜测后来也开始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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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李小龙：一生》的记载，李小龙去世时的葬礼规模在亚洲“比披头士乐队还要大”——15000人在街道上排队参加他的葬礼。但在那时的美国，他仍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电视演员”。

　　直到他死后上映的最后一部电影《龙争虎斗》 ——好莱坞和香港的第一部合拍片——才让他成为西方的明星。

　　随后几十年里，定格于32岁的李小龙，一跃成为最具知名度的华人。

　　他的影响力无处不在——您可以在好莱坞最热门电影中如《复仇者联盟》等角色所穿的T恤上找到他的身影，也可以在NBA球星斯蒂芬·库里身上看到李小龙的影子；还在流嘻哈传奇Wu Tang Clan 和韩国流行巨BTS等团体的音乐中占据着重要地位；或者当您在Xbox或PlayStation上玩“真人快打”或“街头霸王”时，同样能看到李小龙。

　　有赖于李小龙，使得华人文化能够与其他国家或地区的潮流ICON相抗衡。

　　

　　除了功夫，李小龙强大的信念和视野，也是他能被世人尊崇的重要因素。

　　李小龙最伟大的成就，是将他身份的两个方面——东方和西方——融入到一种对两种文化都有吸引力的艺术中。具体来说，他将香港功夫电影动感十足的动作与好莱坞电影人物和故事驱动的本质融合在一起，将大众娱乐提升到了雄心勃勃和卓越的新水平。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早在50多年前，李小龙就预见到了中国大陆向全球经济开放的可能性。

　　1971年11月，在李小龙一次电视采访中，加拿大主持人皮埃尔·伯顿 (Pierre Berton) 问他对理查德·尼克松 (Richard Nixon) 总统接触中国的计划有何看法。具体来说，伯顿想知道美国和中国之间关系的改善是否有助于美国观众接受他。

　　“我确实认为未来几年中国的事情将会很有趣，”李小龙说，“一旦中国开放，就会带来更多的理解，更多不同的东西，你知道吗？也许会生长出一些新的东西。”

　　“这是一个非常丰富的时期，”他继续说道。“如果我出生在四十年前，如果我在心里想：‘孩子，我要在美国出演一部电视剧’，那么，这可能是一个模糊的梦想。但现在，我想可能是这样，伙计。”

　　李小龙从未出演过这部假想的美国电视剧，但事实证明，他对中美经济关系所带来的潜在机遇的预见非常准确。

　　1972年2月，即伯顿采访两个月后，尼克松访问了中国，为美国和中国在本世纪末建立全面外交关系铺平了道路。

　　如今，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年国内生产总值近15万亿美元，仅次于美国。

　　这种增长与李小龙特别相关的一个方面是——中国票房已经超越北美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电影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