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动画谋杀摄影机中的人：从《奇幻森林》到吉泽明步

　　

　　今天咱们来聊写实动画和CG特效。

　　我要从刚上映的迪士尼《奇幻森林》开始说起。每次有这样的片子，我都会重新思考马上要来谈论的这个问题。而今天我要整理下思（nao3）路（dong4），把它写下来。写完我才知道，自己碎碎念的能力实在是……轻量型标题党请暂时忽略吧，看到后面你就知道我要说啥了。

　　大家都已经知道，CG技术是《奇幻森林》在商业上的一大宣传点。整部片子里的绝大多数内容都是非实拍的动画影像。整个大自然，都是CG搭建的景观。孩子能在蓝幕绿幕之下完成如此复杂的表演，也真是演技爆棚了。

　　

　　这样的拍摄现场，让我们也会很自然地想起那个理查德·帕克的故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片场，男演员要更惨一些：

　　

　　演员的心里，可能要比Pi还孤独……

　　但这些影片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却那么华丽，那么以假乱真。

　　

　　

　　《奇幻森林》里的CG人造自然

　　

　　《少年派》里的超级海景

　　现在，在CG写实上，只剩下人类角色的问题还没有被解决。CG动画技术已经征服了大千世界的所有东西——除了人类自己。

　　电影中什么都用电脑做出来算出来，唯独人类很难做好。人类角色用CG做出来始终别扭。我们在观影时常常觉得奇怪，甚至觉得恐怖。

　　有很多更为纯粹的动画作品当中，就试着用写实化的方式去做人类角色。但结果嘛……

　　

　　《极地特快》里的孩纸们

　　效果好一些的呢，就得在最大程度上借助面部的动作捕捉：

　　

　　布拉德·皮特与《返老还童》

　　除了动画之外，这种例子也太多：

　　

　　上图是中国科大的机器人可佳。话说科大还是我本科母校呢。这张脸真实吗？她不能动哦。以现有技术如果她试着像真人那样动起来，估计十个宝宝里有七个都被吓shi了。哦好吧图里第二行字是我加的……

　　当我们仿制的人类如果太像人类本身，在视觉效果上反而会让人觉得恐惧。这叫做恐怖谷。它由日本科学家森政弘于1970年代提出。关于这种现象，还可以参考学术趴蛮久之前分享过的这篇文章：CG造型与恐怖谷理论（作者魏知超，点击可进入阅读）

　　

　　正是由于人类还不能完全跨越恐怖谷，所以我们的电影制作中还总是有一块蓝幕或绿幕，前面站着一个孤立无援的可怜演员。

　　那么，那么。

　　如果人类的CG技术真的可以跨越恐怖谷了呢？

　　如果以动画手段做出来的人，不再诡异了呢？

　　

　　

　　这是《奇幻森林》里的虎，和《少年派》里的虎。他们的共同点是：想要杀掉人类。正如写实化的CG动画正在试图发展技术，从而强大到可以杀掉摄影机里剩下的那个实拍的人。

　　如果电影画面中真的不再需要真人演员，我们的电影工业会发生何种变化？

　　

　　奥斯卡最佳男主，是否可以颁给一个动画明星？

　　可能你要说，人不喜欢被欺骗，真人的表演更能打动你。

　　但别忘了，现在你所看的电影大片当中，可能每个镜头都已经在骗你了，只不过骗你的是天空，是海，是所有的奇珍异兽，是每一寸土地。

　　如果CG人物也有足够高的骗术，我相信他也能骗过你我的目光和情感。

　　到时候，引领潮流的，或许将会是虚拟明星。

　　而虚拟明星不一定是初音未来那样的，也有可能是100%真实感的面目哦。

　　

　　初音未来

　　如果做最粗的分类，我们现在的形象授权有两大类：

　　一类是真人的形象授权。真人明星用自己的形象去做广告，代言各种产品，不管是日用品还是汽车，甚至是网游这种纯粹的虚拟世界。

　　

　　袁姗姗代言某手游，别问我为什么是她

　　这些形象授权，有些比较适合，有些就不一定适合。

　　另一类是虚拟形象的授权。中国比较有名的虚拟形象授权，比如兔斯基。

　　

　　兔斯基曾开辟了动画的新盈利模式

　　那么，如果CG可以跨越恐怖谷，或许以上情况会完全变化——

　　虚拟明星的经纪公司，出售自己的高精度明星模型的影像使用权；

　　春晚的主持人估计也直接动画算了。声音方面别担心，在视觉上跨越了恐怖谷之后，我想声音方面也同样不远了。

　　

　　写到这儿的时候我没有什么图可以用，随便贴一张好了。其实我隐约觉得朱迅长得有点儿恐怖谷……

　　动画技术跨越恐怖谷之后，或许整个明星制都会被改写。

　　然后，一些伦理相关的问题可能由此也会解决。

　　比如，AV女星这种社会地位尴尬的职业是否可能被取消，以全然写实化的动画来代替？

　　

　　吉泽明步在《屌丝男士》中出演，并成为当时该部网剧的宣传重点，AV的尴尬地位可见一斑。不过当然了，她们毕竟是以之为饭碗，这也是她们的职业选择。只是，如果CG可以完成一切，这个职业是否还需要存在？

　　此外，我还想到另一件事，也是我一直关心的事情。

　　作为心理惊悚爱好者，我发现“孩子+恐怖要素”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类。但看过一些这类作品之后，我开始对让孩子作为演员参演恐怖片甚至直接化妆成鬼、在戏中表演杀人或虐待等剧情产生伦理疑问。

　　比如说，饰演《咒怨》的小男孩，在演完了电影之后：第一，是否会有心理阴影？第二，学校里的其它孩子、家人等等会如何看待他？

　　

　　《咒怨》

　　如果说《咒怨》的小演员只是在影片中简单地出现、吓人即可，那么还有很多影片中的孩子需要演很多内心戏。就比如《第六感》《潜伏》（“阴儿房”系列）里的小演员。他需要对故事本身有足够的甚至是深刻的理解才能完成所有演出，这对于他来说是否会产生过大的心理冲击？

　　

　　《第六感》

　　还有，所谓“青春残酷物语”类的影片，比如《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告白》，或者孩子心理变态类的影片，比如《晚安妈咪》等等，也存在同样问题。

　　当这种伦理问题确实存在，现有这些作品的拍摄前、过程中和拍摄完成后，就一直在使用各种手段去规避这些问题，或者做补救，避免对孩子造成心理上的伤害。但我想，效果不会很完美。

　　但，如果CG可以承担这一切，我们便可以用CG角色完成表演，彻底地规避掉这个问题。我想着对于恐怖电影拍摄会有很大程度的改变。

　　

　　从《奇幻森林》开始写，我竟然写了这么多……就到这里吧。

　　总之我期待着一部动画能真正取代人类演员的作品。

　　让老虎杀掉男孩，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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