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TIKTOK的奶头乐、信息喂养与虚拟现实

　　最近，美国政府以封杀为手段强买TikTok，这起流氓式收购已经变成全球瞩目的政治经济事件，这次事件背后国家层面上的利益博弈网络上说法很多，我就不再赘述，我仅仅从抖音TikTok这两款应用APP简约谈谈这个信息化时代的大趋势。

　　我们可以从哲学角度对抖音TikTok的困境进行梳理，展开对抖音TikTok的“奶头乐”批评的反思，还有信息喂养的路径分析，最后展望一下未来人类现实被信息交互绑架的可能性。

　　这个命题我将通过以下四点展开论述：

　　1.抖音TikTok是什么？抖音TikTok在做什么？

　　提起抖音TikTok是什么？我们需要重新思考它们在互联网平台上的定位，我们可以对互联网平台上的计算机应用发展历程进行一个代差分析，互联网最早雏形是1969年美国的阿帕网，1991年出现了真正成熟的国际互联网网络协议，然后才出现现在这种可以支持全球互联互通的大型网络系统，在这个基础上，互联网平台上的计算机应用已经进行了两次大的迭代。

　　第一代 门户新闻网站+搜索引擎（新闻媒体网络迁移导致了纸媒的迅速衰落，搜索引擎使人开始主动寻找信息。代表网站：雅虎、新浪、谷歌、百度）

　　一代半 社交网络+部分工作生活场景网络迁移（部分工作生活场景网络迁移意味着人类行为信息数据化的开始，社交网络朋友圈的社会属性迁移导致了现实社交场景的萎缩。代表网站或应用程序：脸书、新浪、推特、腾讯QQ、淘宝网、亚马逊）

　　第二代 移动互联网+生活的数字化（网络从固定场景工作台面往移动场景迁移，可以无时无刻在线互联，生活开始初步的数字数据化，代表APP：微信、斗鱼、支付宝移动版、滴滴出行、WhatsApp 、Instagram 、Uber ）

　　二代半 去中心化+信息变身主体主动去寻找用户（信息数据的主体化转换是一个大事件，这是人类退出信息演绎主场舞台的第一步，人变成接受并分流信息的联结节点，变成了信息的渡桥。代表APP：今日头条、抖音、TikTok）

　　第三代 万物互联+生活工作游戏全场景沉浸式网络体验（全面虚拟现实）

　　通过对上面互联网平台应用迭代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二代半只有字节跳动一家公司在独力支撑，也许后来会有更多APP参与进来，至少在现在，字节跳动公司在全球一枝独秀。

　　字节跳动公司

　　抖音TikTok是短视频分享APP，它们俩在做的事情是——让信息精准流向用户这个信息的联结节点，表面看大众为自己喜欢的内容信息代言，事实上信息才是真正的主体，大众不过是一种信息快速流动演绎的通道工具。抖音TikTok筛选用户的算法，属于第二代移动互联网社交网络发散式投放的升级版——精准投放，这种精准投放打破了朋友圈的封闭性及关注才可见的弊端，让更优秀的视频能够出圈突破粉丝量限制的壁垒，抖音还有一个大杀招就是真正去意识形态化，因为当它为不同意识形态立场的人精准投放分发不同政治倾向的内容时，抖音TikTok自身是去意识形态化的，这导致了抖音TikTok可以将左右中不同立场的人群全部笼络住。

　　有这两点，抖音TikTok推荐页面就很容易快速汇集最能引发爆点关注的视频，其实也是点击量极高的“奶头乐”视频，这些视频又在短时间内被精准投放到感兴趣的人的手机屏幕上。

　　说到这里，抖音TikTok在做什么？如果我告诉你，抖音TikTok在做社会意识形态的新塑造工作，你可能会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事实上，美国最怕的就是这点，因为美国政客看明白TikTok不仅会改变一代人，而且还会引领并改变未来人类群体的认知习惯，引领和改变由中国公司主导这点才是美国政客不能接受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我说抖音TikTok在做社会意识形态的塑造工作？我们得先看看什么是意识形态，意识形态就是价值判断的观念模型化，是在一种价值判断基础上进行道德规则建构后的观念共同体系统。抖音TikTok会帮助我们从相信一种价值判断走向深信这种价值判断，它让我们相信自己的观念是“绝对”正确的，在维护社会意识形态的稳定性这点上有一定的正面意义。

　　简单说，抖音TikTok提供了部分“催眠术”的功能，这种“催眠术”也是为意识形态服务的，事实上，抖音TikTok已经包揽了社会教育的一部分，青少年阶段，人的成长是由国家主流意识形态来塑造，抖音TikTok可以巩固你已有的观念，通过源源不断的信息喂养精准投放的方式推进展开，虽然这种对人的塑造，也有可能使人的选择判断变得更加偏激，但不可控的因素并不会因此变得更多，其实操控选举把持民意对于任何大的门户网站来说都是可以做到的，区别在于影响到的人的数量多少，这点只是美国政府对TikTok心生忌惮的直接原因。

　　操控选举，把持民意，facebook这类巨无霸综合网站更容易

　　大部分知识分子都会讨厌抖音TikTok的娱乐化倾向，但是他们都忽视了信息流动演绎自身的规律，视频化的普及并碾压图像文本具有时代的必然性，如果我们逆时代潮流，我们只能成为信息化浪潮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2.“奶头乐”与人类精英的爱恨情仇

　　什么是“奶头乐”？基本的定义是上层大批量制造“奶头”用快乐来安慰底层或者被抛弃的大众。如此说来，主流媒体强调的幸福生活样板戏，温情脉脉的家庭伦理电视剧都是“奶头乐”，泛化来说，我们生活中大大小小的奖励其实都是，只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我们对快乐的要求标准变了，我们要求这种快乐即时而又高效。

　　最早的奶头乐是动物保护神，后来是上帝会救赎我们，然后是世俗化的价值，在神权笼罩的中世纪，世俗化价值对快乐快感的追求简直就是宗教神职人员眼中的洪水猛兽。

　　追溯下去，真正的“奶头”只有一个，就是信息，最早出现的语言，及后来出现的文字和图像都是信息，19世纪40年代可视化更直观的照片登上了历史舞台，图像时代的真正来临是上个世纪80年代，是以大众可以操作的全自动化照相机的登场为标志，再往后就是21世纪的视频时代了，自媒体视频的普及是以手机摄像大众化普及为路径。从语言到文字、图像、照片和视频，这个脉络背后是信息流动演绎发展的过程，沉迷于短视频的我们是对拥有“确定性”的信息的迷恋，我们在这个世界无所依傍，我们需要世界的“确定性”来为我们的存在背书并同时狙击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虚无。

　　为什么直播类的APP可以火爆？因为这是视频时代的信息流动演绎的方式，这是新时代的“奶头”，你吸或不吸，它就在那里，抖音TikTok的火爆和直播不同，直播依然是通过成为大V来吸引粉丝，它和图文博客的区别仅仅是将原来文字图片内容变成了即时的视频内容。在这里，我要说一下为什么视频会取代图像变成大众新的奶头？因为图像代表的是过去拍摄固定下来的信息，在信息爆炸的新时代，我们更关注即时当下的信息流背后的确定性，重要的是即时信息流的视频化，图像不是即时的信息流，所以图像时代必然会被视频时代取代。

　　娱乐大众是很好的事情，“奶头乐”也可以塑造大众，很多自诩精英的知识分子并没有意识到“奶头乐”在人类历史进程中的真正地位。比如，我们现在认为的古典文学，在宗教时代的精英看来就是“奶头乐”；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美国精英阶层呼喊“读图时代”来临，古典文学退场的时候，痛心疾首的知识分子们肯定认为照片图像才是“奶头乐”；而当下这个时代“无图无真相”，图片已经成为我们认知世界的重要资源之一，视频“奶头乐”才真正开启，反讽的是，在照片图像“奶头乐”哺育下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们的眼里，抖音TikTok就是新时代的“奶头乐”。

　　我们每一个人都着有自己的奶嘴

　　我们往往喜欢用旧的认知结构审视新生事物，并得出新生事物是完全错误的错误结论。读图时代，图片借助工业化的机器大生产被大规模传播，很多人认为这是传统文化的终结，这种当时的“奶头乐”让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精英知识分子们一片哀鸣，和这个时代精英知识分子们对抖音TikTok的看法别无二致，时代变了，人没有变，哀嚎没有变，用旧的知识结构审视并否定新生事物的思维方式没有变，今天图片已经变成了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明天视频也将变成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以此审视当代和未来，或许我们能够拥有另一个视角，看得更清楚。

　　语言、文字、图像和视频都是信息，人不过是信息的联结节点，人从出现开始就是被信息喂养出来的标准化产品，不标准的不合格的产品早已经被“销毁”了，视频时代的社会意识形态信息喂养及平民化视频崛起和当年图片时代崛起的路径是一样的，这种潮流非人力所能阻挡，因为信息本身就是主体，人只是信息演绎的路径和通道，我们并没有能力去阻挡信息演绎转向视频化的快车道。

　　图片时代照相机自动化普及后产生的经典图片数不胜数，视频时代手机摄像的普及也为抖音TikTok的崛起提供了硬件基础。如果这是“奶头乐”，那么我们应该拥抱它。我们不需要社会教育直白的教唆和教导，我们可以生产自己需要的视频，我们可以只看自己想要看的视频，这些奶头你吸还是不吸，它就在这里；这些视频你看还是不看，它都将继续演化推进，要么顺从与这种即时信息流共舞，要么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3.抖音TikTok的优势在于信息喂养+精准投放

　　信息喂养是人类社会教育的唯一路径，信息精准投放才是抖音TikTok迅速扩张的独特法门。信息演绎有着自己的演化发展脉络，在这个过程中，信息喂养人类，不过是将人类变成更高效的信息联结节点。

　　信息喂养无处不在，区别是抖音TikTok的信息喂养扯掉了人类假想自己拥有主观能动性的遮羞布，它羞辱了人类拥有自由意志这一最后的尊严。事实上，我们一直都是国家意识形态信息喂养出来的标准化的产品，人是标准化塑造出来的人，并没有拥有独立思考自由意志的人存在，不同文化文明的区分不过是信息喂养饲料的不同，是喂养仁义礼智信还是自由民主平等还是共产主义的区别。

　　无论在任何文化语境中，信息喂养都是恒定的，信息喂养的饲料不外乎是语言、文字、图片和视频等信息，信息喂养的主体也是由信息构成的社会主流意识形态，信息喂养的路径就是社会教育，信息才是那只看不见的手遥控着我们所有的人。

　　每一个人都是由他所相信的信息构成的，我在《微斯人》人是什么3.0这本书里提出一个关于人的定义，人是人所相信的观念的集合，观念也是由信息组成的，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抖音TikTok的流行就不仅仅是迎合了人性这么简单，抖音TikTok的流行源自人对视频化即时高效的信息交互的迷恋。人就是信息的集合，所以抖音TikTok的信息喂养精准投放严格意义上讲它塑造了人类新的认知结构形式，信息交互即时高效的视频时代已经到来。

　　信息的投放和我们关注点的关系：我们比社会教育更清楚我们需要什么，这是视频一代的宣言，他们终将会用自己拍的视频将旧有的影视媒体拉下神坛，电影电视会像过去的纸媒一样迅速衰落，我们需要考虑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因为人这种信息联结节点成长后会用自己的认知框架来过滤分流信息，特别是在这样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如果我们不能筛选保留我们需要的喜欢的信息，我们会被填鸭为一个精神臃肿肥胖没有判断力的低能儿。外来信息与认知框架契合才是人这个信息联结节点最看重的，我们只关注与我们认知框架契合的那部分信息，这种关注注意力才是真正稀缺的商品，注意，当人的注意力变成了商品，人的关注点就变成了视频时代争夺的重要元素。抖音TikTok就是通过数据算法找到你的关注点，然后精准投放你感兴趣的信息，在这个信息过剩的时代抖音TikTok获得了关注点竞争的绝对优势，没有理由不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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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形成了自己的认知框架世界观之后，他会自动过滤掉和他世界观不一致的信息，所以无论偏左派的网站还是偏右派的网站，都会无形中激怒并推远与这个网站媒体立场相对立的一批人。这个问题被今日头条完美解决掉了，在今日头条这个网站，如果你立场偏左，你的页面都是偏左的新闻，如果你立场偏右，你的页面都是偏右的新闻，这种新闻网站让左中右都满意，成长为中国第一新闻网站并不让人感到惊讶。

　　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拥有左中右三种立场，我们依据自己有倾向有立场的认知结构世界观去筛选新闻，这个过程需要我们的主动性选择，同时还会浪费很多时间，今日头条网站直接帮我们筛选好并推送到我们的阅读界面前不是更好吗？

　　我完全不相信一个拥有明确倾向立场的人会经常主动去看与自己立场完全对立的文章，这是在不停地找虐。无论自己选择还是今日头条帮你选择好，我们都会看同一类新闻，这种必然性使我们的主动选择变成了谎言，就是说主观能动性和自由意志是一种幻觉，我们一直都是被信息喂养的动物，我们只接受同一种口味的信息饲料。面对今日头条，我们丧失的是主观能动性，丧失的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假象，为了这点作为假象存在的权利，很多知识分子对今日头条抖音TikTok深恶痛绝。

　　今日头条这种综合性网站的成功，得力于数字算法将信息变成了主动投喂观点观念信念的主体，人变成了信息接收的客体，人不再拥有自由意志独立思想，变成了被信息喂养精准投放的“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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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抗拒得了抖音抗拒不了抖音背后即时信息流传递的视频路径，我们抗拒不了即时互动的全感官信息流交互的新认知形式，人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主观能动性和自由意志，认清这个现实虽然让我们感到悲哀，但是总比继续自我欺骗下去要好。

　　4.被信息交互绑架的人类现实及他们的体验

　　人类的现实是意识投射外部世界并反馈回来的信息矩阵，我们能感知到的“客观现实”是大脑意识流动的结果，现实不可能脱离人类的意识独立存在，更不能脱离信息交互独立存在。

　　体验其实是通过感官流入的电信号信息去理解这个世界，这种理解很多时候只是对已有的经验的验证，如果未来可以不经过感官直接给你的大脑输入这种电信号信息，那么你会无法分清网络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区别，因为在网络世界里面，你同样可以将这种电信号信息比对固有的经验，最终两者拥有的现实是一致的，因为两者的现实都是由相同的信息构成的。

　　现实其实是意识投射虚拟出来的，所以网络中的虚拟现实，如果能够满足意识投射信息反馈的需求，就可以和我们现在面对的外部现实世界完全一致，因为我们的理解和体验都是信息交互的游戏。

　　我们永远不能涉入真实世界，我们的现实是我们的想象世界，我们的体验从来不是在真实世界里发生的，而是在我们的大脑中发生的，就是说，我们的现实本身就是由大脑中的电信号构成的，所以当这个信息大时代，提供给我们沉浸式虚拟现实的体验时，我们并不能分清楚谁更真实。

　　未来已来，5G网络后的下一个风口就是万物互联，在万物互联的语境中，人该如何定位自己？当我们的生活工作游戏场景全部都可以转移到沉浸式网络体验中去时，人变成了信息主体的一部分，这种沉浸式虚拟现实及万物互联的真正意义在于事物与人建立出一种全新的关系，这种关系超越了人的定义，甚至可以说，人消失了。

　　为什么我们会将拍短视频作为对大众传媒的反驳？因为视频里有我们自己的参与，这和大众传媒强制性灌输不同，我们更容易找到自己的真正快乐的点，至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可预见的未来，电视电影也将和报纸一样迅速退出历史舞台，由此，我们可以展望未来，未来在体验上会出现AR沉浸式游戏，在这里我们可以做主，而不会是在电影院里看别人的故事，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随意设置自身的情境情节和故事场景，每个人都是游戏大师，在这种比抖音TikTok更为即时高效的信息交互面前，人类完全缺乏抵抗力，也不需要抵抗，人类意识信息组在网络中无所不能，拥有众多规定性局限性的肉体被抛弃成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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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物互联+生活工作游戏全场景沉浸式网络体验到底意味着什么？在这里，我们不讲对不对，这是信息演绎发展的必然路径，人最终必然会投身信息流之中，人变成了信息主体的一部分，没有别的可能。

　　到了这一步，人类社会将在网络世界里重建，网络外部的人类现实世界变成了终极的乡愁。

　　人类的未来并不是由人类决定，而是由信息演绎的指向决定，信息流动演绎的发展一直全面掌控了人类世界前进发展的方向，就是说，没有马克思也会有牛克思，没有爱因斯坦也会有爱果斯坦，时势造英雄真正的意思是信息演绎发展到这一步，必然会出现牛顿，必然会出现微积分，微积分甚至还同时出现了两个。

　　人是由信息这种积木搭建出来的高级信息联结节点，人的现实也是由意识投射组合出来一个我们可以理解掌控的信息世界，人的指向，他的想法观点观念信念都是由信息构成，那么我们凭什么说人是主体，可以掌控或者可以调控信息呢？

　　面对这种尴尬的处境，人类该怎么做？其实人类怎么做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无法掌控信息主体的演绎方向，而且我们的正确标准一直在被信息主体牢牢掌控，当无机物智慧体真正出现后，我们就会被抛弃，我们未来最好的状态不过是个人意识信息组上传网络虚拟世界，在全面虚拟现实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如果这篇文章能够带给大家一个结论的话，对信息喂养的思辨让我们发现，人类一直都是信息演绎主体哺育的宠物，我们是信息的渡桥，信息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