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色列，“抱歉领导，你必须听我的！”

　　去年，日本一部当红的日剧《半泽直树》在日本创下极高的收视率。择善固执的男主角半泽直树，其“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道，挑战了日本传统的职场伦理底线。上司痛恨得牙痒痒，下属看得喜孜孜。

　　顿时，探索职场的人性黑暗面成为显学。台湾也不例外。当时，《半泽直树》在台湾电视播映时，引起极大的“半泽”旋风。

　　

　　 

　　正当周遭朋友都在风靡《半泽直树》时，我告诉台湾友人，“这种片在以色列完全红不起来”。因为，绝大多数的以色列人，都是半泽直树的性格：敢向上司争取（争吵）、勇于挑战权威、不怕得罪人。

　　这种文化西方也有，但以色列人更明显。因此，要认识以色列人，得先了解“Chutzpah”（音：虎子帕，意旨放肆、大胆、自信、不惧权威）这个词。这个词无法翻译成任何一种外国语言，却代表了真正以色列人的民族性格。

　　这种性格的由来，一部分和以色列险恶的环境有关。2.2万平方公里的以色列，极少有优渥的天然资源和矿产；2/3的国土面积是荒芜的沙漠。所幸，以色列人的Chutzpah精神，为他们开拓了创新的绝佳引擎。

　　尤其在以色列科学领域上，任何科学家十分敢于提出和别人不同的想法。每个人自认，自己的研究或表现才是最好的；这种精神落实在一般职场上，成千上万的“半泽直树们”，毫无畏惧地“斗胆”和老板争锋相对，只因他们不满足现状。他们总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令人不满的現狀。

　　 

　　去年在以色列进行长旅行时，我的沙发客主人波锐斯（Boris）很自豪他们这种“斗胆”文化。他目前正在一家软件工程公司任职。几年前，被美国的企业收购。美国老板来到以色列后，却被以色列人“震撼教育”。

　　波锐斯半开玩笑地说，在美国，通常是领导告诉下属，“你该怎么做”；但在以色列，却是下属告诉老板，“你该听我们的，我们认为该怎么做....”

　　对于这种特殊现象，我询问了一位在特拉维夫大学从事理工博士后研究3年的台湾学者熊先生。熊博士以他科学界的经验直言：“科学界最怕思想限于框架的‘一言堂’”。

　　熊博士表示，以色列人十分积极敢于提出不同观点和意见的精神，是犹太人能够在世界科学创新领域上，不断领先的内在因素。（诺贝尔奖至今已颁给800多人，其中有20％是犹太人）

　　 

　　其实，这种特殊的文化一部分源自犹太教律法《塔木德》智慧。

　　《塔木德》不仅教会犹太人思考什么，还教导犹太人如何思考。其中，包含了“不要害怕保持与其他人不同的立场”、“不重视权威的性格”、“坚贞不屈，绝不投降”、“凭借自身努力，争得机会”等塑造当今以色列犹太人的人生哲理。

　　因此，以色列年轻人特别愿意走出自己的路。若社会上缺乏太多工作机会，若薪水实在低得可怜，这些脑袋充满鬼点子的年轻人宁可自食其力，铺出自己的康庄大道。这是造就出以色列新创公司不断蓬勃发展的文化土壤。

　　有些微型“新创公司”（start-up companies）仅仅是几个20多岁年轻人怀抱着梦想（梦想来自于几个成功企业被国际大厂收购的成功前例），在租来的简陋公寓里，就搞起新创公司（大多数是做行动装置的APP）。尽管，诸多新创公司最后胎死腹中的机率高达八、九成以上。

　　但创新本身就是一种冒险（risks）。缺乏冒险精神，就不可能产出创新。在以色列，不认输、不满现状，却积极变革的活力，飘荡在社会各个角落。因为，这个总是深陷“危机”之中的国家，若不积极创新，就可能只有亡国一途。

　　一位新创公司的主管艾隆（Aaron）曾告诉我，30年前，以色列父母都会告诉孩子，长大后当医生、律师、老师，安安稳稳过一生；但如今，“你若去问现在的中学生他们以后要干什么，很多青少年会告诉你：‘我要当企业家’”。

　　但同样地，文化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在Chutzpah催化下，常造成以色列犹太人性格强势、不甘示弱的一面。面对强者，以色列人的逻辑是：要逼着自己变得更强。

　　不习惯Chutzpha文化的外国人，肯定会认为，以色列太霸道、粗鲁、外放、没礼貌。而这种既充满创新、勇敢，又鲁莽、草率的特质，就是以色列国家民族性的一刀两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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