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重启：欧洲从丹麦开始，丹麦从幼儿园开始

　　作者：郭斌

　　丹麦北菲茵民众学院教师

　　丹麦终身学习计划协会创始人、董事之一

　　2020年席卷全球的新冠病毒，在各个方面深层地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为避免更多的感染，大家只好多数时间宅在家中，观望疫情的发展，暂别之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状态。其中滋味，难以言表！

　　3月中旬，疫情在欧洲开始爆发。地处北欧的丹麦，率先在欧洲关闭了边境。然而在4月份，疫情正盛，丹麦又带头按下了“重启”键，逐渐开放，成为了欧洲首个解封的国家。丹麦的重启，出人意料地是以幼儿园和小学0-5年级的重新开放，拉开了序幕。在4月初官方宣布了分阶段执行重启计划，而后坚定有序地开始了执行。

　　他们是怎样想的？他们都做了什么？执行中有什么问题？人们的感受怎样？为此，丹麦菲茵岛上的一家文化教育机构 - LEARN FOR LIFE丹麦终身学习计划协会( learnforlife.dk )，对此进行了相关的资料搜集整理和实地采访。

　　丹麦新冠疫情时间表：

　　2月27日：首例意大利北部滑雪度假回来的患者被确诊。

　　2月28日：世卫组织宣布全球传播的高风险性。

　　3月11日：政府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所有不在关键职位的公务员在家办公，所有教育机构、学校和日托中心于3月16日之内关闭。

　　3月16日：教育机构、学校和日托中心全部关闭。

　　4月6日：政府新闻发布会，首相宣布包括幼儿园在内的第一阶段重启计划。

　　4月15日：第一阶段重启计划实施：重新开放日托中心、小学0-5年级和课前课后托管中心。

　　5月10日：官宣第二阶段重启计划。

　　2020年4月6日，丹麦首相梅特·弗雷德里克森召开新闻发布会，以下为发布的主要内容：

　　

　　今天在这里可以宣布的是，我们正在计划实施“逐步渐进式和可控式”的开放模式。这种模式是基于卫生当局的专业评估。卫生当局的信息是，逐步开始有控制的开放，在目前的疫情趋于稳定和下降的状态下，既适当又合理。

　　但这是有先决条件的！每个人，我这里是指我们每一个人，必须继续保持社交距离、洗手并避免过多的人聚集。这是至关重要的前提！只要我们能成功保持数字稳定并持续下降，政府将在4月15日，就是下周三，开始开放全国的托儿所、幼儿园，以及小学0-5年级的班级和托管中心……

　　简单整理一下，首相宣布复工复课的初步计划，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率先开放。开放是基于卫生部门的专业评估建议，方式是渐进模式的。开放不代表疫情已经过去，而是需要每个人，作为个体，对自己对他人负责，积极参与和努力，一起控制疫情，恢复生活。

　　为什么有这样的决定？为什么开放范围是从低龄相关机构开始？

　　丹麦于3月16日关闭了全国的教育机构。在发布重启决定的当天（4月6日），丹麦疫情为确诊4369人，住院人数504人，其中144人重症，总死亡人数179人，康复人数1327人。新增及收治人数相较之前开始呈稳定状态。重症和使用呼吸机人数，连续4天下降。政府认为疫情已经得到较好的控制，可以开始逐步的、有控制的复工复课。

　　然而复工复课的大前提是，疫情发展继续保持稳定。如果复活节期间，疫情突然恶化，首相随时可以宣布，取消复工复课计划。

　　

　　

　　图中可以看到，0-9岁感染比例相比其他年龄阶段最低。此外政府认为，低龄儿童通过网络学习的效果相比大龄会差一些，低龄需要更多的交互和沟通。加之如果低龄儿童在家，会过多地造成家长的负担，影响家长在家办公。

　　因此决策方对卫生部门建议持信任态度，认为是适当且合理的。其中很重要的是这种开放是自愿的，如果家长觉得有能力在家看护好儿童，那么政府依然还是鼓励其在家，并针对不同情况做到不同的处理。

　　经过复活节假期期间的一周时间紧张的准备，4月15日，丹麦如期开始开放第一阶段范围的相关托儿所、幼儿园、托管中心、小学以及0-9岁特殊儿童机构。

　　下面以幼儿园开放为例，来细看丹麦的重启。

　　从4月6日宣布解封计划，到15日实际实施期间，丹麦从国家到地方，层级政府面对各个幼儿机构、家长，直到对儿童，开展了大量细致的准备和沟通工作。从各个层面各个角度地给予了充分支持和透彻的信息沟通。

　　一、国家政府层面

　　1. 对幼儿机构

　　丹麦国家卫生安全委员会提供了有关重新开放托儿所和幼儿园的官方指导信息，内容概括为：

　　工作人员的卫生要求：如洗手、消毒等细节指导。

　　相关用品清洁要求：如玩具、电子设备等。

　　距离要求：如避免相互密切接触，接送不能聚集等。

　　活动方式要求：如尽量留在户外，相对固定小组等。

　　餐饮要求：如不要分享食物，保持就坐距离，减少提供环节等。

　　接送要求：如家长需在室外区域接送，减少接送人数等。

　　衣物要求：如确保孩子有合适的衣服在户外度过整天，防晒。

　　

　　

　　社交距离保持2米 （图片来自网络DR.DK）

　　2. 对家长

　　丹麦国家卫生安全委员会给幼儿园的父母关于重新开放日托中心的建议。通过遵循这些提示，家长可以帮助减少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播机会。

　　如果可能，请您接送孩子时，止步于幼儿园室外区域的入口。

　　上下车接送孩子时，请避免与其他父母和孩子聚集。确保彼此之间保持安全距离。

　　确保您的孩子在早上出门前洗手，以及下午回家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教您的孩子如何正确洗手，并与他们讨论如何以及为什么我们都应遵循关于适当卫生的一般建议，并尽可能保持彼此远离。

　　确保您的孩子有合适的衣服在户外度过一天。如果天气晴朗，请记住涂防晒霜。

　　请勿带玩具回家。

　　您的孩子不应该与他人共享食物，例如，不要在生日时带食物在孩子之间分发。

　　遵守丹麦卫生局关于儿童和自由玩耍的准则。自由玩耍时，请与在幼儿园或学校里，同一小组其他几个孩子一起玩耍。

　　特别注意孩子的疾病现象。如果您发现最小的疾病迹象，请让孩子待在家里。您的孩子需要在完全恢复正常无症状后48小时内，才能返回幼儿园或学校。

　　如果您生病了，请待在家里，不要去幼儿园接送孩子。

　　如果您的孩子在幼儿园或学校期间生病，请立即接孩子。

　　3. 对儿童

　　

　　丹麦国家卫生安全委员会为孩子们制作了动画片“这样我们就重回幼儿园了”，这样告诉将要返回幼儿园的孩子们：

　　我们所有人都很擅长躲开新冠病毒，因此它无法感染我们许多人。

　　现在幼儿园再次开放YEAAAHHH！

　　我们仍然必须采取预防病毒的措施，因此，当我们回到幼儿园时，有些事情将会与以往不同。

　　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是，我们仍然必须记住要经常、彻底地洗手。

　　早上到达幼儿园时、每次去操场上再回到室内时、去洗手间时、吃东西之前和之后、擦拭鼻子之后、当我们从幼儿园回家时，这都是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 - 洗手，洗手，洗手！

　　我们到达幼儿园时，爸爸妈妈必须在户外入口，而不是在室内跟你说再见。

　　我们必须记住午餐时间，我们彼此之间要保持良好的距离。

　　与往常相比，我们要花更多的时间在外面玩。那将非常有趣！

　　我们可能无法与我们通常使用的所有玩具一起玩，否则我们必须一直一直地清洗它们，以免病毒传染给玩具，再传染给别人。

　　回到幼儿园后，我们将一直与少数几个同样的朋友一起玩，他们应该是你们幼儿园的一群人。无论在幼儿园，还是在家，都尽量保持同样的朋友一起玩。

　　如果您在幼儿园时感到不适，则必须记得告诉老师。

　　总而言之，我们仍然必须格外小心，以免病毒找到我们，之后我们可能不巧将其彼此传递。

　　因此，互相帮助记住要洗手，保持一定距离，咳嗽和打喷嚏时，要用袖子中遮盖。

　　不幸的是，我们不能如以前那样彼此拥抱和击掌，还不能彼此有更多的分享

　　如果我们记得和做到了所有这些，那么我们将很幸运，因为那时我们将能够回到幼儿园，说“再见吧，新冠病毒”！

　　除了给孩子们制作的关于怎样返回幼儿园的动画片，国家卫生安全委员会还制作了如何正确洗手的儿歌《洗手歌》，孩子洗手时长与唱这首歌所花费的时间完全一样 “一分钟”！孩子们可以边唱歌边洗手，歌唱完时手也洗好。韵律和节拍让孩子们感觉到，洗手是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以上图片均来自网络DR.DK）

　　二、地方政府层面

　　1. 哥本哈根市

　　

　　在疫情下开放，很多地方相较平时会有很多不同。比如要保持活动距离需要场地足够多，在这方面中心密集的城市会遇到这方面的困难，如首都哥本哈根。

　　为此，哥本哈根市政府出台相关“为城市儿童共同行动”的7项计划，目的是加快增加日托中心重新开放的场所数量。根据该计划，这将通过与商业界、文化机构和其他的社会力量，共同合作寻找新的日托场所，以及更好地利用正常的日常服务来实现。该计划的目标是确保在社区开放时，父母可以重返工作岗位。

　　“为城市儿童共同行动”的7项计划主要内容为：

　　（1）启用更多的幼儿活动场所：借用住宅、蒂沃利花园、公园、图书馆、文化场所、有人看守的游乐场等。

　　（2）提供更多的人员配置：及时启用现有员工，并调动了行政人员参与。从早期教育学和教育学的学生中，招募更多新雇员。

　　（3）加大清洁力度并配备足够的防护设备。

　　（4）建立有效的家长与幼儿机构之间沟通：每周报告家长对幼儿照料方面所需要的支持和需求，以便可以尽其所能计划和确定优先次序。

　　（5）尽可能地为儿童提供与平常的环境差别不大的环境。

　　（6）紧急求助热线：提供所需的迅速协助。

　　（7）不必付款的机会：依旧在家的孩子，可以退还其日托的费用。

　　2. 北菲茵市

　　以下是LEARN FOR LIFE丹麦终身学习计划协会( learnforlife.dk )秘书长丽萨?约翰森（Lisa Johansen），对北菲茵市政府幼儿园和学校负责人吉特?霍伊?尼尔森（Gitte H?j Nielsen）的电话采访内容：

　　

　　Q：丹麦幼儿园重新开放之前您做了什么准备工作？

　　（1） 领导会议-实际解决方案的共同想法。与幼儿园负责人就国家准则的内容进行沟通-听取他们的想法和对如何处理情况的看法。我们要求他们为每个幼儿园规章制定一项行动计划，包括洗手、区域限制、清洁消毒等等，要发送到政府以供批准。

　　（2）我们为如何应对各种挑战制定了一个总体框架，并将其发送给所有幼儿园。

　　（3） 通过邮件和时事通讯的形式，我向全市所有父母传达有关实际情况的信息。

　　（4）根据法律上规定，合理规划如何安排员工– 可以上班的员工和无法上班的员工。

　　（5） 多次云会议，以确保所有领导者和员工都在正确的轨道上。

　　Q：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1）从一开始，没有人对这种情况有一个大致的概述，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经验。

　　（2） 我们的准备和行动时间非常短 – 仅有包括在复活节全国法定假日在内的一周。我们必须在快速行动的过程中，边做、边学习、边纠错。做中学，并从错误中学。

　　（3）我们的重新开学是分阶段进行，因此不断地处于变化过程中，员工们可能很难跟进快速的变化。这时的良好的沟通，凸显必要性。

　　（4） 保持并专注于打建一个有信心的环境，从而让员工和父母感到安全和踏实。

　　（5）隔离感 – 领导者必须独自一人面对，并且独自一人根据收到的信息，快速地做决定并采取行动。而且还必须快速地根据不同的幼儿园实际情况，做出方案的转换和调整。你不能只复制一种方案做法，给到所有的幼儿园。

　　Q：丹麦是欧洲率先重新开放幼儿园和小学的国家，根据您的经验，对其他国家的幼儿园等机构的领导团队，在幼儿园恢复开放之前有什么良好的建议？

　　（1）沟通交流至关重要，包括口头的和书面的。

　　（2）花足够的时间计划重新开放 - 我们的时间很短。

　　（3）积极主动地开展工作， 为面对情绪低落的员工和父母做好心理准备。

　　（4）以轻松、可控的方式发布相关材料和信息。

　　（5）专注于为每个人创建一个安全和自信的环境。这对孩子来说最为重要。

　　（6）将自己放在各种情绪的接收者的位置。父母和幼儿园老师们都很紧张，注意与他们交流的方式。

　　（7）共同面对、共同努力和互相帮助尤为重要，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正在走一条全新的路，以前没有人尝试过。

　　（8）承认并接受自己有可能失败和误解。以前没有人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过往的经验给予参考。

　　（9）要能够镇定地应对来自各方面的各种感觉、压力 – 您必须了解所有的困惑感和挫败感。

　　（10）保持专注 – 每天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有可能使每个人不知所措。

　　（11）保持自己全天候地接受各种沟通需求，随时都可以通过电话、邮件和会议–目前每天与我的沟通交流需求是从早8点至晚上9点，这是我之前并不习惯的。寻求沟通者可能需要许多方方面面的实际帮助。

　　（12）发挥领导作用–幼儿园的领导者压力很大，需要面对很多新事物和新的感觉和情绪。

　　（13）重新开放最初的几天，积极主动地收集各方面反馈，以便在接下来的几天进行更改并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14）开放思维和心态，充分使用你身后和身边各种支持者、支持团队 – 我们在市政府层面与其他部门的人员进行了良好的合作，这些部门包括与建筑、各种标志、安全，以及清洁的各有关部门。

　　Q：幼儿园开放前后，与全市的家长，您是如何沟通的？

　　根据国家卫生安全委员会根据疫情控制的进展分阶段的指导和不断更新，我们根据北菲茵市具体的情况，保持与家长的同步及时的沟通。例如以下是在幼儿园刚刚重新开放后三天，4月20日，我写给全市家长的一封信：

　　有关疫情后重新开放幼儿园至家长信

　　亲爱的家长们：

　　自2020年4月14日发布的家长函以来，我们已重新开放了幼儿教育机构里（日托、托儿所和幼儿园）以及小学0-5年级和0-9年级的特殊班级。这次重新开学是按照政府和国家卫生委员会的指导方针进行的。

　　我非常清楚，与新冠疫情之前相比，儿童、家长和学校工作人员的日常生活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例如：

　　（1）现在对清洁和卫生的要求更严格，比如儿童和成人洗手时要遵照固定流程。

　　（2）儿童要被分成小组活动，室内游戏受到限制，并尽可能在同一儿童群体内进行。

　　（3）要确保儿童有足够的空间，并确保教学活动尽可能在室外保持距离地进行。仅向健康的儿童提供托育服务。每个有生病症状的人-儿童和工作人员-都应该待在家里。

　　（4）减少了幼儿园和学校的开放时间。

　　政府允许教育机构在重新开放时减少开放时间以符合相关指导原则。北菲茵市已经在这样运作。但是，我想强调的是，如果家长有托育需求，并已寻求过其它照料方法而未奏效，我们是有能力在正常的开放时间内提供托育服务的。

　　如果您有机会在家中照顾孩子，我们仍然鼓励您这样做。总体来看，按照国家卫生委员会的指导方针来重新开放托育机构需要额外的工作人员，因此我们需要所有的人力资源进行目前的工作。

　　我们收到了许多家长关于重新开学的积极反馈，也收到了一些家长关于重新考虑运作方案的电话，有些父母因为幼儿园减少了开放时间而感到挑战。

　　为了让我们重新考虑开学方案的各个方面，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将从你们家长和相关机构那里收集大量的调研数据。这些数据是与您的托育需求息息相关的。为了使我们尽可能快地利用好人力资源，我鼓励您确切的表达自己的托育需求。

　　此外，我们选择同时让家长委员会参与有关此事的进一步对话，讨论如何以最佳方式在当前的新冠疫情准则下运作幼儿园和学校。

　　我们希望进行良好的建设性对话，共同努力并保持沟通来尽可能好的面对这种情况。因此，在部分开放学校和幼儿园三天后，我们将检视目前的运作情况并在合适的地方进行调整。如上所述，我们也将同时与家长委员会通力合作。

　　感谢您的良好合作。

　　顺颂

　　时祺

　　吉特·霍伊·尼尔森（Gitte H?j Nielsen）

　　丹麦北菲茵市 学校和幼儿园负责人

　　三、幼儿园层面

　　重启计划落实到具体实施的幼儿园的过程中，幼儿园管理方和家长又都有什么感受呢？LEARN FOR LIFE丹麦终身学习计划协会( learnforlife.dk )秘书长丽萨?约翰森（Lisa Johansen），就此问题，分别采访了相关幼儿园负责人和家长的看法。

　　1. 博恩瑟森林幼儿园总负责人梅特?乔尔（Mette Hjorth）的采访

　　

　　关于特殊条件下对幼儿园的重启，博恩瑟森林幼儿园的总负责人梅特·乔尔在采访中告诉我们：

　　在时间紧且毫无经验之下，一开始的确是个挑战。然而到目前仅仅很短的时间，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新的状态，包括孩子们。我的经验是，你只需要根据新的大环境去行动，就如只需跳入海中，面对风浪，并和员工在一起，彼此支持、彼此帮助、尽力为之。

　　我很感谢家长们的积极态度。我每天通过邮件和电话给予了他们大量信息，彼此保持着密切的沟通。

　　

　　位于北菲茵市的博恩瑟森林幼儿园（图片来自B?rnehuset Skoven）

　　我们用红色的隔离条将幼儿园分为4个区域。孩子们自然接受了。当我们告诉他们不要越过时，他们就不会这样做。只要充分的信任孩子们，他们的适应能力是值得我们惊讶的。我们在每个区域都是两天，然后进行调换。这样孩子们不仅仅体验新事物，而且仍然有可能把同样的游戏做深入的探索–意思是如果他们一天玩过一场游戏，他们第二天可以继续玩下去。

　　

　　

　　户外场地分为四个公共区域（图片来自B?rnehuset Skoven）

　　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只有在天气真的很糟糕的时候才回到室内。

　　老师们和孩子们没有按以前的班级方式组合，根据新的分割区域制定新的固定组合。孩子们与其他孩子的关系比平时更加深入，他们有了新的朋友。而老师们也打破了以前的组合结构，与新的同事一起工作，这些居然产生了新的想法，新的思路，而且儿童和成人之间有了新的连接关系。

　　经济方面和财务状况是一个挑战：所有新的情况，都需要花费比之前更多的员工的时间和精力，这使我们做准备和做计划的时间变得更少了。但是反过来看，由于我们处于比以前更加少的人员组成的分组状态来工作，从而做计划也变得更加容易和高效。我们已将更多财务资源用于了员工薪金和其他开销。最终的经济状况希望市政当局可以提供帮助。

　　

　　

　　

　　

　　博恩瑟森林幼儿园大量的户外活动和学习 （图片来自B?rnehuset Skoven）

　　这里我想强调一点，非常重要的是，员工在这种新的工作结构中，必须感到安全和踏实。如果他们的状态是清晰的、笃定的、不慌乱的，就能传递出了安全和信心，那么孩子们会有同样的感觉，有安全感。

　　这样的心理状态和情绪状态是相互传递的。与员工和家长之间的良好而透明的沟通也非常重要。必须不断地向员工和家长通报新的规定和举措，以及如何理解国家和地方的各项指导方针，并且一定要向父母通报正在发生的事情及其原因。

　　下雨时，森林幼儿园富有创造力的孩子和老师们，为自己搭建出来的“晴天”

　　

　　森林幼儿园的孩子们正在幼儿园户外搭建一家“昆虫旅馆”（图片来自B?rnehuset Skoven）

　　2. 博恩瑟森林幼儿园家长的采访

　　琳达·布罗（Linda Bro），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孩子年龄为3岁和6岁。

　　

　　两个孩子的母亲琳达?布罗（Linda Bro）

　　当被问及在许多不可确定的因素下，送孩子回到幼儿园，作为家长的感受时，琳达·布罗这样说道：

　　“我们作为个体和家长，在这样的特殊状态下，试图轻松应对当前的局面。我们认为政府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我们其实不知道何时让我们的孩子重新回到幼儿园是最合适的时间。我咨询幼儿园老师和管理者，在幼儿园重新开放初期，我们应该把他留在家里还是送去。幼儿园采取较为灵活机动的态度，尊重每个家庭不同的需求和感受。同时认为，刚刚开学时，逐步恢复而不是所有孩子同时返园，是比较理性并有效可控的举措。所以呢，我们就稍稍等了几天。但到目前来讲，我们感到十分安全。因为我们在复活节假期后，及时不断地收到从官方和幼儿园更新的信息。

　　总的来说，虽然这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但我们收到很好的信息，帮助我们做决定，这让我们很安心。

　　这段日子，最大的挑战是我们对孩子们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活动的不确定性。我们可以去游乐场玩儿吗？他们可以和其他孩子见面吗？许多家庭都有这样的困惑，但我想我们很快对这些困惑，都会得到越来越清晰的答案的。我并不担心国家第一阶段的重启计划是从幼儿园恢复开放的结果。所有事实都表明，孩子不是很容易受到病毒攻击的群体，即使万一他们感染了病毒，他们也不容易变得很严重。

　　当然，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做实验，但我们都明白同时也需要，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开始开放社会。总体我认为整个疫情期间，政府每一步都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认为政府和专业机构，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们也给出了良好的指导原则，因此我对此感到放心”。

　　

　　经过不断的练习洗手，博恩瑟森林幼儿园所有孩子都拥有洗手“文凭”啦！（图片来自B?rnehuset Skoven）

　　从4月15日的第一阶段重启，至5月5日为止，丹麦全国共98个市，已有83个市政府的日托中心恢复开学。从目前数据显示，4月15日开放以来疫情传播呈缓慢稳定下降趋势，并没有受到第一阶段开放引起波动。

　　3月11日 – 5月12日 住院人数、重症监护室人数、使用呼吸机人数统计：

　　

　　而5月7日，丹麦政府与议会就实施更大范围第二阶段复工复课达成协议。根据协议，丹麦即日起重启职业体育比赛（无观众）和室外各类体育活动，并开放野生动物园。自11日起开放所有零售行业，包括大型百货商场和购物中心。自18日起，餐馆和咖啡厅重新营业，6-10年级学生复课，教堂开放，图书馆允许借还书，允许部分线下考试。同时，私营企业可根据意愿及具体情况考虑复工。

　　纵观丹麦此次的分阶段重启过程，有几个因素值得注意：

　　1. 参与：疫情面前各方各面所受影响不言而喻，但需要尽可能的向正常生活靠近，这种可能是需要其中的每个人的参与和努力的，而不是观望和等待。

　　2. 信任：政府层面的决定需要建立在科学依据之下，在信息透明对等之下，需要从民众的需求出发，才能打消疑虑，乐于执行，接受结果。

　　3. 保障：非常情况下恢复运行，投入及资源相比往常一定会多出很多，需要各个层面的实际支持，包括之中所有的环节。

　　4. 沟通：有效的沟通极显重要，包括各个方面之间，行政指令与实际操作机构，机构负责人与员工，机构与家长，老师与孩子，家长与孩子。公共信息与普通民众等，需建立在细致、实时、公开透明的基础之上。

　　5. 分担：操作和细节建立在信任及沟通的基础之上，实施过程中会分摊到每个个人之上，有效的降低压力及风险。

　　6. 角色：从各个自身角度出发，各级行政管理、幼儿园园长及校长、家长以及儿童，各司其职，做好自身角色，结果自然而然。

　　7. 效果：在不同的条件下，可以达到与平常条件不同的效果，前提是善意的出发点、能动性的调动以及确实的保障。

　　以上这些因素，有没有哪些我们可以借鉴的地方？虽然我们都盼望着疫情快一点结束，但如果疫情仍没有过去，那么有没有什么是可以做的？

　　备注：采访及资料搜集 Lisa Johansen 丽萨?约翰森，丹麦终身学习计划协会秘书长

　　来源：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