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罗伯特·奥特曼(Robert Altman)?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3-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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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好莱坞时代崛起的一代大师,群戏(《高斯福庄园》、《人生交叉点》)、解构类型片(《陆军野战医院》、《花村》)都是他的拿手好戏,八十年代沉寂过后,九十年代再次迎来新的创作高峰。作为一名作者导演,请评价一下他的“作者特性”和影史上的地位以及对后世的影响。罗伯特·奥特曼 (豆瓣)

  群像电影就像影视理论中的‘蒙太奇’一样没有准确的定义,但呈现出一般的特征,比如没有绝对的主角,故事线索也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条线索叙事,多人物、多线程,再加上复杂的结构,构成了一般群像式影片的基本特征。

  世界上很多导演都或多或少地拍摄过群像电影,除了台湾的杨德昌之外,还有美国的罗伯特·奥特曼(Robert Altman)始终如一地坚持着这种创作风格,并且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奥特曼一生创作丰富,作品涉猎各种电影类型,有西部片《水牛比尔和印地安人》,音乐纪录片《纳什维尔》,侦探片《漫长的告别》,家庭伦理片《高斯福德庄园》等,内容涉及时尚界、娱乐界、医学界等,可以说是一位多产并且涉猎题材广泛的导演,但是被人称道的还是他对影片中群戏的掌控与复杂叙事的驾驭,本课题主要对他的几部群像式影片进行分析和总结,试图让群像电影这个新的类型电影得到更加清晰的定义与认识。

  虽然罗伯特·奥特曼拍摄过情节复杂、人物众多的群像电影,但也拍摄过仅有一个角色的影片《秘密的荣耀》(Secret Honor 1984),整部影片只有一个角色在一个房间里表演,不能不说是一种极端,试图总结一个导演的全部创作特征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那种几乎每部作品都不雷同的导演,奥特曼就属于此类,而他的群像式电影在他的电影生涯中占有不可磨灭的地位,他处理群戏的手法和多线索叙事的技巧给他的电影作品打上了鲜明的个人烙印。

  导演:罗伯特·奥特曼

  罗伯特·奥特曼一直游离于好莱坞电影体制之外,他的电影生涯中一共可以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是奥特曼在1968年到1976年作为‘新好莱坞电影运动’的导演之一,与阿瑟·佩恩、山姆·佩金帕、斯丹利·库布里克、佛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等拍摄了像《逍遥骑士》、《雌雄大盗》这样带有作者电影意味又不同于古典好莱坞的影片,这个时期他的代表作品主要有《陆军野战医院》(M*A*S*H,1970)、《花村》(McCabe & Mrs.Miller,1971)、《漫长的告别》(The Long Goodbye,1973)、《加州决裂》(California Split,1974)、《纳什维尔》(Nashville,1975)、《水牛比尔与印第安人》(Buffalo Bill and the Indians,1976)等,带给罗伯特·奥特曼很多赞誉的作品《陆军野战医院》一反好莱坞电影常态,导演运用夸张、讽刺的黑色幽默手法给战争题材的影片增加了不少创意,也许和奥特曼二战中在美国空军服役的特殊经历有关,使本片在同时代的电影中脱颖而出,原创性很强,影片虽然讲主要述两名美国军医在朝鲜战争后方医院中的种种闹剧,但是牵引出的人物众多,都被刻画地栩栩如生,显示了导演处理多角色形象及多线程叙事的能力,在声音的艺术处理上更加创新,同一场景中多个角色的对话通常叠加在一起,形成很丰富的电影空间,这些都慢慢发展成为奥特曼以后群像式电影的显著特征,1971年拍摄的《花村》虽然少了奥特曼擅长的黑色幽默,但是全篇富有魅力的摄影风格却令人称道,对导演本人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西部片,马丁·斯克塞斯评价本片是‘给人一个观看那个时代美国经验的完全不同的视角。’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部电影与我们看到的西部片完全不同,《花村》中朦胧的摄影和之后《高斯福德庄园》中乳白色的格调都充分显示了奥特曼对影像处理的重视,这些影片都重新建构了古典好莱坞的叙事技巧,令人耳目一新;七十年代末,随着史提芬·斯皮尔伯格、乔治·卢卡斯等崇尚科技的导演拍出了《大白鲨》、《星球大战》这样高票房的影片,标志着好莱坞商业电影彻底终结了六七十年代在美国形成的艺术实验电影运动,在这个时期罗伯特·奥特曼拍摄了很多带有浓重的个人风格的影片,如《三女性》(3 Women,1977)、《选举风波》(Health,1979)、《完美的一对》(A Perfect Couple,1979)、《五重奏》(Quintet,1979)、《婚礼》(A Wedding,1978)等,但都以失败告终,他创立的独立制片公司狮门影业(Lions Gate studio)也最终破产,可以说这个时期是奥特曼艺术创作生涯的低谷,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拍片,除了在密西根大学任教外,还完成了为美国有线电视拍摄的文献纪录片《秘密的荣耀》(Secret Honor,1984)和一些16MM的电影;最后一个时期从1992年的《大玩家》(The Player,1992)开始到他的遗作《牧场之家好做伴》(A Prairie Home Companion,2006)为止,是罗伯特·奥特曼创作力最旺盛也是最成功的阶段,他拍出了像《银色、性、男女》(Short Cuts,1993)、《成衣》(Pret-A-Porter,1994)、《高斯福德庄园》(Gosford Park,2001)、《芭蕾人生》(The Company,2004)、《牧场之家好做伴》(2006)等成功的作品,为他整个导演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其中《大玩家》被《华尔街日报》誉为‘自《日落大道》以来最好的关于好莱坞内幕的电影’,《成衣》是一部以巴黎时装周为背景的特殊影片,保留了导演擅长的群像刻画,还增加了时尚和喜剧元素,与俄罗斯导演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的《华丽人生》一样,成为关于时尚界最有深度的两部影片。

  世界上拍摄过群像式电影的导演很多,比如俄罗斯导演米哈伊科夫的《十二奴汉》,黑泽明的《七武士》,还有杨德昌导演后期的电影作品《麻将》、《独立时代》、《一一》等,其中除了台湾的杨德昌和罗伯特·奥特曼之外,其他导演只是在题材或者剧本的需要上偶尔涉猎这种新的电影类型,都没有始终如一的贯彻群像电影的创作,也没有形成鲜明的个人风格,罗伯特·奥特曼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选择拍摄群像电影,这种风格是他在艺术创作过程中不断实践和发展而形成的,真正成为导演之前奥特曼做过编剧、摄影,拍摄过大量的工业教育电影(Industrial Films)和纪录片,极度丰富的实践使他能够轻松地驾驭各种各样的题材,当然,选择创作群像式电影也并不是偶然现象,因为奥特曼喜欢宏大的主题和庞杂的故事内容,喜欢让摄影机频繁地移动,喜欢让演员进行临场即兴式地表演,喜欢多条线程结构叙事等等,这些都构成了他群像电影的创作特征。

  群像式影片一般是众多角色的戏份基本均匀,多条线索叙事同时、交叉进行,最早的群像式影片可能要追溯到法国导演让·雷诺阿的《游戏规则》,后来群像式影片在美国得到充分发展与完善,像西德尼·吕美特和罗伯特·奥特曼的作品,在中国,杨德昌和候孝贤两位导演也拍过群像式电影,尤其是杨德昌,和奥特曼一样,把影片中群戏的处理发展成一种鲜明的个人风格,某种程度上,杨德昌的电影语言比奥特曼更加现代与原创,群像式影片类型从来没有停留在一种模式上,始终在不断发展与创新,2009年德国导演迈克尔·哈内克的《白丝带》除了呈现出独特的群戏特征外,也大量的使用长镜头,尽量保持时间和空间的完整性,避免分切镜头,给群戏的处理提供了另外一种可以借鉴的完美先例。

  美国导演西德尼·吕美特同样也拍过群像式电影,1957年的《十二怒汉》作为吕美特的电影处女作,是一部以陪审团十二个成员为主角的法庭戏,旨在探讨美国社会的陪审员制度与法律正义,十二个陪审员来自不同的家庭,从事不同的职业,有着不同的生活背景和人生经验,整部影片的场景比起奥特曼的作品《秘密的荣誉》更趋向极端,所有人物的讨论仅仅发生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话剧导演的经历使吕美特在单调的场景中设计复杂场面调度显得轻松自如,让故事充满戏剧性,“场景好比我电影里的角色,一个城市的气氛打造了一场戏的情绪与氛围。”吕美特说,《十二怒汉》全片节奏紧凑,主题严肃,虽然场景单一,但是故事极其富有戏剧性,在实现群戏的同时也算对电影语言与技法的一次不小的挑战,后来本片甚至被翻拍两次,相比起来,俄罗斯导演米哈依科夫的《十二怒汉》显得更加有深度和社会现实意义。吕美特的另外一部电影作品《电视台风云》是一出社会闹剧,同样也是一部群像电影,影片讲述有过辉煌从业经历的电视台主持人Howard Beale在事业低谷时被电视界的各色人等反复利用,最终卷入一场因收视率而引发的谋杀事件中,成为各种利益冲突的牺牲品。影片对电视媒体行业受金钱和强权政治的控制进行了辛辣的揭露与 讽刺,并嘲讽了伪善、阴谋与爱情,和《十二怒汉》明显不同,电影犹如漫画风格一般,演员的表演近乎癫狂,故事近乎荒诞,人物都喋喋不休地说着台词,结尾也令人匪夷所思,导演成功地塑造了一群在金钱、收视率面前丧失个性、道德和底线的电视从业人员的形象,正如片名‘Network’一样,庞杂的事件和众多的人物组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络,每一个主要角色都同别人有着某种联系,吕美特和奥特曼一样出身自电视界,拍电影之前都拍摄了大量的电视剧与纪录片,所以他们的作品中带有相似的写实与理性风格,这一点从《电视台风云》和《纳什维尔》相似的结尾就看的出来,两部影片的结尾都通过类似的谋杀把反讽、幽默与绝望推向至高点。

  《十二怒汉》的第一个镜头一开始是摄影机俯拍房间的空景,随着片名和演职人员字幕的结束,十二位陪审员完全进入房间,并开始随意地聊天,相互熟悉、搭讪,这样的开场里导演提供给观众一些关于陪审员背景的信息,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们知晓这些人当中有公司老板,有股票经纪人,有的人已经买好票准备在讨论结束后去看球赛等等!但是有两个人始终没有说话,一个是一直看着窗外的Henry Fonda饰演的律师,另外一个是在卫生间里的老头,这两个人在将要进行的辩论中起了实质性和主导性的作用,并成为最终为少年脱罪的关键因素,而且也是十二个人中观众唯一知道名字的人,这个镜头长达6分多钟,摄影机灵活自如地运动,加上导演娴熟地场面调度及演员精湛地表演,没有使人感到乏味与单调。同样,奥特曼讽刺好莱坞电影界的影片《大玩家》开场的第一个镜头更加复杂:摄影机从墙上的布景开始,电话铃声响起,镜头向后拉开,从室内拉出到室外,同时片场的两位秘书也走出办公室,摄影机开始借助摇臂上升,展现了广阔的制片厂外景,这时蒂姆·罗宾扮演的制片人开车从后景驶来,碰上了向他推销剧本的编剧,镜头跟着他们直到进入另外一间办公室,另外两名制片公司主管进入镜头,等主管出画之后摄影机又透过窗户拍摄办公室里的制片人,然后摄影机移动,秘书和编剧又开始进入画面,他们目睹了一个小车祸的发生,这时摄影机又向下移动,给了地上散落的照片一个特写,然后又开始跟拍另外一个开车的制片人,此时来片场观光的游客从左边进入画面等等,整个镜头长达8分多钟,不仅包含了摄影机复杂的推拉摇移与升降运动,还包括了远景、全景、中近景与特写,室内室外等多个空间的转换,人物之间的台词也交错重叠在一起,这是一个电影技法完美使用的典范,同样自由的摄影机运动和复杂的场面调度结合在一起的例子在奥逊·威尔斯(Orson Welles)的作品《历劫佳人》的开场也可以看到,与安德烈·塔可夫斯基诗意的长镜头不同,奥特曼和威尔斯的长镜头里包含了丰富的人物关系,传达了更多的信息量,奥特曼不是一个迷恋手法的导演,在他以后的作品中再也没有滥用类似的镜头,但是这个镜头中娴熟的场面调度与运镜为他群像式电影的实现提供了技术上的可能,让很多角色出现在同一个镜头中是他电影的一个显著特点,“我的影片总是人物众多、情节复杂,只有这样,我才够安心。有时这条线出问题了,走不下去了,你可以马上掉头,转到另一条走得动的线上去,故事就能接着讲下去了。我喜欢一大群人挤在一起,老是闹矛盾,老是冲突,这样我才安心”奥特曼在一个采访中说。另外一方面,群像式的电影将变得更加接近现实,犹如现实生活一样随机、复杂和充满偶然性。’电影本来就应该是复杂的,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看的东西来得出自己的观点,而不能被动接受电影导演给他们准备的内容和观点。’塔可夫斯基在《雕刻时光》写到。

  尼基塔·米哈伊可夫导演的《十二怒汉》不仅在剧情上紧扣杀人事件本身,并且每个陪审员都讲了自己一个关于良知的故事,如果说吕美特的电影关注的是法律的正义,那么米哈伊可夫的电影关注的就是人类的良知,纵观俄罗斯的电影艺术作品,都透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良知和对俄罗斯大地的爱,比如塔可夫斯基的《乡愁》、《牺牲》等,正如他在《雕刻时光》里说:“良知,既是一种知觉也是一种观念,是人类内在的一种优质,它动摇了从我们先天不良的文明发展出来的社会的根本基础——甚或其存活——相互矛盾。”

  一般认为群像电影在演员表演上由于人物众多、故事庞杂而比较难于掌控,其实正好相反,普通影片的主要角色只有一两个,至多五六个主演,这样每个角色分配的戏份相对群像式电影来说会比较多些,对演员的表演早成不小的挑战,因为一部影片角色越少,演员需要承担的表演就越多,任何一处表演的失误都会成为影片的败笔,依靠一两个主演来支撑全片的表演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冒险。群像式电影则不然,所有的表演任务都几乎平均分配给众多的角色,每个演员只需在导演设定的情景下表演属于自己的片段,对影片整体表演风格的统一可以说是一种优势,同时对导演而言反而能更全面地掌控影片的拍摄。下表1是按年代顺序排列的几部典型的群像式电影,明显可以看出随着电影语汇的发展,主要角色的数量呈现出递增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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