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峥打响了反抗电影院的第一枪

栏目:热点资讯  时间:2020-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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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峥掀开了新的历史帷幕——电影的全新存在方式。

  农历新年之初的疫情,逼出了这一创新。导演徐峥和出品方欢喜传媒,把电影版权卖给了网络公司,随后在抖音等网络平台免费上映。

  大众自然欢天喜地,在这个无法出门的春节,在春节档电影纷纷撤档之后,《囧妈》的作为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而“电影行业”则传出一片谴责之声,因为网络播放“破坏了行业的基本规则”,让院线无钱可赚,因此“电影行业”声言如果不停止网络播放,今后将对欢喜传媒和徐峥的作品予以抵制。

  浙江省电影行业发布关于电影《囧妈》网络首播的声明,谴责《囧妈》给影院带来重大损失(上下滑动查看)

  我无法替大众代言,因为我跟他们不熟。但我可以替自己的良心代言,认真地告诉徐峥以及欢喜传媒,还有字节跳动:不要怕,那是纸老虎。

  徐峥们没有退缩,因为继大年初一观影之后,昨天我又免费再看了一遍《囧妈》。这是部好电影,这是用真正的幽默对《囧妈》它爷爷《泰囧》和它爹《港囧》那种无意义的搞笑的救赎,也是对它祖先《人在囧途》的致敬和返祖。在这一点上我可以谈得更多,但这不是一篇影评,这是一篇关于未来的文章。

  前面我把“电影行业”都打上引号,是因为我认为这是为了争取同情而有意地把主体扩大,它不代表它试图代表的人群。事实上,对此有意见的主要是影院,或者叫做院线。影院没有原罪,但如果时代潮流到来却想要去阻挡它,绝对不可能引发同情。

  疫情逼迫出了徐峥、欢喜传媒与字节跳动的合作创新,看上去,这是一个在极为特殊的条件下产生的非常举动,但它的意义将覆盖今后的电影行业以及市场,并且拉开了非常举动一般化的帷幕。因为,它符合历史潮流。

  这个时候的影院,应该思考的不是阻止,不是扬言抵制,而是尽早为未来做打算,需要颤抖,然后冷静思索。

  徐峥有错吗?

  徐峥是一个好演员,从《人在囧途》开始。《泰囧》《港囧》都卖得很好,尤其是《泰囧》,创造了中国票房新纪录,但这些都只能证明他是一个好演员,因为电影并不是好电影。

  紧接着,《我不是药神》再次证明他是一个好演员。

  作为一个好导演的徐峥,从《囧妈》开始。通过这部电影,徐峥让喜剧回到现实,回到生活,回到中国人真正能够感知的乐与悲。

  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让他被历史铭记。唯有这一举动——把《囧妈》卖给字节跳动,才会让中国电影史刻上他的名字。

  我所指的,不是免费网映丰富了人民大众疫情下的精神生活,这里面主要是字节跳动的功劳——尽管人们足不出户的时候正是做广告的最佳时机。社会一片叫好,但清醒的人们都知道,商业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事情。

  我所指的,是他和出品方的创造性举动——让最新的电影绕开影院直达观众,这一点符合了历史潮流——后面再说历史潮流是什么。

  没有人希望被绕开,因为每一个人的核心竞争力,或者叫基本存活能力,都是“绕不开”三个字,这叫做不可替代性。然而没有人永远绕不开,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剧烈变动的科技时代。被绕开的人,是这个世界上火气最大的人。

  然而,一个人如果客观上能够被绕开,那么再大的火气也不足以阻止现实进展,因为劳动创造价值,深一点说,有意义的劳动创造价值。

  你的劳动很可能从有意义变成无意义,这就是现实。我对他们报以深切的同情,但此事无解。累赘一点,到今天为止我都坚持不办理ETC,就是因为我看到过收费员的眼泪,然而我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因此,院线们,也要清醒。

  徐峥和出品方把版权另寻他路,保证收入(6.3亿),这不是一个法律问题,因为这是在合同不能履行因而客观上失效的前提下做出的决策。这一点,昨日“秦朔朋友圈”由秦朔先生亲自操刀的文章《创新的<囧妈>该不该被院线抵制》中说得很清楚——合同不是问题。

  补充一点反证思路:《浙江电影行业关于<囧妈>网络首播的声明》中说,“如欢喜传媒执意电影《囧妈》互联网首播,浙江电影行业后续对欢喜传媒及徐峥出品的电影予以一定程度上的抵制”。这句警告里面饱含深意,但我们都能理解:如果徐峥和出品方的确违反合同,那么直接后果肯定不是“后续抵制”,而是对簿公堂,起诉索赔。

  扬言抵制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恐吓,一种来自垄断权力的恐吓。然而恐吓的一方是不是应该去翻翻《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呢?行业组织“联合抵制交易”,是违法行为。

  凭什么恐吓

  “浙江电影行业”是一个不小的牌子,因为横店在浙江,《囧妈》原本委托的院线发行方就是横店影业。

  我去过横店,在那里待了有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都被宾馆窗外“打鬼子”的枪声大作所惊扰。

  按下不表。来看看“浙江电影行业”主要的意见在哪里。

  第一条,疫情导致春节档不能上映,你完全可以选择别的档期上映。

  没错,但是,他也完全可以选择别的途径上映,甚至不上映。其实你想说的,是“尽力保障我的利益的前提下来上映”,然而,没有人有这种义务,除非他受到控制。

  第二条,电影院为电影《囧妈》做了前期宣传,“电影院是主要宣传阵地”。

  这就不值得说什么了。请问读者,你们谁去看一部电影是因为电影院的宣传?

  第三条,一上来就说“古人言:重利轻义,被君子所不齿,为大众所憎恨。”

  作为一个读了不少古书的人,还真没听过哪个古人说了这句半文不白、不着边际、违反人性的话。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是一种陈述而不是一种批判,仅此而已。大众没有被绑架,“小人(普通人)”喻于利也是被允许的。问题是,说话者何以自认为是君子呢?

  他们完全没有提法律问题,这就是核心所在。也就是说,徐峥和欢喜传媒的做法不违法。他们的唯一武器就在于,要抵制徐峥和欢喜传媒的作品。

  抵制,这本来是一个以大众为主体的用语,但是,“浙江电影行业”把它拿来用作自己的武器了。也即是说,它根本不理会大众的真实感受(看看舆论对徐峥、欢喜传媒和字节跳动的赞扬就明白了),却打着大众的旗号来说一些语无伦次的话。

  如果“浙江电影行业”真的能代表电影行业,那么电影行业已经out了,比我想象中还out,out得一塌糊涂。因为它对《囧妈》发表意见时,是把自身当作一个壁垒森严、组织利益至上的欧洲中世纪封建行会,试图动用行会内部的制裁机制,来抑制真正有意义的市场行为。

  你会不会想起,汽车刚刚出现的时候,英国贵族是反对的,他们操纵议会,通过法令来限制汽车对马车的竞争力?你会不会想起,淘宝、当当出现之后,实体书店如何唉声叹气?你会不会想起,当共享出行初兴时,出租车行业是多么的沸反盈天?

  疫情、徐峥,让影院露出了皮袍之下的小。

  未来

  影院必然衰落,这是一个基本判断。

  这一个判断和我所尊敬的秦朔先生的观点不一致,他在昨天的文章中认为:“网络观影不可能取代院线,院线也无需因为一个突发事件的恐慌,而怀疑自己的存在价值。”

  我的观点恰恰相反:院线的末日正在降临。在这样一个突发事件所揭示的真正意义上,它们应该恐慌,应该颤抖!而发文恐吓,正是恐慌和颤抖的标志。

  它们在未来的存在值得怀疑,这一点,从今天开启。

  因为它们是一个中间商,而今天大部分模式创新的意义,正在于消灭中间商。

  很多中间商们已经哀叹:消灭我们,我们去哪谋生?这是另一个问题,我可能也不喜欢,更没有答案,但现实如此。中间商的存在,虽然增加成本,但在历史上的绝大多数时间里,它们有一种加速流通的功能。然而在互联网、人工智能发达的当下,尤其在文化行业,它的功能意义消失了,它的存活所需要的那一笔费用,对大众而言已经不再必要。

  院线应该重视自己的真实位置,它们跟大众的娱乐生活,其实只有一点点关系——一个场所而已,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创造性劳动发生、却拿走了大部分收益的场所。尽管这种关系很微弱,但不可否认,在过去它是具备不可替代性的。

  问题是它很快就会被替代。

  过去的不可替代性,体现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1、电影出品者别无选择,只能在影院发行;

  2、视听效果无法自我营造,人们只能去影院感受;

  3、社交必要性,比如恋人的偏好。

  然而这些因素都正在成为过去。我只说自己的例子。我是在大年初一的深夜和大年初二的凌晨之交看的《囧妈》,这就涉及前面没有细说的“历史潮流”。简明起见,还是用罗列的方式来说明。

  第一,我这种人有看电影的需求,但没有去影院的时间,所以才会在深夜、凌晨观影。这个时候,除非特定节日(如情人节),电影院早就打烊了。在大部分人都被工作无限绑架的当代社会,像我这样的人不计其数,他们被现有的娱乐休闲模式所排挤,而互联网播放接纳了他们。

  第二,像我这种人,并不是冲着免费去观看,在互联网上,首发的电影也完全可以实现收费播放,这意味着它在经济循环问题上绝对可以取代影院。

  第三,因为互联网播放符合了当代社会的生产和交往趋势,因此它毫无疑问将会扩大观影数量,而规模效应可以降低票价。《囧妈》至今已经超过6亿人次观看,取消疫情、免费这两个条件,即便打三折,也还有2亿人次,按院线票价,至少是50亿元,考虑到其它电影的竞争,在此基础上再打对折,也有25亿。而它的主创和出品方目标不过是6个亿。

  目前的中国电影,院线拿走了收入的57%(美国是45%),也即是说,观众支付的票价中的大头是交给影院的。互联网播放,平台也是中间商,但由于没有硬件成本,更少的人工和运营管理成本,以及无限小的边际成本,票价还可以在规模效应基础上进一步下降。

  第四,前面三点说清楚了,互联网播放会让更多人有机会看电影,而且看电影的成本(包括时间和经济成本)会下降,剩下的就是气氛问题。

  正好,这个春节前我刚刚抛弃了电视机,而换成了投影仪,在视觉上和影院差别甚微。唯一的区别是听觉上的,但完全可以通过自备两个重低音音箱来解决。而投影仪和音响,现在都很廉价。这是在环境、氛围上击破了影院的不可替代性。如果是3D影片,眼镜也很便宜。

  第五,目前是一个疫情环境,它事实上等于无限放大了当代社会迈向“无缘社会”的趋势,尽管特殊,但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对未来的极端预演。未来,就是一个日益足不出户的世界。

  列举完了,也说明白了为什么影院必然要衰落。

  我不明白“浙江电影行业”怎么会有底气发这样一个完全不涉及法律问题并且和大众诉求绝对抵触的声明,这种声明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证明这个行业的落后程度已经到了不能不做出改变的时刻。

  这其实是徐峥给我们的启示。他告诉我们,电影院不是不可替代,而且这一步早就可以迈出来了。

  不管是创新性破坏还是破坏性创新,都来得太迟了。

  作者 | 南风窗常务副主编 李少威

  排版 | 凑凑

  南风窗新媒体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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